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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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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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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

失落

有个元韵村,元韵村有个叫韵华的姑娘,元韵村与别的山区小村没什么区别,两山夹峙着,留下山脚的一绺的薄田。人家依山各抱地势。一条小河,从中缓缓流过。但是,元韵村毕竟有元韵村不同于别的山区小村的特点。元韵村是一个两山夹峙着的,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村子,它的不同于别的山区小村的特点是夹峙村子的山。这山,一边还罢了,与别处山区小村的山没啥两样,三角形的,馒头形的,一座连一座,山上长满了树木,绵延着;而另一边,有一座山,却显的异样地不同,在正对着村子的地方,在平淡的三角形,馒头似的山中间,兀地显出一个高高的,高高的山来,这山里一层一层如梯子一般上去的,山顶上,是白花花的石岩,石岩上,长着松树,松树有倒挂的,有斜倚的,有挺拔的,有奔突的各具形态;被松树掩映的地方一片碧绿,未被掩住的地方,便是白花花的石岩,在阳光下,显得触目惊心…这,便是元韵村的一方风水了,按说,这强劲挺拔的一处风水,元韵村要出有风格有骨气,豪壮英俊的男子汉来;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元韵村不但没出什么有风格骨气,豪壮英俊的男子汉来,出来的男子,只不过是一些烟鬼,酒鬼,只知道挣钱的同机或搞歪门斜道的浊物,倒出了一位美女子,叫韵华。她似汲取了元韵村这座山的一切灵气,才出脱的那么美丽;她不是她爸与妈爱的产物,而是元韵村这座奇特有韵味的山产物,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如博大的夜幕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又那么深邃,摄人心魄;看了一眼后,便会深深地,深深地刻在人的心上,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比这更美丽的眼睛了;还有她的笑,是象谜一样;那谜一样的笑,见了,便会刻在你的脑海里,带给你一个又一个甜蜜的梦,最后失落在床上…见了她的眼睛和笑之后,你才明白,世上,什么叫美丽,谜人,也知道了,什么叫相恩。

 

文子,是已有女朋友的人。那日,在元韵村,见到了韵华。见到了韵华,看着,他的眼睛就发直了,一下感到面前这明亮眼睛,有谜样笑的姑娘,就是他的梦里千遍万遍出现的人,而不是他的女朋友玲玲,与玲玲,他感到他错了。回去后,便就出现一双明亮的眼睛,谜样的笑。夜深了,他还不能睡去,还在想着韵华;在相思中,不知不觉地睡去,便做开了甜蜜而又浪漫的梦:他梦见,他和韵华,走在粉红色的桃林中,花的芳香,包围着他俩,他给韵华折一枝桃花,韵华深情地看他,脸上泛上了红,如这粉红的桃花花瓣一般的迷人。他也梦见,他和韵华,在碧绿的草地上奔跑,追逐嬉戏,倒在柔软的馨香的草地上,两人那么害羞深情地望着,渐渐的拥在了一起,狂热地吻着,在草地上尽情翻滚着…梦里,文子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浪漫的人。可当朝阳敲响了他的窗,把他从床上叫起,他一下陷入到这难奈的现实中,梦里,并不在他的身边。于是,思念,开始出发,那根线越抽越长,直伸向韵华,扯得他的心生疼。因为文子还有玲玲,他只有承受思念的煎熬,不敢去找韵华。

玲玲,是文子在一次笔会上认识的。那次县文化馆举办了首次文学青年联谊会,文子与玲玲因文便认识了。文子在一所学校里教书,业余坚持写作。学校在一个镇子下边二公里处;玲玲就这镇子上的人,其实,有共同爱好,他们应该早就相识的。这下,文学,把他们拉到了一块。

