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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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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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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

暗恋

1

我走进店书馆的阅览室,那工字形的桌上,整齐地放着上至中央级大报,小到地区级的一些党报和党刊,还有一些体育类,文艺类,生活类的。我在上学时,就养成了爱看报纸的习惯,尤其爱看报纸的副刊,在散文,诗歌中陶醉,这到县上来学习,在县上,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孤单单的在学习之余万分的孤单与寂寞,除了牵挂家人外,这世界上,又没有其它人让自己思念,牵挂,心空落的要命,就在学习之余,伴着下午暖暖的春阳,在街上漫步了。这是个山区小县,县城,在沿线一些的大地方,只能算得上一个小镇或小村罢了,街上,也没什么转的,楼房里陈年的,只有偶尔的楼房,全都是火柴盒似的没看头,街,是陈年的水泥楼,风化了,坑坑洼洼的,街上,无人的地方就冷清的只有水泥路边,热闹的地方,就被一些卖菜的卖衣服的,卖食品的各种小摊侵占了,垃圾边随处乱在街边倒,街上,就又脏,又充满了各种异样的气味。没啥转头,迫不得已了还得去转,可还没转,街已从上头走到下头,有时,寂寞极了,就在上街走到下街几个来回,连自己也觉得厌烦了,到这来学习,真让人如囚在牢狱里一般的孤独,如果,在这里能遇上一二知己的朋友,或寻到自己所爱的人,伴着暖阳在街上漫步,在黑夜中,伴着路灯,在街上走一会,去那舞厅里跳跳舞唱唱歌,也是好事,也不会感到寂寞,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我后悔,我来学习了,想如其这样孤零在那学校里,在孤独寂寞了,虽也孤零一人,但起码有那一间小屋属于我,起码有自己想看的书和报纸,让自己在那充满深情的文字中,获得充实快乐,忘掉寂寞。

这小县城物质可怜,精神上更可怜的要命,找一张报纸看那么的不容易,书店里卖的书,全是一些二流写家的书,怕伤了眼睛,不值得买,更不想看。

在这寂寞时,我走到了图书馆门前,我想起了路遥《人生》里的高加林在图书馆里看报,我想,这图书馆,说不准阅览室也有报看,就信步走了进去,走过门庭,向右转九十度,走几步,再向右转九十度,进去,就见到了阅览室和这些报纸。

一时,我说不上是何等的兴奋与激动,那心中几许的空落,因见到了这些报纸,如见到了爱侣,朋友一般让我激动,忙走进那工字桌前的木板椅上,先从那《人民日报》看起,先看消息,最后集中火力看副刊,在这些消息中,在这些精美的一篇篇散文与诗歌中,我与世界对话,我与心灵对话,内心一下获得了无比的快慰与充实。

直到一声脆脆的喊:

“同志下班了!”我才从欣赏中清醒过来,抬头时,就看到了我的对面,有一排书柜,在书柜靠门的地方,一张桌前,正坐着一位女孩,已站起了身,冲我微笑着说:

“哎!”我应道已起了身,她又对我说:

“明天准时开的,再来看吧!”

“哎!”我看了她一眼,她的面前桌上放着一个本子,上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走出书馆时,才知道天已黑好久了,街上,路灯已绽放出了点点灯光,街上,人熙熙攘攘的,小摊小贩们早依街排开了摊点,那红色的招眯顾客的灯,给城里的夜晚,增添了美丽。

忽儿,小城在我的眼前,忽儿变得美丽起来了,不再感到这城如小村,也不感到孤独寂寞了,心中,有一种轻松,诗意般的感觉在涌动,我在路灯下,慢慢地走,我想着那阅览室,忽儿,脑海里竟浮现出那姑娘,虽只在那最后短短一瞬见到,可已记在了脑海里,她的脸很白,圆圆的脸,眼睛,水灵灵的有神韵,特别满含春情,我又想起了她面前的本子,她在信息的海洋里,书的海洋里,她的本子里,一定写下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她爱写啥吗?

