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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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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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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理解

渴望理解

    关注谈了两个女朋友,先后,都因欺骗而散了。

关注是个极爱想象的人,曾在心里幻化过自己梦中人,这天,他在路上散步,不巧就遇到了一位和自己的梦想中的人,十分吻合的姑娘,姑娘,饱满的额头,弯弯的眉毛,掩映着一双饱含秋水的双眼,弯月似的嘴角,挂着世界上最迷人的笑……这,就好似是上帝,按照他的梦,给他塑造出来的人,那天,当他一人,在路上散步,遇到了时,他的心里,一下就如刻上了一般,那么深,那么深地装上了这位姑娘。

不久以后,他就打听,并知道了姑娘的名字,姑娘叫木香,离他的学校不远。

于是,每每在下午业余之时,关注就会默默地走出校园,往木香的家依依走去,木香的家,在竹林掩映中白墙黑瓦,非常的幽静,关注在竹林边,一遍又一遍地来回徘徊,他的心跳的很厉害,他不敢穿过竹林,走近那白墙黑瓦屋,那白墙黑瓦屋,是他心中的梦寐,可关注怕,他不知道走近那白屋,见在梦中的姑娘木香时,他该咋向她说出第一句话。

可就在他在竹林边徘徊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回首一看,关注僵住了,木香,从在她的身后,竹林那边,有一条小溪,缓缓地流过,木香,是在溪边,洗衣服,洗毕了,从溪边上了来。

关注,想着,而不敢去看这梦中的人木香。木香,是认得他的,因为他是老师,咋能不认识他呢!朝他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个,然后说:

“转着玩呀!”

“嗯。”这一个微笑,差一点让关注醉死,这笑,是他心目中最美的美。

“到屋坐。”

“嗯……好。”木香的声音好甜,好脆,就如鸟儿,在幽谷里唱歌一般动听。

木香便前边领路走了,关注也就跟在后边,路,是从竹林中穿过去的,竹林,把小径掩映的十分幽深,木香穿着绿色的,上边有红色玫瑰花的上衣,微风轻轻拂过,竹叶子发出轻轻的丝丝的声响,也送来了木香身上,少女芳纯的香,关注的心醉了。

到了木香家后,木香放了衣服,就去给关注到了水来,木香让关注坐,她去晾了衣服,就也坐在关注对面。

关注一边小口抿着茶,茶很香,他感到他从未喝过这么香的水,他一边偷偷地看对面的木香,他一遍遍的在心里问:是梦么!

不,是真的,对面就是活生生的他梦中的人。

木香,也挺拘谨地坐着,动也不动,空气似凝滞一般的静,只有蝉,在门前的竹林里叫得响。

不一会儿,还是关注打开了话匣子。

“你爸妈呢?”

“去跑生意了。”

“家里只有你一人。”

“嗯,姐姐去外边打工,妹妹上学,我看家。”

“噢!一个人在家,也挺烦人吧!”

“烦有啥办法。”

“爱看书吗?”

“哪有?”

“我可以给你找。”

两人就这么谝了一会儿,空气,也由凝滞变成了活泼,关注和木香都不再拘谨,谝了一些上学的趣事,关注给谝了一些学校的事。关注还想骗一会儿,又见,太阳已沉向了西山,薄暮已来临,他就起身告辞了,木香送他到竹林外,关注对木香说:

“回去吧!明天下午给你送书来。”

“那又麻烦你了。”

关注走了,他的心分外轻松,他感到,与木香还没谝几句话,天就快黑了,世界上,与梦中人在一块,时间过的快是吧!

第二天下午,关注准时,又来到了竹林外,由于与木香已谝过了一回,他不用象昨天下午一般的害怕,而在竹林外徘徊,他径直进了竹林,往木香家走去。

木香,正一人坐在门上,望着竹林发呆,见了关注来了,脸上立刻露出了一脸的笑,忙起身问:

“来了。”

“嗯。”关注把手上拿的书给木香说:“看好看不,不好看了,又找。”木香接过,向他说谢谢,关注说:“还客气啥。”木香迎他当屋里坐,又给泡上了一杯茶。喝了几口,谝了一会儿,空气依然从凝滞中,变得轻松了,关注也就大了胆子,对木香说:

“那天,奇怪,我在路上,见了你之后,我感到我以前在哪见过你,其实没有。”

“真的吗?”木香只是笑着说。

“当然是真的。”

说毕,关注的脸红了,心砰砰直跳,木香,也低下了头,好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关注又打破了凝滞,说:

“你们自己这地方真美,竹林掩映,要多美,就有多美,在这地方,一天去竹林里看书,静静地坐一会儿,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让人羡慕死了。”

“那,以后有空了,你常下来吗?”

“那可真谢谢你了,只要你不讨厌,”关注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有多么幸福,可是,日子,总好似那么快,一晃,天又入幕了,他又不得不走了。

关注,每天下午,就这么拿了书,给木香送下去,把她看过的书又拿走,在一块谝年青人谝的话题,很快两人就熟识了,这么些日子,关注,都是在幸福中,意气风发地度过来的,在半个月之后,关注斗胆给木香写了一封信:

木香:

您好!

认识了您这么久了,都互相熟识了,有些话,我也不隐瞒了,就直说了吧!知道吗?那第一面见到您时,我就有了已见过千年万年的感觉,您,就是我梦中,曾见过的人,与她那么吻合,每天下午,每当我往下走,穿过竹林,到你家去,与您在一块时,我都感到是那么幸福,日子,也总过的那么快,每当离去时,心总空落落的,我多么想,一生能拥有这梦,不离开你,我会用一生去对您好的。

也许,我这么匆匆地提出,过于莽撞,但请相信我,我的心是真诚的,没有半点谎言的,答应我好吗?盼你的回信。

                                                        关注

                                                       九八年六月

木香,当接到关注的信看过后,心里万分的羞涩,这是一颗处的幽闭的心湖被人拨动了,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动了。她把信按在胸口上,脑海里想关注,想这么些日子与他交往的谈吐,他人,也不赖,说话,文质彬彬的,可是,这事对于木香来说,太突然了,因为,她还不深入了解关注这个人,而两人才交往了这么些日子,他就提出这个问题,该咋么回答呢?回答可以,那自己了解他吗?回答不可以,那么,自己会不会错过一次好机缘呢?

