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学校

一

李元元拿着局里的红头认命文件，在县里开完了每年秋天都要召开的教育行政会，很是兴奋的坐上了回往村庄的车，就像拿着尚方宝剑，回到村庄的学校里，走马上任了，当校长了。

班车快速，而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公路两边，是熟悉的景色，已经吸引不了人，汽车的马达声，嗡嗡的，催人欲睡。

李元元没有看车窗外的景色，也没有和人说话，而是听着马达的声音，微闭着双眼，做出恹恹欲睡的样子。

其实，李元元的内心，却是激动的，幸福的，他根本没有睡意，忽然间，就当了村庄那个学校里的校长，这是他梦想的事情，盼望的事情，忽然间，就实现了，这是让他特别激动，兴奋的事情，又怎么能睡的着呢！

而忽然就当了校长的事情，也让他兴奋的感到晕眩，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从这以后，我就是校长，学生这样喊，老师也这样喊，村庄里的人对这样喊，是多么荣耀，威武的事情啊！我就不再同于一般的教师，一般的人了，以前能做的事情，寻找不能做了，以前能随便说的话，可以骂领导，校长，骂娘，他现在就是领导，是校长了，不但不能骂，还不能像以前一样，随便说话，信口开河了。于是，李元元的身上，忽然就因为局里的认命，当了官了，而就无形中，有了一份傲气和架子来了。一同坐在班车里，其实有许多村庄里的人，对认识的人，要在以前，李元元就和他们随便的说话，甚至是开玩笑。但是，现在，他是校长了，他不想和他们说话，更别是像以前一样随便说话了。于是，李元元就假装瞌睡，微闭着眼睛，以便让一块坐在这车里的村庄里的人，没有借口找他说话。

李元元的心里在想，除了一些同事，和村庄里那学校里消息灵通的老师，怕还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就是那村庄学校的校长了。他想，回去把文件在开学的会上学了，村庄学校里的老师，学生就都知道了，家长知道了，村庄的人也就一个传一个都知道了。知道他是校长了，知道他不像以前一样，是个随便的人了。人们见了他，就喊他李校长，人们对他，也就毕恭毕敬的了。想着，李元元的心里，升起的是骄傲，豪气。

二

其实，李元元当这个校长，对他来说，这虽然是他盼望，梦想的事情，但是，却也既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李元元的前任，是个老校长，虽然老校长有学识，有涵养，懂得谦让，在村庄里和学校里，都有着很高的威信，但是，在李元元的眼中，那都是老朽，所做出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是没有多大本事和能耐的表现，尤其是对谁都好，对任何人都一个样子，太仁慈，没有底线，原则了，一些人就管不住，一些事情就没有人做，只有他动手。在李元元的眼中，觉得这样的校长，就是造孽，就是傀儡，没有什么用的。于是，在别人对前任校长敬仰，尊敬的时候，李元元觉得前任校长，是个没有什么用的人，他当学校里的人面说，也当村庄里人的面说，在喝了酒后，也当着校长的面说，校长并不恼，而是眯着眼睛，呵呵的以笑容掩饰过去。

李元元也公开的说过，他要是当了校长，要怎样，怎样，要坚持怎样的原则，要有底线，该得罪的人就要得罪，该掌握的权利就要掌握，只要有了县局的尚方宝剑，让他做什么他都敢。

一些人觉得李元元是说烧话，一些人也把李元元的话当成了真话，觉得果真按照李元元所说的那样去做，他能坚持那些原则，底线，也不愧是好事，而不像现在的老校长，许多的时候，都没有原则，底线，而是被人和事情挟持着往前走，让一些事情显得混乱，而没有原则。如果李元元能坚持原则，让学校里，很快就能风清气正，人对能按照原则办事，许多的事情弄顺了，就好办，就能安下心来工作。

于是，在前任的校长，继续以他的谦让，仁慈，宽容，对任何人都不得罪，对友好和善，没有人做的事情，他去做，树立着他的威信，让人敬仰的同时，李元元也在学校里，以他让别人看似的胡话，大话，烧话，也给他树立了威信，尤其让一些在单位里不得事，受到了打压，排挤的人，因此而看到了希望，把希望寄托在李元元身上，希望李元元当校长，得势，那么，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坚持原则，底线，制度面前人人平等，那么，就能压制住前任校长管不住的人，不敢得罪的人，而让他们在压抑和黑暗中，看到一线的生机。于是，李元元在村庄的学校里，也有了威信和威望。

李元元嘴上那样说，在工作上，也是勤奋的在做，李元元能说，会写，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加上人长的魁梧，一般的时候，人都是沉默的，不多说话的，让人感到有城府，稳重，可靠。让人感到畏惧，害怕，也尊敬的人。

