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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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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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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迹


    冬雪与宁宁分道扬镳了,不是冬雪抛弃了宁宁,而是宁宁抛弃了冬雪,走了。

走那天,冬雪一个人,来到河边,坐在两人以前常坐的石上,直哭得河水也动了情,跟着一块哀鸣着,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宁宁就能这么狠心,抛下他走了,不是说,人是有感情的吗,仔细检点,自己并没有那对不起宁宁,以前两人是那么好,可宁宁说走就走了,这让冬雪有些怀疑起什么感情来,感情个屁,还不是因为自己没钱吗,她就和一个有钱的人走了,冬雪就一下在心里小看起宁宁来了,但小看是小看,宁宁毕竟走了,小看能把人家咋地,痛苦的还不是他,是呀!痛苦的是宁宁,是因为,回忆起来,两人真是太好了,要不,他怎么会哭呢。

在这山沟里,只住着他们两家子,四周,高山环境,自小两人,便就在一起玩了,去河里逮鱼,冬雪去摸,宁宁拿着盏水的瓶子装,冬雪想出了办法,给篮子里装一些草,把篮子放到水里,过一会儿,去提起篮子,一看,篮子里,大的小的鱼,活蹦乱跳的,一下弄了不少,高兴的宁宁又是拍手,又是跳,不小心就滑到了水里去了,冬雪连忙啥也不顾了,扑到水里去拉起宁宁,宁宁就哭,冬雪说::“不哭,真没用……”宁宁就不哭了,看了已成落汤鸡的冬雪了,又扑哧一下笑了。

到了秋天,四周山上,野果子成熟了,冬雪就领了宁宁,一块去山上,山林里,五味子,一嘟噜一嘟噜的,如红红的玛瑙般,宁宁嚷着要,冬雪就哧溜溜爬到缠绕着五味子的树上一摇,成熟的五味子便如雨点子一般地落下来,拍手高兴的直笑,那红红的五味子,就打在她仰起的脸上了,宁宁又哭了,冬雪又吓到了,哧溜溜从树上,啥也不顾地溜下树,一边给宁宁擦着脸,一边哄宁宁:“莫哭,莫哭,五味子打了,我们吃掉它,不哭,不哭,”拿起一串,就吸溜吸溜吃起来,宁宁脸上还挂着黄豆大的泪珠儿,就又笑开了,冬雪连忙从地上拣起一串串五味子给她。

山林里还有毛栗,等野果子,冬雪领着宁宁,直让宁宁忘却了自己,感到整个生活,都是甜丝丝,酸溜溜的。

冬天,冬雪,就和宁宁,在门前的平地上,堆雪人,打雪仗堆雪人,雪人堆好,冬雪去找出火碳给雪人画了眉,宁宁去拿出擦脸的给雪人抹了连,雪人,便笑了,把整个冬天笑的悠悠的,雪人堆好了,打雪仗,各自选一个地方隐蔽好,做好雪团,那手,冻得如红萝卜一般了,喊声打,冬雪的炮弹就雨点般打过去,宁宁也不甘示弱,冲出去打,不想也打中宁宁就一笑,但是,一时得意忘形,被冬雪一炮,打中了脖子,雪便簌簌地钻进衣服里去了,宁宁就又要哭了,冬雪忙扔了雪弹,忙跑过去,又是给宁宁弹脖子上的雪,又是连连陪着小心,宁宁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就蹲下身子,让宁宁打,宁宁忽然把一团雪塞进他的脖子里就嗬嗬嗬笑着,如小鹿般跑开了,雪地上,印下了一双双欢快的脚印,整个冬天,也跟着一块,呵呵地笑了。

春暖花开,鸭儿在水里尽情地游,成了青青河水上洁白的花,而山野里,也真地盛开了粉的,红的桃花,冬雪,便去折了一枝又一枝送给宁宁,春天的冬雪,就又长大一岁了,懂事了,总把花上的蜂赶走了,才给宁宁,他害怕蜂蜇了宁宁,那可不是好玩的,一次赶蜂,蜂落在了手上,把手蜇成了小面包了,不过,看着抱着花,那么甜地笑着的宁宁,冬雪的手,一点也不疼了,就看着宁宁,心里也如蜜了,直把宁宁也看成了这桃花。

把花拿回去,找一个瓶子,盛了水,放在窗台上,把折的桃花,给插在瓶子里,花的香,便充溢了宁宁的屋子,冬雪,为把这秾香,带给宁宁,而感到无比的甜蜜。

宁宁的大,妈,也不干涉冬雪和女儿在一块玩,毕竟,在这小山沟儿里,只有两家子,两家子只有两个娃,他们不在一块玩,和谁在一块玩,小娃儿的天性便是玩,以玩为主的游戏,谁能阻止住,他们要到一块玩,就是不让,还能绑得住,这么想宁宁大妈,每每在宁宁和冬雪一块玩时,啥也不说,只由他们去,只在宁宁每次去,不忘叮咛,别闹祸,你们莫打架,小心些,过细些话啦,宁宁便在心里想:我们才不会闹祸,冬雪,对我那么的好,会哄我,咋会打我呢,有冬雪,我一些都不要紧的,他好细心,对我特好的。

冬雪和宁宁家,比起来,一穷一富,可真不敢比,宁宁家,要啥啥没有,虽比这山里,没电,人家买回收录机,用电池放,家里还有缝纫机,衣服破了,放上去,嚓嚓不一会儿,便缝好了,屋里,高低柜大衣柜写字台……家具一件一件,在每个房里,放的整整齐齐的,房里,用石灰粉了,白花花,亮堂堂的,墙上,帖着一些冬雪家人那见过的鱼……成天吃的白米细面,而冬雪家呢,屋里,除了几口柜,一些农具外,有啥呢,房里,是一张床,除了床,还是床,地上,大坑大坑的,墙,是被烟熏过的,黑魁魁的……只勉强能填饱肚皮,这又怎么能和人家宁宁家比呢。

这两家,都住在一个山洼,怎么日子过的就这么大的差别呢,是冬雪家人懒吗,不是,而是事出有因呀!