正在木香不知咋回答时,她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在谈论,看某人的说话声,那是竹林那边的几家人在谈着:

“哎,学校有个关老师,成天下午往木家跑,怕是看上了木香。”

“可不是,木香那女娃子长得好,人又资本,找的人还不多。”

“哎,我看,那关老师,怕不是存心要找木香,怕是见木香长的好,来要要,听说,他已甩了两个。”

“是呀,是呀,红颜薄命,木香是个好女娃,可要多长几个心眼。”

………………

被人这么一说,木香听到了,心一下凉了,那封信,不觉间从手中滑落,她在心里惊异地想,那个关注,果真是好人吗?啊!得可听到有人议论了,要不,人呀,还是要长几个心眼儿。

夜里躺在床上,木香就睡不着了,听着山上的鸟儿,格格地叫,心烦的很,她的脑子里,想着关注,又想着人们的议论声,她在心里想:人们说的是真的吗?关注,的确是个花花心,想要自己,不是真心的吗?

想到半夜,木香终于狠了心,想:明天,去打听,如果人家议论的是真的,就不与他交往了,如果那些议论是造谣,就与他交往,但不要超过朋友,考验个一年半载再说。

第二天,木香就到了学校附近,一些认得的女友家中去玩,在一块时,他时时把话题引到关注身上,女友就笑着对她说:

“你呀!是不是爱了关注了,可要小心些呀!他已谈了两个都吹了,小心把你要了后也就吹了。”

木香听到这话后,真正正视了人们谈的话,原来是真的,心万分的凉,万分的凉。

从女友处回到家里后,木香就在心里坚定信念:

从今以后,再不要理关注了,在一边也叹道:

人呀!人,真说不清,有的人外表看着文质彬彬,内心竟那么花,现在这社会太复杂了,啥事啥人都有呀!

关注,把信寄给了木香后,就在等她的回信,由于把先前两人朦胧的朋友的交往要变成了现实的恋人的交往,他已捅破了那层还隔在两人心间的纸,他一改这半月每天下午的生活,没有往学校下边去找木香,他在等,希望等到木香应诺他的爱的信,那么,他又会带着万分激动的心,去木香家的。

不去木香家了,日子,就显得苦熬而又漫长,他也不再去那,就闷在校园里二楼上那间属于他的小小的房子里,想木香,想她的眼睛,她的笑,和她的少女特有的羞涩的样子,直把夜想得分外幽深,由入幕时的喧闹到夜阑人静后的沉寂,直到迷迷糊糊的,念着木香的名字入睡,睡去了,他梦到:木香给他回信了,那是一封应诺他的爱的信,接到信时,他是多么高兴与激动呀!拿着信他异样兴奋地去木香家,下午的阳光,明媚而煦暖,公路上的车很少,公路两边的山,在和祥的光中,万分的沉寂,可他走呀!走呀!就是见不到那翠绿的竹林,也见不到竹林掩映中的木香的白色的房子,关注,因为心中已储满了对木香的爱,他走呀走呀!他想,他一定能走到竹林旁,一定能找到那白墙黑瓦屋的……可他走呀走,太阳已西沉了,鸟儿濯濯叫着,将归林了,还不见竹林和木香的家,而他的腿,也越走越沉重,直到沉重的走不动了,可,他的脑海里,闪现着木香的眼睛,笑,在吸引着他往前走去,走去,他不得不使劲迈开腿,走,走,挣醒了,就满身大汗,失落在床上,晨曦正撒进窗来……

关注,就沉在了焦急地等待中,工作之余,他就望着木香家的方向,希望能传来她的甜甜地一笑,但是,青山依旧,一切分外的沉寂,不见木香的半点音讯,对于两人来说世界如此之小,两人近在咫尺,可是,又如此之大,由于,关注已捅破了这层隔在两人之间的纸,虽相隔的并不远,他不敢去找木香,他想等到木香的回信。

木香的回信,是在关注苦熬了近十天的一个傍晚收到的,信很短:

关老师:

谢谢你这么些日子,与我交往以来所给予我的一切欢乐,对于那些事,我们不谈好么,你不是已谈了两个女朋友么,好好地爱她们吧!她们很不错,比我强,知道么,我最讨厌虚伪多情的人。

最后,谢谢你的书。

                                                  知名不见

                                                     九八年七月

书,是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信是夹在书里的,托一个学生捎上来的。

看到这冷冰冰的简短的信,关注的心一片冰凉,顿时,也被搅得非常的疼,想着梦中人,木香将会离开自己而去,她那明亮的眼睛,迷人的笑,将会属于另一个人,关注止不住全身颤抖起来,好久,他才怔静下来,望着木香家的方向,在心里坚定地说:

木香,我要让你相信,我喜欢你是真心的,我要让你相信,我会让你接受我的爱的。

关注当天夜里,熬到凌晨三点,写了一封二三十页长的信,向木香诉说了木香所认为的他已有两个爱人的事实,信里,他告诉木香,他是与那两个女孩子谈过,可是性格的确不合,那两个女孩子欺骗了他,吹了的,他说,当他第一面见到了木香后,就感到她是梦中人,就被深深地装在了心里,现在,过去了这么些日子,她依然保持着他梦中人的形象,他告诉木香,他爱她是真的,没有半点虚伪与欺骗,如果他渴望木香能理解他,懂得他的爱是真挚的,她能答应他的爱,他会用一生对她好的。

第二天,他把信,拖给他书的那学生又捎下去。

他的脑海里,又想到了那竹林,和白房子,以及木香和那些日子与木香在一块谝的情景,他好想,信步走下去,与木香在一块,谝他心中的话,只要与她在一块,他都会感到幸福快乐的,可是,他迈不开脚步,他不知道,就这么下去后,木香会咋对他,他只有走进那间小小的属于他的屋子,坐在桌子,想木香发呆。

到天在暮色里了,关注的心空的很,非常想念竹林,白房子和木香,他就起了身,带上门,出了校园,默默的往下走去。

鸟儿,扑打着翅膀,纷纷往路里山林里飞去,濯濯地叫着,山,黑魁魁的立着,月儿还没出来,天上,有一些星星在闪,车很少,只有他一人,在这山脚下走着。

不一会儿,也就到了竹林边,竹林里,黑魁魁的,倒能看到白房子,在竹林掩映中,隐隐约约的,窗子亮着明亮的灯光,这阵,木香在灯下干什么呢?关注想到了木香的眼睛,笑,心抽的很疼,他不敢穿过竹林走进房子,他一直在竹林边徘徊。直到月儿上来了,那白房子窗口的灯灭了,他才往回走,月儿弯弯的,撒下淡淡的月辉,绵绵的群山,幻化出各种形状,山脚下,朦朦胧胧的,田边的草,幽幽的,关注走着,他在心里想,在这样的夜晚,能和梦中人木香,一块在公路上这么散步,去田边草丛里坐坐,看看山,看看月,星星,该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事呀!