县局其实早也就观察到了村庄里学校的松散，混乱。也耳闻了李元元说的话，知道了他的能力，品性。

只是，无奈与前任校长在村庄和学校里的威信，资格，以及那种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虽然单位里显得有些松散，混乱，但是，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虽然有些事情，对是小事，唯有的，就是质量上不去。而对于校长个人来说，却没有半点儿事情。属于他的工作，他做的没有半点而差错，所带学生的质量也都不错。于是，县局也没有办法立刻就罢免了校长，那样不给个说法，让谁对下不了台，舆论和影响都不好。

而李元元能达到内心的梦想，当上校长，是缘于去了县里，一个当了点儿小官的同学，喊他去玩，没有想到，席间就有他的局长。让李元元一下感到拘束，惶恐。但是，同学却是热情，开朗的，和他的局长有说有笑，没有半点儿拘束，看来，他这同学和局长，是很亲密熟悉的人，就惊叹这同学的能力。

在酒开始喝了之后，酒增添了气氛，也装了人的胆子，那份拘束渐渐的就消失了，在说笑间，气氛就活跃了起来。

同学忽然对李元元说，还不给局长敬几杯酒。

李元元就赶忙站起来，给局长敬酒。局长也热情的和李元元喝了。

酒喝结束后，同学就对局长说，我这同学，能力可不错，人也稳重，有个性，可要重用，让当个村庄里学校的校长，绝对能行的。

局长微笑着，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睛盯了李元元几眼。

酒后，带着酒兴，同学喊了李元元一块去玩，去了一个很是隐秘的地方，同学让李元元陪局长打麻将。李元元本来不想打，但是，同学向他直递眼神，把他往桌子前推。并伏在李元元的耳朵边说，今天这样好的机会，还不好好表现，放心打，没有钱了有我。并告诉李元元，适当胡点儿牌，不要多胡牌，不要想着赢钱。

在社会上，也混了这么多年，过了三十而立的李元元，当然立刻就懂得了同学的意思，而把酒桌子上同学给局长说的话，一下就连在一块，心里豁然开朗。觉得，今晚的酒席，和今晚的活动，都是同学有意识安排的。

那场牌，李元元胡得很少，局长赢了，到了一定的时候，局长推说有事，牌局就算了。

分别的时候，同学伏在李元元耳朵边说，让他不要心疼钱，将来有的是机会挣回来。让他回去，不要声张喝局长喝酒，打牌的事情，就当什么事情对没有发生过，静心得等待好消息。

在开学的时候，李元元就接到了电话，让他去县里开会。

于是，也就在会上，知道了他当了村庄里的校长。前任的校长，因为年龄大了，让进了县城谋了个闲职。这对前任校长来说，真是巴不得的好事，立刻答应就去了。在乡下东奔西跑，辛苦了一辈子，到了老了，也应该去城里享几天清福。

三

其实，没有当上校长的时候，李元元有当校长的梦想和愿望。尤其是面对前任校长的仁慈，谁都不得罪，没有底线的处事原则，看到单位的涣散，混乱，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弄得乌烟瘴气的时候，李元元就特别的想当校长，觉得他当了校长，就要怎样怎样，该得罪的人，就要得罪，该坚持的原则，底线，就要坚持。让单位，真正变得风清气正，变得纯洁，单纯，对能安心的工作，友好和蔼的相处。而他也要做一个带头的人，做一个清白的，将原则的人。

可是，当真正当了校长，内心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在一时的骄傲，激动后，也想到了他如何当上这个校长的，而为了当上这个校长，那夜能胡的牌，不能胡，扣到手里的炸弹，往锅里的痛苦，直到输的他心疼，而这些钱，又怎么能回来。还有当了校长，同学觉得帮了的大忙，欠的人情又怎样偿还。再想到了村庄，想到了学校里的现实，想着，李元元又感到了内心里沉甸甸的。