冬雪的家,本来是好的,家里钱粮不缺,且一日日富足起来,屋里,除了地面,墙未收拾外,家里家具该有的也有了,眼看能与宁宁家相比之时,冬雪的妈忽儿之间病了,一送到医院一查,是子宫癌,看得一万多块,冬雪妈挣死不看了,毕竟夫妻一场,少来夫妻老来伴,冬雪大怎么能答应呢,硬是把冬雪妈又给送到医院给看,为了看这病,先是花干了家里所有的钱,但病还是没有减轻多少,下身,照常垮血,脸上,一日比一日惨白,且浮肿,冬雪大急了,对医生哭着说:医生,您们可一定要给我看好人呀!只要能看好,我啥都能把钱凑起的,医生说:“我们尽力看吧!”“那就全靠你们了,”冬雪大便又开始卖了家里的一些家具,如曾有的大衣柜,小衣柜,写字台,和缝纫机,把钱送到医院,但是,钱很快又花完了,人还是不是好转,医生便把冬雪大叫到一边低声告诉了他,别白费钱了,快回去,有啥好吃的,尽量给满足吧!说到这,医生一脸的哀泣走了,冬雪大一下听出了话中有话,哇就哭出来了。

把冬雪妈接回去后,不到一月冬雪妈便死了,把冬雪妈葬下去后,家里已空了。

冬雪的妈死后,对冬雪的打击很大,他的整个人,一下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没有了以前的雄心壮志,比如发展啥家庭经济呀,到年底力争收入多少呀,而是整个人已一下萎扉了,对啥也不感兴奋,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白天上山,干活时间了,一人坐在地边,发闷,发呆时间多,回来,吃饭,饭毕,便睡,与冬雪一块过着混着肚儿圆的日子。

宁宁家,宁宁大,和妈,都很健壮,这阵,政策宽大了不少,就想出门路子挣钱,把山上的木头,伐了,运出去,一车,就挣不少钱,只见那新花花的票子,往她家飞。

而冬雪大呀,都此漠然的很,山上的木头,多的很,他也照能去伐,去挣票子,但他不动,对一切,好似失去了兴趣,过着属于他的那种木然的日子,对冬雪,他也不多大管,他要去玩了玩,干啥了干啥,所以,冬雪要与宁宁在一块玩,他啥也不说。

冬雪,大概因妈死的早,又遇到这么个消沉的老子,让他幼小的心灵,缺少了爱的抚育,比较温顺,所以,与宁宁在一块,玩时,在友爱中,使他忘却了无爱的痛苦,就显出男孩特有的活泼,活泼中,于显出女性的温柔,会哄宁宁,冬雪家,如此之穷,宁宁家如此之富有,宁宁却爱与冬雪在一块玩,或许是宁宁的这种脾气吸引了她吧!

遗憾的是,冬雪没有上过学,连学堂门也没进过,一是家离学校有二三里路,比较远,二是,父亲对一切木然的很,不想供,老师来找了几回,没找去,就没来找过,冬雪就没上过学。宁宁呢,则去上学了,老师来叫了几回,宁宁家里人也不想让去,说女子娃上学有啥用,上再多,还不是人家的,但拗不过老师的讽刺,家里有那么多钱,连供娃上学也舍不得,只好,送宁宁到学校去了,但没有冬雪,宁宁一人走二三里路,她害怕,在这大山里的,就只上了几天又回来了,老师来找,宁宁家人给了老师几十块钱,说不要来找了,这几十块钱,算是我白交的,老师见如此,没有要钱,也再没来找过,冬雪与宁宁又在一块了。

冬雪与宁宁又在一块了,在一块的冬雪与宁宁,可以与以往一般一年四季,随着季节的变幻,而在山里尽情嬉玩。

在河两边长着的是密密的芦苇,一到夏天,苇子全长起来了,密密的不透风,冬雪领着宁宁到苇边,掐了尖儿,给宁宁做成苇笛,吹嘀儿嘀儿的响,乐的宁宁呵呵直笑。

吹够了苇笛,冬雪就拉着宁宁钻进了芦苇里,苇是长在河边的平的铸上的,一进去,四面都是苇的海洋,外边的人看不到,苇里边,苇里边也看不到外边,冬雪就在苇海中,用脚踏出很大一个圈子里,冬雪就与宁宁并排躺在了苇上,身上软软的是苇,散发着清馨的气息,头上看着的是,在苇叶缝儿里的蓝蓝的天,太阳从苇叶间,斑斑点点地撒进来,给苇里,增添了无尽的明媚,两人躺着,就说着话,冬雪说,他长大了,要去开飞机,宁宁说冬雪你要开飞机了,就要带上我,冬雪说,我不带你,宁宁就哭了,冬雪就连忙哄宁宁,我带,我带,我走到那,就带你到那,宁宁方又破涕为笑了,冬雪又问宁宁,你长大了,长大了,一辈子都要我带,嗯,宁宁睁大眼睛天真地说,那,那你不成了我老婆了,冬雪傻傻地说,你坏,你坏,宁宁就用小拳头,打冬雪,羞羞地笑,脸绯红,过了好一会儿,宁宁就抬起头,问冬雪,其实,要给你当老婆我也愿意,你要我吗?冬雪不敢说,你不要吗?宁宁又要哭,要……我要……嗯,哼哼你真好。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苇海,苇便哗哗地响。

