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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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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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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表哥,小名叫兔娃子,今年已三十多岁了,还孑然一人。我每个假期在家时,无聊之时,见了他,总爱逗他玩,在他的头上摸一把,身上打几下,把他当成一个玩意般,他,不躁不恼,和我颠几下,直到我尽兴为止。我也爱和他开玩笑,冬天,他不爱生火,尤爱到咱家坐了烤火,我一进门,见了他就会作出笑脸说:“又来了,成天来烤火,掏烤火费。”他总是把我说成的话当成玩笑话,我呢!还没成家,在他眼里,总是个小孩子,不管咋样,他都不恼我的。

他对我家很好,在我去工作不在家时,家里有些杂事,挑水,划柴,他总帮着干一些,我在家,叫他干啥,他也干。于是,心里渐渐的,就装上了他。假期在家,山里十分的沉寂,有一天,不见他了,心里还怅怅的。

日间,正欲和他开玩笑,如以往一般;无意间,我感到他好苍老呀!头发,乱蓬蓬的,额前的已脱了不少,额头尽是皱纹;脸,很黑,已不再有青春年少时的风华。他穿的衣服,更引起了我的悲哀,那一件西服,背上线缝已挣开了,如过年杀猪时开了边,袖子,也从袖口处线缝子破了,且很脏,似已穿了几个月来洗,已见不到布的本色是什么;裤子,虽没破,比衣服还脏,穿着一双很脏的解放鞋,大指头已伸了出来,黑乎乎的。在这一瞬间,我忽儿对他无尽的怜悯,三十多岁了,人生路已走了一半了,还没找个媳妇,也没人给他操持家,浆洗补缝我忽儿忍住了和他开玩笑,我才知道,这玩笑,许会无意间伤着他的;即便为了我的快乐,他会装作没事一般,可当一个人回到他那孤独的小屋里时,想到这些会伤心的。伤害一个人,也许就在这无意间,我也不能小孩子脾气了,不能为了我的快乐,而把痛苦无意间架在别人的头上,他曾是我的救命恩人呀!于是,这次却意外地没有和他开玩笑,心里,关于他与我以及属于他自己的我所知道的往事浮上心头,回到家里,呆坐在灯下,就用满含着欠疚,以及怜悯表哥的心,想记下一些简单的文字:

他救过我

是的,他救过我,如果没有他,我就不能活到现在,早已成为阎王手下的一名小鬼,这山野间,一座小小的荒冢。

记不得那是我几岁的时候,只记得那是我上学以前,能和咱组上的孩子四处疯跑着去玩的时候。有一天,父亲带着我,到村子北边的一个洞子里去玩。父亲很疼爱我,在我小的时候,爱带我到处去玩的。那洞子,是组上人为了修一片田,把一个山穿了个洞子供水洗过的。水在洞子里流过,有一种回声,夏天,进洞子去玩,又凉快,又惬意。

由于长年累月水从洞子里跌下,就冲出了一个很大很深的潭。父亲带我到潭边,说先玩水,水玩了去洞子里。

我这时,还不会游泳。父亲让我在水潭边,仅能没过我的膝盖的水里玩。我手撑在细沙上,脚把水打得四溅,乐呵呵直笑。

父亲在深潭里,一会钻进去,一会浮出来,雪白的浪花把父亲包围了,看着父亲,我好羡慕,直渴望自己也能到深处去玩。

玩了一会儿,父亲起了水,穿了衣服,我还不想起水,想玩。父亲叮嘱我不要到深水里去,就在潭边上玩,他说他先上洞子里去看看。

父亲进洞子里去了,我回想着父亲在深水里玩水的神气,就慢慢试着往深处走,没想潭中,是个大水坑,一下把我掉了进去,洞子里流下的水,一下就把我压到水底。

在这一瞬,不知是天意,还是命里注定,兔娃子异样地出现,并知道我掉进了水里,连衣服也没顾得脱,就跳进了水里,把我拉了出来,我已喝饱了水,若再过四五分钟,我就成了水中一鬼。兔娃子把我拉上岸之后,把我倒放在石上,过了好一会儿,我的鼻子里,嘴里流出好多水,渐渐开始均匀呼吸了。