李元元且不去想与局里如何处理关系，与村庄里的人，尤其是那些家长如何相处，他想到了村庄里的学校，想到了那些同事。

那些同事，有几个老的，工龄，和资历比较长，家庭有背景，儿女混的也有出息，那是一定不能得罪，要善于任用，凡事多和他们商量。如果把他们的事情处理好了，其他的事情也都好办。不过，通过对那些老同事的理解，他们该获得的名利，都获得了，职称也达到了最高，真的是功成名就，没有什么欲求了。唯有的，就是在工作的安排上，要给予照顾，让在适当清闲的岗位上。而那些老同事，大概历经了岁月，风雨，对生活，生命对体悟得特别的深，对许多的事情，也都看的开，看的淡了，身上早就没有了锋芒，冲动，人变得特别的和善，随和，是好相处的。而那几个刚从学校里出来，走上工作岗位的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小伙子，虽然一天嘻嘻哈哈，身上透露着诱惑人的青春，朝气，做什么也风风火火，充满了锋芒。但是，那都是还陶醉在梦想里，理想里，没有被世俗沾染，而很单纯，纯洁的孩子，对世俗中，许多名利的事情不懂，分给的事情，再给说些理想，奉献的话，再说些当初自己怎么怎么样卖老的话，他们也对屁颠屁颠的去做了。李元元感到，唯有难以相处的，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或者大一些，还没有老去，有些名利的事情，尤其是职称没有解决，还心存欲望，透露着锋芒的人。那也是比自己小一些，虽然过了青草时的锋芒，也从那梦的高空，所谓的理想里清醒过来，看清了现实，但是，身上却也透露着一种坠入世俗里的杀气，身上有着锋芒，凡事遇到名利的事情，对要去挣的，心里还有诉求，欲望，甚至还有像他曾经一样，想当校长的梦想呢！

而在这其中，还有能说的，会写的，身上有才华的，对谁也不阿谀奉承，也不献媚，跟随谁的，保持着特立独行的性格，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处理的不公，尤其是损伤了他们的利益，会说出来，能与他直接顶撞，惹急了，还敢写出来。

想着，李元元从当了校长，梦实现了一时的兴奋中，又冷静了下来，面对村庄单位里那些同事，那些人和事情，又感到了复杂。人就宛若走进了各种矛盾和利益交织的网中，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考虑任何的事情，只是自己的，可以说，可以骂，可以反对，而现在考虑的事情，是那么多的人，是一个单位，一点儿不对，就可以引起全局的动荡，他就是网中的人，就会被网住，被那些话语，眼睛杀死。

不过，李元元也想到了同学，想到了局长，反正有上边的信任，尚方宝剑，他也不怕，在那复杂之中，他也能杀开一条血路的。

四

李元元就这样一路想着，乘车回到了村庄，到了村庄的学校。

其实，前任校长调走了，他当了校长的事情，不用等他回来说，村庄里的人，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了。

现在人都有了手机，网络也普及了，有些消息，是比人想象中，要传播的快。

于是，在回到村庄里，下车后，就有人冲李元元打着招呼，喊他校长了。

进了村庄的单位，那些已经到单位报到的老师，也对喊他李校长了。

虽然有当了校长后，面对要处理的各种复杂的事情，复杂的关系，自己置身的角色，也与以前不同，让他感到复杂，沉重，但是，面对村庄里的人，单位的人对喊他校长，再看看村庄，看看村庄里学校的院落，内心里忽然又涌上一种豪迈的感觉。

心里想，只要有县里局长的信任，任何事情只要有了他的支持，他就可以放开手了做，也不用怕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人的。

李元元想到了同学，想到了局长，心里忽然有了靠山般的踏实，豪迈。从内心里，又涌上了一股，要放手做事情，大胆做事情的想法来。尤其是要把单位里，他以前看到不对的，不顺眼，不舒服的地方改变过来，要坚持原则，底线，任何事情，都要雷厉风行，做一个他曾经心里认为的那样的校长，而不是前任校长那样傀儡一样，唯唯诺诺，得过且过的校长。

想着，李元元豪迈的迈开脚走进了学校的大门，以前，是作为一般的教师进入这学校的大门，此时，是作为校长而进入这学校的大门，李元元在心里喊着，村庄学校，我来了，看我的。

五

李元元进入村庄学校的大门后，首先是进入了属于他的校长办公室，把有些凌乱的屋子收拾整齐，再把他以前放在集体大办公室他的东西搬了过来，以告诉别人，从此时起，他在这个学校里，是作为一个校长，而不是一个一般的老师，也从此告别了以往作为一个一般老师的身份，而从此，他也可以以校长的身份，像他曾经想的一样开展工作。

李元元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些曾经应和他，支撑他的老师，来给他帮忙了。只是，对彼此默默的忙着，却没有说什么话，似乎内心里，应和了，默契了彼此的内心。以此举动，在默默的告诉对方，我们是一伙的，不要忘记了你曾经说过的话，要那样开展工作，带给我们希望。

只是，那些在前任校长有些得意的人，此时有些失落。对前任校长的走，有些意外，对此时李元元的上任，有些惊疑。然后，面对这即成的事实，只有接受，而纷纷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处境，自己的进或者退。于是，在心里想着，也凑在一块，叽叽咕咕的说着一些什么。要放弃什么，要坚持什么。不要让李元元捏住，认为他们是好惹的，也不要让李元元太得意顺手，把他们用的太顺手，在一定的时候，还是要站出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李元元收拾好了办公室，那些帮忙的人都走了，他就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考虑开学时的安排。要传达上边的文件精神，要安排学校一些具体的事情，分工，各自工作的安排。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等工作走顺了，他再逐步的提出自己的要求，落实他要坚持的原则，制度，底线。

