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荡

飘荡

关牧之呆在小山城里，越来越感到寂寞了。

关牧之不是这个小山城的人，他的工作单位也不在这个小山城。关牧之是家在乡村，在那条山沟儿里。关牧之的工作也在那山沟儿里的一个小单位上。

关牧之在这个小山城里买了房子居住，纯粹出于无奈。是为了即将长大的孩子，还是使自己和妻子在长长的假期来临了，有个居住的地方，不再漂泊。

关牧之有妻子，也有工作，工作时，在单位里小小的一间房子里，还能蜗居，虽然房子又小，有阴暗，但是，这一间小小的房子，不但给他们遮风挡雨，还满足了他们的生活，有的时候，涌上心头的还是温馨。关牧之有时就想，人的欲望，说大何其大，想要大大的房子，高档的车子，很高的位子。可是，说小，回归到人的本质上来，一间小小的房子，里边有一张睡觉的床，一张写字的桌子，放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过日子的角落，就能满足人的生活了。似乎除了这些，别都都晓得那么的轻飘飘的，与生活无关，与生命无关，与自己也无关。妻子就嘲笑关牧之，说他没有上进心，太堕落，说别人都怎么，怎么，不说在别处，在小山城里都买了房子，还有了车子。他们两什么苦都能忍受，在哪都可以生活，可是，孩子眼看一天天长大，又是个儿子，如果到他长大了，还就这么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给孩子留下，那么他们受的苦，就是孩子将来要受的苦。那么，何苦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孩子虽然从生下来，他们因为各种的原因没有领，就放在家乡院子的老家，让关牧之的母亲领着，虽然孩子现在对他们比较生分，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是自己的骨肉啊！

妻子的话，就刺疼了关牧之。

他闭上门，看了看简陋的小屋，的确，这小屋内无比的空旷，似乎除了一张床，角落里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和唯一现代的玩意那台电视机之外，的确什么都没有。而这房子虽然小，虽然四壁漆黑，那桌子虽然破旧，满是划痕，裂缝，但是，这都是公家的，而他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关牧之就想到了过往。因为家在农村，房子是父亲死后留下的土墙黑瓦的房屋，又低矮又破旧，加上居住的地方，很是偏僻，闭塞，山沟儿外的地方的人一听就头疼。而家里的钱，在父亲死后都被他带走了。关牧之就随着工作而漂泊，后来，到了恋爱的季节，虽然谈了几个，爱的也死去活来，可是，最终都因为他没有钱，太过贫穷，也因为没有房子，居住的地方女孩子听了就头疼，更别说去那地方陪他过日子。爱情虽然浪漫，感情虽然真挚，但是，这都当不了饭吃，也耐不过无奈的现实。那些爱情都以破灭告终，这带给了关牧之深深的伤害。关牧之后来一直想过，如果那时，他在小山城里能有套房子，无论如何那些爱情都不会破灭，那些爱他，他也深爱的女孩子不会那么离他而去的。

后来，还是离开了家乡这条小山沟儿，在外的才找到了现在的这个媳妇。虽然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也找不到经历过那几次恋爱中的激情，冲动，梦想，狂热，快乐，或者痛苦。但是，却终于有了家，有了无论怎么快乐，或者痛苦，平顺，或者灾难，都能和他共风雨，同患难，不离不弃一直陪伴他，随他到什么地方，就到什么地方的现在的这个妻子。后来也就有了孩子，而且还是个儿子。妻子对他百依百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生活上不要他操心，都照顾的顺顺当当的，而且还有正式的工作，每月有固定的收入。亲戚，或者一些关系好的人就对关牧之说，你以前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找了这样好的媳妇，那是老天对你的补偿，应该珍惜，好好的过日子。这样的媳妇，现在去哪里找。

虽然关牧之对现在的媳妇，有许多的不满足，不是他内心的期许。可是，他还是听从了亲人和关系好的人的劝告，极力的改变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妻子把日子过下去。

