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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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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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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梅记

病梅记

我已调离那地方好久了,也已好久未见彬梅了,时至今夜,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孤灯下,万般的寂寞之时,我忽想到了彬梅,想到了她,就想用笔记下她。因为,她于我是有情的,我于她,也是有情的。室内,那么安静,灯光那么柔和,我赶忙伏到桌上,取出了纸和笔,就着心中涌上的一股情感记下来:

我与她的相识,是在开学那几天,由于初到学校,假期多雨,使灶房里,到处都长了绿茵茵的霉,凡是能霉的都霉了,从菜板到筷子,碗,盘子。锅没霉也长满了红锈,做不成饭,就只好去学校下边不远的食堂吃。就在这第一次,我就认识了她。我让下一碗面,里边应了,我便进一个ktv间里去听歌去了。我在以前烦的时候,常来这里听歌的!熟悉了这里的人,挺随便的。

不一会儿,有人喊我要的面来了,就起身出去,见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姑娘,双手端了一碗面出来,给我放在桌子上后,冲我一笑。我也冲她一笑,在这一瞬间,就记住了她:弯弯的眉毛,端直的鼻子,白白的脸,最特殊的是她的那张嘴巴,扁扁的,比较大,但与她那张脸相配的极和谐,这嘴不但没破坏她的笑,反而使她才因此增色,让人过目难忘,身子,也亭亭的。胸部很饱满,好一个淑女呀!我不禁脱口而出道:

“你是才来的呀!”

“你咋晓得。”她冲我笑着说。

“因为,我以前在这没见过你。”

“是呀!”她的眼睛,很有神采,定定地望着我,“这见了,认识了吧!”

“嗯!你长的真美,很特别。”我知道,在这地方开这玩笑,她们是不介意的。

“是吗?”

“是,我在心里,的确已喜欢上你了。”

“是真喜欢你,还是假喜欢。”

“真喜欢。”

“那请我喝啥。”

我晓得她想沾我的便宜,就说:

“二天好吗?一定请你。”她已走到我的身边,我拉了拉她的手说,似一对老熟人,或情人说话时一般的口吻。她朝我撒了个娇一笑,抽回了手,说:

“你要弄清楚哇!我可不是这里的小姐,我是今年才从学校出来,在家没事,出来打工的呀!我只端菜,洗盘子,抹桌子,不干别的,你可别以为我是啥。”说完,朝我笑了一个走了。

她的手,细腻腻的感觉,还留我的感觉里,我呆坐着怔了一会,苦笑一下,几口扒完面,付了钱,起身走了。

这个才来的姑娘,已留在我的脑海里了。

再去见她,知道她的名字,是在一天之后。那是上边来了领导,陪着去吃饭。安顿好那些肥猪一样胖的领导去那ktv间里唱歌后,我便去后边厨房里点菜;不想,她也正在厨房里,洗着一根莲菜,见了我,冲着一笑,说:

“来啦!”并用手指弹了我一脸的水。我乘势拉住了她的手,她使劲往后挣,但我抓的紧,她那挣得脱,反而一下跌入我的怀里,就感受到了她软乎乎的身体上的温热。我的心里一热,涌上的是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我难以抑制自己,乘机,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她一闪,可没闪过,被我亲个正着,她极为害羞地冲我笑,没有恼。我对她说:

“你真的长的好漂亮,我真的在心里喜欢上你了。”

“真的吗?”