玲玲,不是漂亮的女孩子,是属于外表不漂亮,可内心实在追求事业的那种女人。

文子与玲玲在县文化馆相识后,回去,也就开始了相知。一有空,文子便上玲玲家去玩,玲玲便和他片文学,让他看她写的文章。玲玲的文章,写的清丽,纤丽,隽永。看着玲玲的文章,文子嗅到了玲玲芳香的心;玲玲,也往往一有空就下学校去玩,看文子的文章,文子的文章写的热烈奔放,使玲玲纤丽的心嗅到了男子汉雄健的心。这么,玲玲与文子相恋了,在夕阳把殷红,迷人的霞光撒向大地的时候,在小河边,在路边的树荫下,会看到文子与玲子并肩走着的背影。霞光,把他们映出了幸福,真让人羡慕。

文子与玲玲,是出自于内心对理想的追求,才爱上的,是出自于真心的爱,可文子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当见了韵华后,他与玲玲的爱一下显得那么失色。在他心中曾多么美,他曾写过无数首诗赞美的玲玲,一下在他心中显得那么苍白,显的那么丑陋了。他的心,已被韵华占满了,他感到写给玲玲的诗,应该给韵华的,若找下了韵华,他还会写下更多更优美的诗的。

文子不敢上去找韵华,他也不上去找玲玲了。玲玲打电话下来让他上去,他开始推说忙,却放开了思念的长线,全身心地沉入在韵华的眼神里,谜样的微笑里。他开始提笔,偷偷地,偷偷地在日记本上,为韵华写诗——

是梦么

不是梦

为何一见的瞬间

却让我感到早已见你千年万年

短短的一瞬

却已让我沉入地沉入在你

明亮的眼里

谜样的笑里

啊!别后

这相思的长线揪疼了我的心

你知道我在相你吗

文子,也开始,偷偷地给韵华写信:

韵华:

知道么,那天,自见到你的那一瞬,虽是第一次相见,却已让我感到好似已见了你千年万年!

知道么,那天离别你之后,回到学校,我便开始拉长了思念的线。日里想你想得心疼,夜里想你想得难眠…夜深人静,朦朦胧胧地睡去时,梦里,又有你出现。

知道么,自一见你之后,我就尝到了什么叫相思,也写下了好多的诗句,韵华,你是元韵村的风脉造就的元韵村的精灵,你是属于诗的,你应该把自己交给诗,让我用诗去赞美你的美丽。

知道么,我在苦苦地,苦地思念你,期待能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走向你。

                                           九七年**

                                           一个思念你的人:文子

信写好了,可是文子不敢寄。

 

玲玲好几次邀文子上去玩,可文子一直推说忙。玲玲就下到学校来了。

文子见到玲玲,已没有往日见到玲玲后的欢欣,往日,玲玲一来他就立刻喜悦地迎玲玲进房子,给倒水,请玲玲坐,取出他的诗稿让玲玲看,无拘无束地在一块片文学。这次,玲玲下来,因为心里被韵华装满了,他对玲玲冷着脸,漠然地问:“你下来干啥?”玲玲一下感觉出了文子对她的冷淡,心一下凉的很,文子的问话,更刺疼了她的心,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望着文子,满含委屈地问:“我下来打搅你了吗?你说你忙,已好多天了,我怕你累坏了,下来看看,能不能帮忙,不该吗?”玲玲的眼里,已有了泪花,文子,这才不得不,也极情愿地引玲玲进了房子。但他并没有去给玲玲倒水,让坐,取稿子让玲玲看;而是,自各先在床边坐了。玲玲感受着冷漠,在桌前椅子上坐下,看着一脸冷漠,显得有些忧戚的文子,吃吃地问:“有啥不好吗,有啥事吗?”“没有,我只想静一下。”“到底是发生了啥事?我不该下来吗?打搅你了吗?”玲玲一下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问。“反正以后少上来,单位上,经常下来多不好。”玲玲一下睁大了双眼,象不认识文子一般,怔怔地望着文子。她的手在颤抖,脸一片苍白。“好,以后我可以不下来,但是,你对我一下为啥这冷漠了,我想让你告诉我——是因为我没工作吗?”