说够了,两人就并排躺在苇海里,伴着苇外缓缓的河水的流淌声,睡着了,直忘了吃饭,宁宁大妈,只顾挣钱,红了眼,那顾想到宁宁,冬雪大,也顾不上了冬雪,只沉在属于他的萎扉的世界里,冬雪与宁宁有时,一觉从上午要睡到下午,醒来,每觉暮色已降临,才恋恋不舍地从苇里出来,各自回家,约好了明日,又在苇里相见。

于是,在苇河边苇海里,留下了两人纯真的天真故事,直今回想,这故事,都让苇和苇外的河水,流淌的悠悠的了。

宁宁大些,要干些家务活了,首先的便是给猪打猪草。

山里人,喂猪,是以粮食为饲料,主要的是给猪吃艾,和一些草,回来跺细了,和上打碎的粮食给猪吃,是没有一家子用粮食喂猪的,那不合算。

猪草,在山间那沟沟岔岔里,长的密密的,绿油油的,一有空,拿上镰刀,背上篮子,去那沟沟岔岔,不一会儿,便会打到几挂篮猪草,成为很大一背背回去。

宁宁,凡正没上成学,在家干玩,也不是事,父母挣钱,家务她总得干些,家里又喂了几头猪,一有空,就要去给猪打猪草了。宁宁要去打猪草,总要去喊上冬雪。

小时在一块玩,宁宁大妈是不干涉的,现在,宁宁已大了,父母也管宁宁开了,时时对宁宁说一些:冬雪他大那么个样,家里啥也没有,你以后可要小心,少给他在一起玩,宁宁这时,总是啥话也不说。

是的呀!这么些年来,冬雪家,还是那么多年前那么个样子,黑魁魁的房子,家里空空的,除了几口柜,一点粮食外,啥也没有,冬雪大,还是那么萎扉,只是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头上的白发更多了,人更苍老了,冬季,这么些年来,父亲不管他,做出了粮食来,只管吃,偶尔也上山种种地,也没有于出个啥来。

宁宁家,这么些年来,又翻了样,已买回了电视机,山里,没电自家友买了柴油机,马达自己发电看,家里,存款,已快达到六位数了。

宁宁曾在一些时候劝过冬雪,要冬雪赶快也想办法挣钱,现在政策更宽大了,可以放开挣大钱了,不能再守着一块地混个肚儿饱。

可是,冬雪没吃过多少苦,在父亲的庇护下,他有一口饭吃,他啥也怕做,没有勇气去做,宁宁说,当面嗯着应诺了,过后,也当一句话而已,忘在一边了,旧就想种了,去种种地,不想种了,就玩,父亲种出粮食来,他只管吃。

不过,对于宁宁叫他办的事,和宁宁在一块玩,他则又有了无穷的力量,只要宁宁一喊,他就会去的。

反正这只有两家子人,父母虽管着,可是,父母不可能时刻守着她的,心中空落落的,宁宁一躲开父母,就喊上冬雪去打猪草,宁宁忽发现,心上边已装上了冬雪,离不了冬雪。

人大了,那芦苇再也藏不住两人了,两人,要去大山深处,那青山绿水间,沟沟垴垴里隐匿。

宁宁叫冬雪,就顺河而去,遇到一个沟,便赶快进去。进去,冬雪就背上挎篮,宁宁便俯身割,割足一把,递给冬雪,放到挎篮里。冬雪便触到了宁宁柔嫩的手,一下心里砰砰乱跳,宁宁望着冬雪,就甜甜地笑,冬雪脸腾一下红了,害怕的很,赶忙低下头,象犯错的孩子面对父母一般,搓着两手,不知所措了,宁宁格格一下笑出了声,俯下身又去割猪草了,一会儿,一挎篮割满了,宁宁便与冬雪,在柔软的草上坐下来。

山,是碧绿的,掩映着沟,沟里,草,密密地长着,散发着馨香,草间,有朵朵艳丽的花,蜜蜂,在嗡嗡叫着,采着蜜,小溪,在草间,缓缓地流淌着,奏着叮咚叮咚的乐奏,回响在幽静的沟间,阳光,从绿叶间钻进来,给沟里更增添了明媚。

冬雪,正经危坐,显得拘束的很,宁宁,看着冬雪了一会笑了,说,冬雪小时,你很活泼的,现在咋一下子变得这么紧张了呢。

“不紧张,我才不紧张呢。”

“那你咋不说话呢。”

“说,我说,宁宁,我,我喜欢和你在一块呢,我想说,不晓得咋说,我……我……喜欢你……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说的话不,长大了,你给我当老婆,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羞死了,羞死了,”宁宁用拳头打冬雪,冬雪羞的脸绯红。

“你……你不愿意……”过了好一会儿,冬雪问宁宁。

“我,不愿意,我就不会找你的,以后,不要问了,我长大嫁给你就行了。”