啊!在那静静的室内,我和她静静地呆了那么久,我傻傻地,甜甜地笑了一会,如吃了蜜,此时在回味蜜的甜味一样。

回到学习的地方,就睡下了,我感到一切都有了意蕴,心中不再有半点的孤独感,甜甜地睡去,夜里,老梦见和那图书馆的姑娘在一起。

2

第二天下午,学习一毕,吃过饭,伴着下午暖暖的阳光,我穿过城里的小街,心中,不象有往日如无线的风筝一般空落的感觉,心中有目的,要匆匆到图书馆那阅览室里去看报纸,也顺便看那已记在了心里的文静的姑娘,听她从那芳纯的心里深藏的优美的句子。

疾步来到图书馆门前,我就迫不及待地进去,往阅览室里走,当进入阅览室以后,那些报纸依然如昨日一般,我不再有昨日的莽撞,就那么风风火火,就饿虎扑食般地奔向报纸,就如娥了好久的乞丐一般,虎食那报纸,我今天,装出温文尔雅的样子,往报纸跟前走,然后,斯斯文文地在《人民日报》前坐下,轻轻地打开报纸,翻看起来,我知道对面那门后,那位女孩,仍坐在那里,这阵是在埋头静静地写啥呢!还是在看我,我不敢抬头,去看对面门被后,好像那有一堆火,会灼烧了我的眼睛般,但脑里,却在回忆昨天,要离开阅览室时,姑娘那微笑和她那白嫩的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报纸的内容显然是没看进去,看着密密麻麻的铅字,都不知看了些啥,思绪被对面门被后的姑娘打乱了。

好久,我偷偷地偷偷地翻起眼睛,向对面门背后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吃惊了,而同时那份紧张,不自然的一切举动,同时也就放下了,那里坐的已不是昨夜那姑娘,而是一个有三四十岁的女人,在翻看一本书,从桌子底下伸出腿,和那墙上靠的柺棍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瘸子。不知咋地,我在这同时,忽儿也就没有心绪去看报纸了,把《人民日报》翻了几页,就不想再看下去,就默默地走出了阅览室。

我不知道,昨天下午,发现这报纸时,是那么的激动,如饥饿的人发现了食物一样,急于扑去饱食,今天的报纸依旧,忽儿不知为什么不想看下去了!我想要不是昨要离开阅览室,那姑娘出现,我今天依然会一份报接着一份报看下去的,要是那姑娘在,我也会看下去的,静静的阅览室内,依然是我们两人,她写着,我看着,多么幽静呀!我一边看报一边偷偷地看她,任心砰砰地跳,这多么富有诗情呀!可是,今夜那姑娘却不知为何没来,使我的心,虽不空落,也不寂寞,但感到失落后的沉重,太阳已落下去了,街上的人流多起来了,那些下班后的人,有的去买菜,有的在逛街,汽车喇叭声,自行车铃声,人们的说话声,和流行乐声,汇成了声的海,人们在熙攘着,我默默地走着,脑子里只想着那姑娘,是今天下午她不上班,和这女的轮班,或是她原本就不是这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来代班一天下午的我做着种种的想法,我发现,我平静的心湖上,如投下了一枚子石子,在昨夜那一瞬后,我暗恋上了那姑娘,我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坐在那门背后,我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她。

我在街上,无目的地游荡了好久,直到街灯已明了,街上的人渐少了,都汇进舞厅里或电影院及一些好玩的地方去了,我哪也不想去,感到失落,就默默地,又回到学习的地方,早早地睡下了,我的脑子又在想那静静的阅览室,又在想那姑娘,想她说的话。

“明天准时开的,再来看吧!”

可是她为什么没来呢?

这夜,我失眠了,不知在对阅览室对姑娘的冥想中,何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的。

3

第三天下午,照例在放学吃毕饭以后,我不由自主地又匆匆地往图书馆走去,一边走,我一边在脑子里想阅览室里,几天有几个人呢?那个女孩子,在阅览室里吗?我在阅览室内能见到她吗?一边想,我一边依然迈进脚步,绕过那一个又一个匆匆往图书馆走去,到图书馆门前,我就匆匆地进去。在走进图书馆那一瞬间,我斗争最厉害的是:

那姑娘在图书馆阅览室里吗?她不在吗?