“真的。”

厨房里这阵只我们俩,我夺下她手中还握着的莲菜放了,紧紧地拥住她,在她的弯弯的眉毛上,白皙的脸上,那张很特别的嘴上,亲了起来,她一下也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一边亲,一边喘着粗气说:

“真的!我喜欢。”

“真的吗?”她又问。

“只要你在这不变坏,我会找你的。”

这时听到有脚步声,我们才散开。我的心里,已如一只小鹿一般了,欢快地跳个不停地出去了,对那些领导说菜一会儿就来了。

我在一张椅子上静静地坐下,望着这屋子里的一切发呆。

我明白,这里是一个酒家,里边设的有ktv包间。Ktv包间,本来产生时,是高雅的,供人唱唱歌,跳跳舞,休闲的地方。可是,到现在,已变成了卖淫,嫖娼的地方,在这里干活的姑娘,好多都是干那种事的小姐。而她说她不是小姐,如果,她真的能出淤泥而不染的话,我还真的想追她,找她的。老实说,这阵我正处于失恋后,内心万般虚空,渴望爱,而又无爱的季节呢!况且,她那特别的长相,已印在了我的心上。

我们在桌子上坐定后,她便给我们端菜上来,每端一个菜来,都朝我很醉人的一笑,给我一个诱人的眼神。我便偷偷地在桌子下,拉一下她的手。

吃毕饭,要陪这些领导走了,去记帐时,我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拥住了她,她没有反抗,我附在她耳边说:

“我是真的已喜欢上你了,只要你不变坏,我会找你的,你有空下去玩。”

她只是笑。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还不知道呢?”

“我叫彬梅。”

“啊!多好听的名字。”我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依依不舍地走了,因为他们已走出好远了。

因为才开学,很忙,虽然从学校上去,到那饭馆里去看她,并不远,可是却没有时间去。

再去是在几天以后了,几天以后,才从繁忙中清闲一点下来,这几天的日子,就好似一天的日子一般那么快地逝去。我的脑子,也才从缠住脑子的事中挣出来,想起该去看一下彬梅了。她的眼睛,嘴巴,很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我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怕人说啥。就不吃早饭,去那里吃饭,以为能见到彬梅,又可握住她的滑腻腻的手,亲她,我的心很激动,步子也迈得更快了。可当我走进这饭馆,走进灶房,去要了一碗面时,并没有见到彬梅。我的激动的心,因之也平静下来,不禁纳闷到:彬梅呢!她会去哪了呢!

我想她可能出去了,或在哪干啥去了,一会就会见到的,就去那包间里听歌,安静地等我的饭。

包间里,漂浮着的是一种刺鼻的香水味,黑色的沙发,几处,也裂了,面前的茶几上,烟灰缸里放了很多烟头,猩红的地毯,已有几处破了几个洞。对面的vcd在唱着歌,我的脑子里,却在想我的问题,我明白,在我置身的这间小房屋里,发生着和即将发生着许多肮脏的事,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肮脏的,可是,如果彬梅在这样的环境里,能不为一切所动,在这污浊中,能自清,那她将是一位贞女,值得追求和爱的姑娘呀!

饭好了,端上来吃毕了,去付钱时,那个女的就笑着对我说:

“咋不高兴!想彬梅了吧!她回去了,说不干了,让我给你说一声,还留有地址和电话呢!”

“是么,她为啥要走呢?”

“不知道。”我的脑海里,又异样清晰地浮上她的很独特的面容,心里,在涌上一丝温暖后,又感到怅怅的,她到走时,还记得我,证明,她对我或多或少有点感情的,可她为什么要走呢?望着这她曾经呆过,可连她一丝影子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发了好一阵呆。末了,我对这姑娘说:

“她的地址和电话能告诉我么!”

“那得请客。”

我见此没说什么,一是,我怕她诈我;二是,我的身份,在别人眼里与人不一样,即便是喜欢彬梅,也不能让人知道,如果让人知道了自己喜欢上了一位在这地方干啥的女孩,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便走了。其实,我也感到,如果她真的走了,我拿到她的地址,电话又有什么用!我会给她打电话,写信或去找她么!不可能,因为我们了解多少呢!我们仅拉了拉手,象征性地亲了亲,算什么关系呢?况且,人世之间的分分别别,我早已看惯了,经受多了,有缘了,就相识相知,缘尽就散吧!不必强求,或悲伤,要不,人活在世上,将会有多少怨伤呀!万事顺其自然吧!