宁宁就这么时常偷偷地找冬雪一块出去,冬雪见空也找她,两人在一块的日子,总是那么的愉快的,而宁宁的父母,劝宁宁还是劝,不要她和冬雪在一起玩,但是,宁宁与冬雪在一起,他们只忙于挣钱,税也不知道。

一晃,冬雪与宁宁也就大了,大了,真正懂得了一些社会,人生,也明白了爱情。

社会,在此时,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革,钱,在人们的眼中,成了主宰一切的王,人们的一切活动,都似乎带上了钱,也包括那多么纯洁,神圣的爱情。

这时,宁宁也看到了与冬雪间,有多么大的差距与悬殊呀,她不否认,她喜欢冬雪,但是,看到冬雪家依然如旧的破落,贫穷再看看这在小时,她曾视为乐园的家乡,现在变的那么不堪一提,山,那么高高地矗立阻住了,人们向外界的目光,又不通公路,一出门便是山,到那去,要走路,羊肠小道,不小心就扭了人的腰,脚,地那么贫穷,长的庄稼,焉不耷耷的,象得了病的人一般。山里,是那么沉寂,晚上点油灯,点久了,鼻子里第二天早一摇,鼻涕都成了黑的,吐出的痰,也是黑的,只好早早睡,真是日落而栖,日出而作。晚上,睡不着,睁眼看着这黑沉沉的夜,脑子里,不由得就会想到山外,想到了城,想到那有电,有楼房,有宽阔街道的城里,想在那地方,每当黑了,与爱人,一块拉手,走在路灯下,或去看一场电影,是多么惬意……这么想着,宁宁就感到了居于这山里的忧愁,一想:要真这么在山里过一辈子,算是白活了,就生出想飞,这样,在山里一下就对冬雪冷了不少。

冬雪不知道一切,他只沉在自小到大的梦里,对宁宁好,别的他一切都没想,想得就是自己穷,不过,当与宁宁在一块时,他会忘了这一距离,在宁宁想飞出山时,宁宁的大已去活动好久了,所以没忧愁几天,她的父母便给她说了要搬到城里去住的消息,这么些年来,他家里依靠山里的木头,发了,不小的财,在城里,已买了房子。

宁宁,在得知这一消息时,一下跳得老高,真想大喊大叫一回,母亲对宁宁说:还没到城里去,就看把你高兴的。

“大办的事,一定能办成,去城里,没问题,”宁宁骄傲地说。

宁宁不再去找冬雪一块去玩了,冬雪来了,宁宁也表现出较前冷淡多了的样子,因她的心已的的确确的飞出山去了,所以,任曾在心里多么深多么深地装着冬雪,此时,梦想着城里更好生活的她,所想的生活内容,也不是以前稚气的想法。

可冬雪还是依然没观察出宁宁对他的淡然来,他的心,已全在宁宁身上,只要能与宁宁在一块,便就是好的,他啥也不愿想啥别的。

直到几天后,宁宁的家人,把屋子买了,一些家具想法要弄走时,冬雪才知道宁宁要走了,慌忙地跑到宁宁家,拉住正欲走的宁宁问:“宁宁,你要走了吧!搬到那去的,”冬雪的手好凉,心乱跳着,脸渗白的,一双眼睛那么可怜地望着宁宁。

“要走了,搬到城里去了,”宁宁骄傲地说,可以看出她的眼里对将去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与憧憬,脸上,荡漾着得意的微笑。

“那……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我们怎么办。”

“小时,就是前些年你不是说过我们,我们永远在一起吗,我心里,已深深地喜欢上你了。”

“哼……”宁宁,腿一闪一闪的身子一扭一扭的,对冬雪斜着眼看,撮了一下嘴,道:“那是小时不懂事说的事,都陈年老黄历了还记得,都啥社会了,大人都讲享受,还死脑筋,你愿在这穷山里受一辈子苦,我还不愿意,人到这地球上只有一次,不乘青春享受一下,过时了就后悔,还能把啥热情当真,而白活一辈子……”

“你……你就这么绝情,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咋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要去城里了,那有我的新生活,不象这要电没电,出门就是山,你受的我受不了……”

“你……你……你……”

“我咋了……”宁宁大声嚷道,父母已来了,给了冬雪一个白眼,拉着宁宁走了,宁宁头也没回一个,走的那么神气。

冬雪的脑子里,则飞快地闪现着,自小到大,这么些年来,两人一块时的身影,两人在一块时,那么开心,快乐,而此时,宁宁则走了,可知,宁宁是多么地深深爱着宁宁,看着宁宁越发远去的背影,泪来了,猛地,就往河边跑去……