后来，工作调回到家乡了。关牧之其实是无比热爱自己的家乡的。虽然家乡在外人眼里看来，是要多差就多差，要多偏僻就有多偏僻，似乎是原始社会一样的地方，就不是现代的人所能生活的地方。

但是，关牧之却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山，那么的柔和，连绵着，莽莽苍苍的。山上长着各种的树木，青岗树，松树，桦树。在不同的季节里，有不同的颜色。春天里有各种花儿盛开，秋天里，山林里有许多的野果子。

山脚下，是一坎一坎，或者缓坡的田地。田地间，有条小河缓缓的流过。田地里种着玉米，黄豆，洋芋，小麦，养育着这山沟儿里的人。小河的水，清凌凌的，四季不停的流通，河里有鱼儿，有麻鱼，有红尾巴的泥鳅，鱼的味道特别的细腻鲜美。有鸭子，在水里游来游去，时而钻进水里捉鱼，时而拍打着翅膀，嘎嘎的叫。

人家，就依着山，帮着水，寻找了各自满意的地方，修建的土墙黑瓦的房屋。人家的门前有场院，场院边，或者门前屋后，都栽种着果树，有苹果树，梨子树，杏子树，樱桃树，李子树，桃子树，还有高大的核桃树。鸡在树上喔喔的叫，狗在树下蜷缩着打盹。

在这样美好的山水间，生活着关牧之熟悉的家乡人，他们说话，声音高大，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脚。忙的日子里，人们就干活，种庄稼，养育自己，也养活全家人。也去山林里，想了办法找挣钱的事情做。闲了的时候，要么喝酒，要么就打牌。过的很是清闲，悠然。

关牧之对家乡的人很熟悉，也喜欢了在这些熟悉的之中的生活，因为不仅是外表熟悉，更因为的是内心熟悉，和他们在一块打牌，喝酒，都让人觉得特别的惬意，坦然。日子，就在这份悠闲和坦然里，不知不觉间就逝去了。

关牧之觉得，在这样的生活里，才能让人找到生活的真实滋味，内心里会轻松，活的自由，安然。

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受了太多的风雨，关牧之不想再奔波，他感到很累，很累了。他想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好好的休息一下，不但是休息身体，而是让疲惫的身体也能在这样悠然的环境里得到休憩。就是这样休憩一辈子，他也愿意。

可是，妻子提出的严峻的问题，再加上放假了后，虽然小小的单位里有他的房子，可是，都走了后，却让他感到特别的空落，孤独无聊。回家小的小院里去，那里有他的老家。可是，老家给了兄弟，自己毕竟是一家人，回去短暂的居住是可以的，能增进亲人间彼此的情感，可是，长久的在一块，毕竟不是一个事情，就像牙齿和嘴巴在一块久了，就麻木了，没有感情了，反而互相伤害。关牧之觉得，父亲不在了，现在就是他和亲人的血管里流淌着相同的血，可以什么都不要，却不能伤害到彼此的情感。

于是，关牧之就感到，妻子说的对，为了孩子将来能在小山城里有房子，有个居住的地方，不像他一样再受漂泊之苦，长大后，谈了女朋友，能有个居住的地方，不因为居住条件的差，而让美好的爱情遭受夭折。也为了自己和妻子在长长的假期来临了，能有个居住的地方，亲人，朋友来了，有个迎接之处，关牧之就决定在小山城里买房子了。

因为有事，到了小山城里后，正巧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买房子的机会。一处地产公司在开发房产，可以先交首付，其他部分分期付款。