于是,表哥救了我,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他的恋爱

兔娃子,最初的恋人,是一个叫芳的姑娘,那个姑娘,从咱这顺水往下走,三十多里的一个地方的人,那时,他在村口办的一个林场上伐木改板子,芳在给他们厂上的工人做饭时,他们认识,并好上的,兔娃子很爱芳。

芳很漂亮,欣长的身子,圆圆的脸,长着一双明亮,而会有山水灵秀的眼睛,一张稍扁而又好看的嘴巴,嘴角,在笑与不笑时,都挂着微笑。

那时场上,小伙子仅兔娃子一个,差不多的人都有家室,要不然,芳不会和表哥好的。表哥年青时,虽比现在有意气,可是,并不怎么漂亮英俊。

表哥在不上坡去伐木,在休息时,总要到芳跟前片一阵,上坡去伐木了,他的心里,也装着芳,天一入暮,就匆匆地往山下赶,去找芳片。

说是村上办的林场,其实很简易,是在一个大山沟的深处,在一个木头多的地方,就在山脚下,用木棒加了三四间房,用油毡盖了,便成了一个林场,主要加木板子,改好了,厂长就出去联系人来买。

于是,一般的时候,这沟里被柴油机的吐吐声和改板子的昂昂声充塞了,声音那么单调,让人厌厌欲睡;柴油机的声音响过之后,就是沟儿里水流的叮咚声,鸟儿婉转的歌唱声,以及山上伐木工人伐木时的单调而又有节奏的梆梆声。初到这沟儿里来,听到这声音还算新奇,可一久了,却让人感到厌倦。一天,见不到一个新鲜人,凭空让人生出几许的寂寞来,况且芳长的好,可被闷在这大山深处,不有被人遗忘之感吗?她又正值青春涌动的妙龄,就越发感到这沟儿里的死寂。所以,兔娃子去和她片,她总是乐意片。在表哥不去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傻傻地坐着,表哥一去,她总会给一个微笑。

兔娃子起始与芳片的是各自家庭的情况,芳就知道了表哥家五口人,挤在三间房里,日子过的比较紧巴;表哥也知道了芳家里,和自家一样紧巴!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俩的关系往下发展。接下去,他们就片到了各自感兴趣的事。兔娃子片时,芳总睁大了好奇的眼睛,芳片时,兔娃子也睁啊了好奇的眼睛;他们在一块,话总是很多很多,象沟儿里的水一般,叮咚叮咚说不完。因此,两人在一块,都带给了彼此的欢乐,也给了这死寂的近乎原始人居住的地方,平添了几许的情调。

一天,暮色里,表哥又如以往一样去芳哪儿片,他们是与以往一样片的投机,不知不觉间,夜已很深了,别的人都睡了,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他们知道芳与兔娃子好,不去打搅。月儿,挂在天边,撒出幽幽的月辉,从木棒间透进来,正落在芳的脸上,使芳的眼睛,显得十分的晶莹,芳更加迷人了,屋外的风,微微地拂着,树木的叶子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河水的流声,越发响的清楚;鸟儿和林子里一些野兽,在叫着,夜,那么富有幽韵。

芳是住在另一间屋里的,专门给她一人加的一间。此时,小屋里只有两人,表哥很奇怪,他的心今夜跳得厉害。芳,和他都坐在床边,芳那晶莹的眼睛,似一直在看着他。这种情况,是以往所没有过的。芳和表哥这阵,都不说话了,静,只有夜簌在齐鸣,表哥感到有一股力量在从脚底下往上涌,使他心越跳越快,难以控制自己,他终于放大了胆子,握住了芳的手,芳没有反抗,他越发的大了胆子,把芳搂在怀里,亲芳,芳如小绵羊一般,依在表哥怀里,晶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表哥,有几许的鼓励与欺翼。

