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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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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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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思


若思是一个小学民办教师,前几年,刚从学校毕业,一时没有找的事干,抱着对教书的新异与好奇,就去教了,一教就是这六七年了,他由一个娃娃,变成了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前几年,教这么个民办,工资高不高,无所谓,兴是家长对他的好,学生对他的尊敬已让他感动,家长们隔三差五,给他送一些蔬菜,鸡蛋,他吃的菜,从来不用买,学生呢,见了他老远就站住,喊老师好!人毕竟都是有感情,他的心被暖住了,就教了这么多年,现在,时代在飞速前进,短短几年间,社会不如先前的社会,发生了变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如先前一般的亲热,再也没有谁给他菜了,他吃菜,要去买,还受人家眼嘴,记得有一次去买鸡蛋,是一个学生的家长,那家长一斤,给称了九个蛋,若思要十个,人家把鸡蛋一放,冷笑着说:“吃不起鸡蛋,就莫买。”学生们呢!见了他也不再打招呼,他们的脑子里幼小的心上,已从大人的嘴里知道:给交了钱,老师就应当教,也不给若思打招呼了。若思,才把脑袋从黑板中,作业中……拔出来,放眼看看外边的世界,他才感到社会变了,人们不再如以往一样的尊重知识了,人们的眼里所看重的只有钱了,为了钱,人们在拼争,只有钱,能让人们尊重,只有钱,能让人给你笑脸……钱,成了衡量一切的标志,没钱,你将受不到人们的尊重,得不到人们的笑脸,有了钱的人,在平坦的街道上,坐着小车飞驰,住在高楼宽敞的高楼里,在舞厅,卡拉ok厅,包厢在里狂欢,在霓虹中扭动着身躯,这个精彩的世界,只有钱操纵着,没有钱,就与精彩无缘。

一下看清了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若思,顿感万分凄凉,他现在,虽这么多年来起早贪黑,一路风雪,可现在留下的是两袖清风,一无所有。

站在一个高度,睁眼看着这已喧闹的世界,若思,想着现在家长学生对他的态度,想着我为何教这个事,教这书,是为了什么呢?他想干脆不教这个书了,何苦呢!可是,回想起在教书这条路上,已走了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不教了,那么这么多年头的路,等于没走,留下的是一片空白,又要重新去选择路走,使人生之路走了迂途,但是就人这么教下去,外边的高楼大厦,霓虹,时时在轰鸣着他,对他成为一种强烈的诱惑,他也是人,也渴望精彩,于是,心里就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平衡。

 

这天,学校派若思到县上去办个事,办完了事,已在暮色里,为了办事跑一天,早已饥肠辘辘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就匆忙地走进一家饭馆,要了一碗面,就呼噜噜大吃起来,饭吃到一半时,若思才注意到旁边不远处一张桌子上坐了一圈人,全都是西装革履穿着皮鞋,桌上放满了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他们在尽情吃着,吃了一阵后,就喝起了酒,酒的茅台,若思没喝过这种酒,听说过这种酒,是中国最有名的酒,一瓶酒就是他几个月的工资,他们划拳的声音很大,五魁首呀,八匹马呀!这声音似在他面前显示他们的富有,对若思是一种嘲笑,若思一碗面没有吃完,拔腿就走出了饭馆,出了饭馆后,他听到了那桌子人,哈哈的笑声,这笑声不知是笑他,还是他们开心于那一件事,可是,这笑声刺疼了若思的心。

夜已来了,城里的路灯,已亮了,各幢楼房的窗户,也亮了灯,与一些舞厅,酒吧,装饰的彩色闪亮灯一块,把山城装点的灯火斑驳的,若思一边走,一边又在想刚才饭馆里那一幕了,他的心又感到强烈的不平衡了,想为什么那些人能坐在那吃山珍海味,喝好酒,而自己就该吃那白菜面呢!啊!是因为自己没钱呀!他又想到教书,一个月才一百多块钱,一天守在巴掌大的天空里,教室,宿舍,厕所三点一线,与孩子们打交道,他也是人,他也渴望精彩的世界,也想去吃香的喝辣的,潇洒走一会,何苦教这书,何苦教这书呢!

正这么不平衡地想着,走到了一个垃圾堆旁,垃圾的恶臭,一下把他从冥想中拉回到现实里来了,这时,他就看到了,在这恶臭的垃圾旁,站着一个人,路灯光下,若思看出那人上身没穿衣服,下身穿的裤子,裤腿已扯开了,成了两片,在微风中飘动,时不时露出了他羞丑的地方,这人的头发,如乱草窝一般,蓬的有斗大,脏的很,身上,已看不出他的肤色来,皮肤成了黑色的,脸呢!也如黑的脸一般,他靠在一个垃圾桶上,一动不动了,只有一双眼睛,在咕噜噜地转动,才表明这不是个死人,而是个还想生存的活物。若思吓了一跳,他害怕这人会跳过来抱住他,赶忙跑出了一截,回头时,看到了那个人,在垃圾桶里,用手插着找东西吃,若思知道了这个人是个叫花子。

啊!若思又想起了饭馆里那围在桌子边吃山珍海味,喝高级酒的西装革履的人,又想到了恶臭的垃圾堆边,那个衣不蔽体的,在垃圾里寻找食物的人,这是个精彩的世界呀!有人在酒吧里吃山珍海味高谈阔论,可还有人无家可归,在垃圾堆里寻找食物……比起那些做在饭馆里的,吃山珍海味的人,他算个乞丐一般,可面对真正的站在恶臭的垃圾堆边找食物从的衣不蔽体的人面前,他又是一个人。

若思在街上,沉思着,慢慢地走着,舞厅里,鼓点分明的流声乐声,一阵阵的钻进耳鼓,酒吧里的阔大的窗里,透出温馨的光……若思感到这个世界上,正有多少人在酒吧里吃香的喝辣的高谈阔论,多少人在霓虹下狂欢,还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在恶臭的垃圾堆里觅食,在人角的屋檐下过夜,自己呢!真实地活着,虽然过不上那疯狂的精彩生活,可在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面前,他又感到了自己活着的优越,在肚子饿了,他有碗饭吃,在暴风雨来临了,他有个安稳的家,这已成为了金钱的社会,在这金钱社会里,已没有了绝对平等,使人们变的冷漠,也变得不平等,有比自己过的好的,还有比自己过的坏的人呀!心里不要再去想感到什么不平衡,就迈起坚实的脚步,在自己这清贫的道路上前进吧!培养出新一代,让他们去开创新的美好的,人人都过上好日子的生活。

若思若有所思地想着,匆匆地穿过喧闹的街道,去旅社里好好睡一觉,明天回学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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