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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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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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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夏季


夏天的乡村,天变得低矮了,在晴好的天气,倒蓝的那么的可爱,仿佛大海跑到天上,有朵朵的白云,但是,也白的闪着银光,像蘑菇一样,就像海面上的浪花。在阴沉的天气,天上满是云朵,就让人感到沉闷。

只是,山绿的越发的茂密,旺盛了,就像发福的女人一样,绿的臃肿了起来。村庄里的树木,也长着茂密的叶子,也些树木的叶子间,还藏着没有成熟的果实。茂密的树木,掩映着村庄,村庄土墙黑瓦的房屋,就显得古朴,有了韵致。

村庄外的田地里,玉米长出了顶花,叶子也伸的老长,交错在一块,绿油油的。秸秆上,挂着玉米棒子,玉米棒子上,挂着褐红色的胡须,怪可爱的。

河流,从村庄里流过,河水变得大了些,但是,依旧清澈,活泼。在一些地方,河水汇集成一个水潭,泛着粼粼的阳光。潭里有鱼儿悠然的游来游去。还有鸭子,也在河里游玩,时儿钻进水里,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鱼儿,时儿拍打翅膀,拍的水花四溅,发出嘎嘎的叫声。河边,满是野柳,和芦苇,还有其他的乔木。野柳拖长了柳丝,长满了碧绿的细长的叶子,婀娜多姿,就像柔弱的女子。芦苇长的茂密,就像绿色的墙,依偎着清澈的河水。河边的水草,也绿油油的。

在那芦苇和野柳掩映的水潭里,时儿会有村庄里的女人,或者妙龄的女子,在水潭里洗澡,那白皙的皮肤,那山里女子的清纯,让河水变得更加的生动,富有韵致了。

蝉在绿叶里,知了,知了的叫,让村庄里的日子,显得漫长了。中午的阳光白花花的,地面升腾着热浪,蝉声里,让人越发感到燥热,村庄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只有土墙黑瓦的房屋,在绿色的包围中,静静的座落着,门也大开着,仿佛老人张开的大嘴。只有村庄外的河里,格外的热闹,那些小孩子,在水潭里玩水,赤裸着身子,也不感到害羞,玩的是狗刨,打的水花四溅,发出哈哈的笑声,那笑声里,让人感到纯真,童稚,给夏天中午酷热的村庄,增添了活力,让村庄有了韵致。

蛇躲进了洞里,鸡蜷缩在树荫下刨出的坑里,狗躺在背阴的地方,打着盹。

梦子在这样的季节里,回到了这个村庄里。

梦子行走在村庄里,看着村庄,村庄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天还是那个天,山还是记忆里的山,房屋还是土墙黑瓦的房屋,树木还是那树木。但是,村庄里的人不同了,记忆里的老人,大多都不在了,记忆里风风火火奔忙生活的父辈那代人,都老了。而他也不再年轻,进入到了中年。下一代人的不愿坚守,让村庄里变得空落,萧条了。只有很稀少的几个孩子,在父母的怀抱里酣眠着。

梦子看着此时的村庄,心里不免感到凄凉,脑子里,也就涌上了儿时的记忆。

梦子的儿时记忆里,那时的村庄,与现在的村庄,没有什么改变,但是,那时的村庄里,有很多的人,有那些花白胡子的老爷爷,也有和父母亲同龄的叔叔伯伯,阿姨婶婶,有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有和自己同龄的伙伴。

那些花白胡子的爷爷,都很是和蔼,善良,见了梦子,就抚摸他的脑袋,拉他的小手。梦子去他们家时,遇到吃的,也给梦子吃。于是,梦子的心里,对这些爷爷,奶奶都特别的喜欢,觉得他们那么的和蔼,可亲。

父亲和母亲那辈的人也很多,他们都很精神,每天都去山上干活,也不知道劳累。村庄外河边的平地种的不够吃,就在山坡上种地,父亲那辈的人,就是种地的主力,互相换工干活,在山坡上砍树开荒,硬是在山坡上种出了玉米,小麦,黄豆。在父母亲那辈人的辛勤劳动下,一年后,村庄里每家人都能吃饱饭,而且,还有米面,馒头吃了。于是,父亲那辈人,就更加的有了精神,不知道劳累,疲惫,眼睛满是明亮的目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梦想着种更多的粮食,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的生活。