这一夜,表哥和芳睡在了一起,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爬起来,就上山去伐木去了。

这一夜,山上的野猫子,格儿格儿叫得很欢。

 

厂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兔娃子与芳之间的一切。他们是过来人,能不知道么。于是,他们就很友善的,用神秘的眼神看表哥和芳,要喜糖吃。

反正事已公开了,表哥是爱芳的,他就笑着说:

“喜糖当然要吃,只要事成了,每人一定发两颗喜糖吃。”

“都睏在一起了,能不成么。”汉里汉子粗,山里汉子说话直。

表哥低下头,一脸的红晕,芳,一直低着头,也一脸的红晕。

表哥开始找人说芳了,两人已有了关系,介绍人,不过是过过话而已。芳一口答应了这事。因为芳本人已答应了,表哥就省去了去芳家里提说,相等事办了以后去。

表哥,便领着芳去西安城里了,他在场上挣了二三千块,全部在西安,给芳买了衣裳,吃喝花完了。但表哥一点也不心疼,他真心爱芳,他要找芳,他乐意。

但是,令表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从这,就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一天,他从山上伐木回来,高兴地去见芳时,芳不见了,他给芳买的一切东西,以及她本人的东西,也全不见了。厂里的人,都忙自己的活,那个顾到这么多,去问,都不知道芳到哪去了,但表哥有个预感:芳走了。

兔娃子的脑袋,这一刻嗡一下大了,就往回跑。收拾了一下,就去芳的家里找芳,芳家在哪,他知道。

下午时分,表哥一气跑到芳家,见到了芳,但是,芳好像不认识他了一般,啥话也没说。表哥异外发现了的是:

芳的家里,倒有了一个小伙子。

表哥明白已发生了啥,芳利用了他,欺骗了他。反正已豁出去了,他也不怕了,当看小伙子,和芳及她家人的面,直接问芳:

“我们的事咋办?”

“我们的啥事咋办?”芳故装不知地问。

“我们的婚事。”

“谁和你有婚事?”芳装作不解地说。

表哥正值年轻,气盛的很,他知道自己受骗了,血一下涌了上来,说:

“芳,你莫装了,你都和我睏了,还和我去了西安,用了我两千块钱,当时你答应了,要反悔,就把钱退了…”

表哥的话还没说完,已被芳家里的小伙子,和从屋外涌进来的人,把表哥连拖带拉弄出去,狠狠地打了一顿。当然,表哥也不是孱种,起始狠命地反抗;可是,好汉都怕三只手,人家五六个人,他一人能打赢么,最后被人家打昏了过去,抬了老远,扔在河边乱草丛里。

苏醒过来,已值半夜,月儿很好,撒下银样的光辉,群山,在月辉里蒙蒙地耸立着,虫子,在草丛里,没有一点感情地唧唧叫着,河水在无情地流着,只有表哥孤零零一人在这陌生的凄清的夜里…在前不久,在这样有月的夜里,他还和芳相拥而眠;可今夜,他却被扔在这乱草丛里,而还是芳干的,他的脑子里,就想起了去芳家所发生的一切。他不明白,芳为啥要欺骗他,如此对他,不是说人都是有感情的么!他好想,又去芳家,和他们拼,可他知道自己身单身簿,去了,只能找打挨…一时,起风,表哥感到万般的凄凉,伤心地落泪…

表哥连夜回去,找了些亲戚下去时,芳已和那小伙子不知到哪个地方去了。表哥要钱,芳家人不认。表哥是心地诚实善良的人,这是他和芳之间的事,不连累芳的家人,就只好回去了。

表哥的第一次恋爱,就这么结束了,白白送去了两千块钱,和一个山地小伙子最真挚的感情。

 