在河边,冬雪哭了好久,眼睛哭红了,泪哭干了,但河水还依然那么哗哗地响着……他啥也没有哭出来,石头是那么冰冷,鸟儿在叽叽喳喳着属于它们的欢乐,天,只阴晦着,冬雪感到一切都那么无情,就双手撑着沉重的头颅,木木地呆呆地望着河水发懵,他的心里,可是多么难受呀!他又想到了宁宁,想着宁宁就想起了自小到大,这么些年两人在一块的欢乐,宁宁不是答应喜欢他,要和自己在一块一辈子吗?这下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到底到底一切都是为什么,冬雪真的真的想不通。但忽儿冬雪想到:钱,还不是因为钱吗?他家富,有钱了,有钱了就想着城里的生活了,就要去城里了,还不是因为钱吗?我要有钱,我也可以一块跟着去城里呀!想到这冬雪便猛然从河边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那在山脚下的低矮的再也不能低矮的家,想到一蹶不振的父亲,和自己这么些年,过的日子,这是一种什么日子呀!依赖他们过着,满足于小小的现状过着,但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呢!冬雪对现在社会虽在这偏僻的山里看的透彻,使他明白,是钱富了他,但在此刻,他也有了更大的反醒,使他知道了讲钱,你没钱,安于现状,不去奋斗你就过不好,要去争,去争,是的,他们能弄到钱,我为什么不能弄到比他们更多的钱,是呀,去弄钱,老子也会弄到更多的钱的,钱弄到了,老子也要去找一个比她宁宁好看十倍的女人,看着两岸高高的山上,十分茂盛的树木,冬雪的心,一下子感到豪情万丈,刚才装在心里的痛苦,已不翼而飞了,他要要去把这山上的树木,变成摇钱树也富起来,不信找不到老婆,但撒腿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冬雪,你要不争回这面子来,只痛苦,就是孱种。

宁宁和着她的大和妈,走了,就走出了这偏僻的,小小的山沟,此时,正值一年的春天,沟儿里,桃花在山洼,或河边,路旁,这一株,那一丛的,飘散出一阵阵诱人的芳香,把整个山间,都点缀的花团锦簇的,柳树,已抽长了嫩条儿,伸出柳芽儿,向人们昭示着春天,群山,都在一片生机中,但是,宁宁,和她的家人,梦想是在山外那繁华热闹的,有电,有街的有楼的城里,对山里,这里一切已没有了,心绪观赏,他们的梦想,是与这春一般充满了盎然的生机的山。

当走出山沟,在公路上,乘上了车的时候,宁宁和他父母的心里是多么的激动呀,在他们眼前展开的,将又是多么幸福又使人陶醉的想象中的天堂般的日子。

当天下午,宁宁便和家人,带着他们的梦想,带着他们的陶醉,到了城里,宁宁的父母已买好了房子,很快,在这有着平坦的大街,闪烁的霓虹和有着高楼和众多人群的城里,有了属于他们的一个空间。

住进去这晚,宁宁激动的整夜没有睡踏实,她想向全世界喊,啊,我多么幸福,我住进了城里了,她已把在家乡山沟里所度过的日子,忘得干干净净的,她的生活,是属于城里的,即将展开的醉生梦死般的生活。

第二天,宁宁一早,匆匆吃过饭,向父母要了钱,便出门去了,走到大街上,她一下发现自己穿的那么的寒酸,完完全全一个乡下姑娘,那有一点城里人漂亮,就别着钱,直奔那商场,大楼,这里边的衣服贵得吓人,可是,制作那么劳神,又那么漂亮,与那些漂亮的城里人穿的一模一样,她要她买下,她要城里人的漂亮,可一看,兜里钱不够,买衣服的人就在偷偷地看宁宁,宁宁感到从未有过的侮辱,扭头,又奔了回去,向父母要更多的钱,到那商场里,把钱一扳,硬是买下了衣服,回去了,在这崭新的家里,换上了新衣服,把旧衣服藏到了箱子底,就又要了钱出去。

宁宁,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本还有一个孩子,可在宁宁妈计划后,不幸死了,这宁宁,便是掌上明珠,她的要求,敢不答应,宁宁拿了钱又出去了,再一看,自己虽穿的漂亮了,可是,就如一个马只穿了一件好衣服一样,她还感到自己那么好寒酸,再一仔细观察,人家都珠光宝气,自己有啥呢,就又奔了回去……

冬雪回去后,看了看自己十分寒酸的屋子,而是十分的不安,但在心里激起了壮志豪情的他,已十分的坚强,没有被现在还一穷二白的境地而吓倒,而是十分的坚定了,背了斧头上山,山上,那木,野毛栗树,是齐齐地密密地长着,行家,乱砍滥伐松木,这些树木,买不上钱,没看上,便也没被伐了去,冬雪就齐齐地砍下那些木,清理出野毛栗树,春天才至,不久,正值弄香菇与嫁接板栗的时候,在以前,他在外地见人弄过,这技术又很简单,只不过那时依赖懒惰思想,深深的阻碍了他去创业,此时,在沉重的痛苦打击下,他醒了,知道不去创业,是不行的,要被社会,这时代淘汰的,看到家乡除了树木以外,没有别的更多的创富门道,他便想出了这一妙策。

冬雪不知那来的劲,一棵接一棵地砍,不愿歇一下,他是没多干过农活的,这阵狠命地干,不一会,手臂被振的发了疼,手掌,不一会儿,已起了泡,到下午,泡便破了,但冬雪还不愿意下手中的斧子,也忘了斧柄磨着手剧烈的痛疼,一会,泡破了,肉被磨烂了,冬雪都忍着,忍着,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砍,砍,砍,他要挣好多好多的钱,要去找一个好好好的姑娘,越这么想,身体里越有了使不完的力量,要他去砍,血便顺着斧把往下流,滴落到这古老的山林里也洒落到,已被树林撕扯的一片一片的破衣服上……汗水迷住了冬雪的眼,从额上,往下流淌,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了。

