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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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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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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叹

婉叹

好安静呀!这是上班了一天紧张的课,老师们有的在室内批改作业,有的在教室里,学生们在上着晚自习,找一个人,在楼上办公室,整理了一会材料,整理毕了,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我望望天花板,看看办公室,一切如旧,沙发在房子四周,依墙放着,办公桌,还是在这窗前,看着,看着,我忽儿想到了一个人,仁蓉,那是我们办公室去年下午配的一个干事,今年上年,终因一些原因,辞去了这份工作,走了。

想起了仁蓉,一些有关他的往事,就在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见仁蓉第一面,是在去年秋天,那天我在校门口公路边站着,忽然,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斯斯文文,戴着眼睛,又黑又瘦,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眉划的很长,口红打的很浓,有点让人反感,喊我老师,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人,惊异的很,男的见我很是畏怯,在一边似想说啥可又不敢说,女的倒大方地走上前,给我发烟,我不会抽烟,牵让了一会,见我真不抽就收回了烟,过了一会儿,女的就向我说了来意,说他俩以前在西安生活,受不了西安的喧闹,拥挤,和那的空气,喜欢有这山里的山,水,清净以及这的空气,想回山里生活,可回来一时又找不到事干,听说学校里缺老师,能不能来代教。

学校下年,是缺一名教师,又来找我的人太多,我正在考虑要找一位水平高,能力过硬的人,水平不行的人,不管咋样不要。

女的继续介绍说她叫:风,又指着男的说他叫仁蓉,最后又说,仁蓉在城里本是教学的,是大学毕业的,说着,风就把一个红红的毕业证递给我,我接过一看,的确是的,这个叫仁蓉的小伙子,的确是自费的一所大学毕业,大学生,能到咱这山里教书,我感到很惊奇,我没有多说半句话,就对仁蓉说:

“好,我学校正愁缺一名老师,明天来上班吧!”

仁蓉这才抬起头看我,满眼的欣喜和激动,连说真是感谢我,风也一个劲地说谢,以后要感谢我,我说那不必了,仁蓉能到我们学校来代教,我应该感谢你们呢!对女的反感不觉间不见了。

第二天,仁蓉便到学校报到,今天,学校尽管已上了课,他是上不成课,我给他把课分了,作息时间给了他,办公室钥匙也给了他,课本找好,告诉他要写教学计划,教案,等一些教学上的事,让他今天可以不上课,先去收拾房子,学校的房子不够,在附近街上,学校给他租了一间。仁蓉连说感谢就去了。

房子在下午收拾好了,我专门去看了看,由于刚结婚不久吧!屋内放着一套组合家具,沙发,还有收录机,电视机…我去了后,仁蓉很是高兴,风也高兴,连让我坐,让仁蓉给我倒水,又让仁蓉去给我抓了一盘子花生和瓜子…我一边磕,一边说仁蓉说了几句以后好好工作,会有前途等话,便走了,我真羡慕仁蓉有这么好的一个小家。

第三天,仁蓉到学校来的很早,由于在学校没房子,我让他就在办公室办公,课我给他分的少,办公室活多事杂,也顺便干干教导处的事,以后想重用他。

我进办公室的时候,仁蓉已把沙发擦的干干净净,办公桌收拾的整整齐齐,地上扫的一尘不染。

这第一印象,给我的太好了,真是个勤快的小伙子,我要他写的计划,他已整整齐齐地写好,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惊奇,一页页看完后,我惊叹于仁蓉的能力,只要好好干,一定能干好的,有前途的。

仁蓉的工作,在后三天,我可看出来了,干的很出色,办公室,不但卫生打扫的好,已能帮着干一些事了,整理,旧类各种材料,印刷文件等,他不但这些事干的好,课上的也好,不但准时上下课,而且每节课讲的还有声有色的。

仁蓉干工作是这么出力而又出色的人,自然得我的喜欢,在他面前,我算是个领导,但我从未摆过架子,在办公室里,我们一边工作,一边聊些天,很快,知道了仁蓉是外省的人,是在西安上大学时,认识了风,风那时在西安打工,当我要他讲他与风的浪漫爱情时,仁蓉只是唉声叹气,不说,我也就不好多说,仁蓉很谦虚,不会了就问我,我就给他谝一些工作的事。

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仁蓉脸上的伤疤,我问他咋了,他说不小心碰了,我就笑笑,说:“小心以后莫把鼻子碰扁了,”仁蓉也是凄苦地笑笑。