“不,不是,现在,我不告诉你原因,不过,过几天后,我会用信,向你说清楚一切的。”

“好吧!”玲玲颤抖着,气冲冲地走了,文子,依然静静地坐着没动,他为玲玲气冲冲地离去感到欣喜,沉重的心,轻松了一些。他真希望,玲玲永远不会再下来了,不要成为他去找韵华的路上的绊脚石。玲玲一走,他立刻动笔,给玲玲写信——

玲玲:你好!

那天,你下来也许见到了我冷漠的样子。老实告诉你吧!通过一定时间的思考,我忽儿之间发现,你我之间,完全是一个错误的梦,你相相,我们的理想,所追逐的事业,固然美好,但是,现实生活,终归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你想想,我们就算能终成眷属,就要去接触到现实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以后,还要有娃娃,我们都要创作,谁去买菜,买米,谁去领娃儿,娃儿哭了谁哄,谁做饭,谁洗衣服…这一大堆的现实生活,很现实地横在我们面前,与我们共同追逐的梦是多么强烈的矛盾。我现在,才深深感到,两个有共同的梦事业心都很强的人,在一块是过不幸福的;也许,这不是足够的理由,但是,玲子,我们的交往,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进行下去了吧!让过去的一切都成为梦,我们再去追求属于我们各自的更好的梦好吗?

                                                    文子

                                                 ****

文子把信给玲子寄上去以后,他的心,一下那么轻松了,在他去追韵华的路,将是平坦的,没有半点阻力的!

 

但是,文子还不敢就去找韵华,他依然只敢在心里梦想。元韵村的河边,柳特别多,一到夏季,柳便舒展开了枝条,长出了细长的叶子,柳条在微风中柔柔地抖动着。柳下,便是软软的沙地,长满了嫩绿的草。有空了,和韵华,走进河边,碧绿的柳丛中,坐在柔软的草上,贪婪地看韵华诱人的眼,谜人的笑,和韵华谈各自心里的话。那话语,会如醇酒一般醉人吧!谈到尽处,在心触到一个激动处,就慢慢地,慢慢地与韵华靠在一起,拥在一起,给她世界上最亲的吻。啊!这一刻,吻着韵华明亮的眼,谜人的笑,他会是多么的幸福呀!柳叶间的鸟儿,会为他唱出世上最悦耳动听的歌的!

吻歌了,就静静地,相拥着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草的芳香醉了他们,他们的爱,也会醉了这柳,碧草。

小河,在柳林外,哗哗地欢唱着

文子,白天这么想着,夜里,也这么想着,梦里,便就出现了这一幕幕。

连日的思念,使得文子,整个人一日日的瘦下去,他难以抑制这颗思念的心,抑制是痛苦的!给玲子写了那封信上去后,玲子没见下来找他,于是,文子,可以大胆地去追求韵华了。他把先前写的,不敢寄给韵华的信,寄给了韵华,把信投进信箱的时候,他感到好害怕,又感到兴奋,害怕的是,这封信寄去了,韵华会骂他妈。兴奋的是,他终于敢于放飞心中的思念,抵达梦想的地方,敢予把心中的爱,说给所爱的人。

信寄走后,文子,终日怀着一颗怀春的心,甜蜜而又难奈地等待着远方的来信。每天工作之余,他便站在校园门口,向下边元韵村的方向张望,任脑海里一遍遍地浮现出韵华的明亮的眼,谜样的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华,华…傍晚的时候,他便关了门,拉亮了灯,静静地上床,煨在床上,靠在墙上,默默地想:华,你这阵看到我的信了吗?你在给我回信吗?想着,文子的心中就涌起一种异样幸福的暖流。夜已深人已静了,只有隔壁孩子们的梦呓声,和时不时的咳嗽声,他才悄悄地躺了下去,侧着身,在心里呼唤着韵华,脑海里,浮现出韵华美丽的眼,甜甜的笑,酣酣地睡去。

韵华给他来信了。那天,阳光很明媚,他刚下课从教室出来,韵华的信便向他飞来了,他接过信,怀里如揣着一直小兔,心里如吃下了糖,感到异样的激动,甜蜜,所有的幸福,羞怯都伴着从脚底升上心来的暖流涌进心窝里。跑跑进楼上室内,关上门,坐在桌前,抑住跳动的心,打开信,读了起来:

文子:

你好!