比梦子大的,许多都没有读书了,只是,不都完全在种地,有的在跟着父亲母亲一块种地,有的在放羊,放牛,女孩子有的跟了父母亲去种地,有的就在家里做家务,做饭,喂猪,洗衣服。也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梳了辫子,搭在肩膀上,额头上梳了发荫,穿的衣服红红绿绿的,让他们显得格外清纯,漂亮,内心深处,也在做着他们的梦。只是,梦子不懂这些大姐姐做的什么梦,他时常最爱的,就是更了那些放牛的,放羊的,或者去山上挖药材,弄木头的人一块玩。

梦子跟了放牛和放羊的在一块玩,那放牛的会讲各种故事,都是很完美的爱情故事,让梦子陶醉在这样的故事里。牛和羊在走出村子,没有人烟的地方,由他们尽情吃草去了,梦子和放牛娃躺在平整的石头上,看着头上蓝蓝的天,悠悠的云,连绵的绿色的群山,脑子里展开了美好的想象。

那放牛娃也会骑牛,那骑在牛上,边走边唱歌的样子,特别的神奇。梦子也想骑,但是,被牛从牛背上摔下来一次,他就不敢再骑了,只是在放牛娃骑牛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他讲的故事,像放牛娃投去羡慕的眼神。

梦子跟了挖药材,弄木头的人一块上山,这些人不会讲故事,而在山上爬的也迅速,一会儿在这面山上,一会儿在那面山上,跟了他们一块很累,但是,当他们挖到了药材,弄到了木头,回到村庄里卖了钱后,就会给梦子买躺吃,买副食吃,吃的梦子的嘴巴甜甜的,也就忘记了累,在他们喊的时候,就跟了他们一块上山。

而梦子感到最快乐,好玩的,还是跟了同龄的伙伴在一块玩。

梦子同龄的伙伴很多,名字和他们的模样,依旧那么清晰的在脑海里,林子,牛娃,灵娃,海娃……

冬天里,和他们在雪地上奔跑,追逐,打雪仗,堆雪人,雪地上,满是他们活泼的身影,嘻嘻哈哈的笑声,他们,让村庄的冬天,变得鲜活了。

春天里,一块去山野里折野桃花,而最快乐的事情,是去河边找那些刺的嫩头儿,掐了回来,剥了皮,露出了翠绿色,晶莹的刺杆儿来吃,味道甜甜的。只是,有时会在刺架里,不小心遇到蛇,吓得魂都掉了,尖叫一声就跑,好久都不敢去掐刺杆儿了。

夏天里,和伙伴们在一块玩的就多了,天气热的午后,就在村庄外的河滩里,脱的一丝不挂,跳进河里的水潭,玩着狗刨,打的水花四溅,那喊叫声,也让潭水鲜活了起来。在夜晚来了,就和伙伴们在一块做游戏,或者在场院里追逐,打闹,疯着玩,而最好玩的,就是躲猫,一组先隐藏了,一组去找。那隐藏的,就找了各种隐蔽的角落往进钻,人家屋子里的角落,柜子里,或者场院旁的柴禾堆里,村庄外的玉米地里。有时,躲的人能找到,有时,就找不到了。就喊着躲的人不出来,就不找了,有时,躲的人就出来了,有时,躲的人是比较大的人,约了相好的,谁知道躲在哪亲热去了,就不出来,而找不到的人也就没有了心情,不再找了,夜逐渐的深了,就回家去睡了。

在脱离麦子的时候,也是最好玩的,大人忙着在嗡嗡响的机器前脱离麦子,梦子就跟了伙伴一块,遇到能帮忙的事情就帮忙,不能帮忙的,就在一旁玩,最好玩的,莫过于爬上了树木,或者另外的高处,往那麦草垛上跳,享受那跳跃的刺激,也享受跳在麦草垛上,把人弹起来,跌落在柔软的麦草垛里的舒服。或者,也跟了那堆麦秸垛的人一块,站在那一点点增高的麦秸垛上,带给人一种在高处的威武豪迈来。

