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心思

女孩的心思

女孩子没有上学了，女孩子回到了家。女孩子的家在农村，回到了家，女孩子很快就安然于家乡农村的生活，做做饭，洗洗衣服，喂喂猪，收拾收拾屋里屋外，其余还有很多的时间，女孩子就看看电视，或者去院子里别的人家走走，和同龄的和自己一般的女孩子聊聊天。

女孩子叫春柳，和她出生在春天有关；家乡院子外小河边的柳特别的多，在春天是，依河两岸就长满了野柳，在春天里，柳就在发过白绒绒的柳泡儿之后，就长出了眉毛般的绿绿的叶子，到夏天里柳的叶子和枝条一块儿长到了鼎盛的阶段，家乡人在干活累了，就去小河里洗洗澡，再在柳的阴荫里乘乘凉，消去一个夏天的酷热，家乡的人对柳也就充满了喜爱，家人就把女孩子叫春柳了。

在家乡这院子里，女孩子就春柳的学上的多，但是没有考上学，回到了家里，春柳就不把自己看的多么高，没有感到自己与她们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多认识几个字，春柳知道在现实的生活里，多认识几个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学比自己上的少的同龄女孩子，在有些方面比自己懂的多，由于没有上过多少学，脑子里就对一切没有多少的幻想，在家乡生活着，一切的想法都比较实际,她们的心和脑子已经融入了家乡的这山这水之间了,在家乡她们比自己生活的快乐。

由于春柳没有念书人的架子，能和她们玩的来，家乡的女孩子都喜欢春柳的，没在她来了，就笑着给她让坐，然后就无拘无束的说些女孩子之间的话，从而从中获得了不少的快乐。

院子里的女孩子都爱做鞋垫，或打毛衣，春柳不会就向她们学，她们教她，春柳很快就学会了，和她们在一块儿时就边大做鞋垫，或者打毛衣边聊天。这么活的更为的充实和看来，从而忘记了没有考上学，留在心上的不快。

秋天里，山上的树叶子已经由绿边成了红色或黄色，是一片绚丽的颜色了，好美呀！山林里的野果子成熟了，有栗子，五味子，猕猴桃……就和这些女孩子一块上山去，半天的功夫能摘半篮子，回来给别的没有上山的伙伴吃，或给家人吃，看着他们吃的美孜孜的样子，春柳的心里也感到高兴。

日子在此之中很快的过去。在几场风之后，树木的叶子就飒飒的落，群山不再是一片绚丽了，呈现出的是萧条。风吹在脸上，或从衣襟里钻进来，冷冷的，让人禁不住打颤，没有事了，人就不到处跑着玩了，呆在自己的家里，这些日子，在春柳家乡那小院子里，只见家家户户的屋顶子上冒着烟，有的烧着炉子，烟从那铁皮烟管里一股股地冒出来，有的少的是火炉火，烟就从屋檐下悠悠升起。那烟升起后，最后飘散在小院的上空。小院在这时静静的，人门都在屋里围着火，或聊着天，或在打扑克、麻将取乐。小院子就显出这季节特有的祥和和沉寂。鸡在长一声短一声的叫，偶尔有狗汪汪的叫声，但是随之就平静了下去，静代替并压倒了一切。忙碌了一年的人门终于可以闲下来，让劳碌了一年的身子，也休息休息，在这静静中，悠闲的生活里，从容的迎接年的到来，以在那时好好的乐一番。

农村有句俗了：“热天莫挡人的风头，冬天莫站人的火炉”，这时节家家屋里的人都呆在家里，或家里来了人，在一块儿热闹的玩着呢！如果天天去，会让人不喜欢的，春柳和那些女伙伴这时节走动的就少了，各自在各自的家里干自己喜欢的事，有继续打毛衣，做鞋垫；也有放下了这些活儿跟着一块儿玩扑克、打麻将的，还有的就帮着母亲做些事情，以迎接年的到来，为过年早早就做着准备。

春柳这些日子就呆在家里，做在火炉边，偶尔打打毛衣，做做鞋垫，但更多的时候则是静静的坐着，两眼望着玻璃窗外的阴冷的天发呆，她的脑子里在忽儿就想到了校园的生活，从学校里走出那一天就对自己说要忘记了这生活，投入到现实时候里去，可他想不到此时那生活就那么强烈的用上心头。记得在校园里走时，同学间都约好了要互相联系，没有电话了就写信，到谁有了好的事情做，就相互约着一块去，可是，这么久过去了，家乡不同电话，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过信，好似早已忘记了彼此的约定，从校园里走出来以后，就各奔东西了，谁也不再特别的记起谁。春柳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快乐吗！