夕阳如血,已渐渐沉在血云里,只把如血般殷红的光,撒向林子,把林子染的血一般的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喊了:“冬雪,冬雪……”这是冬雪的父亲,见儿子一天不回去吃饭,天已快黑了,就焦急地找来的声音,冬雪听到了,可他没有回答也没有扭头看一眼父亲,不知为啥,这阵,他有些不想见父亲了,不想和他说话,甚至有点恨父亲了,冬雪也知道父亲受的打击和自己一样大,可他,在心里不愿原谅父亲。

父亲当然听着梆梆的斧响,就看见儿子,就艰难地,手脚并用往山上爬去,往冬雪已砍倒了的好大的那一片林子走去,绕过倒伏的树,到了儿子的身后,在虽暮,但还微明的光中,父亲看到了儿子红红的手指,和红红的斧柄,和还在砍着的艰难的动作,一下失声喊了出来:“冬雪”一下扑到儿子身后,抱住了儿子,要夺过斧子,冬雪其实已听见父亲上来了,在父亲抱住自己时,虽一天砍下来,他心头已鼓多大力气了,可心田里的恨升起来,转为怒火,又不知从那升起来一团力量,使他一下挣开父亲,一巴掌打在父亲胸上,父亲一个趔趄倒了,山林的地上,父亲随之也闻到一股血腥浓重地冲来,一看,自己的胸前,已红红的了一个巴掌印,也更清地看到了儿子稀烂的手。父亲的心是在痛苦中萎扉了这么多年,此时一看到儿子成了这么个凄惨的样子,他也知道儿子是因为宁宁的走才这样的,心里方感到对儿子有好多的愧疚,对不起儿子,自己没给儿子留下啥,心一下也在复苏的同时,升起了莫大的力量,爬起来,又扑过去,一把抱住冬雪,冬雪一阵猛力出一过,已再也没有多大气力了,斧头已被父亲夺去,忽一下,向山下河边甩去,好半天,才发出金属与石头相撞的脆脆的“梆”的声响,父亲又一把按住儿子,哽咽了嗓子,变声地说:“娃呀,你不能这样,莫折磨自己,是我对不起你呀,你莫这样,要打,要骂打我骂我吧!要不,你这样弄坏了身子,我咋向你死去的妈交待。”

“你,你没权力说这话,”冬雪不知那来的勇气。

“是呀,我对不起你呀,你骂吧!”父亲说。

“我不骂你,我只感到你为什么这么没用,为啥不振作起来,干一件事,抵抗这痛苦,一直这么焉,害了你,又害了我,现在又对不起,对不起值几个钱,”冬雪直着嗓子说,眼里已有泪花,冬雪是自己要来砍的,又没管硬是他来砍,砍了,他也不明白,为父亲较上了劲,父亲是喊他,对父亲又有恨,愤怒,山林在悠悠地传着父子的对话声。

不知,是冬雪的话刺伤了父亲还是怎么,父亲没说话,而是只是他低下了头,在嘤嘤地哭着。

天,已黑了下来,归鸟,已扑扑入林了,河,在山脚下,哗哗地流着,一切,又归入到无边的寂静之中。

冬雪忽地站起了身,冲父亲道:“你就这么软弱,咋不想出和我一块,去干一点事。”就向山下跑去。

父亲一下,止住了哭泣,抬起泪眼,看着在暮色里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跑去的儿子,一下,感到万分的愧疚,内心被这愧疚牵挂的隐隐作疼,一下,那么的感到对不起儿子了,忙也站起来,向山下赶去。

天,慢慢的暗下去,暗下去,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父亲的这么多年的心,在儿子的最后一句话中,心被刺疼,也刺醒了一般,他忽儿感到了,在心里升起了无尽的勇气与力量了,他要去赶上儿子,告诉他,明天,他也跟着儿子一块上山,帮儿子干成一件事,把家早日弄富,不然,他无法向死去的老婆交代,也对不起儿子……

半年后,冬雪和父亲一道,挨了不少的饿,受了不少的苦,终于嫁接上了富板栗,弄了四五十架香菇,香菇,点菌后,菌正在棒儿里很好地发酵,嫁接的板栗树,一棵棵,都吐出了翠绿的叶儿,在艳阳下,微风中,轻轻摇头,这都预示着冬雪所干的一切,已获得了成功,在不久的将来,这些摇钱树,不但让这山乡变的一碧千倾,十分美丽了,也将带给他更大的财运。冬雪,时时,总爱到香菇架间,板栗林下,这望望,那看看,又抬头看看高高的山和蓝蓝的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眼里,对未来倍加地充满希望,冬雪大,也不再萎扉了,在儿子的带动下,多少年了,今日,他才振作起来,为儿子,也为自己创造更美的生活。

在城里,宁宁,已完完全全象一个城里“小姐”了,戴着闪光发亮的金耳环,金戒指,烫着时髦的发式,描眉,涂口红,穿着时髦的衣服,走着舞步似的步子,走在大街上,这半年来,她已得到了一切想要的,已完全把自己变成了一名城里人,而这城里的公园,电影院,商场,大街……她已转得有些腻了,这半年的日子,让她已完全忘了山里,也忘了冬雪,她才感到,自到这城里来后,过的这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这么过一辈子才不后悔,才明白人过的日子是什么?宁宁家里,在宁宁的影响,也许是要求下吧!电视机,收录机,电冰箱,组合家具,沙发,席梦思,也就是城里人有的,他们想要的,也已完全弄回来了,宁宁出去转悠,玩潇洒,老两口,便在家里享受,他们三人,谁也不去挣钱了,都以为苦已完完全全受过了,现在是享福的时候,就整日地要么转,要么玩,以那一点往日受苦挣到的本钱,在享着福。

在第二年夏天来的时候,冬雪去年嫁接的板栗,已开始了试花,挂上了果子了,今年,他又新嫁接了不少,也在夏日的艳阳下,茁壮成长,去年弄的香菇架,去时,有的,已长出了小菇,这表示着,冬雪所弄的一切,真的成了,今年,他又弄了六七十架哩!