看了你的信后,明白了你对我的思念,要是真那么想我了,你就下来吧,我们好好地谈,我也让你好好地看个够,现在是夏天的季节,我们这儿河边柳林里很阴翳,我会领你进柳林里的。坐在那柔软的草上,我们可以无拘无束地呢喃

文子还未看完,便被刺耳的铃声惊醒了,一下坐起身,原来这是一个梦。那忽儿升上心头的蜜意,一下子,化为了凄清的空空的室内。听着窗外孩子们嘈杂的叫喊声欢笑声,感到万分的失落,既便这是梦,他也多么想长久地,长久地沉在这梦里一辈子不醒来,那么,他也会感到幸福和满足的,他为这忽儿打断了他甜美的梦的铃万分恼火。但不管他如何恼火,铃响了,一天的工作开实了,他不得不从美梦中醒来,走进现实,接受思念的煎熬。

起了床,开了窗,看着对面碧绿的群山,把头转向元韵村的方向,对着那雾气氤氲的地方,在心中,轻切真切地呼唤着:华,华

 

不几天,文子真的收到韵华的来信——

文子:

你好。

信看了,谢谢你思念牵挂我,真感到激动。可是,有些事,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可以,何必要求那么多呢?我觉得,我们做着一股朋友就可以了。你有玲玲,玲玲又聪明,漂亮,啥都比我好。我知道你会写,玲玲也是一株花,好好写写她吧!

                                                 韵华

                                             ****

文子接到信,是说不出的激动和幸福,全身的暖流都往心窝儿里涌,令他醉了。拆开信,匆匆看完,知道韵华回绝了他的爱,是因为玲玲,气的全身发抖。正这时听到敲门声,开了门,玲玲来了。见到玲玲,文子便想到韵华。韵华回绝他的因为玲玲,便对玲玲一脸的愠怒。玲玲怯怯地蹭到文子跟前,说:“文子,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在一块不好吗?一切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不这么结束,还咋么结束!”

“你信上说的那些,我感到不是理由,我是诚心喜欢你的,你要好好想想。万一,你感到我追求事业,会影响了生活,那么,只要你发奋追求事业,我来操持家务,买米,买菜,洗衣,做饭,哄娃儿…我全力支持你,这该行行吧。”

“不行——”看着在他面前已显的丑陋的玲子,文子断然地说。

“为啥…文子…是不是你看上了更好的?”

“是又咋样……”文子一阵冷笑,“老实告诉你吧!反正事已至此了,免得你还缠缠绵绵的,我看上了元韵村的韵华,不错吧!我已说好了,希望你以后不要下来了,打搅我的幸福。”

听到这话,玲玲全身一震,泪大颗大颗地来了,哭道:“既然已这样,你去找韵华吧!我决不会再来打搅你的幸福了,是的,韵华比我漂亮,你去找吧!祝你幸福。”玲玲哭着,踉踉跄跄地奔出门走了。文子,望着难过地离去的玲玲,心里倒一阵比一阵地感到轻松。

 

玲玲走后,文子又看那信,刚才,他只读出了信中回绝的内容,把气一下全泄在玲玲的头上。这下玲玲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火气下去了,心平静了。再看信,他读了三四遍信之后,接受他的爱,而是因为他有玲玲;于是,文子的心中,一下感到一阵莫有过的欢悦和轻松,一种淡淡的苦味伴着微微的幸福暖流直涌上心头,马上坐到桌前给韵华写信。

信中,他写到他与玲玲只是只是一般的朋友,玲玲与他是不过能在朋友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的,因为他与玲玲人生观理想不同,最后,他又写到了他对韵华诚挚的思念和爱慕。

文文在信中,调动了他的一切文学功底,用尽了一片真情,在谎言中加上诗一般的语言,读来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打动的。

 