一切看似复杂，但是，因为，在这村庄的单位里工作过，对人和事情，都还毕竟熟悉，了解，于是，想清楚了，也就不复杂。当把头绪理出来了，李元元感到有了拨开迷雾，沉重中的轻松，满意，那种脱离一般教师，当了校长实现了愿望后的满足，豪迈。

六

会开了几天，把上边的文件精神都传达了，一些要求也传达落实了。

下来到了学校里，具体事情的分工，安排，落实。

虽然有一些争论，一些不满。但是，最终，也都安排李元元所预想的安排了下去。因为，在一块呆过，李元元了解那些人的脾气，性格，那些人也都了解李元元的个性。于是，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却在不满中，选择了妥协，接受。一些满意的，也就带着愉悦的心情，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工分了，工作安排了，李元元就有了一种成就感，也立刻感到了轻松。觉得没有像前任校长的唯唯诺诺，许多的事情安排不下去，就要自己去做，或者给人说好话安排，实在没有人做了，只有自己做。

工作安排到人了，李元元觉得，工作就走顺了，下来，他每天所要做的，就是监督，督促，或者协调处理一些事情。因为，他不再是以前的一般教师，就没有那些繁忙，直接的一线教育教学工作，只是象征性的带了几节课，其他的时间，尽可以在校园里走动，或者坐在办公室里，想他要想的事情，有了村庄里的人来了，家长来了，上边的各级领导来了，去应付，接待。

于是，李元元就有了站在不同的角度，和位置上的豪迈感觉来。

虽然，在知道当了校长，最初的轻松后，想到现实，感到有些沉重。而走入现实，把工作安排了下去，他忽然没有轻松的感觉了，觉得只要拿出自己的个性，风格来，拿出自己的原则，底线来，也没有什么沉重的嘛！那种豪迈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是，李元元的个性，单位里的人对知道，爱说话，爱抱打不平，看不惯许多的事情，然后，就要发牢骚，批判，然后，提出他的观点，他如果当了校长，要怎样，怎样。而在当了校长后，他究竟要坚持什么原则，底线，李元元一时还没有去想这些事情，在豪迈的感觉涌上心头时，还有些迷乱，这些事情，要在日后静下来才能想到。

不过，李元元感到，他的底线，原则，对于他个人来说，要清白，做事清白，财务清白，不沾染一分钱，把每一分钱，用的公开透明。对于学校的事情，要公平公正，不倾向任何一个人，不徇私舞弊，不以金钱，和权势背景关系决定所有的是，而是以实干，以工作能力去评价一个人，让真正把工作干的好，干得实的人，得到好处，得到表扬和应该得到的利益。尤其在评选先进，模范，或者是职称晋升时，就应该坚持这些。而这些事情，正是前任让人诟病的，没有做好，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让学校里，出现了拉帮结派，出现了做事的人，得不到好处，有钱有势有关系得人落到了各种的好处。

李元元想过这些事情，他的心里，在分工的时候，他就把一些人进行了调整，把那些心地正直，办事公道，内心坦诚的人，用在了主要的岗位上。下来，就是要定一些制度，坚持一些原则，将来，就要按照这些制度，原则办事，让他区别前任校长，让他实现他没有当校长时的梦想，和在那些支撑他的人说过的话。

七

村庄学校里，老师们都按照李元元的安排，在忙乱而有条理中工作着，让一些人不满，也让一些人看到了希望，但是，不管不满是，还是充满了希望的，都默默的不说出来。

李元元也在一种豪迈的轻松感觉里，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想着如何推进他内心里所想的事情来。

在想村庄学校里的人，也在想他要做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李元元心里想的那些事情，也在逐步的推进。他制订的一些制度，陆续的出台。

制度了财务上的制度，评优评模的制度，和其他一些有关利益的制度。

把这些事情，拿到阳光下来说，虽然让既得利益的人不满，但是，却也不敢站出来反对，却让那许多没有背景和权势的人，看到了希望，工作的激情，就越发的高涨了起来，试图通过勤奋的工作，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李元元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觉得村庄的学校里，一下风清气正了，李元元也真的是一个清正，想做实事，也能做实事的人。于是，李元元的威信，在村庄的学校里，就高涨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效果，让李元元高兴，激动，内心里有一种成就感，越发的感到豪迈了。尤其当看到别人投来的赞许的目光，尤其当听到有人喊他校长的时候。