一个下午,有重要的工作,就把会开到九点多,会毕,我回到室内刚想睡,电话铃响了,接起电话,是仁蓉打来的,仁蓉一副哭腔,说风和他吵架,让我上去,仁蓉工作干的那么卖力,他家里有矛盾,我当然要上去劝解。

去时,仁蓉在给他租的房子下边一处站着,见了我和我一块去他家,在门口,就见屋里一片狼藉,书扔的地上到处都是,被子也在地上,风在屋里指手画脚骂着:

“仁蓉,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水性杨花…”我不明白,风咋这么骂,我也不明白,这么勤快斯文的仁蓉会有作风问题,仁蓉怯怯地跟在我身后,我见到了他脸上,又新增的几处伤疤,不禁一下了解到仁蓉,风和他打了几次架了,为什么他俩要打架呢,这本是个多么温暖的小家呀!我的心里满是疑团。

在我们背后,一下涌来了好多小街上的人,我以前不认识风,不了解风,这时,到听到背后有人在小声议论了:

“他从小就这样,看样子有神经病。”

“是呀!仁蓉那么本份的一个人,咋能这样呢!”

“…………”

我进了屋,风见我来了,止住了他那与她那身打扮极不相称的不雅观动作,也停止了叫骂,而是一个做出了委屈状,呜呜地哭,泪不断地流,对我说:

“余老师,你说仁蓉今下午干啥去了,咋那么久才回来,以前不是到六点半就下晚自习回来了吗!”

我一下明白了是因为这,自己会开长了,也有责任,忙给她解释道:

“是这,学校会下午,有重要的事,开会去了,会是开长了,可仁老师一直在会场,没做啥不好的事,仁老师人勤快本份,不会做那些事的。”

“我不相信,余老师,你可莫哄我,我可是对他一往情深,我啥都可以给他,我受不住欺骗,你说几点散的会。”

老实说,会开到几点散,我也记不大清,就八点多吧!因为会长短,根据事大小而定,事一讲完就散了,我就说:

“八点多。”

“这不对,他九点四十三分,才回来,从学校到家,最多五分钟,我试过的,这么长时间,他干啥去了,余老师,你骗我,你包庇他,我不信你,”说着,绕过我,就要扑向仁蓉,大声骂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吃我的,住我的,还干这下流事,你这不要脸的,”仁蓉也不敢跑,被屋外围着的人拉开了,我站在屋中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到这来,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清官难断家务事,就对风说:

“仁老师,的确没做啥对不住你的事,他是好人,”风嚷道:“他是好人,鬼才相信,”我见也我不知内情,劝不了什么架,就走了,一边走,我一边在想,仁蓉的家是个秘,有待于慢慢了解。

第二天,来上班时,仁蓉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苍白的没一点血色,看了让人感到可怕,只是脸上那几道伤疤,分外的鲜目,仁蓉整个人也没一点精神,但他,还依然是把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我对仁蓉说:“仁老师,不舒服吧!就不去上课了,我和你聊聊,昨晚,你家里发生的事,是不是与会开长了有关,是这,我向你道歉,以后开会,没你的事了你先走。”

“哎!余老师,别说了,会咋能不开呢!咋能怪你呢,不开会,咋能干好工作呢!她这样好,就是这小心眼,没办法…”仁蓉嘎然而止不说了,深深地埋下头去。

“一个人对一个人小心眼管的紧,证明她真心爱你,不爱你,她是不管你的,你以后,做出事让她相信你,你们是自谈成的,应该有信任感,以后回去晚了,不等问,先做解释。”

“这种爱,太让人受不了了,给她解释,她不相信,她连我几点几分到学校,啥时间到啥时间在干啥,都非要问个一清二楚,一天人忙于工作,哪个把时间记的那么清,工作上,有时有些杂事,人难免要干,回去迟一分钟也要问个半天,和那个女的说个话,她都管,哎,不说了,不说了…”仁蓉低下头去,取下眼镜,他流泪了。

“那你们干吗要结合,风是不是有神经病,”我刚想说出这些话,可我害怕会伤了仁蓉,把话咽在了肚子里,以后,也许能知道的,又问仁蓉道:

“昨晚,你和她讲和了吗?几点睡的。”

“昨晚,半夜了,人家乏了,一个人把被子抱上床去睡了,不让我睡,我睡在沙发上。”

我又问仁蓉:

“你在咱陕西还有亲人吗?”