表哥的第一次恋爱虽就这么结束了,芳和另一个男人跑了,芳最后还那么对他;但是,表哥的心里,还深深地记着芳。尽管他表面做出恨芳,把芳的照片扔到火里,压到猪槽下。可他内心深处不可否认地爱着芳,沉在芳的柔情里不能自拔。他在干活时,思想老跑毛,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和芳的往事,会伴着月儿,鸟叫,水流声…一齐涌上心头,想到极处,就起身独对月儿,泪洗满面。

真的,他不明白,芳为啥会欺骗他;但是最后,他把这一切归到芳家人的身上,他感到芳虽和人跑了,可是她会回来的。

但是,表哥沉默了四五年,他已二十六七了,还不见芳的音讯,他的心,因此布满了伤痕,他整个人,也因此消沉了下来。头,一晃几个月,如乱草窝般也不洗;衣服,被子没人洗,他也怕洗,一直脏到见不到布纱了,才去洗一下。这时,他已被父母分了出来,给了一间房子,开始一个人过起了无欲无求的生活,弄够了一年的口粮后,啥也不做了,在院子里,这转那窜的,整个人,显的很是萎蘼,没有一点劲头,他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对生活失去了兴趣。

就在这时,兔娃子一度有过半年的改变,上坡去弄香菇架,嫁结板栗,林场已垮了,没有挣钱的门路,他想以这致富,他的头,开始三天一洗,一天一梳,还打摩丝,脸上的胡子天天刮,抹这抹那的。特地买了身西服,一双乳白色旅游鞋,把自己美化了一番,整个人,一下子洋气了不少,似年青了十岁,显得精神多了。

萎蔫的兔娃子,突然间有了这么大的改变,让全组的人惊奇,也更令我惊奇。

很快,全组人,我和我家里都晓得了兔娃子从萎蔫中振作起来的原因:

他,和我二姐恋爱了。

二姐,没上过几天学,先把我带大,后又带妹子,我们都大了,她早过了上学的年纪,到学校去上过几天学,那时已十四五岁了,才去上一年级,老师器重地给了她个班长当;可是,她这个班长,不负老师管,一气之下,干脆回家不念了,帮母亲操持家里的事,做做饭,打打猪草,喂喂猪。别看农忙时节,她一个女孩子,能和男孩子一般,上坡去挖地,薅草…他样能干,还给别人家换工,给咱家干活。

二姐因此,倍受人称赞。到了婚嫁年龄,本组和外地一些有钱也有势的人来说她,她都没有答应。二姐那时,心里记上了表哥。

那时,兔娃子被芳伤害后,在萎蔫之时,一天,总爱在院子里转,最后,往往转到咱家,二姐叫他干啥,如挑水,划柴…他都勤快干。二姐见他身上的衣服脏了,去她那间屋里再一看,见到被子黑的象在锅底上抹过一样,就让他脱了衣服,给折了被子,乘空给他洗。

两人在一块的时间多了,二姐就问兔娃子,为啥二十六七了,还没找个媳妇。见表妹对他好,兔娃子就把他先前的一切,关于他与芳的事,给二姐说了。二姐因此受了感动,同情表哥。由于起始的同情,渐渐的就变为了爱,去给兔娃子洗衣服,洗被子。见兔娃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二姐说:

“你还象个男人吗?世界上又不只是她芳娃子一个女人,为了个女人,就成了这副样子!你应该振作起来,莫一天蔫不耷耷的游东家窜西家,去弄香菇,板栗,耳子,把日子过好,还愁找不下对象。”

在二姐所给予他的爱下,无助的兔娃子,空荡荡的心灵里,有了支撑,为了让二姐满意,他美化了自己之后,着手去弄板栗,香菇,木耳了。

但是,好景不长。父亲知道了兔娃子与二姐好之后,大发雷霆,指着二姐骂:

“你把先人都羞了,世上好男人都死光了!你就看上兔娃子那个没出息的。看上他人?长没个长相,看上家,家里只有一张床,一口柜,一个灶,几个破碗,还有啥?”