八

村庄的学校里，时常有人来，来的最多的是家长，接送自己的孩子，不过，李元元上任后，学校的秩序井然，学生生活得好，学习的好，家长不是来找事情的。

来的，是镇子上的人，是县里的人，县局的人。

只要是有点儿权利的，有关学校的，对要来。来了，这看看，那转转，检查这，检查那的。李元元也就笑脸陪着，倒茶，让坐，不管工作做的再好，也对总是会被人挑出有什么没有做好的地方，要整改。还有一时不走的，要吃饭的，李元元就得安排饭。来之前给他打了电话的，就在学校的伙食上安排了饭，来得突然的，伙食上没有办法做，就得去镇子上的食堂里吃饭。尽管不准大吃大喝，他在制度里，也制订了这条款，也说了所有的钱，要用在明处，用在该用的地方。但是，来得对是爷爷，得罪不起，饭还是得吃。

于是，李元元也就带头违反了他定的制度，让村庄单位里的同事，私底下谈论。

尽管李元元一再解释，把吃饭花的钱交代清楚，说是上边来的人，很不容易，总不能让人把锅背着，饭还是要吃，在别出再节约，想了办法省，但是，却因为这违反了他定的制度，依旧不能让一些人释怀。

而在家长之外，来的最多的人，还是县局的，局长也许管着全盘，来得少，但是，一时这个副局长来了，一会儿那个主任来了，一会儿那个股长来了。

因为是主管单位，检查的工作就具体，实际。而每次来，尽管许多的事情，李元元都安排了，也督促这让用心去做，他也觉得做的不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总是让来检查的人，发现了问题，这有没有做好，那有没有做对的。李元元知道，这些来的人回去反馈的问题，就决定着他头上的乌纱帽。于是，越发不敢得罪才，诚惶诚恐的听着，说要按照要求去整改。

而来了，要吃饭，也是少不了的。

在他们走后，是许多要整改的工作要去做。而也因为接待，吃喝的花费，又让他的制度侵犯了利益的人的极大的不满，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却用阴郁的脸色，那懈怠的工作方式工作。

这让李元元在成就感，轻松豪迈之中，又感到累。忽然感到，他就像钻进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在受气了。

不过，李元元想着有局长的信任，支撑，而他也没有私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在累之中，依旧感到希望，要像他曾经想的一样当校长，工作，推进他的想法，实现他的曾经的梦想，把工作干好，得到家长和老师的尊敬。

九

李元元去了县里有事情，还没有给同学联系，那同学就主动与他联系了，依旧是那样的热情，声音充满了笑声而爽朗，对他当上了校长，表示祝贺，并喊他李校长，问他当了校长，感觉就是不一样吧！并说夜里一定要庆贺庆贺。

李元元就也爽朗而笑着慷慨的说，那当然，当然。地方让同学定，请哪些人也请同学定，老师说，李元元对县城外表熟悉，而对人和事情，却不是那样十分的熟悉。

同学就笑着说，那行，那行，感谢你信任。

就这样，和同学约定好了，到了暮色里，小县城的街灯亮了，城市在灯光中，格外的美丽，李元元给同学打了电话，然后，就往同学定的地方去，去的时候，同学和他约定的人对来了。

地方不错，是小县城里比较好的酒店，外表高大，伟岸，里边装修也豪奢，雅致，李元元以前可是只看过这酒店的外表，可没有进里边吃过饭的，有点紧张。

意外的是，同学并没有请局长，而是一些李元元面熟，但是，并不怎样认识，和同学关系看样子很好，也很熟悉，能随便说话的人。

同学就一个个的给李元元介绍，都来头不小，不是这长，就是那长的，都是领导，对是官的，让李元元忽然感到自己的渺小，也感到同学在小县城里的交际广阔，神通广大的。

李元元对他们一一点过头问过好后，就准备落座了。

同学就对李元元说，地方我定了，人我请了，今夜你可是领导，菜怎样定，酒怎样喝，你自己定吧！

来的都是领导，对是和同学关系好的人，熟悉的人，而他能当上这校长，可是全靠同学，欠他的人情，可还没有还的，虽然局长没有来，但是，来的这些一样是领导，在日后兴许还能帮上他的忙。

李元元就让同学招呼客人先坐，他赶忙的去点菜，点酒了。

菜李元元拣好的上，酒也拣好的上，烟也拣好的上。

来的人，就边喝着茶水，剥着瓜子，在说笑着，没有多久，菜就上来了。

虽然是李元元做东，感谢同学，虽然和同学熟悉，但是，和那些人都不怎样熟悉，人家都是领导，让李元元有些拘束，于是，夜里的酒席，就由同学唱主角了。

在喝过了门杯后，就开始打官，随着酒一杯杯的下肚，气氛也就高涨了起来。

李元元最后，也因为酒壮了胆子，融入到这气氛里，放开了自己，不再拘束，敬同学酒，敬同学请来的那些领导的酒。说着感谢，说着将来要多关照。同学也就不客气的说，将来，多走动，多相处，人一熟悉，关系一好，什么事情都好说的。