秋天的季节里,梦子最难以忘却的,是跟了伙伴,一块去山上找野果子吃,有猕猴桃,有栗子,边找边吃,吃够了,吃饱了,还带了不少回来,让家里的人也吃。

梦子这样想着,心里就醉了,仿佛回到了儿时,跟了伙伴在一块,那时是那么的快乐,美好。

梦子还想到了和伙伴,在河滩上搬家家,找了瓦砾当盘子,蒿子的杆儿当筷子,青草为菜,那平整的石板为桌子,在一块做菜的童稚的情景。也想到了在河滩旁的一棵核桃树上,用葛藤帮了木板,做成了秋千,互相推,互相坐,荡秋千的情景。还想到了和伙伴,一块去偷人家的鸡蛋,偷偷的煮着吃了,最后,让人家发现了,骂他们,大人打他们的情景。也想到了用柳枝做成了柳笛,麦草做成了风车,核桃做成了核桃车,吹的咿咿呀呀的响,拉的呼呼转的情景。那时的阳光,是那样的温暖,那是的感觉,满是花香,青草香,太阳的气息。这个世界,在脑子里,就是花,是蓝天,白云,多么的美好。而和火把在一块,是那么的纯真,童稚,玩的特别的快乐。

只是,这样的时光,似乎就是一瞬间,就过去了。梦子和伙伴,在村庄里还没有玩够,就到了上学的年龄,要告别村庄,去学校里读书了。

刚去学校时,学校生活与在村庄里的生活,有巨大的反差,学校里没有在村庄里玩着自由,处处被老师管着,这让梦子很不习惯,读了几天书,就不想再去学校了,父亲就给他说道理,哄他,梦子都不听,这惹怒了父亲,拿了棍子就要打他,这让梦子害怕了,拔腿就往学校跑,从此再不敢逃学,而当真正安心在学校里呆下来后,梦子竟然喜欢上了学校,喜欢上了读书,从书本里能学到许多在村庄里学不到的东西,课余的空闲时间里,还有那么多的伙伴,在一块做游戏,打闹,让梦子觉得,比在村庄里更快乐。

早晨,梦子吃过了饭,就背了书包,跟了村庄里的同学一块,匆匆的往学校里去。下午,就边走边唱歌,背课文,打闹,很是悠闲的往家走。在村庄通往学校的路上,就有了梦子和村庄里一块读书的同学的身影,那身影,成了一道村庄里最亮丽,充满了生机的身影。

梦子再回到村庄里,是在读了许多年的书,没有把书读出来,就回到了家乡的村庄里了。

这时的梦子,告别了儿时的岁月,已经像一个小伙子了。

其实,在梦子之前,村庄里已经有许多的伙伴,都没有读书回家了,已经学会了干各种的农活,也适应了村庄里的生活。而梦子,算是回来最晚的,因为读书的梦想破灭了,才回到村庄的,要不然,书要是读出来了,他就不会回村庄了,而是飞到村庄之外更广阔的地方。

梦子没有读出书来,让父母挺失望的,但是,父母觉得他们尽心供他读书了,是他自己没有读出来,将来不落他的抱怨就是了。而梦子,没有读出书来,也满是失望,自责,但是,他也觉得他尽力了,但是,就是没有考上学。开始时,感到前途是黑暗的,但是,回到村庄里,见到村庄里那么多人都没有读出书来,有比他大的,有同龄的人,而且已经会干各种农活,一样生活着,开心着,梦子的心也就放开了,觉得没有读出书来,他还是一样要活着,而人活着的道路,不仅仅是读出书来一条路,不读书了,他有一双手,也有的是力气,他也能学会干各种的活,能养活自己而生活下去的。

读书考学的梦破灭了,梦子也就不再想读书考学的事情了,虽然读书时的情景,有些回忆起来,那么的美好,但是,都成了记忆里的事情了,与他现在的生活没有关系,梦子也就不去多想了,而是把心收回到了村庄里,跟了父母,和村庄里的人学着干各种的农活。

开始的时候,有些艰难,一些活儿不会干,而那些看似简单的活儿,干起来,都很是劳累,太阳晒的人头晕,脸上淌着汗,蚊虫叮咬,灰尘把人糊的就像鬼了。这样的时候,梦子也在心里自责自己,为什么不好好读书,也后悔过,在读书时没有用心。可是,当熬过了这些艰难的事情,适应了,梦子的心里,也就少了自责,与后悔,觉得在读书时,也的确用心了,努力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把书没有读出来,没有考上学,他也就只能是回到家乡村庄里,在父母的土地上,扛起锄头,开始了他的生活。

而当学会了干各种的活儿,适应了村庄里的生活,和人边干活,边说笑。在干活之外,在村庄里走动,遇到人了凑在一块聊天,也打牌,喝酒。一切都是那么的随意,随性,梦子也感到了快乐,觉得没有读出书来,他一样生活着,虽然辛苦点,但是,却过的轻松,也感到这样生活的美好。