父子俩,都为所获得的这巨大的成功,感到无比喜悦。

这一年多的日子里,冬雪,把一颗受到巨大伤害的痛苦的心,完全沉到这事业中去了,虽在劳作之余,不免会想到宁宁,这时,他是以发奋地干活来压抑一切的,现在,面对着成功,他也时时想起宁宁,以及和她一块度过的岁月,心里感到格外辛酸的同时,也感到无比骄傲,在感情上,他输了一次,可在事业上,他成功了。

不久,父子俩改造山林,走致富之路的消息,被乡上知道,秘书给写了文章,寄到县广播站,广播站播了,这事,就轰动了全县,县长知道这事后,十分的高兴,他真想不到,在自己县上还有这么默默无闻地干大事的人,就专门不辞辛苦,和手下人走几十里山路,到冬雪所弄的香菇,板栗园去观看,果真,当他站在香菇架前,板栗园下,看到这泛着绿波的板栗树,看到那一行行,排列整齐,发菌很好的香菇,兴奋的不得了,然后,又对冬雪说:“你很了不起,能扎根贫穷山区,改变家乡面貌,走致富之路,这说明,我们县不穷,有很好的资源没开发,开发了,我们县就会成为富县的,你给我们县的人带了个好头,你要发狠干,这一点还嫌少,咱县上给你拨一笔款子,你要把香菇,板栗弄成规模,成为咱全县的示范。”

听着这些话,冬雪的心是无比的激动,拉着县长的手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大干,干出名堂来的,看着那还有巨大面积的山林,冬雪和父亲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希望。

县长回去后,立刻绝对要给冬雪召开一次表彰大会,以鼓励冬雪的干劲,让全县的人知道,在本县有个冬雪,扎根贫穷山区,已干出了名堂来让全县人都学习冬雪,扎根家乡,走致富之路。

冬雪要去县上了,冬雪的心,激动地拍打着胸腔,听得到咚咚的声响,望着已嫁接出的板栗,摆放整齐的香菇,他是那么幸福骄傲地笑了。

在县上,大会堂里挤满了人,冬雪,和县长书记并排坐在主席台上,他一字一句地讲起了创业经过的艰难,讲到最后,冬雪大声说:“我们县其实不穷,我们县的人均森林面积占全国人均面积之首呢,只要我们去开发,就一定能富起来,又何苦往外边跑,我们要扎根家乡,爱家乡,一个人连自己的家乡都不爱,还算什么呢,爱家乡,我们就一定要把她变富,我们都努力起来吧!开发本地资源,一定能把家乡变富的。”

说了这么多,冬雪就没有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时的念头是什么,当台下有人问时,一下勾起冬雪最伤心的事,心里忍不住隐隐的作疼,泪水,吧嗒,吧嗒地就往下落了,好一会儿,冬雪忽儿心一横,就把自己与宁宁的事说了,说毕,他大声地说:“是的,我们穷,我们没钱,谁都看不起,连老婆也找不上,我们只有把家乡搞富了,才说的起话,现在政策宽大,又要我们大力发展经济,我们为啥不放着手脚干,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看看我们,在穷山窝也能干成大事。”

经久不息的长时间的鼓掌,县长,书记也鼓了掌。

当场,书记给冬雪披红戴花,县长,给了冬雪以很大的鼓励,与期望,给拨了一万元资金,助他发展。

冬雪当时感动的热泪盈眶,激动地说:“县长,书记,有你们这关怀支持,我一定能干成,把我现有的板栗,香菇规模,变的更壮大,成为咱全县人的示范,咱县的人,不要怕穷,穷山沟也能变成富窝窝,团结起来,努力起来,发狠干吧!咱们能富的,让小伙子能找到媳妇,姑娘安心呆在山里。”

又一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听着这掌声,看着这激动的人群,冬雪感动的流下了闪闪的泪花。

在回去的路上,冬雪的心是难以平静的,他耳边回响着书记的话,手中紧紧地捏着县长拨的一万块钱,他在心里想着,将要以如何的去回报他们,还有那沸腾的人群,无不催着他要发奋干,这才对得起所有的人。

冬雪回去,把一切讲给父亲时,父亲万万的想不到儿子在县上去,受了如此的优待,激动的眼里,也潮乎乎的,对儿子说:“娃呀!人们包括咱的县书记,县长都这么期望咱,咱祖辈还都未与县长书记在一块,咱可要好好干,要不,可怎么对得起人家呀!”冬雪望着父亲,又抬头看看家乡四周山上,茂密的林木,目光更加充满了坚定。

这么久的时间里,宁宁一家人,在城里,还是以那一点积蓄,过着他们的快乐的日子。宁宁这时,已有了男朋友,这男朋友,就是城里的,宁宁认识这个男朋友很巧,是她去公园时,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很无聊时一个男的,便坐在了旁边,不一会儿,就找 话与宁宁搭话上了,一说上话,几句话,这男的很健谈,海阔天空,由天上说到地上,由地上说到地下,更多的说到的是他自己,如何能行,如何能行,在分别时,并自我介绍,说他住在那。