我便在付了钱之后,什么也没说,阴郁了脸走出了这个地方,仰望蓝蓝的天,我一心的惆怅,长叹几声人们的聚散就这么匆忙之后,把彬梅的容颜,连带对她刚击起的一点情感,压到内心深处,祈愿她一切都好,幸福。

于是,我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以此来安慰这颗日驱孤单,空落的心;在工作中,忘记了失恋的痛苦,和彬梅走后留下的空落,惆怅。在与孩子们一块打乒乓,羽毛球中,也挺愉快地过着。一天,就生活中校园中,哪也不去,我也无处可去。

直到十天之后的一个夜晚,来了一个朋友,领着她,去那食堂里撮一顿。

点了几个菜之后,本想进这ktv包间里唱唱歌,可里边有人,在包小姐呢!于是,就和友人在后边院子里桌边坐下,边喝茶边聊等菜来。

顶上的囚小烁,时灭时亮,闪闪烁烁的,那包间里,时而传出鬼哭狼嚎般的歌声,时而悄无声息,只有一片灯光,偶尔就传不出女人抑不住的呻吟声,和之后,放浪的笑声。能想出里边在干啥,但,那不是彬梅,好似一切与我并不相干,是极近了,又是极遥远的。这是伴随开放应运的产物;不是说开放的力度还不够吗?这下,这事也没人管,听说还受保护,够开放的了吗?把人开放的与高贵一般交配,使道德成了废墟上的花儿……哎!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啥大人物,说这有啥用!真的!这与我没啥相干。菜,很快上来了,要了一瓶酒,与友人对喝起来。几杯酒下肚,我们的谈话就多起来,我们谈文学,谈诗歌……那屋子里,时而在呻吟时而又在放浪的笑……我感到,我们的谈话,圣洁的与这地方不符,我们应该选择个更好地方;夜晚是这么美丽,繁星在眨着欢快的眼。群山,静静地抱着我们,这样凉爽的夜晚,一定有很美的适合我们谈话的地方的!可是,这鬼地方,就这一家餐馆,去镇子上,还有好多公里,一点都不方便。只有在这地方了,尽管身外见到的是美丽的夜,听到的是肮脏的声音淫语,但只要心里是纯洁的,人格是高尚的,这又有什么!况且,那一切真的又与我们何干呢?

喝,我们频频举杯,尽兴喝我们的。

谝,乘着酒兴,我们尽兴谝我们的。

我们沉醉在我们之中,忘了身外的一切。就在这时,我见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从那包间里走出来,很快,我借着黯淡的灯光,认清了,这就是彬梅。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这是这k 厅里的小姐,特制的衣服,她上衣的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了她的白色的胸罩,圆鼓鼓的奶子。她不是走了吗?咋又在这,紧跟走,走出了一个男人,满脸的红晕一头的汗,我知道他们在里边干了些什么?彬梅不是向我说过她不是小姐吗?咋么,她竟走进了这样的地方。

是的,今夜,到这来是为了陪朋友喝两杯,谝谝,在单位上弄不方便,我也怕弄。自听说彬梅离开了这地方,这里对我便没有一点吸引力,我没想过要到这来,这里发生的一切,只要人们愿意,真的与我无关。怎么,彬梅又回来了,又在这当了小姐?我的心,在这一刻被刺疼了,感到她欺骗了我。她明明是小姐,为什么又说不是小姐,她明明没走,为什么对人说已走了。

我站起了身,在通向后院的这门口站住了,我知道,她们的住房在二楼,要从这后院上去,她果真是往这后院走来的。当到我跟前看见了我,她的脸,刷一下白了,用手拉紧了自己的衣角,低了头,从我旁边挤过去,往二楼上跑去。我刚想追上去,向她大声地问为什么?友人喊我了:

“喂,看什么,喜欢上这妞了,你是不是要成第二个大仲马,写一部《茶花女》出来。”

“噢!不是,不是,快莫瞎说。”我忙极为尴尬地掩饰,在桌边坐下,忙又给他倒酒,又谝起了文学。

这夜,送走了友人,回去,我醉了,吐得很厉害。

第二天早上起来,头异样地疼。我又想到了长得很特别的彬梅,她的最初对我的言语,以及留下脑海里的形象,又想到了昨夜,我与友人喝酒,包厢里传出呻吟和放浪的笑声,以及她却从里边走出的情景,我的心被刺疼,为什么,真的为什么呢?