我带着这矛盾的心,走进了阅览室,当我在走进阅览室时,往门背后那张桌子上,看了一眼时,我顿时,一切的举动,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一股暖流冲上头顶,心,一下砰砰的乱跳起来,那姑娘,正坐在那张桌上写着,我轻轻的走向了报前的木板椅上坐下来,轻轻地翻开了一份《中国文化报》,细细的看起来,可不知咋地,心总难以平静下来,阅览室里,依然没有别人,现在的社会,物欲横流,人们都去挣钱去了,能静下心,来这里看文章的人几乎没有了,听,外边的叫卖声,和汽车喇叭声,异样猛烈,更显出了这地方的幽静和洁净,我因为姑娘而也看不进报纸了,她今日的在阅览室来了,让我沉重的心,轻松起来,那蜜意又涌进心里,禁不住,偷偷地,偷偷地翻起眼看姑娘,姑娘正埋头写着,她已陶醉在了她的文字中,她的笔下,写的是什么呢?她的脑海里,一定有无尽的诗情画意般,看着姑娘那专注的样子,看着她飞动的笔,姑娘对我充满了几多的吸引力呀!几多年来,自己不正是在寻找这么一位姑娘吗?在工作之余,我们能共居一室,看看书,读读报,说说我们共同的话题,提笔编写我们相同的梦,可是,这社会,被金钱冲击人们的灵魂,在金钱面前纷纷变色,人们都疯狂着去挣钱,去追求虚浮的精彩生活,谁又能按捺住心,在那小小的屋子里,看一本书,读一首诗,写一篇文章呢!寻觅多少年了,这位姑娘始终在梦的远方,在寻觅的路上,心中布满了伤痕,和失望。

不想,在这县上学习的短短时间,在这图书馆阅览室这静静的一角,却有个姑娘,远离了那喧闹,那布满铜臭的地方,和那空虚的精彩,躲在这静静的一角,偶然地会遇到知音,梦中的能和自己相伴的人,我说不出此刻内心的激动,我眼光盯在报纸上,脑子里,在想着这让人激动的事,可是,我不知道何时,能走进姑娘的心灵,能和他在读完一本书,一首诗,说毕相同的话,写完梦想的文章,到街上,在清幽的路灯下走走,去那摊点上吃吃夜市去舞厅里,坐坐,听听音乐。

如果有一天能走进她的心里,能和她一块在灯光撒满了小城的时候走上街,那么,这小城,在我的眼里,会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是人间的天宫,在欣赏城的夜景,获一心的甜蜜后,会伴着激情,会写出惊世的文字来呢!

我不知道我想了好久,只是姑娘依然脆脆的一句:

“下班了……明天准时来看。”打断了我这甜美的梦想,我在自己想得痴了,呆了,忙合上报纸,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失态后的尴尬。

姑娘向我微笑了一个,我想和她说话,可她又低下了头去,收拾她的本子和笔了,我静静地站了一会,看着她,我好想把心里一股脑儿的话说给她,让她明白我的心迹,让我走进她的心灵,她的那对我充满吸引力的小本本,然后,我们走上街,去吃夜市,去舞厅里交谈内心深处,我们感兴趣的话,但面对她,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敢说,说了,她一定会骂我是疯子的,把我赶出阅览室的,那么,我会永远不敢走进这阅览室,与她静静地在一块儿,也失去了可能与她有的一切的缘分,我只有压下这颗已萌动的心和满腔的情感,斗胆问了她一句:

“明天还你上班吗?”