果真,没过多久,韵华虽没写信,打了电话上来,说他们可以做一般朋友,那话语里,蕴含了无尽的娇羞与柔情。

接到这个电话,使文子久久期待的心,又激动起来,放下听筒,回味着韵华的声音,心里如吃了蜜一样,在心里就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到元韵村去,见韵华。

这是周末,学生们都回去了,老师们该走的也三三两两的走了,偌大的校园里,只留下了文子,文子流了头,换了一身新衣服,收拾的妥妥贴贴,去元韵村找韵华了。

这天,天气极好,碧空,万里无云,太阳,撒着爽朗的阳光,文子搭了车,怀着一颗诗一般的心,向元韵村而去。

老远,透过车窗玻璃,文子,便看到了元韵村,那集造化灵秀,集了元韵村所有风水的那座翠绿的山头,那山,直耸入云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挺着顶上的绿,越发显得峻美可爱。在这一刻,文子的心,忽地激动了起来,这山,在他面前,山上一下出现韵华那明亮的眼和谜人的笑,山,就象韵华亭亭的站在那,在笑着,欢迎他。文子感到那么激动,一股诗情涌上心头,想做诗,可想了千句万句,比不过一句:韵华,我想你,我来了…能抒发他心中浓郁的情感。

他下车时,正碰到韵华。韵华见到他,便用那世界上最谜人的笑给他。看着这谜人的笑,文子的心,一下被摄了去,忙带着激动的心下车。韵华脸上,便飞上了一抹红,衬得她更美丽了,羞怯地对文子说:“下来了,到屋坐。”

文子嗯了一声,跟着韵华,到她家去了。文子,一下感到天是那么的蓝,山是那么的峻秀,阳光是那么的明媚。他的心,涌动着诗情,他想唱想吟,来表达他此时多么激动的内心呀!韵华的身上,散出了那如她的美丽一般醉人的芳香。文子嗅着,真格地醉了,看着元韵村那别具一格的山,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韵华把文子邀到家,给倒了水,让他坐,韵华也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文子,就偷偷地,贪婪地看韵华的眼,韵华的脸,韵华,一直那么默默地坐着。韵华,娇羞的很,不知与文子咋说些什么;文子呢?也不知与韵华说什么,他在信中给韵华写了那么多,想着韵华时心感到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可是,此时此刻,当面对韵华时,他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好久,才问出了一句:“元韵村好玩么?”“有啥好玩的,都一样。”就又没话了,呆在一块,竟是那么的拘束,空气,似窒息了一般。韵华大概受不住了,说去做饭,让文子坐,便起身到灶房去了。

文子感到好奇怪,韵华起身一走,她的好看的眼,谜人的笑,又出现在跟前,脑子开始鲜活,有万般的感想,要是天天能拥有这双明亮的眼,谜人的笑,那该多好啊!他可以天天看她,为她写出好多好多的诗来,韵华是属于诗的,拥有了她,就可以使人拥有多少的灵感呀!

韵华做好饭,喊文子去吃。是洋芋片汤,和蒸馍片。洋芋片汤很香,喝着很爽口;蒸馍片很脆,很稣。韵华,端了一碗饭,坐在一边吃,文子,在桌上爬着吃,他时不时,偷偷地看韵华,连她吃饭的动作都那么谜人,轻轻的夹起,微微的张开,她那有着谜样笑的嘴,放进去,抿了嘴,细细地嚼

啊!韵华,她的一切,都是美丽的。在文子的心中,她不是人,是仙。文子已全身心的沉在了韵华的心中,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生命,去追韵华。追到韵华了,看着韵华的眼睛和嘴巴,他便可以写出无数篇优美的文章,和充满激情的诗。

在文子的眼里,韵华是天仙,是不能与凡世俗人联在一起的,对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动任何的邪念,对她都是亵渎。但是,在韵华和他吃完饭的时候,家里忽然来了好多的人。韵华对这些人都很热情,给他们明亮的眼,谜人的笑!这都令文子嫉妒的要死,揪心地难过。