关牧之想了想，这正适合自己。

其实，他也何尝不想买房子，可是，一听房子就头疼。工资长不过房价。他那么点工资，一吃一喝，加上别的方面的开支，十几年下来，也没有攒下什么钱。后来结婚，生孩子也花了不少钱，虽然和妻子两个人都拿工资，可是，在家庭必须的开支外，这么些年基本没有攒钱，手头有的几万块钱，还是以前他一个人过时攒下来的。而一听那房价，动辄一套房子就是十几万的，就挺吓人的。十几万块钱，关牧之没有见过，但是能想象的出来，那是多厚一扎啊！就是装皮箱，也能把个不大不小的皮箱装满吧！所以，这么想，就让他感到自卑，惭愧，哪敢想买房子的事情。

而到小山城里后，遇到的这家公司开发房子，能如此购买后，关牧之就像一个屡次失恋，然后蓦然间遇到了个愿意嫁给他的女人一样，不管她好坏，抓到篮子都是菜，是个女人就行一样，什么都没有想，就立刻下了决心，去银行里把所有的积蓄取了出来，交了首付，算是把房子定下来了。

拿着买房协议的当晚，虽然这房子未来的分期付款，就像石头一样压在心上让他感到憋闷，感到了压力。可是，关牧之的心里是激动的，脑子里就想象着将来的房子，想象着有了房子的生活。假期了他将不再漂泊，他就住进小山城的家里，也就成了城里人一样，那是别提有多么骄傲的事情。以后，儿子长大了，读书了，就可以让他到小山城里读，再以后长大了，找媳妇了，就有领的地方，儿子找媳妇，将不会像他一样，受那么多的波折和打击。想着，关牧之内心的甜蜜，压过了那将来还分期的负担。

妻子也一样的高兴，弄了菜，关牧之喝了酒，夜里，尽情的疯狂，仿佛找到了雨季里的躁动。

至于后来再补交首付的钱，后来装修房子时受的艰难，关牧之都不想去提说。毕竟都熬过来了，为了自己有个家，不再漂泊。为了儿子将来能过的好，不受太多的生活的苦，心里就有了希望，奔头，觉得受了什么都值得。

好的是，这样的生活，尽管改变了关牧之的生活，让他时常都不能活的那么悠然，安闲，让他背负了压力，负累前行。但是，这累，和以前受到的打击，四处奔波而又让他失望的累不同，这些累，让关牧之看到了希望，这些累又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反而成了他生活的动力。脑子里也就展开了在小山城里，有了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后的种种癔想中的幸福来。

想有了房子了，不再漂泊，无论刮风下雨，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是在村子里的人向往的小山城里，在城里有了房子了，就是城市的人了，住在高楼上，有空了，就去逛街，想去街上的什么地方逛就怎样逛，遇到了认识的人，就可以骄傲的向他们说，自己在这个小山城里买了房子了，或者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家了玩，那是多么骄傲的事情啊！就宛若杨白劳翻身当了主人一样神气。

不想在街上逛了，就在自己楼房上的屋子里，想怎样坐就怎样坐，想怎样躺就怎样躺，想怎样睡就怎样睡，那是何等的自由而惬意的事情啊！

因为有了这些美好的想象，虽然为了房子，让关牧之不得不改变自己悠闲的生活方式，要面对压力，但是，他的心里却很甜，因为了有了那幸福的希望。

这个长长的假期来了，关牧之终于和妻子住进了小山城的新房子来。

他们本来要带孩子来的，可是，因为从小就没有带，孩子对他们依旧生分，虽然是父母，却没有那种情感，孩子依恋着他的叔叔，他的奶奶，宁愿呆在乡下的老家，哪也不去，一让去了就哭。院子里的人就笑，城里多好玩啊！要吃什么，有什么吃，要玩什么有什么玩，住的有是楼房，要逛了有地方逛，还不去，就呆在这死山沟里，有什么好啊！可是，孩子不懂，尽管人们描绘的那么的诱惑人，却撼动不了孩子的心。在孩子的心田里，别人所说的那么些好，远没有他和奶奶，叔叔之间的无形之间建立起来的难以割舍的感情美好。