“没有。”

啊,仁蓉是为了爱,留在陕西,又到咱陕南这小山村的来,为了什么,为了爱,就为了得到她的关怀,理解,照顾,事业上支持,可风竟这么对仁蓉,他们又怎么结合的,我同情,可怜仁蓉,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

我不熟悉风,为了能了解这个家庭,使他们能和睦,让仁蓉能继续搞好工作,工作之余,我去小街上转,他们可能了解风,去打听打听。

通过打听,知道风,就在下边一二公里处住,他们很熟悉风,他们觉得风可能有神经病,他们给我讲,风在以前没到外边去打工之前,见到她喜欢的男孩,就去缠人家,也不怕羞,把人家叫哥哥,乡上,以前有个乡长,一次下乡,骑着自行车,风要坐,又顺路,就带着,可这以后,风就天天往乡上跑,把人家叫哥哥,哥哥,乡长是有爱人的人,吓极了,就躲,一躲到那,风撵到哪,没办法,这乡长想办法调走了,风就跑到他家上边路边一个坎子上跳下去,奇怪的是,跳下去,人还一点也没伤着,那坎子在学校下边不远,妈呀!有三十多米高呀!

这一来,我对风的过去,有了点了解,回到室内,正在想着这些问题,风到我的室里来了,风今天,重新打扮了一下,脸抹的异样的白,眉毛划的异样地长,口红抹的象吞了鸡血…衣服,倒很时髦,是一套秋裙,一进室里,风倒很客气,连笑着说:余老师,忙呀,打搅了,这使风平添了贤淑,真让我也想不到,昨晚泼妇一样的风,会是眼前的风,我连说:不忙,不忙,要去给她倒水,她不让说:“余老师,不倒水了,我来,只是想问一件事。”

“啥事,坐下说。”风不坐,仍站着,问:“余老师你真的莫骗我,仁蓉昨晚几点从学校走的,学校会几点开的,几点毕的,”风的话象审查,又象上级来检查工作,让人生气又反感,但是,为了了解风,知道一些他们家庭内部他与仁蓉的事,便于以后调情他的家庭,使仁蓉更好地工作,我忍住了自己,和善地回答她:

“六点半开会,九点四十毕的,”为了贴近她昨晚说的时间,我又这么说。

“余老师,你昨晚,不是说八点多毕的吗?余老师,你在骗我,在包庇仁蓉。”

“我没包庇,昨晚记错了,回来问了同事,查了一下,才知道九点四十。”

“开会是你召开的,能记错时间,余老师,你们都在包庇仁蓉,我对他可是真心的,我啥都不要他,只要他对我真心,我给他做饭,结婚家具是我买的,连他吃的烟都是我给买,他一分钱也没有,为了他,我这几年打工争的一万多块快花完了,我也不在乎,只要他对我好,余老师,你们莫骗我了。”

风说的是事实,我从别处打听到仁蓉的确一分钱都没有,啥都靠风。风做的这一切,也是感人,仁蓉要对她不忠,也是让人伤心,但是,通过我对仁蓉的几天观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安分守己,勤奋的人,不象一些水性杨花般的人,昨晚,他是会一毕,就回去了,回去没隔十分钟,电话就来了,就对风说:“我没骗你,仁蓉的确会一毕就回去了,仁蓉人安分,少言寡语,工作勤奋,是个好人,你应该相信他。”

“哼,他是个好人,余老师,你不知道,他不言不语打冷货,你晓得吧!在西安的时候,他在没认识我之前,他和好多好孩子在一块鬼混,认识了我后,我对他多好,没有钱了,我给他,我那是在外边打工,给人家洗碗,端盘子,辛辛苦苦挣的钱呀!可后来,我才晓得他拿了我的血汗钱,去找别的女人,我知道后,可是多么的气愤呀!余老师,你莫以为他是好人,他才会装呢!”

我不知道,风说的是不是真话,如果是真话,那我就要问她:“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余老师,真的,我请你以后给我把仁蓉看紧些,工作分重些,不要他到哪去,对他稍松一点,他就会去沾花惹草的。”

“好了,知道了,”我有点不奈烦了。风才千叮咛万嘱咐对仁蓉要管紧些之类的话,走了。

仁蓉仍然是带着脸上的伤疤,在勤奋地工作着,会议室里,依然那么洁净,办公桌上的东西,依然是摆的十分的整齐,课上的那么认真,一下课,他和谁也不不敢说话,尤其是女同志,就到办公室里坐着,要么备课,改作业,要么帮着油印文件,一到放学回去的时间,就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向我打声招呼,匆匆忙忙的回去。

一天, 我听到风的声音,她是在问学生的事。

“你们仁老师几点到校的!”

“…………”

“他几点几分在干什么!”

