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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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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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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脱


辛文刚提笔,在洁白的稿纸上落下了两个字:“幸福,”忽儿,娃儿的哭声大作,妻子秀珍开始唠叨了:

“一天,就晓得呆呆地坐在那想呀!写呀!也不见写出个啥名堂。也不看看,现在的人,哪个,不都在想方设法的捞钱,你就晓得看呀,想呀,写呀!也不看看,家里的日子过成啥了,米缸,都见底了,盐也没了;都快进冬天了,娃儿还没件棉衣。娃儿这时,正要吃有营养的东西,哪有一分钱买,你也不想想办法,把一切甩给我,嫁给你这好男人,真倒八辈子霉了。”!这么些年来, 他从未间断过读书,写作;但是,不知是老天故意和他做对,还是没有伯乐发现他这匹千里马,这么些年来,他写了有二三百万字的东西,但没有一篇发表出去。但是,他总相信,只要是金子,终归不会被沙埋没的,虽屡遭挫折,他依然顽强地写着。在人们纷纷投身海里,大把大把地捞钱时,他静静地守候在他小小的房间里读书,写作。他一直感到钱奈身外之物,只要足以维持生活,那么多的钱对他有何用,不象一张张纸吗?人活一辈子,干一番事业出来,才是正事,辛文觉得。

现在, 他又来了灵感,想着手写一篇小说:幸福。在这篇小说里,他想写一位很酷爱文学的人,发奋地读书,发奋地写作,但是,好多年过去了,他依然一无所获。在这时,他的妻子,百般的劝慰他:不要怕挫折,再发狠努力,一定能干成的。于是,为了让丈夫更好地致力于文学,她操持起了家务,领起了孩子,定时把饭做好,给他端到桌边,给他谜样的笑,眼里满是鼓励欺翼的目光,然后在桌边坐下陪他吃饭,吃毕又把碗端去,向他说:好好努力,一定能写成功的。”收拾毕碗筷,就把娃儿抱得远远的,娃儿哭闹,她一人承受,坚决不去打搅丈夫写作。而且,冷了,给丈夫发了火,热了端上茶;夜里,把娃儿哄着睡了,打毛衣陪丈夫写作到深夜…丈夫因此,万分感动,越发倾心努力写作,几年过去后,他终于发表了作品,成了名。当他接到样书,打开看到自己的作品时,忍不住兴奋地狂喊着:成功了,成功了。疯也似地,抱住了妻子和娃儿,妻子也高兴的不得了,与丈夫拥在一块,看着这发表的作品。这是多么幸福的呀!

辛文构思好之后,就兴奋地提笔,想写下去了。老实说,已有几天,没灵感了,他为这灵感的突然降临,感到万分的欣喜,沉重的心一下那么轻松了。他感到,这小说写出来后,将会万分感人的,他给小说中的人物的都按了很搭配的名字:男主人公叫苦文,女主人公叫为文,娃儿叫文生。

没想,刚写下这么个标题,妻子秀珍便唠叨开了,打断了他的思路。辛文感到了恼火,想一下扔了笔,腾地站起来,冲到妻子跟前,抓住她,朝她脸上狠狠地抽几个耳巴,吼她一顿:

“你看你这么世俗,你想想,为文是个多么好的妻子呀!她支持丈夫苦文干成了事业;我们现在的日子是过的紧,可是,你要能忍受,支持我的事业,我会干成功的。到干成了那一天,可是多么幸福呀!知道吗?爱意味着付出,意味着牺牲,到我事业干成那天,我是幸福的,你和娃娃文文也都是多么幸福的呀!”

但是,看着妻子消瘦的脸,和锐利的双眼,再看看这寒酸的小屋,和小屋里乱七八糟放着的东西,他忍不了心中的怒火,起了身,气冲冲地出去了。一边哎声叹气的。

秀秀见此,一下把娃儿扔在床上,娃儿越发的扯起嗓子,没死命地嚎了。秀珍冲出去,站在门上,望着辛文骂:

“你羞先人了,说得起媳妇养不起,生得下娃儿看不起,你把先人都羞绿了。你成天,就晓得写呀,看呀…莫羞先人了,指望你那个熊样,还能写成个啥……

辛文没有理秀珍,而是满心难受地走开了。他觉得秀珍太不理解,支持他了,他心寒的很。

辛文双手插在兜儿里,出了院子,在河边,默默地走着,刚冲上脑子的灵感,一下被妻子秀珍的唠叨给打断了。辛文感到好失望,好心烦。秀珍,自有了娃儿以来,变得越来越爱唠叨了,置他的事业不顾。在刚结婚时,和婚后的一断日子,秀珍还有点诗意,在他写作的时候,她或打着毛衣,坐在旁边陪他,或去干家务,从不打搅他或影响他写作。一有空,还高兴地和他一块去河边或沟沟垴垴里寻找那份梦。辛文当初为什么要找秀珍,是因为秀珍那时自称她爱好文学的。他们俩是一个院子的,秀珍隔三差五总写一篇或两篇文章,来请他修改。辛文看着秀珍的文章,感到清新,看毕之后,就坐在一块片。从古代文学片到当代,从中国片到外国…秀珍还能片,一片就几个小时,他们的共同语言还真是那么多。

由于共同语言多,又都大了,家庭条件差不多,辛文找秀珍,秀珍就答应了,嫁给了辛文。生活,是可以改变人的,尤其是女人;柴米油盐酱醋茶会让她们因之变得庸俗不堪,很快就会沉入到讲吃讲穿讲玩之中去了。对于那可以使她们显出自身价值,也追求的事业,就会放弃了。秀珍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一结了婚后,她便沉入到生活中去了,不再写文章。到娃儿一出生,就不再与辛文片文学,陪辛文写文章,和他去外边转了,开始不关心辛文的事业,续而开始唠叨了。是呀,写了这么多年,还未写出个啥名堂,让秀珍已感到社会发生了急剧的变革,人们都纷纷挣钱去了,这已是个不多么需要文章的时代。家里的日子,越发过的寒酸,令她伤心,她不得不放弃文学,不得不唠叨。

辛文,由于看淡了富贵金钱,全身心的痴爱着文学,如果不搞文学,他会感到空虚,无聊,痛苦,他不想放弃,不管社会咋变革,日子过的再穷酸,他都要写作。但是,秀珍已看破了所谓的事业文学,不再支持他了。生活的担子,家事都烦绕着他,使他不能静下心来,安静地追逐他的梦。辛文,望着枯黄的山,和山脚下收获了庄稼后,萧条的田地,心中感到万分凄凉。一阵风吹来,掠起了他的衣襟和头发,辛文打了一个寒噤。

辛文在河边坐了好久,待烦乱的心平静下来,被秀珍打断了的灵感,复又在心里冲撞着他,使他有了非写不可的冲动,忙奔回去。秀珍不在家了,辛文一阵窃喜,忙坐到桌前,取出纸,提起笔,带着浓浓的诗情写下去,很快,辛文便沉到意境中去了,任笔在稿纸上尽情挥舞,只听到笔在纸上刷刷地响。他真正的文思如泉涌了,激动的他的手在颤抖,快有些写不及了。

辛文,一口气写了四五页,写到了苦文与文那传奇般浪漫的爱情。写到了他们含情的眼神,写到了他们在月辉下并肩行走,轻轻地呢喃;虫子在草丛间,给他们弹奏着,夜那么富有神韵了;也写到了静静的夜里,蟋蟀在窗前鸣奏,苦文和为文,坐在柔和的灯下,读书或写作的场景。安静的夜,和祥的灯光,透出几多的幸福呀!辛文,正要写到苦文与为文,在静静的夜里,默默相伴,在苦文写完一篇作品后,含情地对望着,望着,眼里感情的火在燃烧,慢慢的,慢慢的凑到了一块,拥在了一起,在正要描写两人甜蜜的吻时,猛然,天塌地陷般“嘭”一声响,门被人撞开了,惊得辛文一下弹起了老高,心被惊吓得砰砰直跳,还没回过神来,那唠叨声,骂声,伴着娃儿的哭声,一齐传了来:

“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是个啥样子,还想成名成家!写了这么多年了,从没结婚时写起,到娃儿出世了,还没写出个啥名堂,指望你,还能写出个啥名堂,莫做梦了!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社会吧,谁个不去挣钱,你还写呀!你到好,一天清闲地坐着,倒让我给你操持家,又是做饭,又是浆洗补连的,还操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让我受苦,一说,你就跑出去躲,享你的清闲。你倒好,我和娃儿这日子可咋过呀!树叶子一片子一片子地落,冷天来了,娃儿和我可咋过呀,你也不睁眼看看,你是个男人吗?…”

辛文的思路,又被打断了,脑里立刻烦成了一团麻,扭过身,望着秀珍,他绷起了脸,把牙咬得格巴巴地响,握紧了拳头。

秀珍抱着哇哇哭的娃儿,就往辛文跟前凑,尖声道:

“你打呀,打呀?”