可是,木香,已在他提出爱时,首先拒绝了他的爱,主要原因是他有过恋爱,关注想:如果,因为自己,那两次恋爱,而影响了他与木香走到一块,他会后悔,恨自己一辈子的,也会恨那两个女孩子一辈子的,那两个女孩子,一个因为家里要修房子,没钱了,知道他有点钱想借,就以恋爱为名,找他,当他把钱借到后,就再也没有来过,钱现在还欠着;还有一个,是在学校代过课的一个姑娘,学校就他俩没成家,上毕课,由于学校是与那精彩隔绝的,就万分的孤独寂寞,那女孩奈不住寂寞,时常到他这来玩,关注把这也当成了爱情,后来那女孩子,由于又找到了好的工作,就义无反顾地走了,很快和别人好上了,关注才明白自己已受骗了,其实,这两次不是恋爱的爱,关注都是受欺骗者,受害者,别人就议论他感情不专,关注,面对人们的议论,他不想说啥,他明白,他的心,是纯洁的,他是渴望真爱的,自己明白自己就行了,可他没想到,当真正的爱来临,他找到了梦中人时,这些事会影响到他与梦中人在一块,关注才明白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人们的议论会说坏人。

不,木香,我会让你理解我,相信我,人是可以说坏,但是,却说不坏,他原本真诚纯洁的灵魂,我会让你理解相信我的,关注望着月儿,坚定地说。

信,让学生给木香捎下去好久了,关注,也苦苦地盼了好久,熬了好久,还不见木香回信,关注问学生给没给,学生说给了,可木香为何不回信呢?

眼看,要放假了,关注不是这公路边的人,他是一个小山沟儿里的人,他的父亲去世了,家里只有母亲,弟妹,他平时忙于工作,很少回去,假期,学校老师都会走的,他呆在学校也没事,要回去陪陪母亲。

可,木香现在还没有回信,关注感到万分的焦急,他不知道那二三十页的信,能不能感动木香,让她相信自己,如果,木香,还不相信这些,不理解自己,又该咋办呢!关注想不到,他只想到,他的的确确是真心的爱木香的,可又不知到底,能让她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日子,在一天天的逝去,放假离校的日子,一天天走近,关注,也一天比一天感到痛苦和焦急了,假期,是一个多月,一个多月,若不能与木香通音讯,或见不到她,木香再被别人找了去,那可改咋办呀!关注不敢往下想象了。

在放假前的一天下午他终忍不住,就出了校门,往下走去,他要去见木香,他要鼓起勇气,向木香诉说他的确真实地爱她,她就是他有的多么美好的梦,在他的心中,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他人是一个感情不专虚伪的人,是别人欺骗了他,伤害了他,她若能答应他的爱,他会用一辈子,对她好的,他敢于对天发誓。

这么想,关注已迈开大步,匆匆地来到竹林边,在竹林边,他就见到了好久,好久已没有见过的梦中的人,木香正从竹林里往外走来,关注静静地站着,抬起头,定定地望着木香,他的双眼里,射出火样的目光,那目光里,又饱含连日来苦熬的苦疼,他多么希望,木香能明白他的心,能从他的目光中,懂得他的爱是真挚的没有半点沉渣的。

木香,还是穿着他第一次见到时她穿的衣服,衣服,还是那么草绿,上边的玫瑰花,依然那么鲜红,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笑,依然是那么迷人的,身子,亭亭的,可当见到关注时,就把头低了下去,呆呆地站住不动了。

竹林里,那么幽静,关注感到这阵,不正是向木香表达真挚的内心,让她明白,他爱她是真诚的时候吗?他就鼓起勇气,大步走进了竹林,见关注进了竹林,木香立刻转身,就往回走,关注忙喊:

“木香,别走……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有她们俩……我讨厌虚伪的人……”飞也似地跑回去,关注追了上去,可到白屋前时,木香已进了去,把门死死地关上,关注敲门,边敲边朝里喊:

“木香,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可是,屋里一点反应也没有,门死死地关着,关注之好停止了敲门,定定地站着,看着这两扇门,这两扇曾给他开启过,让他进去过的门,那一切并不厚重漫长的往事,就在脑海里蔓延开来,他想到,这一切,都是因那两次不该有的“恋爱”而造成的,他的心被揪得心疼,他为那两次不应该的“恋爱”,而痛悔不已,他在心里自问:那时,我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幼稚,要不是,现在与梦中的木香在一块,该多么幸福呀!如果,因为这,木香永远不原谅他,得不到木香的爱,他会恨自己,恨那两曾害过他的女孩子,永不原谅。

在木香的白色的屋子前,关注站了好久,好久,终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冲着白屋里,大声说:

“木香,我给你的那封长信里,说的都是真的,我,会让你相信的,”低下头,缓缓地,默默地穿过竹林径去了,他的心,为此被揪得生疼,眼里流出了隐隐的泪。

两天后,就放假了,一放假,学校的老师该走的就都走了,看着那一个个笑嘻嘻的离去的老师,关注的心里空落落的,他多么不愿离去呀!他期待着木香的爱情,期待着木香能走出她那白房子,竹林,到他这来,他期盼着,在有月的夜晚,能和木香一块在路上,依依的散步,轻轻呢喃着想说的话,累了,就走进稻田,到那田边的幽幽的草上坐下,一边低低细语,一边看星星,看月儿,看绵绵的群山,感受这诗样的夜晚……可这他渴盼的一切,离他是那么远,那么远……他本可以拥有这一切的,可是这一切,因为幼稚时做了错误的梦,因这社会有了太多的伤害欺骗,都使他不能拥有,他此时此刻,看着空落落的校园,感受着空落,好恨好恨恨自己,恨那两女孩子,更恨这个世界,他不明白,木香为什么,在知道他爱她,她就是他的梦中人,她也知道他的一切之后,而不肯敞开心怀,坐下来,静静地,好好地与他谈一谈。

放假了,他要走了,在人们都走了之后,他也不得不走了,一切爱着的,还未得到爱的,都要放下,把这爱之梦,寄托在明天,让爱之梦,继续。

在老师们都走了,校园里空落落的,闻无人声的时候,关注就带着空落的心,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他想给木香写一封信后,就锁上门,离去。

木香:

您好!

的确,也许我这么早,这急促地就向您提出了这种要求,有些莽撞;您因为听人说了关于我的以前的事后,而不相信我,我不要求你现在相信,我也不要你现在就答复,不过,请你相信,我那封长信上,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我爱你是真心的,你就是我的梦,对您,我连半点伤害的邪念都没有,终有一天,我会让您相信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木香,我父亲的过早离去而去,连受人的两次伤害,我的心,已布满了伤痕,现在,我已不渴盼什么了,我只渴盼能得到梦中人的爱,能追到梦中人,而木香,您就是我真真实实的梦中人。

放假了,别的老师都走了,我也要回我的那个小山沟儿的家里去了,去陪陪我的母亲和妹子,在家乡,我会时时记着您的,会给您写信的,此时,在别的老师都走了的时候,我的心里万分的空落,心里万分的凄凉,日子不该过的这么快呀!面对与您即将离得越远,心里万分难过,相信,回去了,梦里,我会回到学校,回到竹林里,您的白房子旁,见到你明亮的眼睛,迷人的笑,与您在一起……

木香,我走了,但我会记住您的,在每一天的每一时每一刻,我真诚地说一句: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真爱你的:关注

                                                 一九九八年七月

写毕信,关注看到了纸上,落下了湿湿的两滴泪,他才感到他哭了,那离别的一切辛酸,就涌上心头,泪就刷刷地落,打湿了信,当把一切的辛酸哭尽了后,待平静了,专注就折好信,装进信封写好了地址,姓名,拿了信,就起身离开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回到那山沟中的家里以后,关注一边帮家里干活,一边深切地思念木香,在干着活时,脑子里,常常出现木香明亮的眼睛,和那迷人的笑,以及青青的竹林,和房子,往往想得入了神,呆呆地,傻傻地立着而忘了手中的活,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一切,往往半夜半夜睡不着……

日里,为木香而劳力,夜里劳心,关注,一天比一天瘦了,他在思念极了,就提笔,一次又一次地给木香写信,信一成不变的思念是向木香表达,她是他的梦,当第一次见到她后,她就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到了今天,依然没有改变,他告诉她,他的确是真实的,实在的爱她,还依然一次次地把他先前的受得欺骗,如实地告诉木香,他在信末,一遍遍地呼唤,希望木香能理解他,他不是个虚浮,感情不专的人,他对她的爱是真诚的,他的内心深处,也渴望真诚的爱,他也恨那一次用情不专,敢于欺骗人的人,他说,他的父亲已不在了,家里残破,他说他对这世界期望不大,只求能找到所爱的人,他会用一辈子对她好的。

信写好后,就托每半月来一次的邮递员捎出去,每当用笔,倾诉出内心真实的话后,关注会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快意,当看到邮递员,拿着他的信,离去的时候,他的心会感到一阵的欣慰,轻松,他梦中的人,所爱的人,木香,可以听到他最真实的倾诉了,可是,在轻松了一刻之后,那份沉重依然又会回到心上,渴盼,等待,把他的心压得沉甸甸的,他多么渴望,木香,能从梦中的白房子里穿过竹林,向他放来的鸽子,告诉他,她已理解了他的受了创伤的内心,她接受了他的爱,那么,他会多么高兴,他会疯一样,不管家里活有多忙,他要耿搁一天,飞出这狭狭的小山沟儿里去,到那个竹林旁,白房子里去,拉起木香那纤纤的手,放在心上,让她明白,他的心是多么激动,让他感受那激动的心对她的爱有多么的真诚。

于是,关注每天,每天早上,总爱在门前,静静地站立一会儿,望着这高高的山,狭狭的天,对着木香家的方向,望好久,好久,他的心,此时,就飞到竹林里,白房子里,飞到木香身旁,他在心里想今天,她总该给我写信了吧!想着,心里甜甜的。

自从给木香写信后,关注就把对木香的思念变成对她的心声的渴盼,他盼她给他回他想的那种信。暑假在农村是大忙季节,关注每天,不得不上山去帮家里干些啥,父亲去世了,活母亲一个人干不出来,她日益老了,也干不了了,在山上干活时,关注就时时想着信,想着邮递员会来,会送信来,他的心,就在山上留不住,强忍着性子干毕一天应该干的活,他就飞也似地从山上往回跑,想今天,木香应该回信来了吧!从山上,老远看见家,心里就升起一阵喜悦,下山的步子越发快,他恨不能飞回去。

当关注,带着过快下山,而操伤的身子回去的时候,留给他的往往是失望,没有木香给他的信,山,依然那么狭地死寂地立着,天,依然那么静静地蓝着,关注的心立刻就好沉重,好沉重,莫名的忧愁就爬上来,心里难过的很,空的很,只有连声的叹息,望着木香家的方向,想那的白房子,竹林和木香而发呆,夜里,又要失眠。

整整一个假期,他给木香写了好多封信,他每天,每时都在思念木香,渴盼木香的回信,可是,一个假期结束了,木香没给他写过一个字,连一丝音讯也没有,一个假期的思念,关注已瘦了,眼睛,凹出了明显的两个眼圈来。

收假了,他要去学校了,他只有把梦,又寄在去学校之后的日子。

他的心是沉重而又欢快的,来到学校里时,关注见到了自己写给木香的那每一封信,都被她退了回来。心顿时一片冰凉,他不知道,木香为什么不看他的信,为什么不看,他明白,木香依然不理解他,于是,在报完名,一切事安顿下来的一个下午,关注迈着沉重的脚步,伴着殷红的晚霞,依依的向木香的家里走去,他要去那竹林里,他要去见那白房子,他要见着木香,把这些写给她,她没看过而退回的信给她,要她仔细地看看,告诉她,自己在信里,没有说半句的谎言,若说了半句的谎言,他宁愿,遭天打雷劈,然后,让她细细体会,体会自己这蕴含在信里的多么真多么诚的感情吧!