只是,有一点让梦子感到失落的是,当初儿时在一块玩的村庄里的人,不知道是因为长大了,还是因为现实的辛苦生活,已经让人的心里,忘却了曾经在一块的情景,内心里,也被现实生活的苦涩装满,变得麻木了,竟然不在一块玩了。那放牛的把牛羊卖了,不再放牛放羊了,他曾经讲的那些美好的故事,骑着牛的情景,也不再提起。那山上挖药材,弄木头的人,虽然也上山挖药材,弄木头,但是,却喜欢了独来独往,不再来约梦子了。而就是同龄的伙伴,一般的时候,很少聚在一块,就是因为干活,或者空闲的时间聚在一块,却没有了记忆里,儿时那样的亲热,那样的童稚,清纯。有时,没有话说,纵然说了话了,也是淡淡的,冷冷的,似乎那都是各自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关系。梦子就想,儿时一块上山找野果子,下河捉鱼,玩水,在河滩上搬家家,在场院里疯着玩,捉迷藏的他们呢!那吹响的柳笛,旋转的风车,那稚气,清纯的模样,那爽朗的笑声,那在一块温暖的情景,那阳光的气息,青草,花的香味呢!不见了,都不见了,这些是记忆里的伙伴,梦子却感到,又不是记忆里的伙伴,他们只是披着记忆里伙伴的皮,在现实中已经死去,记忆里的伙伴,是那么的美好啊!

梦子也就感到,也许,人在儿时,在懵懂无知,稚气中,就能在一块玩。而长大了后,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有各自的想法,坠入现实生活后,就更多了成人的世俗,俗气,凡事把利放在首位了,于是,没有利益,就不会在一块玩,再像儿时一样了。

这样想的时候,梦子就感到,记忆里的情景,只是美好的记忆了,虽然村庄里的山水依旧,但是,人却不同了。那些美好的情景,再也回不来了,他只能是守候着记忆,开始了像村庄里其他人一样,冷淡,而麻木的生活着,坠入到了现实艰辛,苦涩的生活里。

而在一些日子以后,村庄里,一个女孩子的出现,温暖了梦子的心。

女孩子叫阿秋。女孩子比梦子小些,弯弯的眉毛,明亮的眼睛,眼珠子乌黑乌黑的。脸里透红,碧莲端直,嘴巴小巧,头发黑而发亮。细儿高的个子。阿秋长的很漂亮,很是清纯。

梦子对阿秋从小就认识,但是,却是小时候没有在一块玩过的人。而在长大了后,阿秋突然走进了梦子的生活,两个人能在一块,温暖了彼此的心,那许是缘于彼此的孤独,梦子虽然适应了村庄的生活,能干各种的活儿,但是,在干活的空闲时间里,却陷入没有人在一块玩,找不到内心记忆里感激的孤独。而阿秋也没有人能在一块玩。再加上梦子是村庄里,书读的最多的人,虽然没有考上学,回来干农活了,表面上看梦子与别的人一样,其实,自己观察发现梦子与别的人又不一样,梦子说的话,和别人不一样,不那么的粗俗,野蛮。梦子做的事情,也与别人不一样,做的认真,细致,而谦虚。梦子说的话,文气,梦子做的事情宽厚,这都让阿秋对梦子有了好感。

于是,在梦子没有活儿干,空闲的有些孤独的时间里,阿秋总是会出现在梦子的面前,开始是有些拘谨,没有什么话儿说。而阿秋和梦子在一块,总是表现出热情,主动,似乎是在对梦子说,也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说着她的寂寞,孤独,也说着她家里的事情,她的一些想法,和生活中感动高兴,有趣的事情。而也问梦子上学的事情,梦子的生活,和内心的想法。这些,都很快引起了梦子的兴趣,就给阿秋说上学时的事情,而这些话题,就打开了梦子的回忆,虽然没有上学,却觉得儿时的时光,与上学的时光一样,都是那么的美丽,人一脑子的梦,也那么的清纯,而那些时光,一晃就过去了,留下了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梦子说的时候,阿秋就睁大了眼睛听着,阿秋没有上多少的学,但是,从梦子的讲述里,仿佛陶醉了,脑子里展开了美好的想象。