到夜幕降临,同事们都拉亮了灯,在室内干他们爱干的事时,我突然问感到六神无主,心异样地空起来,就停步往上边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上边那饭馆里,我就走了进去,要了两个菜,一个人坐在屋里一个雅座,自斟自饮起来。我的心愁极了,只知道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隔壁那包间里,依然是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歌声,接下来是抑制不住的呻吟和之后放浪的笑声。

这一切的声音,本与我一点也不相干,可此时,那每一阵声音,都把我的心揪得很疼,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不一会儿,那一切的呻吟和放浪的笑声停止了。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待走到正对着我这雅座门口的地方,不想回了头,我看清了她,她也看清了我。她,又是彬梅,与昨夜一样的装扮,这回见了我,她并没有如昨晚见了我一般的惊惧,马上跑开上二楼,她而是站定,向我笑了笑,深情地看我,而后,才走向后院,上二楼去了。

我只知道左一杯右一杯地喝酒,以此来发泄心中被刺疼后,无处发泄的愤怒。

不知何时,彬梅竞站在了我的身边,望着我笑着。她已换了一身衣服,上身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下身穿着一件深灰色裤子,她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说:

“我陪你喝好吗?”不等我许可,她便在我旁边坐下,把那只小手,塞进我的手里。

我抬起头,醉眼朦胧地望着她,顿时,问为什么那个问题在脑子里盘旋,我的眼里,立刻充满了怒意,我问她:

“你,你说你不是小姐吗?你不是说你回去了吗?你为啥要骗我。”

“不…今晚上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吗?我陪你喝酒。”她苦笑着说。

“为什么今晚不谈。”

“不为什么,以后有机会谈,今晚喝酒。”说着,她已喝了一杯下去,呛得咳了好一会儿,脸被挣得通红。

“对不起,我不会喝白酒,我去买点饮料来。”说着她已起身了。

“来,站住,大男人,还要你请,把钱带上。”我递给了她十块钱,她犹豫了一会,转身接过,不一会,拿了两听冰茶来。

冰茶的味道很好,不一会儿,便把心中的酒气冲淡了。

“这一些时候忙吗?”

“不忙。”我说。

“这一些时候好吗?”她问。

“还没死。”我说。

“咋今夜一个人来喝酒。”她问。

“我他妈心里难受。”我说。她的小小的细腻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双眼定定地望着我,眼里透出几许的欠意和深情,我禁不住伸出手,在她的额上抚了一把,不禁叹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没说什么,忽然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我就感到了她眼里的泪。

门口忽然停车了。

“彬梅。”有人在喊她,她立刻显出了紧张起了身,在我额上亲了一下,说:

“对不起,今晚不能陪你了,隔几天,有空了你上来,我好好陪陪你,你,不要呆在这喝闷酒,现在就走吧!回去小心些,路黑。”说完,她便飘出去了。

我起身走时,见到她已又换上了那身标志性的红衣服,闪进那包间里去了,不一会,在我的背后,就传来了鬼苦狼嚎的唱歌声,我明白,紧下来是些什么,我仿佛看到了彬梅那呻吟的脸上的表情,我的心很难受,就那么踉踉跄跄跑地往学校走。

几次,我都想又啷跄回那饭馆,告诉老子有的是钱,彬梅今晚里我的,我包了,可我的感情不许我这么做,彬梅的话语双眼不许我这么做。这个世界上,金钱也许能买到一切,可有些东西,说真的,金钱是买不来的。