这么想着,关注已带着他的梦,来到竹林旁,在竹林旁他静静的站了好久,他透过依然蓊郁青翠的竹林,看到了那白房子,也看到了白房子虚掩的门,他提着一颗心带着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抱着他的一切的梦,轻轻的轻轻的走进竹林,竹叶儿,在微微的风中,细微地兹兹响着,晚霞,已染红了半边天,彩色的光柱子,从竹叶的缝儿里透进来,使竹林里显得更加静谧。

穿过竹林,白房子,就在眼前了,啊!这梦中的白房子,向他闪着多么诱惑的光,那初识,初到这竹林,白房子里的一切,以及关于木香的眼睛,笑,和多次交谈的话语,那么清地涌上心头,关注的心里,立刻就大江里的水一般,波涛汹涌上那巨大的情感的潮水浮上心来,使他的心有百般的滋味,可一想到,木香对他的拒绝,他想到了木香拒绝他的爱的原因,对他日渐冷淡的原因,那情感涌上心头的幸福,立刻变成了辛酸,他在心里呼唤:木香,我本是受害者,可人们世俗的眸子,拨不咳迷雾,你为什么不理解我,还要那么认为呢!可知道,我对你的爱是多么真诚,而没有半点的虚伪,欺骗呢!如果用刀划开我的胸膛,你会见到我的胸膛是红的,心也是红的,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呢!

看着白房子,看着白房子敞开的门,关注的心思绪万千,但他仍在心里坚持道:木香,今天,我要把信一封封的拆开让你看,我要一声声真诚地告诉你我受的伤害,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是真的,没有半点的虚伪的。

就在关注鼓起了一切的勇气,即将迈步走向那白房子里边去时,木香,出现在了门口,啊!关注看到了她的多么明亮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多么醉人的笑……木香的心,一时多么激动呀!他在问自己,这是在梦中吗?是在梦中吗?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他知道,这不是在梦中,面前的正是梦中人木香,她依然保留着他梦中的样子,没有改变一点,关注迈开了坚定的步子,带着一颗多么激动陶醉的心,向木香走近去,他要把手中写给木香的木香又退回的信,一封封的拆开,给木香让木香看,他要真诚地告诉木香,他真诚的心,可是,就在这时,木香看到了他,就立刻进了房子,那敞开的门,砰一声光上了,关注疾步赶到门前,使劲地推,门已拴上了,推不开,他又敲门,门依然紧闭,不开,关注就无力地依在门上,内心一片凄凉,泪就下来了,他冲门里,哭声说:

“木香,你为什么不看我的信,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不理解我。”

“我为什么要看你的信,为什么要相信你,为什么要理解你……”门里终于传出了冷冷的话语声。

“木香,因为你是我的梦,从见你那天,走到今天,你都没有改变,木香,我真的,真的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你不是我的梦……”

“木香……我是受了人的欺骗伤害了的,人们世俗的眼睛看不到真诚,就用世俗的话语给受害者的心上再撒一把盐,难道,你不明白,不理解吗!拨开迷蒙看一看吧!我真诚的心,没有半点虚伪,是红色的……”

“请你走开,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我讨厌你知道吗?”

“木香……”

“不要说了,我已有了自己梦中人了……”

“他是谁……”关注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疼,在哭喊道:

“没必要告诉你。”

关注如被电击了一般,眼前一阵阵冒金花,头上如被雷打了一般,一阵阵发晕,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梦中的白房子,离开了梦中的竹林,在竹林边,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关注醒来时,已是繁星满天,一轮弯弯的月牙儿挂在天上,把素洁的月辉,淡淡地撒向了大地,山,在幽幽的月辉下,静静地,绵绵地立着,背阴的地方,黑魁魁的,每一座山,都被幻化出一种或人,或禽或兽的形状,天空,博大而高远,有野猫子在濯濯地叫着,山脚下的田地,紧紧地依着山,一棵棵高大的桃树或别的树,都如烟似雾一般,已收获过了庄稼的田地,光秃秃的,田地边的草,依然幽深地长着,散发着成熟的诱人的芳香,路,依着山脚,平坦坦的,月辉下,反着清幽的光……关注从地上坚强地爬起来,看着那弯月亮,满天的繁星,看着天地,幽草,和平坦的公路,再转身,看看月辉笼罩下清幽的竹林,和那反着白光的紧紧关闭的白房子,刚才那一幕又浮上脑际,他忽儿明白自己为什么躺在这,他看着这月辉笼罩下多么美丽的一切,在心里一遍遍地问:

“木香,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理解我,这夜晚多么好啊!你就是我心中最美丽的梦,你为什么,不在今夜悄悄地与我一块走进这梦的夜晚呀!”