同学，和那些领导，也都反过来，敬李元元酒，祝贺他高升，当了领导。尽管李元元知道，他的这个校长，在同学，和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却有了受人高看的荣幸，举杯一饮而尽。

酒席在气氛高涨后，一个个都喝好了，吃好了，就逐渐散去。李元元送同学和那些领导到了酒店门口，由同学陪他们散去，和同学说着告别的话，同学说，以后多联系，走动，就和那些人消失在了城市夜晚的灯火中了。

李元元进入酒店去结账。

那账单上的数字，吓了他一跳。用他的工资接，要半个月不吃不喝。而用学校的结，李元元知道，虽然上边管的紧，他还是能想到办法，把这帐报销了。但是，这样，又违反了他定下的制度，和他当这个校长前，说的话，他的初衷。那不知道那些心里对他不服的老师，纵然就是支持他的老师，也会反对他。

这样想着，李元元想着欠同学的人情，咬了咬牙，还是自己掏了腰包把帐接了。

走出酒店，脑袋里还有喝了酒后的兴奋，有了和那些领导在一块喝酒的荣幸，和同学在一块的快乐，也有被人称呼，高看的荣耀，豪迈，但是，想着半个月不吃不喝的钱，想着打麻将输给了局长的钱，想着家里的日子，妻子的辛苦，孩子没有穿新的，没有吃好的，心里却格外沉甸甸的。看着灯光下夜晚的城市，虽然漂亮，人来车往的热闹，李元元的心里，却沉重，感到，城市是富人的天堂，却是穷人的地狱。也忽然明白，当领导，哪怕是芝麻大个官，也要人有钱，富裕，不然的话，官也难以当下去，许多的事情让自己更加的沉重，而且事与愿违。

十

去局里去，在局长办公室见了局长，局长给他倒了茶，让他坐，很热情，这让李元元感到踏实，温暖，内心里也有了干好工作的冲动。

只是，在热情之后，没有等他汇报工作的一些事情，局长就微笑着对李元元说着那些副局长，那些主任，股长下去发现的问题，反映的事情，要李元元抓紧整改，按照要求落实。最后，依旧微笑的对李元元说，他可是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说李元元人还年轻，应该放开手大胆的去干，但是，不能蛮干，要手勤，腿勤，还要眼睛勤快，脑子灵活。

李元元听完了局长的话，云里雾里的出了局长办公室，事情也办完了，就往车站赶，坐班车回村庄的学校了。

脑子里，一直想着局长的话，是局长那微笑的面容。那面容给了李元元踏实，温暖，希望，而那些话语，也鼓起了李元元的勇气，只是，李元元边想着这些日子的工作，也对那些话语逐一的思索，也感到了迷惑。

李元元感到，这些日子的工作，正在按照他内心的理想推进，在破除前任校长的放任，缺乏底线和原则，在一团和气里，让学校的工作涣散，乌烟瘴气，让做实事的人落不到好处，而有背景权势金钱的人，不但玩的好，还落了最大的好处，让村庄的学校里，无形中形成了几派，让工作没有了动力。他也在力图改变这些。

只是，这样做有错吗？这样做，还有手没有勤，腿没有勤，眼睛没有勤，脑子不够灵活的地方吗？

李元元感到，他已经做的够多，够累的了，夜里，别的老师睡了，他没有睡，在想着事情，日里，安排好学校的工作后，任何一个人来了，哪怕是上边来的一点儿大的差役，都陪伴左右，认真的听着他们的话，他们指出来没有做到的，要改进的地方。工作忙完了，就要忙里忙外的，给他们安排吃饭。

李元元真的不知道，还有哪没有做到，做好，做细，不够四勤的地方。或者，有没有做对的地方。

十一

回到村庄的学校里，李元元开了会，安排了工作，和一些事情，依旧在推进着他当校长之前的理想，对别人说的话，落实一些制度，原则。依旧有人支持，眼睛里满是明亮，期许的目光。一些人反对，脸上阴郁，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目光。不过，不管支持的，反对的，李元元都没有看，会结束后，他在轻松中，忽然感到很烦。

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了门，喝起了闷酒。

喝到了晕乎乎的时候，李元元就给一个当了多年校长的人打了电话，李元元和他以前在一块工作过，关系还不错，遇到了在一块格外亲热，喝酒，能说之心话的人。

电话通了之后，那校长格外的热情，并问候着李元元现在还好吗？有空了，在一块喝酒的话。

李元元就说，他正喝着，已经喝醉了。然后，酒后吐真言，就把他现在的工作，想要进行的改变给这校长说了。也把去局里，局长对他说的话，话里虽然有表扬，有鼓励，期许，但是，却蕴藏着批评也说了。