辛文的怒气直往头上冲,但他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打秀珍,“哼”了一声,又迈步出去了。

望着辛文的背影,秀秀追到门口,冲辛文哭骂道:

“我就不相信你不回来,狗日的,我就不信,你要把我们母子俩折磨死。”

辛文与秀珍,一结了婚,便被父母分了出来,两人过日子。这沟儿里不通公路,只有一条坑洼的路与外界交通,偏僻,闭塞,没有别的什么经济来源,那时,人们唯有的挣钱门道是去山上伐木头,外边来车了,卖给他们,能挣两钱;或去挖药材,也能挣俩钱。但是,伐木,挖药的人一多,树木,药材,该弄的弄完了,挣钱是那么困难。人们在山上山下,风里来雨里去跌打滚爬忙乎一年,只能混个肚儿饱,住在魁黑的土房子里,吃糊汤,日子每一家都过的差不多,这之后不久,随着时代前进,社会发生了变革,人们思想也变了,开始利用荒地搞种殖,利用林木搞板栗,利用自然条件放羊…在秀珍生下文文时,院子里的人纷纷富了,这小山沟里也通了电,大部分人家把房子有白灰粉刷了,买回了彩电…辛文一门心思沉在文学中,人们都发了,他还是住在父母分给的两间破旧的魁黑的土墙屋里,屋里啥也没有,他对文学苦苦的追寻,除了一厚沓发表不了的文稿外,一无所获,挣不到一分钱。父母在辛文结婚的头几年,知道儿子在写啥,知道儿子刚成家日子紧,就一年给一些钱粮,盼儿子早日写出个名堂,可一直也没见动静,父母也要顾自各就不支持了。失去了支持,辛文苦于文学,家里的日子没人奔,越过越穷,到现在,一年别说有钱,吃饭往往吃了上顿还不知下顿在哪!穿的衣服也是多年前的,娃儿饿得嚎哭,院子里的人,都在背后笑,秀珍的心里好受吗?秀珍是喜欢过文学,与辛文结婚后放弃了,她感到这社会需要的不是文章而是钱。现时的中国文坛,你写的再好,没名,没钱,写出了也不得出版,而辛文还苦苦地写;她为辛文执迷不悟地写,不顾家,孩子感到愤恨。

辛文又出去了,秀珍哄好了娃儿。看着娃儿瘦瘦的脸,黑黑的眼珠;又看看自己干裂的手和穿的已洗得泛白的衣服;再看看这用报纸糊的已黑乎乎的墙,屋内空落落的,鼻子不禁一酸,眼泪直冒,在心里骂:我咋瞎了眼了,嫁了这么一个男人呢!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院子里的人,听到秀珍站在门口,冲着辛文的骂声,纷纷聚到门口来看热闹,秀珍羞的很,忙进屋去了,人们还围在门口不散,秀珍满肚子的委屈,便发泄道:“你们都看看,辛文把日子,都过成啥了!快冬天了,我和娃儿连一件过冬的衣裳都没有。家里,吃了上顿,操心下顿,娃儿没得吃,就吵,可辛文,啥也不管。一天写呀写的,我也不是不要他写。可屋里都成了这样,他都不管,写,也没写成啥名堂,这样下去,怕要饿死人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呀!秀珍就哭开了,人们就有进屋的,一边安慰秀珍,一边责怪辛文:

“是呀!辛文把日子都过成啥了呀!要啥没啥。”

“都是啥年代了,还穷写个啥哟!家里成了这样也不管。”

“哎!见到辛文,要好好说他几句。”

“…………”

人们又说了些劝慰秀珍的话,要秀珍放心,一定要把辛文说转过来,好好过日子,日子,会过好的。秀珍一把鼻涕一把泪送走了人们,娃儿又哇哇地哭叫起来。

辛文,依然又出了院子,顺河下去,进了一个沟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他想到秀珍连连打破他的灵感,他想到了以前的秀珍,写文章,与他片文学,诗,还去散步,那么富有诗意,浪漫。现在呢,秀珍为啥那么世俗了,成天闹吃呀穿的,不支持他的事业。我为啥要找秀珍呢?这样下去,我怕要被她毁了。

天,晦暗着,两边的山上火红的枯黄的叶子,在风中抖动,偶尔飘落下一片来。鸟儿在空中划过,叽叽叽地凄烈地鸣叫着。辛文在萧条中,感到悲哀。冷风,忽儿钻入他的衣服里冷得他打了一个冷颤,不得不回去。

走到院口,就碰上了院子里的,刚劝毕秀珍回来的人,拦住了辛文,用无尽怜悯的口气说:

“辛文,都啥年代了,城里人写的文章,用火车皮都拉不完,人家哪稀罕咱山里人写的文章;人家城里人写文章,用机器,一出来是正楷字,你呢,用钢笔写,象麻花,人家哪个愿意看呢?!莫写了,顾顾家,把家里日子过好些,要不人家笑的。”

“是呀,秀珍一个人在家多可怜,又要引娃儿,又要操心家里,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快进冬天了,连过冬天的衣服都没有,可咋过呀!”