关注忽儿想到了那两位深深欺骗,伤害过他的女孩,想到那两次“恋爱”,也许这就是原因,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疼,一下涌上了关注的心头,使得他的心好难受,好难受,他好想又走进那幽幽的竹林,走近白房子,扣开那门,当着木香的面,用刀刺开自己的胸膛,告诉她,他的心是红色的,血是红色的,他的一切都是多么的真诚的,可是,刚才那一幕,在他从地上清醒爬起来后,又那么清晰地浮上他的脑际,木香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利剑,刺伤着他的心,他明白,木香,是不会相信他的,也难以理解他人,这静静的夜晚,是多么美,他的梦想是多么的美,可是这美好的夜晚,他多么纯真的梦,此时,都给他带来不了任何的幸福,反而使他,在梦想中,在这美好的夜晚,坠入到痛苦的深渊。

关注就那么痛苦地踉踉跄跄走着,夜风,轻轻拂过,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袭上心头,不知不觉间,淡淡的月辉,照见了他脸上两行清泪。

回到学校,学校的老师们都睡了,校园里静悄悄的,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望着静悄悄的校园,听着别的老师幸福的梦呓声,他抑住了哭声,泪水却如雨滴落了下来。

整整一夜,关注都没有睡,呆呆地坐在灯下,他在想着梦中人木香,他不明白,木香为什么不理解他,不能和他永远在一块,走进今夜这美丽的月辉中,伴着和风轻轻呢喃,手中还紧握着的,是他饱含着思念与牵挂,用血泪写成的内心真实的话,寄给木香,可她不愿看的信,关注在心里狂喊,木香,你为什么不看这些信,你为什么不听我内心真诚的诉说……

关注透过窗子,看着黑魁魁的群山,透过群山,他的目光直伸向远方,他看到了闪烁的霓虹,那闪烁的灯光下他看到了一个个扭曲的身影,他也看到了那一幢幢高楼,在那奢侈的房间内,他看到了赤裸的肉体,在铜臭下交易,听到了那凄惨的声音,这个世界,日益的精彩,可精彩掩不住的是污浊,在这污浊的社会里,他有着一颗多么纯真的心,他不求别的,只求能得到梦中人,可老天,为什么连这点梦想都不能满足他呢!

世俗污浊的目光,迷住了人们的灵魂和眸子,人们呀!为什么不拭干心灵擦亮看一看世界,到底什么是虚伪,欺骗,什么是真诚呢!

关注呆呆地坐在桌前,这么痛苦地想着,他越想越想不通,梦想,离她越去越远,他感到憋闷,感到失望,感到了在这博大的夜里,他是多么空虚与孤单呀!在这世界上,他没有什么,他也不需要什么,只求能寻到梦,能有个梦的家园,可他这点愿望,这世界都满足不了他,他在这夜里,感到多么孤独,失望呀!他不知道,一下失去木香后,他可怎么活下去,他好怕,心被抽的好疼,俯在桌上,内心异样虚空地哭了。

十一

世界,在关注的眼里,渐渐就黯淡了下去,在第二天早晨,当朝阳升起,撒下了多么明媚的阳光的时候,关注并没有感到它的明媚,温暖,反而只感到晦暗,寒冷,木香,昨下午向他说的话,对他的冷淡,都在耳畔心上,如一把利剑一样,一下下在刺着他的心,看到他的真诚的心,汩汩地流血,血是异样地鲜红,可是,人们看不到,木香看不到,他曾把他这赤诚的一腔情怀,撒向木香,可是,他那曾感受过,相信过理解过,难道,这世界被金钱冲斥,人与人之间日益的冷漠,难以沟通理解吗!木香,你可曾知道,我是多么真诚地爱,你真的就是我的梦呀!

关注忍受不住这些痛苦,他感到空虚,他开始了醉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在醉中,他才能忘去这些痛苦,在醉中,他就踉踉跄跄地在校园里晃荡,一些学生,和老师就围观,如看戏一般看着他,关注就嬉笑一阵,向这些学生和围观的老师诉说他先前谈的两次恋爱,他说:我那两次是恋爱么,不是,那两个女孩,一个是在孤独寂寞中利用我,一个想借我的钱,利用我,她们都欺骗了我呀!我现在也才明白,我也不会爱上她们,她们不是我的梦,我那时,是太幼稚了,上了当,受骗,知道么,我真正爱的是木香,就是学校下边的木香,她的眼睛,多么的明亮,她的笑多么的迷人……她就是我的梦呀!我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深深地,深深地记在心中了,后来去找她,起始她对我多么好,我们坐在白房子前面谈,我们在竹林边相见,可不知有哪天,有人告诉了她,说我感情不专,谈两次恋爱,木香就信了,再不理我,我为了让她相信,就把一切也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告诉她,她就是我的梦,我对她是真挚专一的,可是她不相信,我为了让她相信,假期,回到家里,没有哪一天不想她,给她写了一封又一封信去,可她不看,又退回去了,我多么希望,她能理解我,相信我的爱是多么真诚的呀!可她为什么不相信呢!啊!你们可知道吗?木香就是我的梦呀!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她的笑那么迷人,我离开了她可咋办呀!

同学们,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如看戏一般哈哈地笑,有的如看异类一样,诧异地看着他,同事们,都在笑,有的在嘲讽地说:

“你这么喜欢她,去追呀,去找呀,她一定能答应。”

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懂得他内心的痛苦。

当从酒中醒来,在夜里,望着魁黑的夜,感受着这空落落的屋子,他感到好孤单,凄凉,有一种被人遗忘抛弃的感觉。

学校上边有家子开了家卡拉ok厅,孤独的痛苦,空虚的关注,为了缓解内心的痛苦,就走出学校,去那里听听歌。

关注不知道,那里有三陪小姐,搞色情服务,当老板把小姐推进歌厅时,他吓极了,起身就想离开,可是那小姐,已拉住了他,他闻着那刺鼻的香气,感到一阵阵的恶心,那小姐不准他走,说走也行,要钱,关注撒下了五十元,飞也似的离开了那。

回到学校,躺在床上,关注睡不着,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木香,他在心里呼唤:

木香,你真的真的是我的梦,我真的真的爱你,你的的确确就是我的梦,我今夜,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任何半点事,我的灵魂,还没卑鄙到进那些地方寻欢作乐的程度。

木香对他的冷淡的样子,浮上脑际,话语,浮上了耳畔,依然如刀一般剜他的心,但关注还是依然那么强烈地爱着木香。

十二

第二天下午,关注实实在在是受不住了,不觉间又依依地往下走去,他要去那竹林,去那白房子里,他要去见木香,跪在她面前,告诉她,他是真诚的爱她,她要是依然冷漠的不答应,他就掏出自己的心,让她看,他的心,是红色的,是真诚的,没有半点的污秽的。

太阳,把殷红的晚霞,撒向了大地,日益黛绿的群山,在一片肃穆之中,乌鸦,在山头上飞着,呀呀地叫着,公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大地与群山,都在一片寂静中,乌鸦的叫声,在群山间,响着路外的地里,庄稼,日渐的成熟了,收获过麦子的田地,留下一汪平整的麦茬,玉米,飘着枯黄的叶子,在兹兹地响,透出一种成熟的状态,地边的那在月辉中多么幽深的碧草,也从碧绿中透出几分枯黄来,不再有往日的幽深了,季节,在渐渐的变幻,秋天,正慢慢来临,秋天,农人,是收获的季节,那黄澄澄的玉米,将要装点着农人的门面,可,对于关注,这秋天,将会给他留下些什么呢!