那校长听过之后，呵呵的微笑着，因为关系好，人熟，也就不拘束，隐藏什么，就直接给李元元说。要做那么多的改变做什么，一改变就要推倒前任校长的重新来，还要得罪一些人，让人多累。就把前任校长的修修补补，得过且过，弄那么多事情得罪那么多的人做什么，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把自己的好处捞到，把上边的人关系处理好，为好，几年后就走了。

也对李元元说，他知道李元元能当上校长，全是局长一手提拔，栽培的。这是好事，能有局长提拔，赏识，前途无量。但是，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局长一个人身上。一个锅还需要三个石头支，局长是主管一切，但是，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人分管，还要把这些人的关系处理好。回去了，给局长就能美言，有好的交代，就没有事情。不然的话，把这些人没有为好，关系没有处理好，下来了，看到的尽是事情，回去给局长说了，一次两次没有事情，时间长了，说坏话，挑刺的人多了，就不行了，局长也就被包不严了。局长也要手下的人给支撑。

这校长对李元元说，那些什么副局长，主任，股长，哪怕是一个小差役下来，要吃好，喝好，那是一定的，还要弄些特产送，木耳，香菇，蜂蜜，冬天年末了，有野物肉。平时过去了，要去局长那拜望，也要把那些什么副局长，主任，股长，反正是管着事情的，对要喊出来玩，该送的，逢年过节还得送，个个对是爷，一个都得罪不起。不然的，工作上，有的是小鞋穿，头上的乌纱帽随时要掉。

李元元一下恍然大悟，只是，疑惑到，指望我那点工资，怕是处理不下来这么多事情，为不了这么多人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过日子。

这校长就呵呵的笑着，对李元元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去为人，处理关系，办事，是代表单位，为了单位，也不是为了你自己，干嘛要你自己出钱。单位里不是还有那么多的收入吗？各个方面挤一点，变通一些手法开支一点，不就有钱了，不就能处理那些关系，为那些人了。光闷起脑袋抓教学也不行，还要抓教学之外的工作，弄钱去处理关系，为人，也是工作内容之一，也代表着人的能力。所以，局长说的四勤，就要多想想了。不能光闷在学校里，想着什么改革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能改革的，只要守住的好处就行。我就给你说这些吧！其他你自己多想。说完，那关系好的，当了多年校长的人挂了电话。

李元元回想着老校长的话，酒醒了，心里也恍然大悟了。忽然间，感到当校长，是有意思，也是特别的没有意思的事情了。在带给孩子们理想的地方，自己却要如此世俗，而没有理想的活着，做事，那有什么意思呢！

十二

李元元听了那关系好的老校长的话，虽然懂得了要怎样当校长，才轻松，容易。要怎样处事，为人，才能把校长当下去，不被穿小鞋。

但是，李元元却依旧按照他当校长前，所想的，所说的工作着，按照他的理想，工作着。

只是，李元元的工作，除了换来前任校长人在任时不得意的人的支持，带给了他们希望外，随着他推进的越快，越得到了前任校长在任时得意人的仇恨，暗中抵制。而那些来单位里检查的人，也总是没有说到李元元工作的成绩，工作的好，也总是存在不足，缺点，要整改，改正。不管李元元怎样的按照他们说的方法去整改，改进，就是得不到认可，总是有不足，有缺点，要整改，改进。

尤其在熬到尾声的时候，在李元元按照他定的制度，评优评模，和职称的晋升时，按照考评，是那些真正把工作做得实，做的好，有了成绩的人能得到的。李元元在结果出来后，让这些做实事的人看到了希望，获得了满足。但是，另外一些人，则是愤怒，公开的抵制了。

而李元元也就不断的接到了电话，一会儿是这个领导，一会儿是哪个领导的，要李元元在这些有关利益，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要有自己的观点，主见，要考虑某些人。而这些人，就是平时做事情时推诿，拈轻怕重，工作也没有什么成绩，一天混日子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些好处给这些人，要不然，那他定的制度就成了空文，也就乱了套了，不就像前任校长一样了吗？

李元元还想坚持他的原则，突然就接到了局长的电话，电话里没有好气，声音也很是生硬而冷漠，让他能干校长了干，当不了了就辞职。

李元元放下了电话，带着一肚子的气，就写了辞职报告，递了上去。

没有几天，局长倒没有打来电话，倒是同学打电话来了。语气也一样的生硬，冰冷，很是生气的样子。对李元元说，这个世界，就是你最正义，就是你最有理想，其他的人都庸俗，贪腐是吧！你是舍不得输的钱，你是心疼吃了的饭，过来，我都给你。你知道吗！为了你当这校长，局长和我可是费了多大的力气，你这样辞职，不是让局长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所做的一切，自己不去细想，不是给局长下巴添砖头吗？你那样工作，让下去的人没有一个说好的，让那些人围着局长，局长怎样下台。局长的工作，也靠手下人啊！