“是的。”她抬头朝我微笑地答,她的脸,依然那么白皙,眼睛依然那么水灵,诱人,我赶忙象做错了事一般,心砰砰乱跳地走出阅览室,心里象吃了糖一样地甜。

城里,已灯火万点,路灯给街两边成一条长龙明亮着,我感到这城里的夜那么富有诗意了。

夜里,合着甜蜜睡下,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我和那姑娘在一起读书,谈文论诗……

4

到了下午,我照例又去图书馆里了,已不看报本身而是在看报的同时,想着那位姑娘,走近她。

太阳,正在西边的山头,红得象要滴血,把殷红的可并不耀眼的光撒向了大地,小城,在夕阳殷红的光里,显得很美。街上的人很多,都是下了班后的人,在街上徜徉,感受夕阳笼罩着城后的这份美,让紧张劳累了一天的心,轻松下来。

我绕过一个个慢行的人,到了图书馆前,急急地走了进去。

在阅览室门口,我站了下来,静了一会,让自己这风风火火的莽撞样子,恢复文雅一点,也让这颗激动的心,平静一点,以免那么急急地闯进去,会失态的,直到心平静的能蓄住自己的感情时,我轻轻的往阅览室里走,她说她今天下午在这上班的,那她一定在门背后那张桌子上的,我一进了门,感到有一双灼热的眸子,在盯着自己,让背感到热,不敢扭头,害怕会与那目光相对,我很拘谨地走到木板椅上,面前的依然是《人民日报》,我还是不敢看姑娘,低头看报,可脑子里,还是不知道报纸上是啥内容,只任目光,在报纸上一处发呆,我在脑子里想:今天,一定要和她拉上话,给她谝自己的梦,和她的梦在一个点上交汇,然后,要她那本子看看她在本子上,抒写了她内心的多么好的美梦,然后,再约她出去在路灯下散步,或吃夜市,或进舞厅,边走边谈,边吃边谈,边跳边谈,我会把我寻觅了这么些年的梦告诉她,我想她们会有谈不完的话,有相见恨晚的之感的,于是,在相谈中,我们不再感到孤单,寂寞,我们获得了莫大的快乐……然后我们在夜深时,才不得不散开,那是在一个路灯下分开的,分开时,她闭了眼睛,我吻了她,然后,我们约好明天下午见,我怀着无比甜蜜的心离去,频频回守……

我想得醉了,宛若,我如她已真的谈了好久兴尽,夜深了,到了分别的时候,我们频频回首了,就用那深情的,痴痴的双眼,禁不住去看她了,可是,在我的目光,从报上抬起,伸向对面门背后的桌上时,就让我惊呆了,继而让我从想象的梦中,醒过来,再就刺疼了我的心:她的旁边,正坐着一位小伙子,那姑娘,让我感到是梦想中的,令我心动荡的姑娘,怀里正抱着一个娃儿,捋起了衣服,把那一个硕大而白嫩的奶子,正塞进了娃儿的嘴里,娃儿,用她那双小手,抚弄着奶子,嘬着小嘴,香甜地吃着奶,时不时发出哼哼声……

我的脑子里,一阵轰隆隆的响,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忽地起身,我抑制住自己,没被摔倒,踉踉跄跄地奔出了阅览室,图书馆,我明白了一切,有一种自己被自己欺骗后的痛苦的感觉,饱含幻想的心,顷刻间,又沉入到一汪死水的井底。我知道我错了,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也是呀!这颗空落的心,抱着对梦的渴求,追寻了这么多年,可是,这社会金钱冲斥的社会里,到处充满了物欲,肮脏,哪见梦中的她呀!这时,在这静静的远离尘嚣的图书室里,发现了她,便感到是梦中人,就放飞了梦的风筝,可她已成了人之妻之母。

梦破灭了,我知道,我的心会沉入到痛苦孤独空落,一切的悲苦中去,望着灰朦的城,望着高高的山,我不知梦在何方,我离梦的距离还有多远,这世界可否有我的梦。

老远了,回首图书馆,我知道,任凭再孤独,寂寞,我都不会再进去了,这地方,让我激动过,可最终却让我莫名的心悸。

噢!暗恋。

98年5月5日草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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