年快来了，年过了以后，就永远告别过去的生活，走入新的生活，可是新的生活对自己来说是什么呢？自己干点什么来走入新的生活呢！自己从学校走出来以后，劝自己投入家乡的生活，和同龄的伙伴融恰到一块，以免他们说自己上了学有架子，从与他们的交往中使自己快乐，忘记从校园中走出来的不快，但并不能就一直这么的打毛衣，做鞋垫，说些女孩子字梦想的话，这都不是真实的，不应是新年的生活。但不这么生活，怎么生活，去干什么呢！

春柳是踏实的女孩子，不做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梦，她想着找些实际的手头能做的事情做。但这在家乡在死寂的院子里都没有。父母对自己好，知道自己从学校里回来心里不痛快，就不让她做什么，也对她说过了，女孩子上一点学，学一些东西就行了，以后找个好的婆家啥都不操心了。但春柳不愿意这样，她想为什么要靠别人，就是没有考上学，将来也不靠别人。

烦极了，春柳就翻出刚放下手的课本，当沉入课本中，她又仿佛回到了上学的岁月里，现在感到那是多么好呀！

年也在此之中一天天的近了，父亲忙着置办年货，母亲忙着洗衣服，被子，在过年前把家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春柳也帮忙做，从中感到了无比的充实。这忙完了，就忙着生豆芽，打豆腐，把过年的菜早早的置备好，年在农民门看来，是一个特别重要的节日，人忙一辈子为个什么，还不是为了一个快乐么，忙了一年了，咋么也要好好的玩玩，哪怕再没有，想吃的都得准备，以到家里来了客人能拿的出手。况且家里又不是那么难过的，年过的不好，让人笑话看不起。春柳也帮着母亲做这些。春柳的弟妹一点儿忧愁都没有，放假了，一天饭一吃就约了伙伴疯跑着去玩了，春柳从他们身上仿佛看到了昨天自己的影子，就在心里叹道人不长大可多好呀！长大了就有了心思了，就不能无忧无虑的玩了，得考虑将来的生活。但人总是要长大的呀!去迎接生活，从而成熟。

年说来就来，过年时，家家户户都在檐下挂了红红的灯笼，门上贴了红红的对联，写着对来年美好的期盼和祝愿的话语。小孩子们穿了新衣服，一些大人也穿了新衣服，父亲给自己买了新衣服，但是春柳没有穿，不知为什么，总感到还没有找到新年来后该干的事情，就是外表穿新了，可内心里对未来还是一片迷茫，找不到生活的道路，处于沉闷中，穿这新衣服到底有什么意义。但后来在母亲的要求下，问她是不是嫌衣服不好，毕竟是父母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心里的事情也不能说给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能懂，只好穿了新衣服，而把一切的心事门在了少女的心里。从而使春柳在忧郁和沉思中显得凝重和美丽。

在年也饭上时，父亲不知是喝了点酒，还是看出了女儿的什么心思，就对春柳说：“你什么不上学了什么也就不要去多想了，想了也是白想，费脑子，还不顶事的，就安然的在家呆着，放好些，等过些日子，有条件好的家子来找了，嫁过去，一辈子啥都不愁了，你一天还忧愁个啥！你看院子里的那些女孩子学没有你上的多，可那一个不活的开开心心的。”父亲说让自己活的开心些，春柳的心里是感谢父亲对自己的关心，可是当说到将来靠别人，自己不操心啥，春柳就对父亲有些反感，但她不表现出来，只是默默的吃饭，不知是母亲发现了什么不对挡住了父亲，说：“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啥！”父亲才不说什么了。