关注默默地走着,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山,一会看看山脚下的田地……竹林,渐渐的,就在眼前了,白房子,在竹林中,也隐隐约约的了,关注的心,砰砰地跳起来,激动起来,同时,也鼓足了一股莫大的勇气,他要走进竹林,走进白房子,那怕那扇门关的再紧,他也要敲开那扇门,那怕木香的话,再和剑一般犀利,他也要忍受住,向他最诚地表达爱,她如果说她有梦,但是,在她没有嫁人之前,他依然有追求她的权利。

这么想着,关注的心里,又深起一股爱的勇气,疾步走进了竹林,竹林里依旧,阴翳,那点点的彩色的光柱子,在林子里闪动,林中的小径依旧,关注快步走过竹林,又到白房子跟前了,木香,如以往一样坐在白房子前,在看一本书,见了关注来了一起了身,,如躲瘟疫一般,起身,进了门,在她要关门的一刻,关注又抢先进了去,木香依然如他当初见时的一般美丽,在她的心目中,是女神,穿着翠绿色的连衣裙,见关注进来了,她怒目圆睁,指着关注说:

“你给我出去。”

“木香,我是真的,爱你的,你是我的梦。”

“我说过了,我不爱你,你不是我的梦,也请你,把这些话拿到那卡拉ok厅里去给那些小姐说吧!只有她们才相信你这些话,姓关的,莫伪装自己了,我算是看清了。”

“木香,我是无辜的,清白的,你知道吗?那天,听了你那些话后,我晕倒在竹林里,回去夜深了,一夜没睡,第二天受不了这痛苦,喝多了,下午,感到万般的痛苦,空落,想去唱歌,可谁想他们那里搞那种服务,我就跑了出来……”

“别说了,象你这口是心非的人,见了小姐还跑,骗鬼去吧!我见了你恶心,你滚吧!”

“木香,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我是真心的爱你的,知道吗?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感到你是我梦中的人,到现在,依然没改变,我的确是清白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关注痛苦地跪在木香的面前,“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木香说着,已迈开步子,出了门去,边走边说:

“好,你不走,我走,把你的谎言,去说给傻子吧!莫假伪装了。”

“木香……”

木香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了关注,傻傻地,痴痴地,跪在了木香——他心爱的人的屋子里,这屋子,曾留下过,他的初识时,真诚的谈笑,那时的欢声笑语,还回响在耳边,可到现在,为什么一切都翻成痛苦了呢!

关注的泪,刷刷地流,他望着高大的群山,在心里呼唤:

这世界,已被金钱玷污的那么污浊了,可是,这污浊中,为什么不能生存一颗真诚的心呢!一颗真诚的心,为什么反倒不被所爱的人理解呢!

高山沉默,那几只乌鸦,依然在呀呀地叫,每一声叫,都剜疼了他 的心。

关注痛苦中,才深深的明白,昨天的一切,已又被人们纷纷传说的走了味了,已被木香知道了,人,活在这社会中,任凭你是个再真诚的心中有爱的人,可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他在纷飞的唾沫中,关注明白,任凭他有一千张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关注恨这个社会,也恨一些人,这社会,被金钱冲斥,一切被铜臭玷染,一些人,在铜臭中扭曲呻吟,而一些人,对这些人视而不见,或许他们中就有这好人,可他们却还能张着嘴,去指东说西,用他们肮脏的话语,去玷污本真心地纯洁的人。

关注明白,在许多的不理解之中,木香永远,永远都不会理解他的,相反,在他真诚地追木香一天,使她不理解之处越多,他不知道,木香为什么不听他诉说,不相信他。

在地上呆呆地跪了好久,关注呆呆的起身,萎焉地低着头,忍受住一切苦疼,又回学校。

乌鸦,依然在呀呀地叫着,那高山依旧,夕阳已落了山,今晚的月儿依旧,公路依旧,空气中飘荡着成熟的馨香,关注明白,要木香与他一块在月夜散步,呢喃,已成了久远的梦,与要木香永远与他走人生路的梦,一样的迷茫,关注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想:木香,一切就算成为梦,我会永远守着这梦的。

十三

回到学校里,学校下午就要召开校会,关注因为心里痛苦,就阴荫着脸,带着一腔的痛苦,去参加会了。

会开始校长说些啥,他不知道,他的心里,只想着痛苦事,只听到校长在嘤嘤嗡嗡地说些啥,学校的老师,都在专注地听着,可到最后,就说到他了,一说到他,关注就从痛苦中惊醒了,尖起耳朵听校长说啥,校长正望着他,严肃着脸说:

“关注,你可要放注意点,你一天喝得乱醉,在校园里发酒疯,当着学生面说那些话,那就算不算啥,可你晚上,还到那卡拉ok厅里去包小姐,你是教师,敢有这问题,你这事,不但被学校,已被校外的人议论成疯,你可要注意些,再不注意,小心到时把你调到鬼都不下蛋的深山里去…”

听到这话,关注的心本是痛苦的,那气忽一下就窜上了心头,他涨红了脸,对校长说:

“校长,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的确真的真的见到一个梦中人,就喜欢她,起始她也对我好,可后来,她听人说我和谁谁谈过,其实,我是被那些女孩欺骗了,她不相信,不理解,我的心多痛苦呀!我喝多了,我就说了那些话,晚上去卡拉ok厅,只是想唱唱歌,因为我实在太痛苦了,可不想那里搞色情服务,我就跑了……谁知被人这样说,我是清白的,相信我,理解我……”

“反正,你发了酒疯,去那地方,谁能相信,谁能理解。”所有的老师都望着他,那目光是鄙视的。

“好吧!不理解,不相信,就不理解,不相信吧!”关注疯也似地跑出了会场,泪,如水般地落,他不明白,在这社会里,为什么真诚的人,反而不能被人理解呢!一个内心有爱,真诚的人,处处要遭到伤害呢!