二姐说:“日子不好,能奔。”

二姐还没说出口,父亲已几棍子打过去,骂:

“你莫给我丢人现眼了,奔,奔你妈的人,你要嫁了兔娃子,你给我滚,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子。”

“是的,要嫁了兔娃子,你滚,我当没你这个姐。”因为当时,兔娃子由于萎蔫,在院子里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被人笑,我感到二姐嫁了他,是丢了咱的脸。

“滚就滚…”二姐疯也似地冲出了家门,去找兔娃子,可是,兔娃子的门锁着,人已不知哪去了。

兔娃子一晃,就一年没回来。二姐等了一年,也不见兔娃子回来,最,无奈地嫁到关中去了。二姐出嫁后,兔娃子才回来。

回来后,兔娃子就成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象草窝,脸又黑又瘦,整个人枯似一个鬼。衣服,一晃几月也不洗,被子呢,也不洗,都黑的象在锅底上抹过,一天,也没精神,在院子里,这坐坐,那转转,很是萎蔫。

表哥的恋爱生涯,自此划上了句号,再也没见他找过谁,也没有谁爱过他,他一天就那么失魂落魄地生活,在院子里东游西窜,偶尔也听人使唤,帮帮闲,跑跑腿。

由于失去爱情,表哥活的很无望,不但衣服脏了不洗,破了,也不缝,就那么一片搭一片地穿在身上,有时,穿的裤子,从裤角处开了缝,直破到腿根,如二三十年代贵妇人穿的那种旗袍。袖子,也如裤子一般,从袖口处一直开到肩膀。有人和他疯着玩,把他的袖子就扯了去,衣服立马就变成马褂。他只是苦笑一下,并不介意,走开。

夏天,他爱穿拖鞋,只有半截,露着火炭一般黑的脚,冬天,穿解放鞋,往往露出魁黑的大指头。

走进他的家

他的家,只有一间房子,中间用木板间了,外间一口柜,一个灶,锅里,时常总见泡着一个碗;里间,一张用木板支起的床,一口破柜,床上就是那黑的见不得人的被子。屋里除此而外,没有别的啥,那一股汗臭,脚臭味,在这屋子里特别的浓

尾声

此时,看着表哥,我想起了这么些。我想到了他的恋爱,心里感叹道:表哥今生,如果没遇到芳,他的命运又是咋样呢?如果和我二姐成了,又会咋样呢?我不知道,这些只有让老天回答,让生活回答;也许,表哥已想过了,啊!女人啊女人,你可以使一个男人有所作为,也可以毁了一个男人。

现在,我也才知道,就在父亲吼二姐,我也坚绝反对二姐和兔娃子好时,兔娃子那时,正在咱家屋外听着一切。为了不给二姐带去痛苦,不让二姐与家人闹矛盾,他飞也似地跑回去,然后就去了很远的一个地方,去买了一年苦力,努力把一切忘掉,直到知道二姐嫁了,才回来。

我又想到了兔娃子曾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就不会有我的。我才感到,那夜不管父亲怎么反对二姐和兔娃子好,我应该不说一句话的。不知道,表哥当时听到我说出的那句话后,心里有啥感觉?一定是万分悲痛,加上失望。

那时,如果说出于懵懂,不懂人间的感情,现在,才明白,欠下了兔娃子多少,他救了我,可我后来却那么对他。此时,看着失魂落魄的他,一切的往事上心头,顿感万分的愧疚。

这么些年了,我和他颠,开玩笑,他都不介意,还和我乐,不知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带着负疚的心情,回到室里,静静地想这些事,感到已欠下表哥一笔帐,却不知如何去回报了,就用笔记下这些。愿表哥能看到,和我一块谈谈,好好地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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