很快,梦子的心里,就深深的记住了阿秋,这个院子里虽然认识,但是,却不是小时候的玩伴的女孩子。和阿秋在一块,阿秋感到快乐,梦子也似乎找回来上学时一样的快乐。

渐渐的,和阿秋熟悉了,梦子和阿秋之间就熟悉了起来,变得无拘无束了,在一块说话,高兴的时候,就哈哈大笑。

而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是男孩子,女孩子了,怕被人谈说,笑话,梦子和阿秋再在一块的时候,就不在小院里,而是偷偷的约定,在村庄外河边的芦苇,和柳林,乔木里,或者钻进玉米地里。

在这些幽静的地方,梦子和阿秋就静静的躺着,耳边只有流水的哗哗声,青草的气息,在身旁弥漫,头上的天空,格外的蓝,那云彩,也白的炫目。有时就说话,有时,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拉着手,享受在这样幽静的地方,那涌上心头温馨的感受。

就在这样幽静的地方,阿秋把她内心最纯真的情感,和她洁净的身体,都给了梦子,然后,和梦子展开了美好的想象,有一间屋子,两个人就生活在屋子里,梦子去种地,阿秋就在家里操持家务,洗衣服,做饭,再喂鸡,也喂猪,将来,再有一个可爱的小娃娃。这样想着,两个人就陶醉了,虽然这样的日子,看似平淡,但是,却充满了甜蜜幸福。

可是,在这之后,没有多久,阿秋就被他爸妈嫁到了山沟儿之外的地方去了,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容不得阿秋和梦子反应过来,多想什么,就发生了,也很是简单,那人来看过之后,阿秋的父母同意,那人也答应了阿秋父母的条件,没有举行什么仪式,就把阿秋领走了,阿秋就成了山沟儿外那人的女人。

梦子不知道阿秋的感受如何,反正那些日子里,他满脑子都是和阿秋在一块的日子,很是痛苦,痛苦的见不到阳光,感到属于他的生活,都变成了黑暗。

坚持了些日子,梦子痛苦的难以承受,在家乡的村庄里,找寻不到生活的希望,就离开了家乡,去外边找事情做。

梦子虽然没有考上学,回到家乡村庄里,文化显得苍白而无用,但是,当离开了家乡,到了外边的大城市里后,他的文化,倒帮助了他,让他和那些没有文化的人,就有了区别。他可以不像那些没有文化的人一样,只走哪些苦力的活儿,要么在建筑工地,要么在最脏最苦,最累的地方,他倒找了些轻松的活儿做,只是,有些活儿不是那么适应,随着对那城市熟悉了之后,跳了家个地方,最后终于在一个待遇,发展前途也不错的公司里,稳定了下来。而他的女朋友,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孩子,也就是在公司里认识的,后来,就有了家,有了孩子,在那个城市里就彻底安顿了下来,不用再回家乡的村庄,梦子成了城市的人。这让家乡的人羡慕,对读书无用的看法,也发生了些改变。只是,梦子一晃,多少年都没有回家乡的村庄。

一晃,过去了多年,梦子的身上,早就找不见乡下村庄人的影子,而谈吐,穿着,完全就是一个城市人了。

而随着孩子一点点的成长,进入了学校在读书,活泼可爱,书也读的进,梦子仿佛看到孩子就像翅膀逐渐丰满的鸟儿,是要挣脱着,一点点的飞出他们的怀抱,有属于他的生活,和梦想。虽然和妻子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是,当炽热的情感,走入生活,化为平淡,两个人虽然恩爱,但是,却让梦子时常总是喜欢陷入回忆,回忆儿时在家乡村庄的生活,回忆家乡的村庄,那些留在记忆里的人,也回忆阿秋,随着时间的流逝,阿秋在他的心里越发的明晰。

于是,在这个夏天里,梦子终于找了借口,说想回家乡的村庄里去看看,于是,梦子就回到了家乡的村庄。

天还是记忆里的天,在这样的季节里,变得低矮,蓝的幽深,那云也白的像蘑菇一样。山也是那样的山,保持着记忆里的形态,穿着浓绿的衣裳。村庄还是那村庄,土墙黑瓦的房屋,在群山的拥抱中,在树木,和村庄外田地里玉米的掩映下,显得富有了田园气息。河水,哗哗的流淌,河边,长满了芦苇,野柳,乔木,让河水富有了韵味。