“说了女人,就要让人家过好,秀珍和你是谈成的,你不叫人家过好,对得起人家吗?”

“现在政策好了,屋里一时穷不怕,放了笔,去弄板栗,放羊,要不了几年,也发了的。”

“…………”

人们争相说着,以悲天悯人的口气劝说辛文;辛文,心里构思着多么好的文章,被秀珍打断了,就很恼火,烦。现在,院子里的人,又用这种口吻劝说他,要他放下笔,把他心中神圣的梦,说得一钱不值,这大大地损伤了他的自尊,辛文一下火了,吼叫道:

“你们这些狗杂种,有了俩钱,就看不起人了吗?老子告诉你们,你们看不起咱,咱还看不起你们哩!你们有俩钱,不就一吃一喝,修房子,穿衣服。可是,到时一死,你们还落下个啥?只不给地球上多一个无用的土巴堆子罢了。老子死了,能留下文章,滚,都给我滚。老子不要你们怜悯,老子有老子的尊严。”

人们,自讨了个没趣,还真有点好心没头好报的感觉,一边摇头,一边走了,边走边叹息:

“哎,当初秀珍咋么就看不了辛文呢?真个把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象这样过下去,那日子没法过了,秀珍何苦呢?娃儿一抱,走,还守在这干啥!世界这么大,哪没她娘儿俩一口饭吃,和这样的男人过,受一辈子罪。”

“是呀!可不是?!看娃儿,秀珍瘦的,穿的也象个叫化子。”

“狗日的辛文没良心,找下人家,又这样对人家。”

“…………”

骂走了众人后,辛文发出了心中的闷气,一下感到心中那么的轻松了,起风了,树上的叶子,纷纷地落,扑了他一头,寒风钻进他的体内,使他打了一个寒噤,忙迈开脚步回去了。

回去,秀珍正坐在床上抹眼泪。众人走过后,她想到人们日益舒适的生活,又想到了自己在辛文家所受的苦,直流眼泪。她好恨,好恨自己,咋么就嫁给了辛文。见辛文一回来,秀珍立刻不哭了,冲辛文便唠叨道:

“你出去风光够了,回来了,你不看看院子里,哪一家不笑咱,你不看看哪一家象咱家过的这么凄残,都羞先人了。说的起老婆养不起,生的下娃儿看不起…”

这一骂,一下把辛文的火激起来了,几步冲到秀珍面前,想打秀珍几个耳光。但是,看到她的泪汪汪的双眼,消瘦的面孔,和怀中又开始哇哇乱叫的娃儿,他又忍住了打秀珍,指着秀珍骂道:

“你不看看,你现在是个啥东西了。记得,才开始和我谈时,还写文章,片文学。结婚了,还陪我读书,写文章,一块出去散步,现在,一天庸俗的只想到钱,想到吃,想到穿,想到玩,与院子里的人虚伪地攀比。院子里的人,莫看住在那漂亮的屋里看电视。穿的好,吃的好,可我并不羡慕,知道吗?!他们吃了玩玩了吃,与猪没有两样。人活一辈子,不只是为了吃穿,要干一番事业,知道吗?你莫再唠叨了,这辈子写文章,是任何人也阻挡不了的,要嫌我穷,哪个富,你去找吧!”

“好哇!我就找吧!这样的日子,是没法过了。现在啥社会了,人家城里人用机器写的文章,人都看不赢,哪个看你这土豹子用钢笔写文章了,莫做梦了,也不看看你那熊样,还能写出个啥名堂,你就把写文章当饭吃吧!”