这些,躺在床上,我一直没睡,脑子里,反来复去地出现彬梅的容颜,心里,被掏空了似地难受。

接下来几天,又是繁忙的工作,分课啦,排课表呀!校长由于摔断了腿,在住院还未回来,里外我一个人忙,在繁忙中,当一头钻到工作中去,又忘了一切。

几天后,校长回来了,腿接好了,医院花费高,他回到学校休养。我没想到的是,学校在他不在的情况下,我撑了这么久,一回来,他便便伙同镇上,他的一个要人,把我给贬到一所村小去了。当知道,他因挪用学校六千多块,用公款胡吃海喝,搞不正当两性关系,被人先了,上边来人调查,他以为是我;在他镇上的人,给他帮忙压下去了这事后,他便把我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尽管已开学半个多月了,他还是下发了文件,把我镇了。当拿着文件,明白了其中原因,我只冲他说了一句:

“我没有告你,你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做法,是卑鄙的。”就拿了文件,上到二楼我的房子里。此时,天已黑了下来。我忽儿感到一种被解脱了的感觉,被从这紧张之中逃了出来,这一切,都是不属于我的了,我可以什么也不管了。明天,到那村校去报到,过那一种属于自己的一种清闲的生活。我呆呆地坐在室内,忽儿,又想到了彬梅,明天,我就要走了,不会再去那地方了,今夜,何不去见见她。

学校铁门已关了,我从围墙上翻了出去,夜,很深,我顺着公路边,小心地往是、口走去。不一会儿,转个弯儿,我便看到了闪烁的彩灯,在那饭馆二层楼顶挂下一道帘。

我悠悠地走进那饭馆。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想来看看彬梅。彬梅正巧一个人在正厅中呆坐着,见我来了,一怔,继而是很迷人的一笑,对我说:

“来啦。”

“恩!”

“噢,今晚没事,也没人来,我陪你去唱歌吧!”她睁大双眼望着我。

“恩!”半天,我点了点头。

走进那散发着刺鼻的香味的包间,彬梅关上了门,室内,亮着桔红的灯,使室内立刻显得神秘温馨。她去放开了vcd后,就来到我身边坐下,紧紧地靠着我。把话筒给我,我对她说:

“我们听听音乐,不唱好吗?我不喜欢这种鬼哭狼嚎的声音。”

“好吧!”她起身去拨了话筒,又在我的身边紧依着我坐下。并把那双小小的稚嫩滑腻的手,伸到我的手中。我就静静地握住她的手,摩娑着。Vcd在唱着动人的歌,室内,好温馨哟!

“你,为什么要骗说。”忽然,我扭头问她。

她低下了头去,好一会儿抬起头来,双眼直直地望着我,说:

“我没有骗你。”

“你骗了我。”

“我没骗你。”说着她已倒进了我的怀中,接着听到了她低低的啜泣声,说:

“我也是人,也有人的感情,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其实,在见到你第一面时,我就喜欢上了你,几次交往后,我发现你是老实人,是不化交人的人,对我也是真心的;你是好人,我明白我是什么人,我不能害了你,为了不让你陷得过深,我骗你说我走了。”

“不,彬梅,你不能这样做,爱一个人,是不在乎她以前的,从今天起,你跟我走吧!”我抚着她的头,俯下脑袋,对着她的耳朵说。

忽然,她又抬起了头来,望着我,对我说:

“并,我的身子已脏了,不配跟你走了;再,你那么点工资,我又没有职业,你养得起我吗?好了,不说了,只要我们能知道我们都爱对方,就够了,世界上,不是相爱的人不一定结合,结合的人不一定相爱吗?只要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拥有今夜吧!今夜的一切,是属于你我的;我是属于你的。”说毕,彬梅便闭了眼睛,把脸伸向我。并把这身红色的外衣脱了去,裸露出滚圆的肩膀,雪白的肌块和乳罩下那对滚圆的奶子。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但是,我又抑不住自己。她所做的出乎我的意料的一切,和此时的被遭贬谪,使我的心里,储满了愤怒,想要发泄。于是,我便在这一刻拥住了她,放倒在沙发上,疯狂地亲吻起她来,她一点反抗都没有,一切都顺应着我。