吃毕了饭，夜也来了，小院里家家的门前的灯笼都点然了，红红的灯笼，映着红红的对联，使这小院里充满了详和，小孩子穿着新衣服，们提着灯笼，在小院子里到处玩，时不时点然一个个鞭炮，在这年夜里，那声音那么的清脆，打破了夜的寂静，显出喜庆气氛来。那在小院里走动的身影，那小小的灯笼，那鞭炮声，让春柳不知怎么，就越发回忆小的时候，越发感到小时的美好，叹到人为何要长大。春柳就对自己说，在这新旧交界的时候，你就应该打算新年以后，该干啥了，绝对不能按照父亲说的生活，她不能走那种路。春柳就准备开年了，出去做点什么，或者学一点什么。这么想时心里就那么的轻松，同时也感到了前途的光明和这过年时的一丝喜庆似的。只是，她可没有钱，不知道父亲支持不支持。不过不要紧，他如果不支持，就是去借，或者先出去打工挣，挣够了就去学什么，人长大了就应该自己靠自己了。主意已定，春柳就沉入了过年的喜庆中，想这毕竟是自己出学校的第一个年，一定要好好的过，过的愉快些，心情好了，就有好的兆头，有了好兆头，到时干啥就顺利。

家里时时有人来玩，母亲就给找出瓜子，和别的好吃的，给来的人，过年家家都准备的有这些东西，做一会儿这些人又有走的，大年夜这些人是坐不住的，这家坐一会儿，那家坐一会儿，一刻也不的安静，所以家家都人来人往，平时关系好的或不好的，在这一阵，过年了，一切都成了过去，人都不在心里介意过去的时，在一块儿融融恰恰的。小孩子盼过年是吃好吃的，大人怕过年是怕又长了一岁，属于自己的岁月又少了一年，但是过年的气氛是谁也无法拒绝的，尤其是过年让人忘记过去的不快，又重新开始，春柳从这一点上倒希望多过些年，让家乡的人时时都融融恰恰的。

父亲和来的人玩了一会儿，被人约到别出去玩了，可能要打牌的，过年么都放松放松自己，自己爱玩啥就玩。只有母亲和春柳在家，弟妹早和他们同龄的人，在院子里疯玩着去了，这夜对他们来说，将是无眠的夜晚，他们要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大人出行放炮子，撵到家家门前去看，然后再拣那落在地上未然地方鞭炮。院子里家家都是不睡，那灯笼一直亮着，使小院显得那么的详和。不一会儿，好久没有来往的院子里的女伙伴来了，春柳高兴的很，就给抓了瓜子，糖，又烧了甜酒。在一块儿又聊了些女孩子间爱说的话。母亲在一边听着，时不时也插插嘴，她被这气氛感染了，觉得现在的女孩子多好，在一块儿那么的融洽，她仿佛又找回了好多年前，自己和自己不女伙伴之间不是这样吗！时间过的好快呀！她也觉得女儿长大了，有这么好的人缘。

聊了一会儿，这几个女孩子就聊起了过了年以后的打算，有的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家帮母亲做些啥，有的说已有人拖人来问话了，来找了就嫁了去，过日子。说毕脸上红红的，显得极为的羞涩。唯没有和春柳的想法一样的，这让春柳感到失望，同时也感到和他们在一块儿的快乐的同时的寂寞了，她是她们之中的一员，仿佛又不是，她从学校里出来时就给自己说过，不要有念了一点儿书，就以为了不起的架子，要和他们融到一块儿，但是，现在要她和他们一样的生活，走一样的路，春柳却做不到，她感到不能这样生活，走母亲那一辈的人走的道路，她毕竟念了一点儿书，应有自己的路走，不同于上一辈人的生活。长大，找婆家，生孩子，这有什么意义，尽管这是做一女人必然的生活内容，但是春柳觉得不能这么早，这么按部就班的来做，在这只外还有别的内容，有自己的事做，她也不想靠别人，尤其是嫁一个人就靠他的想法。

所以，在这些伙伴问她的打算，在过年了怎么办时，春柳没有驳斥他们选择的生活，也没有向他们诉说自己的生活想法和打算，人长大了各有各的想法和打算，有各自的生活追求和选择，没有强迫都一样，那生活也太单调了；再一个，对这些本就没有上过多少学的女伙伴来说，要他们有大的追求，理想，那是太牵强的事，也许除了家乡的山沟儿里的一切，他们绝对不知道秦皇汉武的。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必要给他们说，不是自己想隐瞒什么，或是自己的心里藏了什么秘密不愿意给他们说的好事。而是，自己的想法本就是一种打算，还不是现实，早早的说出去，办不成，不但落了笑话，还让他们无形中感到自己和他们不一样而疏远了自己。若在家乡，自己无论如何是离不开这些好伙伴的，不然的话自己会寂寞死的。这打毛衣，做鞋垫不是他们教会的吗！