关牧之就不好强求，孩子是他们的，但是，是母亲和兄弟带大的，在他的心里，对母亲和兄弟难以割舍也是正常的。心里在难过的同时，也觉得愧对孩子。

于是，关牧之就和妻子来到了小山城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家里。

刚住进来，的确是新奇的。一切都是新的，日子仿佛从新开始，告别了昨日的凄苦，艰难，走向了新的美好，幸福。

关牧之和妻子都很激动，依旧是弄了菜，喝了酒。依旧是如回到了初恋时一样的激情，狂热中。

小屋里收拾的不豪奢，但是，都是按照自己的样子收拾的，让自己感觉到温暖，像个家。

于是，妻子舍不得离开屋子半步，就呆在屋子里。

关牧之也不愿意离开。

的确，就像一个漂泊久了的人，也像个刚从大海里上岸的人一样，渴望的是稳定，在这小屋里，感受到了稳定的幸福温暖来。

可是，过了些日子后，关牧之憋不住了，他觉得呆在这屋子里，哪也不去，就像鸟儿呆在笼子里一样难受，也像自己被囚禁住了一样的憋闷。就想到在家乡时，早上一起来，就满院子的跑，这家窜窜，哪家窜窜，哪热闹了，就往哪凑，什么热闹就说什么，有正经的，有玩笑话，最后说了什么倒忘记了，获得了的是快乐，一早的时间就这么打发了，一天的生活就此开始。直到家里人喊回去吃饭。饭吃过了，依旧又是满院子的跑，哪家好玩就往哪家窜，遇到酒了喝酒，遇到牌了打牌。不打牌，不喝酒了，就谈天说地。遇到有人相约，说去某地方玩，就骑了摩托，一溜烟的去了。日子，就在这自由，与散漫间很快的过去了。

可是，到了城市里后，虽然有了房子，却哪也去不成了，不行，关牧之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他要去逛，于是，就走出了屋子。

在逛的时候，经常也能遇到一些熟人，有些，还停下来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有的，也就像面对许多的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仿佛彼此不认识一样。其实，这些人，在乡下的时候，和关牧之关系还好，经常在一块玩，聊天，喝酒，打牌，怎么一进城仿佛就变了一个人，眼睛看到天上，就不认识人了。也时常能遇到从乡下来的认识的人，关牧之心里感到很温暖，而来的乡下认识的人也很热情，于是，就说话，关牧之就问了些家乡的事情，一直闷在屋子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像个缺氧的鱼儿一样，满心里闷的慌，遇到了认识的，能说话的人，让关牧之的心里豁然的轻松，开朗了。他很想和乡下来的认识的人多说些话，然后邀请他到家里玩。可是，这些人，都是大老远的来，来了，又都是忙着办事。事办结束了，又操心着家里的这，哪的，没有空暇和他说话，去不了他的家里。关牧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见到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有些信了，也觉得，家乡的人，无论多么的熟悉，亲人，一到了城里，都变得那么的客套，生分了。

这么，关牧之依旧是没有说话的人，更别说玩的人了。

玩的地方倒特别的多，可以去麻将馆里打麻将。小山城里，到处都是麻将馆，走在街道上，到处都能听到麻将的哗啦声，麻将馆真的是比菜馆还要多。但是，关牧之不想去那些地方打麻将，和那些不认识的人打麻将，没有感觉，而且似乎除了赢输外，没有别的任何的乐趣，他不想去玩。喝酒呢！如果硬要找，也能找到认识的，所谓是朋友的人，一喊也就会有人来，可是，客套太多，依旧是感到到没有在家乡和村子里的人在一块喝酒好玩，气氛轻松，边喝，边说，想说什么说什么，高兴的，痛苦的，正经的，黄色的乱说。就这么边说，边喝，不是自己被人按倒，就是别人被自己按倒，从中让人获得了轻松快乐。而在这小山城里喝酒，就没有这样的气氛，有时喝酒，就像是仪式，说着客套的话，做着客套的动作，仿佛都戴着面具，谁也看不清谁，谁也不熟悉谁，仿佛就是认识这个面具人，而内心到底是什么，那就像往往的无边的海，让人感到深不可测一样的害怕。而再遇到权贵，那酒席更是让人拘束，没有任何的滋味。所以，关牧之也不想去喝酒。