秀珍哭着,抱了哇哇哭的娃儿,出去了;辛文没有拦秀珍,秀珍抱着娃儿走了。辛文感到没有事一样;秀珍抱着娃儿走,正合他的心意。秀珍一走,屋里很快的安静了下来,暮色也来了。刚才骂了秀珍,发泄出了心中的闷气,心很快也平静了下来。苦文和为文,立刻窜上他的脑海,忙点亮灯,屋内,静谧中很快透出温馨和祥来。又赶紧去关了门,坐到桌前,找出纸和笔,匆忙的写起来。

他写了苦文和为文,在那个静静的夜晚,脉脉含情地拥在了一起,狂热地吻了起来,那吻是那么醉人呀!

夜是安详的,窗外死一般的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院子里,哪家娃儿的吵夜声,时时传进窗里来,和鸡在笼里,挤着格格格地叫声,这更增添了夜的安静。没有人来打搅他,也没有任何事来烦他,辛文感到万分欢欣,提笔,沉顷在他的梦里,那么投入地写着,写着。他写到了苦文和为文那浪漫的爱情,写到了他们那温馨的婚礼,也写到了婚后一段幸福和谐的生活。这一段的素材,可以说是取材于他与秀珍的生活,只是其中添进了他太多太多美好的幻想。

由于《幸福》这篇文章,倾注了辛文,太多的梦,他写的很投入。夜已很深了,他还沉在写作的幸福中,没有一点睡意。直到鸡叫的时候,他才写完这篇文章,直写到苦文拥着为文,文生,挤在一块看他发表的文章这幸福的一刻,写毕后,辛文兴奋的很,扔了笔,在屋子里跳起来,以表时他此时的愉快。

天亮时,秀珍回来了,见了辛文漠然着脸说:

“我和你是没法过了,昨夜回到娘家,我说了一切,他们要我和你离婚。我也想好了,我们离了吧!”

辛文,沉在他的梦中,他想着为文那么好,面前的秀珍这么唠叨,不支持他,要不离,他会因此而干不成任何事,一事无成下去,就也淡淡地说:

“离就离吧!”

由于都愿意离,俩人去了法院,法院一判决,也就离了。

去法院时,两人是一路走的,可谁也没有和谁说话。秀珍在想以后一定找个能干的,早些把日子过好;辛文在想以后要找为文那样的人来支持他,他发奋地写,早日写出名堂。

在镇上,辛文把《幸福》一稿寄了出去。

离了婚,两人便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人了,今后,将不会在一个屋里度过岁月,一张床上睡觉,一口锅里吃饭。秀珍不再唠叨辛文,辛文可以不受任何人唠叨无拘无束地写作,谁也管不着谁了,告别了昨日的恩恩怨怨,踏上两条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在法院门口,秀珍站住了,说:

“辛文,真的,我不能支持你干事业,我们过去的都错了,我对不起你,这下,你可以无拘无束,啥也不顾地写作了,希望你努力,早日能写出名堂。”

辛文也说:

“秀珍,真的我也很对不起你,我没有钱,不能让你吃好些,穿好些,这下,你可以不操心啥了,自自由由地去追寻你想的,希望你早日能象你想的一样过。”

凄然一笑,各自将走各自的路了,他们谁也没看谁一眼,走了。

娃儿,秀珍要,辛文没有争,让她领去,她要看书,写文章,顾不上领娃儿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辛文回想着与秀珍的婚姻生活,曾有过共同的路,后来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离了也好,他就又构思了一篇文章,叫《解脱》,写的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人,和一个有相同爱好的女人结合了,婚后的一段日子,两人志同道合,过的还好。可是,到有了娃儿,社会变了,女主人公放弃了爱好,人也变了。男主人公,拼命地干事业,可女人主人公,沉于生活,不支持他,成天唠叨,最后,无奈之下两人离了,女主人公去追寻她想的,男主人公去追寻他的梦…男主人公,克服了一切苦难,终于使事业有了眉目。

辛文想着,迈开大步,往回走着,他梦想着幸福,现在已解脱了;明天,他能如他所想追求到《幸福》吗。那也许是个梦,他要快些回去抒写《解脱》,来表达他此刻轻松欢快的心情。

秀珍一边走,也一边回想着两人婚前婚后的生活,她知道,辛文是事业心太强的人,太执着于文学了。可是,他也太浪漫了,太不注重现实,也不抬头看看现实,一头扎在梦里,不愿醒来,现实生活毕竟是现实生活呀!他太不够一个丈夫,也没尽到丈夫的责任。与辛文离不是她所愿,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与辛文离了,她发誓再不找爱事业的人,只要他懂生活,体贴就够了,把日子过好,不让人笑,想着,秀珍也迈开大步急切地往回走。

他们已自由了,都可以无拘无束地去追寻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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