一直聊到深夜，送走了伙伴，春柳和母亲都早早睡了，明天一早就得起来和母亲一块做新年的第一顿饭，包饺子；他们让他们玩去吧！

春柳是在新年的爆竹声中，被惊醒的，听着那此起彼俯的鞭炮声，春柳才深切地感到年来了，年来了，人又长一岁了。

过年的几天，是快乐的，天天忙着做好吃的，天天这做席，那做席的。小院子里的人，在过年都爱请年客，今天在这家，明天在那家，仿佛整个小院子就是一家似的，只不过平时分开了过日子。春柳在家乡过了好多年，不只怎的，却感到今年这年，特别的热闹一样。

在年过到十几了，人们似还沉在过年之中，还在走动，走亲戚的走亲戚，拜年的拜年。这一天春柳的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这几人中有一个小伙子。春柳不知道是干啥的，来的人坐了后，过年来的人么！春柳就如所以来的人一样，给抓了瓜子，糖，又去给烧了甜酒。他们边吃边喝之后，就给父亲和母亲说什么秘密话了，春柳不知为什么脸上烧的很，总感到这事和自己有关似的。他们说了好久，父亲就喊春柳去，有话问他，春柳不知是啥话，他们说话关自己什么事，但大人喊，也就怯怯的去了。

坐下后，来的一人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女人，就对春柳说他们领来的这小伙子看上了她的话，本来吗才出学校，就来提亲有些早，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一辈子就这么回事。春柳的脑子里听到稀里糊涂的，嗡嗡的响。说毕了这以后，就说年男孩子家如何如何的好。再毕了就问春柳啥意见。到问春柳了春柳半天反应不过来，但春柳毕竟是上了学的人，知道做任何事都要有教养，她的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俗话都说伸手不打上门客，有在这过年的；况且，爱一个人并没有错，爱情不成友情在，年青人，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话也都不能往死里说，不走的路都走三回，恐怕以后那还得靠人家帮一点儿呢！就已自己才出学校，不懂这事，心里还没有想过，还没有心理准备，等再大一些，考虑成熟了再说吧！春柳这么并没有把话说死，让来提亲的人显得很高兴，虽没这一次没有说好，好事多磨，还留的有余地，时间长，慢慢来。

来的人都是客，照样要招呼好人家的，母亲去弄菜，春柳也去帮忙。那小伙子也显得极为的羞怯，在灶前帮着架火，春柳是认识这小伙子的，一个村的，上小学时还同时在村小学里念过书呢！那时他比自己高一级，对他没有怎么注意过。

菜不一会儿弄好了，他们吃着时就夸春柳的菜抄的好，其实那是母亲做的，春柳知道那是和自己套近乎。他们喊春柳去，春柳已不会喝酒，不爱坐席一直没有上桌子。最后母亲劝她作人要有礼貌，毕竟是念书的人，不能落人家笑，叫去给他们倒几杯酒，春柳去了，给他们一人倒了四杯，他们都喝了。喝了酒，胆子大了就说酒话，说春柳和那小伙子成了，到时喝个八杯，羞的春柳脸红的象炭。

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走在院子里，就有人开春柳的玩笑，说找了对象了，给发糖吃，春柳羞的不行，不理他们，底了头走。那女伙伴也来开他的玩笑，说春柳的命好，这小伙子家里条件好，嫁了去，一定享福。春柳本想说那你去嫁，但关系好，又怕伤了他们，只有默默忍受着。她不能有这种生活，就是嫁也要到自己有了自己的事干再说，决不能这么早。

正月十五一过毕，春柳就悄悄的走了。走时她给母亲说了自己出去干啥，到那去，去了找到事干了，就给屋里写信。春柳没有给父亲说，他怕父亲不答应。母亲没有反对女儿，他对春柳说：

“我就知道你不答应那事，也是的，毕竟念了一肚子书，那一出学校就嫁人，靠别人生活，是靠不住的，不管咋了，以后嫁给谁了，自己得有事干，自己得养活自己，才活的硬朗。”母亲把她平时积攒的私房钱给了春柳一些，要她一路小心，出去好好做事，好好做人，不要走邪路。春柳一一应着，心里十分感动。

在年过毕了，家乡农村人都考虑一年开始，该小什么种，该种什么时；在那女伙伴想着找个什么对象可靠，能过的好时，春柳带着她的梦想，往家乡以外的地方走去，去找属于自己能干的事，在繁杂的社会里，找属于自己的一方位置，和自己生活的道路。

2004、9、11草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