进来的人,梳着油光可鉴的头,抽着烟,流里流气的,不象他一般,在韵华面前,拘拒谨谨的。这些人很随便地和韵华开着玩笑,时不时动手在韵华身上推操几下,韵华并不恼,反而嘻嘻地笑,和这些人,继续兴奋地开着玩笑,愉快地推操打闹…看着这些,文子的心,如被一把利箭,一下下地划着,眼里,喷出怒火,似想把这些人烧死,这些敢于亵渎韵华的小伙子,文子真恨死了。

恨也没有用,韵华愿意。要,她不会给他们笑的,她要是板着脸,他们就不敢了。但是,韵华没有那天上仙子一般的姿态,也不可能让这些敢于在她面前放肆的人,对她只敢亲近,而不敢亵玩焉!

文子,是如爱仙子一般,在心里爱着韵华的。可是,韵华只如对朋友一般地对他。韵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体会到文子内心深处对他的情感的!在面对如此之多的人时,文子在这一个嘻嘻哈哈的人面前,只是一个沉默着.虽对韵华他内心喜欢的多么痴烈,可此时坐在角落里的他,显得那么可怜.韵华,只顾与那些人快乐,好似室内已没有他这个人一般。在这一刻,文子的心好疼,好凉。他想一气之下走。但是,又起不了身,他的心里,又那么强烈地记挂着韵华。现在是他爱韵华追韵华,而不是韵华爱他追他。

到这些小伙子快乐够了,笑够了,陆陆续续走了,天也不早了,韵华方记起了文子。文子抬起忧伤的脸问韵华:“这是些啥人?”

“是村上的一些人,朋友。人多交些朋友快乐啊!”

“朋友!”文子在心里默念,他一下想到了信。难道,韵华在心里,把他列入到这类朋友中去;难道,她只愿交这些嘻嘻哈哈的朋友,文子顿然间,感到自己好似错了;但是,看到韵华明亮的眼,迷人的笑,他又在心里坚强道:

“不错,追韵华不会错的,她能给我灵感,让我提起笔后,就会有写不完的文章,要追她。”

天已渐渐的晚了,文子要走了,临离开元韵村,看着那苍松挺拔的,集了元韵村风水的山头,心里爱恋不已。但是,文子忽儿看到了,在他痴痴地望着元韵村那独具风水的山头时,全车的人,也莫不是如他一样,透过车窗玻璃,痴情地深深地与他一样望着这座山。凡是世上的人,都爱美的,凡是美的东西,看的人都多。这一下,又刺疼了文子的心。山,在渐渐远去了,文子的心,也被带去了,浓浓的思念又抽紧了他的心,同时,伴之也升上了一缕淡淡的失落。

 

元韵村,其他的山都太平淡,平淡的让人失去了兴趣,它们各自都隐没在平淡中,一年又一年。只有在见到元韵村那座高高的,独具灵秀的山时,才使人来了精神,她的别具一格地美丽。文子,因爱文,爱诗,便注定了有浪漫的气质。回学校的路上,一路上,虽心里一阵阵的感到失落;但是,他不得不去想韵华,她与元韵村那座山一样,太美丽了,太吸引人扣人心弦了。一经记入心里,想忘记,是不可能忘记的。要是一般的人,也许在见了这别具一格的美丽,一见时激动,渐渐的也会忘却;但他是文人,爱诗,韵华的富有神韵的美丽,能给他兴奋,遐想,灵感,他能忘记么!

