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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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的无题
雁儿一心要考上大学了。
她这个心愿，是在一节语文课后而有的。
那节语文课，班主任老师讲毕课，布置了作业。因他有事，给班干部安排了任务，要他们管好班上纪律，有谁捣乱，他回来了给他反映。
雁儿不是班干部，她想这管自己什么事，便对班主任这吩咐有些不耐烦。雁儿脾气掘，便不愉快地大声把心中的厌烦嚷了出来：“哎呀呀！把声音放小些，人家要做作业。”
一下，班主任老师吩咐任务时学生的严肃性，一下被扫光了，有的学生竟因此而哈哈大笑起来。
班主任老师的面子威严也被雁儿这一下扫去了。他便一下起了火，一脸怒气了，对雁儿说：“你再说一遍。”
“我就是要你把声音放小些，人家要做作业。”
“把声音放小，给谁一个人说呀！这是全班学生都必须遵守的纪律问题，不但要说给班干部，你们不是班干部的听了也没坏处。你遵守纪律的更加遵守，不遵守的听了后要改正，我只有一个目的：只要你们都遵守纪律了不都好了，没干班干部的，也许你觉得，这与你无关，可班上一乱起来，你能做作业，学习吗？”
“哎呀！啰嗦，人家要做作业。”
这真是给班主任已发怒的心田上加油，他真想不到雁儿，在他的威严下，在全班学生面前，对他这么放肆，雁儿学习很好吗，在全班学生面前对谁都不怕，犯了小错误时，班主任老师总是袒护她一些，人家学习好呀！因上边对老师工作的考查以成绩一锤定音，学习好的老师得罪不起呀！一得罪，人家学生一使性子，不学你这门了，到后来成绩一坏，上边一罚几百呀！可现在，班主任老师真是气无可忍了，在心里狠狠地想：考坏就考坏，上边要罚你就罚吧！我不能因此而连人的威严也丢失。便一下疾快地走到雁儿位上，吼道：“学，我让你学！”一下把雁儿的书撕了。
全班学生惊恐地睁大眼睛，知道班主任老师的确发火了。
雁儿见书已被撕了，“哇！”一下哭了出来，说书撕了，要赔，班主任老师火气更大了，说：赔，要是赔了，我就不教这个书了。
雁儿一听，更大声地哭了，她感到：反正已豁出去了，什么也就不顾了：“当个老师有什么了不得！”
“那你有本事来当当！”
“我羞先人，叫我当我也不当！”
“你要能当上，还罢了，象你这样，怕当不上，是要羞先人咧。”班主任老师的脸已气成了酱紫色。老实说，他虽还年青，可从师范毕业已教了两年书的他，还没见过如此大胆而又倔强的学生。就生气地吼：
“好，您这么说，我以后不超过你算怪！”雁儿一下站了起来，两眼满是泪花，但目光却是那么坚定。
见此，班主任老师又说了一些气愤愤的话就走了。
于是，从这一节课后，雁儿的信心十分坚定了，要超过班主任老师：一个在她眼中狂傲不已的年青人。
后来，班主任老师，如果给雁儿做做思想工作，她的气会消下去，后来会改变对班主任老师的态度。那么，她心中树立的志向会因此而消沉，班主任老师连雁儿理都不理，依然笑他的，唱他的，雁儿越发的恨死了班主任老师，在心里一遍遍地说：“你一个中等师范毕业的学生，没什么了不得，我不超过你，我不是人。”
这么，雁儿改了以往的习惯，不等打起床铃，便起了床，点上蜡烛，到教室去学习，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感到孤独，只要一学进去，她什么都忘了。晚自习后，非到学校规定熄灯时间，她才睡。
白天，老师讲课，雁儿认真听，认真做笔记；改了以往懒懒散散地坐着，径不经意听一两句的习惯，而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听好每一堂课，发奋要夺取全班第一，改正了以前只要不落后就可以了的思想，以打了坚定基础，以后超过班主任老师。
课后，雁儿总认真复习，或预习下一堂课的内容。
班主任老师讲课，由于恨便厌恶。可是，雁儿想到：这是主课，不能放松，也认真听，但是，有了不会的，或没听懂的，雁儿向来不去问班主任老师，要么独自苦想，要么请别的老师讲。想：我以后超过你了，与你无关，只是我个人的，我不稀罕你。
作业也不向班主任老师那交，老师问了几次，雁儿的脸上淡然的很，也不理，问急了，才把本子让老师看，全改了，是雁儿让别的老师改的。
总之，雁儿树立了要超过班主任老师的信念，勤奋努力，而又要以后取得的成果与班主任老师无关。
经过一段时间后，班主任老师明白了雁儿的心扉。
回想那事，班主任老师也感到自己错了一些，不该在全班学生的面吼雁儿，不该撕她的书，都是六年级的学生，要面子，应该叫到房子里开导，事发生没开导，是他的呕气，此时想开导，一下看到雁儿在那事发生后的巨大转变，班主任老师想：这若去开导认错，反而是会使雁儿又丢却这转变，丢了在一气之下树立的信念。便独自受着自责与内疚，可想到雁儿的进步及信念，班主任老师很欣慰。课后，总到给雁儿改作业的老师那儿问雁儿的情况，课堂上平时又默默观察雁儿，到讲课或辅导时，便把雁儿存在的问题在全班讲了。班主任老师看到雁儿听得十分认真的样子，别提心里有多高兴啊！
雁儿是有了巨大进步，升初中时，考了全区第一。
上了初中，雁儿更加努力。她抱着要超过老师的信念，早起，迟睡抓学习这不必赘述，初中三年雁儿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初中毕业，雁儿本可以上中专，然而，一想到那年青的班主任，雁儿咬牙切齿，她要超过他，她忘不了班主任老师对她的侮辱，毅然上了重点中学。
与以前几年一样，雁儿勤奋努力，矢志不渝，终于考上了全国一名牌大学。