Vcd里的音乐,欢快地唱着,室内依然被桔红色的灯笼着。这一切真的属于我们,这方空间,真的全属于我们。

在这充满了刺鼻的香味的地方,在这发生过无数次肮脏的事,我也感到肮脏的地方,我做了一个男人应做的一切。彬梅自始自终配合的很好。她也由起始的情意缠缠,到尔后的深情呻吟,到最后的又深情依偎。她,一直没有放浪地笑过。

事毕,我们都收拾好自己后,我对她说:

“彬梅,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这么做的。”

“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为什么?”

“因为,我的确也喜欢你。”

我拥着彬梅,静默了好一会儿,我想到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块的呻吟,她对别的人是否也这样,于是,掏出了一百块钱,放在她身上,对她说:

“拿着吧!”

“啪!”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一记重重的耳巴已落在了我的脸上,她对我冷冷地说:

“算我看错人了。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你以为,在这里呆的女人都是畜牲,她也是人,也懂感情,只是…你滚。”我忽儿看见了彬梅眼里有隐隐的泪花。她把一百圆钱扔给了我。我出去了,买了一瓶饮料回来,给她开了。我在她身边坐下,半拥着她,在她的头上吻了吻,说:

“对不起,彬梅,我…我被调到一个村校去了,明天,就离开这地方了,以后,我们也许有机会见面,也许没有…我来找你好吗!”

“离开了…啊!离开了也好!人生聚散,应该顺其自然,不要强求,不然,人一辈子活得不太苦了吗?只要曾经拥有过,对我们来说还不够吗?你以后,不要再来这地方了,这地方脏,你的路毕竟还长,你肩负着神圣的职责,莫在这地方玷污了!你也不要找我,明天,你走,我也走。”

我给她拭干了泪,还想说点什么,她使劲推了推我,说:

“你,走吧!这脏。”

望了她好一会儿,我在她那深情的眼上,白皙的脸上,很特别的嘴巴上,吻了吻,就起了身,头也没回地走了,我没敢回头,怕走不下去。随着我“砰”地关上的门,她在屋里,我已在屋外了,这堵门,也许将永生隔断了我们不能相见,从此,我们又迈开自己的脚步,在纵横交错的路上,寻找自己的路走。

之后,我便到了新的单位工作。一下去,好些事忙完,已在十几天之后了,我回了一次家,路过这家酒馆,停了车,去里边借吃碗面,想见见彬梅。人非草木,熟能无情,虽她说不要找她,路过这,进去看看她不行吗!

可是,人,全换了,问到彬梅,都说不认识。我便四处转着看了看,走进那ktv包间里去看了看,物是人非,往事幕幕上心头,使我不禁落下了几许的清泪。彬梅,她去了哪儿,干什么去了,她还好吗?

在新的单位,忙完一切之后,我的生活,就归到清闲,平静中去了。一天,几节课上毕,或去附近农家小坐,或顺公路散步,或到田间,河畔小畔,获得无尽得怡淡感受,过起了田园般的生活。

夜幕降临,人们都在看电视,片广子,打麻将,扑克,喝酒,嫖女人,算计人,贪污…时,我就关了门,一个人在室内,伴着那份幽静,将白天的所见所感变成文字,其乐也无穷。

今夜,刚关上门,坐在桌前,想写啥时,彬梅忽然就又窜上脑海。这静静的夜,她窜上脑海,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任那往事就上心头,乘机抬笔,就记下这些。

记毕时,忽想到曾学的一篇古文《病梅馆记》。我当初问她的名字时,她说她叫“彬梅”,梅字是听清了,可“彬”字,至今不大知道是“彬”还是“病”,此时,我敢断言,她其实应该叫:

“病梅。”

忽儿,感到她挺可怜的。她是当今经济爆炸,开放时代中的一株病梅。

哎!不知她现在在哪,在干啥,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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