于是,回到学校,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思念,又沉沉地压在心上;梦里,又从多情的心里出发直达韵华。文子,依然,又抛弃了许多其它的对韵华的看法,全身心地单纯地沉浸在韵华的美貌中。日里,一次次地望着元韵村的方向在心里呼唤着韵华。夜里,躺在床上又想着韵华,辗转反侧不能睡去。

 

长长的思念,文子再一次下去,是又一个周末。他带着激动的心,到元韵村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独具神韵的山。文子的心,又涌上一阵暖流,在呼唤着:韵华,韵华…并睁大了眼睛,痴痴地,傻傻地看着。心兴奋地愉悦地砰砰跳着,欣赏着这份独具灵秀的美,全身心沉在这美中了,想:要是,我此生要永远能拥有这份美,把这美丽一直带在身边,整日整日欣赏着,那么,属于我的日子,每天都是新的,我的心每天都是兴奋的激动的,充满灵感的,我手中的笔,将会因此,每日都是有灵气的,流利地写下好多好多的诗句。

文子,迈着欢快的脚步,带着一颗激动的心,所有的梦和憧憬,又来到了韵华家里。韵华的眼睛依然那么明亮,笑依然那么迷人,是与元韵村的山一般的美丽。让文子的心激动的要跳出胸膛,想:要是我的一生都能拥有这份看也看不够的美丽该多好啊!但是,一瞬间,便令文子有些微微的失望了,而且,心也被揪得生疼了。这份美,不单是属于他的,而是被好多人拥簇着,依然是元韵村的那些小伙子,他们与韵华谈着一些放肆的笑话,时不时推推操操的。韵华,在文子眼里,只能与一个有才华的人谈笑,给他明亮的眼,迷人的笑。可她却把这独具一格的美丽,给任何一个人,毫不珍惜。啊!此刻,见到了韵华时,她已是这样的,在他在思念她时,她是不是也这样呢!

文子,爱韵华,爱她那如山一般的秀美,他多么想独自拥有这份美丽,为她写诗,为她歌唱。

韵华,对文子,只把他当作许多朋友之中的一个,很平常的一个。

韵华是美丽的,美丽的条西人们都喜欢,世界上没有不爱美的人。韵华,对于她独具灵秀的美,毫不各惜,愿意献给大家。

文子,在这一刻,似明白了什么,想气愤地离开,但是,是他爱韵华,追韵华,韵华并没追他。走了,对韵华,也许并不能引起半点的波动。

他好想,一怒之下走,但是韵华的美,又深深地牵制着他,使他迈不开脚步,他只有,任心被揪得生疼,痴痴地看着韵华。他多么希望能通过眼神,让韵华理解他内心深处对她的爱,知道她在他心中占什么位置,把自己献给他,献给文章献给诗。

可是,却从他痴痴的双眼中,看不出异样的特别来,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文子,在拥簇着韵华的人群外,默默地站着,痴痴地看着韵华,心被揪得异样的难受。

到拥簇着韵华的人散去之后,天便暗了下去,太阳一落下山,暮色,就渐渐地笼罩了下来。元韵村和那座美丽的山一块,将要被暮纱笼罩住了。

文子,有好多话想和韵华说,不管如何,他不想离去,要把内心深处许多许多的话说给韵华。

韵华的父母,不在家,只有她的小小的妹妹,懵懵地伴着她的姐姐,韵华的父母都在跑生意,常不在家。

天很快黑了下来,元韵村不通电,各家各户都点燃了油灯或蜡烛,韵华,也点燃了蜡烛,她的妹妹早早上床睡了,不一会儿,便发出了甜甜的酣眠声。

从窗缝儿里透进的风,使烛焰摇曳不定,室内,被这动荡的昏黄的光充溢着,显得那么和祥。室内,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路上过往的车的轰隆声,震得窗子玻璃丝丝地响,过后,便是安静。

文子,坐在一把椅子上。韵华,坐在床边,他们面对面地坐着,韵华举着明亮的眸子,一会儿看书,一会看窗外,似在等文子说什么。文子一会低下头,一会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韵华,他忽儿感到,韵华这别具一格,独具神韵的美,不可能是他独有,他好想让所有对对韵华的梦破碎,咽下一切话语起身走;但是,韵华的美貌,对他太有吸引力了,他挪不动身,反而在心里增加了勇气,乘着这静静的夜晚,这大好的机会,向韵华说出内心的话语。感到这或许可以打动韵华,一直伴着他,给他灵感,一直提笔去写诗作文呢!