关注没有去别的地方,径跑到那学校上边,有卡拉ok厅的酒吧里去,他要了菜,要了酒,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不一会儿,他的眼睛,就糊糊起来,头开始晕起来,就起了身,踉踉跄跄地要了一个卡厅,他大声喊着:

“来一个小姐。”

不一会儿,小姐进去了,他掏出了钱,给了小姐,就抱起她,放倒在沙发上,尽情地发泄起来,当他发泄尽了心中的一切苦闷,又在小姐身上哭起来,边哭边说:

“我包小姐,真的包了小姐了。”

小姐把他推开,对他说:

“你喝多了,回吧!”

“回,回,还是你理解我,理解我呀!”

关注踉踉跄跄地走出卡厅,出了那酒,头昏的很眼花的很,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他的心,异样的空虚,这时,梦中人,木香不觉间,浮现在了脑海里,她的眼睛,那么的明亮,笑得那么的迷人……

木香的出现,如在剜着关注的心,他在喃喃自语地说:

“这次,我真的包了小姐,包了小姐,在沙发上干了干了,啊!包了小姐,我真的,真的脏了……”

木香,是他真诚的,心中期待了这么多年的梦,可此时,关注感到,这梦,真的,真的离他远了,他的一生,也许都要守着这梦了。

十四

回到学校里,关注就在大声喊骂了:

“我喝多了,我发酒疯,这次,我是真的进了包厢包了小姐,在沙发上干了”

校园里静悄悄的,学生已睡,老师们,还在灯下改作业,或看电视。

关注又骂了:

“这世界,他妈真肮脏,赌的赌,嫖的嫖,我姓关的,不赌,不嫖,懂得作人,真诚生活,可一颗真诚的心,遭到的是欺骗,伤害,可你们,不但不理解,还雪上加霜,你们咋不去议论那些真正的嫖赌之人,倒来伤害我们这种真诚人,这世界真他妈的冷漠,自私,没有人理解人,也没有人相信人的,现在我不要理解,不要相信,这世界,不需要真诚,相信,理解,这下我真的进了卡拉ok厅,包了小姐,够了吧!过瘾了吧!你们说吧!”

静悄悄的,依然没有一个人理他,关注又出了校园,踉踉跄跄地往下走去。

天上,挂着一弯月牙,有星星,在眨着眼,有淡淡的月辉,把群山勾勒的朦朦胧胧的,路上依着山,依然那么幽静路外的田地,依然那么平整,空气中,飘荡着成熟的香气,这一切一切,不再属于他的梦了,他梦想中的一切,都不可能在这有月的夜里实现了,他只顾踉踉跄跄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竹林边了,竹林,好一团雾,竹林里,那白房子,隐隐约约的,关注在竹林边,静静地站了好久,好久,忽儿大声嚷了:

“我包了小姐了,在卡厅包的,放在沙发上干了,木香,你晓得吗?木香,你不理解我,不相信我,也罢,但请你相信我一点的是,不管以后我变成咋样,我对你是真诚的,你就是我的梦,我永远的喜欢你的。”

木香,为什么,这个本已玷污的世界,容不下真诚呢!为什么真诚的人不被理解呢!我恨这个世界,恨那两个欺骗我的女孩,也恨你,不相信我,不理解我,恨你没有自己的眼睛去看人,而听别人说。

“我走这一步,已是自己所愿的,是被逼的……”关注一边说,一边又哭着,离开了心中的竹林和白房子。

夜,那么静,只有他如哭,如诉的声音在群山间飘荡……

回到学校自己的室内,他找出了所有的写给木香的信,几把撕了,边撕,边在心里对木香说:

“我不要你相信了,也不要你理解了,这世界不需要不理解也不要人相信。”

撕毕了,从窗子扔了出去,如一只只洁白的碟儿,纷纷地飘落,很快被黑夜吞没了。

十五

关注,自此,就开始了消沉,他的内心,实在承受这一切不理解之后,梦中人离他越来越远的现实,他成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就在校园里向学生,也向老师们诉说他被那两个女孩欺骗,诉说木香是他的梦中人,他是多么的爱木香,可是,木香听信了人们的谣言,不理解他,不相信他,离他越来越远,他一边说,一边哭,那哭时,鼻涕和着泪水一块流,他好似以这痛苦的样子,向人们表达着他对木香的爱是多么的真诚,可是,所有的学生都在望着他傻笑,所有的老师,也都在望着他笑,谁能懂得他,谁能相信他呢!都认为他是一个酒疯子,在说疯话而已。

诉说够,关注就一声哄开人群,就去那卡厅里去,包小姐,把一切不被理解信任后的愤恨,发泄在她们身上,然后,又在夜幕中,回到学校,冲着静静的校园,如先前一样地骂出心中的愤恨,骂够了,又依依的走出校园,看着晚霞,高山,山脚的田地,和这静静的公路,心里万分痛苦,踉踉跄跄地到了竹林边,又到竹林边,如以往一样,冲着白房子,嚷出内心深处的话语。

竹林静悄悄的,白房子静悄悄的,没有人理他,他又在一日比一日凉的风中,踉踉跄跄地回去。

关注,就这么,一日日地消沉下去,以酒,来浇铸内心深处的痛苦,更那痛苦却一日比一日地加深。

校长,已骂他是酒疯子,扬言要贬他到一个人的山沟学校里去。

木香,已向人们说了,她没有看错人,得可听了人们说,要不,瞎了眼,嫁给一个虚情假意,酒疯子……

关注一日日,在沉醉中,过着日子,这天,他又喝醉了,冲着大山喊:

“我恨这个世界,我恨,恨……为什么,真诚的心得不到人们的认可,为什么,真心不被人理解啊!”喊毕,泪如雨下。大山,回荡着他那么无力的话语。

他何日能被人理解,何日能振作起来,谁也不知道了!

                       98628日草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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