于是，他就只能是满街的逛。就像那无线的风筝，没有任何的目的，满街的飘荡了。于是，面对宽阔的街道，耸立的高楼，熙攘的人群，来往的车辆，关牧之感到了孤独，空落，无聊。他找不到自己。在空落极了，关牧之从上街飘到下街，又从下街飘回来，把小城飘了个遍。有时，他就坐上小城的公交，从起点坐回到起点。他觉得，他在这个外表繁华，精彩的小山城里，找不到自己，迷失了自己，没有任何的目标，方向了，感到无比的孤独，寂寞，空落。

只有飘荡回小山城那小屋内，仿佛茫茫海洋上的船只，终于靠了岸。找到了一丝的温暖，慰藉。觉得，在这楼房林立，熙攘的小山城里，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可以寄托心里，安置身子的地方。

可是，这温暖的感觉，只在瞬间就消失了。当坐在小屋的柔软的沙发上，透过飘窗的玻璃，看着蓝蓝的天，悠悠的白云，看着连绵的群山，看着楼房林立的小山城，听着各种喧闹的声音，关牧之的心里，就像猫一样的抓。沙发尽管很柔软，小屋尽管给他遮风挡雨，布置的让他觉得温馨，可是，关牧之找不到感觉，涌上心头的是憋闷，就像缺氧的鱼儿。他的心就向往蓝天，白云，群山。于是，涌上心头的，就是一种被囚禁住的感觉，这小屋仿佛不是小屋，而是鸟笼，或者监狱了。

于是，关牧之就笑自己，自己辛辛苦苦的奋斗了几十年，在悠然的生活之中，宁愿的承受这压力，向内心里别人认为的幸福的目标前行。而最终的结果呢！仿佛是努力的在给自己修筑一个牢笼，把自己关进去。与蓝天隔离，与白云隔离，与群山隔离，与他曾经的生活，他向往的悠然隔离。

想想，关牧之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可悲。

关牧之觉得，人们的内心里，总是在向往，渴求。而当渴求的达到了后，看清了后，也才能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受了诱惑，做的是何等傻逼的事情。也才发现，原来拥有的，经历过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

关牧之不知道妻子怎样想。只看到妻子似乎没有他的这样的感觉，一天过的倒挺悠然，清闲的。仿佛她很满足，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关牧之就觉得，他是上了妻子的当，在为妻子奔波，为妻子生活。也为了孩子将来的幸福而活。

妻子虽然满足了，只是，令关牧之担心的是，若干年后的孩子，已经适应了家乡农村那种悠然的生活，就想他一样，是否能适应这城市的生活，就像他一样，有种种的不适呢！

哎！关牧之觉得，人活着，在有的时候，就不是为了自己活，也不能为了自己活。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为了自己的家庭，也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得改变自己，要为他们而活。

关牧之心里老想的是家乡，想的是乡村的山水，人事了，想早点儿结束这个长长的假期，好回到家乡去，融入到那山水里去，融入到那人事里去，寻找他渴求的悠然闲适的生活。

只是，关牧之又担心，经历过了这个长长的假期，城市的生活，已经将他改变了许多，他是否有能适应家乡村子里的生活，在那样的生活里，是否还能找到那些曾经美好的感觉。

关牧之不知道，他只觉得，他就像那空中无线的风筝，随着生活的河流而飘荡。关牧之真的担心，这样飘荡若干年之后，他将像一棵树，找不到自己的根，也不知道自己的根，内心的归宿在哪里？

2011-8-6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