 

当韵华听完文子内心的一些话语后,韵华格格地笑了,说:“是吗?我有那么漂亮吗?能比得过元韵村的那座山吗?我能给你灵感,让你为我写诗作文吗?”

“是的,你有,韵华,你就象元韵村这座山一般,具有别具一格的美丽,你若嫁给,这个文人,你便是诗的产物,文章的源泉,他看了你,文章便会汩汩地流过心田,诗般会如火山爆发一般从心里喷出。如果,嫁给一个看重金钱的人或生意人,你不过是他们挣钱的机器。”

“是呀!文子,你说的很对,可是…可是,我是人,不是供一个人欣赏的物品,我能被你时时常在身边写诗吗?况且,我也不懂文学不懂诗,我只感到,只要过的开心,愉快就行了,有好多朋友在一块玩就好了。”

“韵华,不,你是美丽的,珍惜你的眼神,微笑,给一个痴心爱你的有才华的人吧!这样,你会让一个有才华的人成功的。你的眼神,微笑,就象天仙一样,对他很重要,要珍惜,不要随便给任何一个人吧!在他们的眼里,你的微笑,眼神没有什么,可对一个爱文的有才华的人,你的微笑,眼神就是文章就是诗。”

“这子,怎么你越说我反而越不明白了,人,活在社会中,总得快乐,开心,与人交往,总不可能给任何一个人,都是冷脸吧!现在,已是啥社会了,我还能象以前封建社会里的姑娘一样,天天躲在阁楼里。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就算答应了你的爱,我也有自己的喜乐爱好,交朋友,说笑,也不可能天天跟在你的身边,我是人,不是物品。”

文子还正欲接过话说什么,外边忽然有人进来。韵华起了身,笑着去迎文子了,文子也站起了身,他一下瞥到了韵华桌子上厚厚的一沓信,文子迅速地去翻看,全是许多男孩子写给她的,如他写给韵华的信,有一样的内容,也瞥到了在这些信旁边,韵华回给这些人的,如回答他的信也有一样的内容,在这一瞬间,文子的心一片冰凉,被刺得生疼。而进来的人,在和韵华的嘻嘻哈哈声中已进到房里来了。全是一些穿着时髦,叼着烟,梳着油光可鉴的头,流里流气的小伙子。一进来,韵华便笑着让这些小伙子坐,便给这些人介绍:这是文老师。还不等韵华介绍毕,文子不知哪来了勇气,冲韵华说:韵华,你是属于诗的,忘你自己不要降低了自己。就气愤地那么豪迈地走出了韵华的家。韵华,并没有追出来,她有她的新朋友呢!

文子,挡了夜班车,上车时,回头,看到了夜幕笼罩下的元韵村那座美丽的山,他才感到,她的外表是多么具有神韵,谜人,但她的内心却是那么的空虚。他的心,与她的心不可能交流融汇到一块,他与她的两道轨迹不同的星,两个半经不等的圆,她有诗的外表,没有诗的内心,已没有必要苦苦追寻,文子,这时才去回想往事,感到玲子,是那么真实,她才是诗一样的美丽具有神韵的人,可是,就被他这么轻而易举地丢弃了,韵华,与玲玲相比,只不过是一朵奈不过岁月易凋零的花朵。

车,载着他飞快地离开了元韵村,那夜幕下的元韵村那座,曾深深地占据了他的心,具有神韵的山,已在他的眼里失去了光彩,心里失去了位置。夜,是那么的平和,一切美的丑的,都化为了内心掂量后的真实。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再去想那座山了,不会去见那个人了。玲玲,就强烈地浮上心头,他发现了她金子般的诗一样的心。可是,玲玲已去了远方,失去的,还能找回吗?玲玲能听到她后悔后的真切呼唤吗?人呀!为什么得到时不珍惜,失去后才知道后悔呢?

车,轰隆隆地行驶着,车内的人都厌厌欲睡了,车灯,射出了雪亮的光柱,但是,照不到远方曲折的路。文子的心里,那么的失落,后悔的泪如断线的珠子,在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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