去上大学那天，雁儿给小学那年青的班主任去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对几年前，班主任老师对她侮辱的报复，于是，雁儿用尽了心中一切可以用尽的调挖苦道：
×老师：
您好！
我已上了大学，全国名牌的，不知贵人你可否高升，数年前，那节语文课上你的话，我还记忆犹新，现在我已考上了，不知贵人你想说些什么。
…………
…………
雁儿寄走信后，感到是那么惬意，舒服，这是积在心头多年的愤恨，终于喷发而出了，报了班主任对她蔑视之仇。现在她终于胜过了班主任老师，报了那节课上班主任老师的辱灭之仇，吐出了心中多年的愤恨，能有比此时考上大学对班主任老师的回击后，让人感快意呢！当年那班主任老师，此时在她眼中算什么呢？
寄走信后，雁儿想到班主任老师会很痛苦，然后给她写信，祈求原谅！那么她将多么骄傲，也会获得多么大的快感啊！这么后，雁儿还感到报复未彻底，到有一天，她会穿上这名牌学校的校服，戴上校徽，到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学校去，再让班主任老师好好看她，已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了，她要傲然地对待老师，让老师羡慕她，她要让班主任老师感到：她已超过了他，数年前他骂自己的话返回去：他不过一个中专生，在自己面前羞先人了。
越想，雁儿越感快意，她已开始准备一切，在接到班主任老师祈求她原谅的语后，就去那山区那个不起眼的学校。
不久，雁儿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信封已渐发黄，和了好多灰尘。只是上边的字迹是新的，但隐约中觉得不是班主任老师写的。
雁儿不屑地拆开信，信纸已泛黄，上边的字也泛黄，但这字她分明感到是班主任的。雁儿在心里冷笑道：用这信纸，那时还那么傲。于是，想：班主任老师已老了好多吧！由于那时上小学是寄在亲戚家的，后再未去过，但雁儿由班主任老师底下的地位，寒酸的生活，想到当年年青的班主任老师已苍老了吧！佝偻身子，满目苍庚而自己还年青啊！雁儿越发有战胜后的得意。
就不屑地读起信来：
雁儿：
你好！
也许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了我心爱的当初教你的学校了。
我离开这学校时，写下这封信，你得到这封信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在你考上大学后，给我写信之时。我知道你考上后，一直会记着若干年前我对你的吼叫吧！会给我写信的！我便提前写好信，放在学校领导那，收到你的信后，便会给你寄去。
雁儿，虽我读不到你的回信，但我相信，你写的信的内容一定会是报复我的，雁儿，若干年前那件事，事后我也想到了自己的过错。可是，观察了你的转变后，我明白了你是记着我对你蔑视的话，在做学习上的努力；要超过我。那节课上，我知道了那话损伤了你的自尊心，可成了推动你学习进步的动力。我想，若在这情况下，向你道歉，你会认为老师已向我道歉了，没什么，老师课上说的不过是气话，因此你会丢失这份信心，少了这动力，不再刻苦。所以，我便一直独受着内疚，痛苦。不过，当我看到你努力学习，有了进步我是多么快慰呀！
虽然，那事发生后，你排斥我，认为我不是你的老师，不让我改你的作业，不问我问题。可是，当在别的老师那了解到你进步的消息，我多么高兴啊！
上了中学后，我不知你去哪了，但我却记着你：我想你也记着我，在恨我要超过我，收到这封信，你一定是考上了大学。
考上了大学，我深深地为你祝福，虽不能当面送一张贺卡写上贺词相贺，但是，在遥远的不名的地方，我祝你鹏程万里，前程似锦，过的比我好！
雁儿，你现在已是大学生了，不是若干年前，倔强任性的小女孩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文化的提高，我想你一定文静多了，也理解老师吧！老师是没有私心的，他们的心愿只有一个，你们学好知识。虽多年前，我是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不过，我想，若没有那件事，你也许不会有今天的，你只会平平庸庸的；现在，你终于实现了你的心愿，超过了我。是的，我做为一个特定时代的人，只不过过眼云烟，如果你不超过我，社会何谓发展呢？时代在变化，你不但要超过我，还要继续努力，我，在中国偌大知识分子王国里算不了什么，还有那么有本事的人，望你树立信心，去追赶他们。学无止境，干出一番成就来，我祝你辉煌。
雁儿，你现在是大学生了，我是不如人了，不过，也不要以一个超过人的阳光看我，也许，我此生没有你过的好。但是，大树有大树的壮观，小草有小草的美丽。只要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中，有一份热发一份光，实现了人生价值便足矣了。其实，人没有谁比谁厉害，只不过生活道路不一样，人生轨迹不一样罢了。
雁儿，也许，到现在，你憎恨我，象若干年前一样，不把我当成你的老师，不过，也罢，但是，你又不得不否认，在你人生的轨迹上，曾有一个人做过你的摆渡人，不论你承认不承认，你确实登上过他的船，行了程。
雁儿，不说了，只祝你在你人生的路上拼搏辉煌。我在我人生道路上呢！也会更加努力，做好摆渡人，让那许多缺乏知识的山里娃娃渡到彼岸继续前进，让自己生命有一份热献一份光。
雁儿，祝你进步，辉煌！
班主任
×年×月×日
雁儿那份高傲的轻视的心理，一下沉重起来，一阵风吹来雁儿中的信被风卷走，哗啦啦地随风飘去，雁儿久久地伫立在风中，心中格外沉重，此时，她一下觉得有好些话要给班主任说，但是，他在哪里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