 听着,我在想笑的同时,又为仁老师感到悲哀,也觉得,只有神经病,才会这么问话

仁老师的一切活动,都由她控制,可人,又不是 机器,咋能那么单调地活动,而人一工作起来,又有几个那么去时时记着几点几点干啥!

一天, 风到学校来了,进办公室时,正遇上仁老师不再,去教室看,这节可没他的课,

我可为仁老师着急了,正巧这时,仁老师从厕所里出来,过来,向风打招呼时,风骂他:“我见了你就恶心,不要脸的,”仁蓉一下低下头去,脸都变白了,我不明白,这上个厕所有个什么不要脸的。

于是,每天,总能见到风到了学校来,问仁蓉几点到几点干啥,仁蓉的脸上,也时常在增加伤疤。

学生起始慢慢地给风说,后来厌烦了,说不知道,风便来问我了,我起始也细烦地给她说,仁蓉几点去上课,几点去上厕所,风说我莫哄她,我说我没哄她,风又说她已把一切给了仁蓉,她给他做饭,家庭用钱全靠她,她都无所谓,只求仁蓉对她好…这话我听过无数遍了,我说仁老师是对你好的,你放心,我真的不哄你,直到把她打发走,她还念念不忘地叮嘱给把仁蓉看好。

过了不久,要仁蓉印几份文件,仁蓉吃过饭就下来印,印了几下,要去上厕所,这时天已黑了,厕所上毕,回来刚印几下,风来了,风一见脸就变了,问仁蓉:

“仁蓉,你从家里一走,都三十分钟,才印这么一点!”

“我上厕所去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又到那去寻花问柳了!”就要去抓仁蓉的脸,被我上来拉开,真的,我都没嫌仁蓉干的少,她倒管开了,仁蓉的上厕所时间,都被限制了,我为仁蓉感到悲哀,我开始否定风。

由于风,仁蓉到学校来,不敢和别的老师说一句话,连和女学生说过多的话,被风听到,或看到那场景,都要骂仁蓉不要脸。

仁蓉没有半点的反抗,受着风的一切骂,也尽量地把他困在一个圈子里。

没多久,校外租的房子房主,不让仁蓉住了,我代表学校去了解,风说仁蓉和那个房主媳妇有关系。

啊,房主媳妇,已是个给仁蓉当母亲都可以的人,她咋这么说呢!

被赶出后,再没人把房子让她住,最后,一个孤寡老汉,租给了一间房子才住下。

在学期快毕时,上边来了文件,说是有大专文凭的可以入人库,以后有转正,或加薪的可能,仁蓉符合条件,想去学校就给报了名,当时风也支持,仁蓉就带了钱去了县上,但是,从县上回来后,发生那一幕让我也永远忘不了,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仁蓉被风所辱骂的情景。

那天,仁蓉从县上回来后,半夜了,去喊门,风不让他进去,原来风要他第一天去,第二天回来,可仁蓉却到了第二天晚上回来,风说不该回来晚了,仁蓉说堵了车,又说对县城不熟,找了好长时间找到了报名的地方…风说车堵了,你不会想办法,你有啥用,找个报名的地方找那么久,这夜,风很大,凄洌地吹着,雪,纷纷扬扬下,仁蓉在门口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勉强进了屋,风问他花了多少钱,仁蓉说报名费350,车费10块,住宿吃饭10块,风就破口大骂,他不该花了那么多钱,又问他在那住,和谁住在一块,又去给那旅社打电话,问仁蓉咋住的!仁蓉却忍着,最后,他便问仁蓉要钱,说仁蓉把这些钱不给她,就不给仁蓉吃饭,不准仁蓉进门。

仁蓉是代教的,一月才一百多,最后,就求到学校,以前的钱领了些,只剩下一百多块钱了,仁蓉给我把一切说了,我的心都酸酸的。

我不禁在心里问:风,是不是虏待狂,或神经病,仁蓉是咋和风谈上的结的婚。

后来放假了,我走了,开学初,仁蓉由于风,质量不行,也影响了教学和我校老师团结,校长不要仁蓉教了,仁蓉呢!和风,也不知到那去了,无所谓教不教,后听街上人说,假期中,两人间的还凶,风让仁蓉洗脚仁蓉给洗,洗着洗着,一脚就会把他踹翻,风,动不动,会脱下高跟鞋,打仁蓉,风,去西安已数几回,每次去两三天,就把仁蓉锁在屋里

我原本两人在一块,就好了,没想,却还是这么,此时此刻,我看着办公室内的沙发,办公桌,地面,我又想到了瘦瘦的勤快的仁蓉,他现在好吗!心里,深深地为他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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