李元元的辞职报告没有批。

十三

在再开学的时候，李元元依旧是校长。

但是，那评选的各种先进模范，要晋职称的人，也不是按照李元元的原则决定的人，而是换成了在前任校长时，就得意的，有背景，权势，地位，上边领导给李元元打电话，让他关照的人。

在开学吃饭的酒席上，那些曾经在李元元的原则里，阴郁着脸，对李元元仇恨的人，也都对李元元笑逐颜开，亲热的喊李元元校长，给李元元敬酒。那些在前任校长时失意，李元元当了校长，带给他们希望，工作认真，做实事的人，那明亮的眼神不见了，对李元元的期许也不见了，人一下又恢复到了那落寞，阴郁中去，但是，一直习惯了忍气吞声，默默忍受的他们，对选择了沉默，忍受，内心里，又开始了别的期盼。那些年轻的老师，就像孩子一样懵懵懂懂，看不清，也弄不明白，依旧那样开心的吃菜，喝酒，也亲热的喊李元元校长，敬李元元酒。

只是，有一个和李元元年龄相仿，早就看清楚了现实，社会，也从脑子的理想里，走出了现实，弄懂了名利的小伙子，却再也忍不住了。加上酒后，壮了胆子，就借着酒劲，对李元元破口大骂。骂李元元是伪君子，心里想的一套，嘴上说的一套。说李元元和前任校长，是一丘之貉，没有当以前，说的要怎样，怎样，现在，还不是欺软怕硬，见了有钱有势的人，就像狗一样的怕。什么原则，正义，都是狗屁，都是哄人干事的。

李元元没有生气，听着这老师的骂。不知道，他不但一点儿不生气，却感到心里是那样的畅快，惬意，有把内心的痛苦，憋闷发泄了出来的快意。

只是，一些同事看不过去了，把那老师拉走了。那些得到了好处的人，就说着这老师的各方面的不是，让李元元不要生他的气，是酒喝多了发酒疯。

第二天，酒醒过来，李元元就把那老师骂他的事情对忘了，但是，不知道谁说到了县局里去。县局就口头通知，说文件待后下，把那老师调到了一个很是偏僻的地方去了。

那老师带着气氛走的。李元元想去送他，给他说话，但是，在此时，害怕说任何的话，都是多余，也都让他不相信，感到虚伪。李元元在心里想，有些话，在以后慢慢的说。有些事情，让岁月还原本来的面目。

在开始工作后，李元元再也没有曾经那份激情，豪迈，冲动，人忽然变得沉默了，也少了曾经有的精神。遇到什么事情了，也不多再说，定什么原则，底线。而是依旧像前任校长一样，让他们去煎熬，任凭去松懈，涣散。而他也不敢讲原则，底线了。因为，李元元在村庄的学校里，没有以前呆的多了，和前任校长一样，时常爱往县里跑。而县里再来村子学校里坚持工作的任何一个领导，再没有多说李元元什么话，对李元元的工作做了肯定，说李元元的工作，比以前有了极大的进步，有了特色。

村庄单位里，在他上任时，恨他的，现在对李元元有了笑脸，那时目光明亮，对李元元寄予希望的人，眼睛里目光暗淡，充满了仇恨。只是，那个骂他老师的突然调动，仿佛杀鸡给猴看，让他们把仇恨，都埋藏在心里，仿佛烈火一样，熊熊燃烧。

李元元好想给他们说什么，解释什么，让他们不要责怪他，对他的失望，因为，一样生活在社会里，他改变不了现实，改变不了社会，为了自己的生活，家人，孩子，他只能改变自己，顺应现实和社会，学会自保，不然的话，他就像过河的泥菩萨，就像飞蛾扑火，不但实现不了他们的期望，也会让自己的家庭，生活在风雨中飘摇。李元元在心里，渴望他们的原谅。

李元元一遍遍的想着那熟悉的老校长的话。

李元元一遍遍的想着前任校长的所做所为。

李元元也学会了做各种的事情，也学会了推让，糅合，人也变得没有了以前的刚愎，而是柔和了许多。就仿佛先前单位里，那些冲动的同事，说老前任校长一样的无能，也说他无能。只是，不管怎样说，李元元都是以呵呵一笑应付。

而李元元，还多了一件前任校长，不会的事情，就是突然爱上了，并学会了打太极。那一招一式的缓慢柔软的动作，在推收挪移间，让他想了许多，明白许多，感悟了许多。

2015-2-14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