只是,行走在村庄里,记忆里,那老一辈的人,都不见了身影,在村庄里人的诉说下,才知道他们躺在了山脚下的角落里,那些慈祥的身影,化为了土堆。而还残留在村庄里的,要么耳朵聋了,要么眼睛花了,要么腿脚不便了,再不是记忆里的模样。记忆里,父辈的身影,也不再是风风火火,在奔忙着生活的矫健的身影,一些也因为意外,而躺在了群山下的角落里,活着的,脸上多了沟壑般的皱纹,背驼了,腰弯了,眼睛里的目光,变得呆滞而迷茫。那同龄的人,一些也离开了村庄,散落在各处,而在村庄里的,见了面,也没有话说,而是一脸的茫然,麻木。那记忆里可爱的模样,那记忆里的热情呢!想着,看着,让梦子心里难过。而那些成长的稀少的几个孩子,梦子不认识他们,就像他们不认识他一样,睁大着乌黑的眼睛,无忧无虑,旁若无人的在场院里玩泥巴,在河滩上搬家家,在河里玩狗刨。从他们的身上,梦子仿佛找到了记忆里的自己,寻找到了想要的温暖。可是,当听着孩子梦的欢笑声,梦子知道,他的这些岁月,再回不来了,只是记忆里,这是属于村庄里,别的孩子的生活。

村庄里的山水,景色依旧,人变得苍老了,也没有多少的年轻人,让梦子感到村庄的空落,苍老了。虽然,在村庄里,他对任何的人都热情,而那些要么是因为苍老,要么是在一时是热情后,陷入了面对山里寂静的日子,变得像群山一样对人的漠然。这让梦子感到孤独,也感到难过。

唯有的是,逐渐苍老的父亲母亲,对他保持着儿时的热情,杀了鸡,煮了腊肉,用家里最好吃的,用记忆里的方式,表示着对他回来的亲热。

就像儿时父母的襁褓,再温暖不了梦子的心一样,抱着希望回来,带着记忆里的感受回来,父母的热情,也温暖不了梦子。在许多的时候,梦子总是行走在村庄里,当面对人,再寻找不到记忆里的感觉时,梦子就喜欢有时静静的坐在村庄里,有时,静静的行走在村庄外,看着村庄里的一草,一木,一石,都是记忆里的模样。而面对那些景物,梦子的心里,总是不由得回到当初的记忆,回忆着和伙伴在一块快乐,活泼的身影,想着和他们在一块做游戏,追逐,打闹,想着和他们搬家家,在河里玩狗刨,在树上绑了绳子,荡秋千。背了书包,去村庄不远的地方去上学。

而一切,都成了记忆,再也回不来了。就连那村庄不远处的学校,也撤并了,再没有孩子了,只有空空的,残破的房屋了。

而当再面对那河边的芦苇,野柳,乔木,和村庄外的玉米地,脑子里就清晰的浮现上阿秋,阿秋梳着的小辫子,那明亮的双眼,那清纯可爱的模样,和阿秋给予他的纯真的情感,和她洁净的身体。想着,梦子就醉了,觉得一切,都仿佛是在梦里般的美好。

只是,当过了些日子,意外的碰到梦子回来了,头发染成了奇怪的颜色,脸上抹的渗白,穿的很是性感而暴露,目光,不再清纯,而是随着那语言一样,变得放荡不羁。而当梦子再知道,她不是和她丈夫一块回来的,而是另外的什么人送她回来的时候,梦子一时什么都明白了,而留在记忆里,阿秋那纯真,清纯,可爱的模样,瞬间就消失了。

而当再感受着村庄里的人,在吃了饭后,没有多少的事情做,不是家长里短,就是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为了一些在儿时记忆里,就不是事情的事情,而要争执,甚至吵架,仿佛因此要获得事情做,有了快乐的方式时,梦子忽然感到是那么的压抑,虽然家乡的山水,是记忆里的,让他读不厌,一直都能读出新鲜的内容,但是,面对家乡的人,不再是记忆里的人,依旧没有他渴望的内心,而让他感到压抑,苍白。于是,尽管父亲和母亲在挽留,梦子却做出要走的决定了。

当看着站在村口送别的父母,梦子忽然感到,这就是记忆里的形象,每次他离开家乡村庄,父母都是这样在村口送别,不同的是,父母变得苍老了。这情景,让梦子的心里一热,忍不住流下了泪来。

在离别的时刻,父母叮嘱他,路上小心,有空回来。而梦子也不知道,在家乡寻找不到想要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而梦子感到,如果不是家乡村庄里,还有他的父母,他的亲人,他也许怕永远都不会回村庄去了。

梦子感到,家乡只是他梦里的牵系,而在现实中,再也寄托不了他的灵魂,不是他的归宿了。

2014-7-30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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