后来宁宁就找去了,这男的家很阔气,可以说,几乎还没有她宁宁家现时阔,可是呢,人家毕竟是城里人吗!宁宁也没太在意,男的说他与父母分开了,现时一个人过,宁宁想也没想,就与这男的好上了,两人一块逛街,进商场,进舞厅……到一切好玩的地方去,在这些时候里,宁宁,原本地把自己家里的一切情况,说给了这男的,这男的听后,眼睛眨了几眨……就亲热地搂着宁宁了。

不久,男的开始向宁宁借钱了,今天说是有什么生意,明天说是有什么生意……有了这笔钱就可以转大钱,宁宁在男人的怀抱里,顺从了男人的一切,他要多少给多少,宁宁的父母,那敢拗过女儿,每次想到积蓄已不多了时,宁宁便嘴一撅说:“人家,转了大钱又给你,不是不还你,真是……”父母便什么话也不敢说。

这男的是城里人是实,叫复旦的,复旦已自小便很调皮,被学校开除了,就出了社会,在社会上,东游西浪,学会了偷抢,被公安局拘留过,出来后,又学会了玩女人,他弄的宁宁的这些钱,其实那是真什么生意,而是去玩女人,这男的住的那房子,是他借住的人家的,那是什么家呀!他的家,其实是在城里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他干尽了坏事,才躲到这么地方。

在复旦骗走了宁宁的钱时,宁宁再去找他,那有人影了,去复旦住的地方一问,没有谁告诉她,这时,宁宁才感到受骗了,家里的钱,已几乎让她给弄光了,家人,正在等她回,拿钱回去呢,一下子,宁宁就哭了起来,可是一切,毕竟太迟了……

冬雪的事迹在全县广播播出后,引起很大的反响,人们纷纷到冬雪家乡去求经验,冬雪,毫不吝啬地把所有的技术传授给来求验的人,冬雪,受到了人们纷纷交口称赞。

在求验的人后,纷纷而来的,又是向冬雪求爱的人,这些求爱的人中,有地里的,她们被冬雪的坚强所慑服,愿意嫁给他到农村,和他一道携手共创幸福路,也有偏僻山乡农村的,她们羡慕冬雪的创业精神,要嫁给他,去开创开广大的前程,冬雪面对这众多的求爱者,不知所措,父亲把儿子叫到跟前,说:“娃呀,咱现在,总算熬到这光景了,不容易呀,这是咱祖辈可都没有过的事。你可要好好珍视现在的荣光呀!对这些追你的姑娘,你可要看准,有的是看你将有的丰厚收入着的,有的是出自真心的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闯劲,干劲,”听了父亲的话,冬雪低下头,沉沉地应了一声。

冬雪记准了父亲的话后,才去从这些人中挑选自己的所爱。他一个个地排除,最终,冬雪选取了一个外表不怎么美,可很朴素,真诚的女子,这女子有着中等文化,回到家乡后,依然雄心不减,自学了怎么栽种果树,果树修理好多技术,来向冬雪求爱,他把这些全背着呢,冬雪虽不识字,可看到姑娘写的整整齐齐,那一行行端端正正的文字,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当下就答应了姑娘的求爱。

姑娘家也在农村,家里父母都是农民,面对女子选的这女婿,感到分外的高兴,欣然答应了女子嫁给冬雪。

冬雪自心被宁宁伤害过后,便把心扑在了事业上,找下了这姑娘后,很快冬雪就和姑娘结婚了。

婚后,小两口,过的很是亲热,干啥两人都在一块,甚至连上厕所似乎都要跟着,看到了两口这么亲热,父亲高兴的不得了。

到季节了,两人一块去香菇架里,这翻翻那弄弄,或去林子里,姑娘这察察,那嗅嗅。

面对今日的幸福,冬雪的心,已完全被这爱深深的温暖着,只感到自己太幸福太幸福,看着茂密的林子,和排处整齐的香菇架,他看到了明日,完全明亮的道路,而对这道路,也充满了信心。

但在两人高兴时,宁宁一家人,却苦丧着脸,又回到了他们的家乡,他们在宁宁把钱让那个男人骗去后,生活就完全失去了依靠,没办法,卖了一些家具,才度过了些日子,便思着去干活来挽回家里的没落,可他们三人,虽说在城里呆了这么久,那是靠在家乡弄的一点钱过日子,现在钱没了,去挣,三人大字不识一个,又没技术,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啥不讲竞争,那个单位不要人才,而要不识字的,他们学活也找不到,不得已宁宁把去拣破烂,宁宁去给餐馆里端盘子,但是,这能挣多少钱,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紧,而在城里,他们啥也没有,连土地也没有,可在城里过日子,没了钱,真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只好赶快把房子又卖了,剩下的钱回到农村。

短短时间的相别,家乡竟变了,那满山排的整整齐齐的是什么,那青一色的树木是什么?噢,原来是板栗园,香菇架……这么多,可不过两三年,便会成为聚宝盆,摇钱树的,站在他们长满了野草的房前,他们看到林子里,有一个小伙子与一个姑娘,一边修剪着树,一边说着笑话,那么亲热,仔细一看,那小伙子,又是冬雪,这姑娘是谁……

宁宁一下明白了,她的父母也明白了,只慢慢地低下头,宁宁眼里已满是泪花。

                                                   97320日继续草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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