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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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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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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爱生命

因家里的鱼缸有点小了,买回一个大缸,老公换水不慎,一条养了五年的红金鱼情况不妙,在水里漂浮不定。我担心鱼儿死了,捞出来放进小盆子里,但终久还是没有办法施救。猫猫狗狗生病了可以去宠物医院医治,倒没听说过金鱼生病了该咋办,如果我端着一个盆子满大街找人询问,会不会被人当做神经病啊,毕竟只是一条小毛鱼,谁会把它看得那么重呢。  

眼看着那条鱼儿在盆里苟延残喘了两天,终于扁扁地沉入盆底,心里竟难过得不能自抑。五年来朝夕陪伴的一条小生命悄无声息就去了,儿子也心疼死了,用一个大玻璃瓶把鱼装了,埋到了阳台外的菜地里,还插了一根木棍,用笔写了几个字。孩子的言行固然幼稚,也体现出对生命的爱惜和敬畏来,愈加让我难受。  

我喜欢所有美的东西,一朵摇曳的小花,一丛破土而出的小草,一只阳光下飞舞的蝴蝶,一条自由自在游弋的鱼儿。我会奢侈地用半天的时间,久久地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草坪上花花绿绿的世界。一棵一棵的树,静静地站在那里,承受四季的风雨,很自然地返青、吐绿、开花、结果,从从容容,淡定安然。一朵一朵的小花,次第开放,不在乎有没有人欣赏,也不介意美丽能保持多长时间,只是一瓣一瓣地绽放着,给原本荒凉的世界增添了五彩缤纷的色彩。偶尔,会有一只蝴蝶飘然而来,在花丛中翩翩飞舞,阳光在翅膀上闪烁。  

只要有生命的东西,在我们的眼里,都是美丽的、生动的,让我们喜欢和尊重的。  

因为爱着,所以不舍。  

从小就喜欢各种各样的花,哪怕是野地里长出来的蒲公英、小雏菊,也会欣喜地采上一束带回家,插在注满清水的玻璃瓶子里,静静地欣赏。在我眼里,它们不仅仅是一朵朵普通的小花,更像生命力旺盛的小太阳,金灿灿地绽放着,充满了阳光和希望。几天后,它们慢慢枯萎了,凋谢了,我的心里也会莫名地失落。  

喜欢的东西,并不一定都能拥有。有时候,得到的同时,就已经失去。  

虽然一直说喜欢花,爱花,却始终不会养花,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归根究底,也还是因为自己不够用心吧。  

在农村的时候,看多了春红柳绿,满眼皆是生命的色彩。到了城里后,住在高高的楼房上,视野里能容纳的,也不过零零星星、稀稀落落分布在楼群里、街道边的装饰性花草树木,总觉得缺少一种自然的美。  

每次出去逛街,最喜欢驻足的,是花鸟市场。看着那一盆盆娇艳动人的花草,心里总是格外得欢喜,也久久挪不开脚步。回来的时候,怀里少不了抱上一盆自认为最美的,一路上看着、闻着,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到家里,把花移栽到最漂亮的陶瓷花盆里,细心地照料着,希望能给我们单调的生活,平添一些动人的色彩。  

可是,要不了多久,十天半月,或是一月半载,那开得漂漂亮亮的花朵,慢慢就凋落了,再过几天,连叶子也逐渐枯萎了。这样的情景,在这些年里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以至于后来我不敢再去逛花市,我怕禁不住诱惑再去买花,我更怕眼看着一个个旺盛的生命在我眼前枯萎消失,我心里那种深深的失落和不安。  

现在我们家的阳台上,也只有六七盆不开花的花草,说它们是花,还真有点牵强了。两盆蓬蓬勃勃的绿萝,一年四季都青翠碧绿,不用细心照顾,隔几天浇点水,几个月埋点花肥,它们就舒展开叶子一个劲疯长,在我小小的阳台上形成两座翠绿的小山。一盆叶片肥厚的君子兰,养了几年了,长得也旺盛,只是要等它开花,也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一盆红掌,刚买来的时候开好几朵花,火红的花瓣像燃烧的火炬一样,特别惹眼,我把它摆到家里最显眼的位置,隔两天把叶片上的灰尘细细地擦去,让它油亮亮的,看着就喜欢。可是,等那几朵花谢了,它却再也不肯孕育出一个花蕾,一年过去了,也只是不停地长叶子。女儿常嘲笑我说,妈妈叫花儿,我们家的花却只长叶子不开花。  

我揶揄地笑笑,无法辩解。好吧,既然真与花无缘,那就不强求了,有生命的绿色装点着,好歹也给家里增加点愉悦的色彩。就像我自己的人生一样,虽不能如花朵般绚丽,亦如小草一样执着顽强地生存着。有生命的存在,才会有希望和梦想,即使遥远而漫长。  

老公却喜欢动态的美,他说家里养一缸鱼,才显得有活力。刚开始的时候,他买小小的玻璃鱼缸,挑两对漂亮的金鱼养着,儿子特别喜欢,放学回来总要在鱼缸前逗留一阵。我空闲时也会看着它们活波地游来游去,撒几粒鱼食,欣赏一番,心情也觉舒畅很多。可好景不长,那些鱼儿可能是不适应自来水的水质,接二连三地都死了。老公说,是鱼缸太小,鱼儿们缺氧才死的。他索性买来一个大鱼缸,里面带灯光,还有自动的增氧设备,买来十几条形态各异的彩色金鱼,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摆在客厅里,也确实给家里增添了一些流动的色彩,活泼又有趣。连我也认为,在这样好的鱼缸里养鱼,总不至于三天两头死了吧?可结果是依然如故,还没开心多久呢,鱼儿们照样陆陆续续地死,几个月之后,鱼缸里就剩下几条生命力可算极强的小鱼,而我,也在一次次面对鲜活的生命消亡中颓废了心情。老公乐此不疲,看鱼缸里冷清萧瑟了,便再买来一些补充,周而复始地循环,也只是让鱼儿们短暂的生命在我们眼前消失。也许是我内心脆弱,对生命的消亡打心底里就有一种恐惧,心情总是郁闷着,甚至建议老公把鱼缸扔仓库里去,不再养鱼。老公自然不会听我的,照买照养,而我,也就只能把敏感的神经麻痹了,继续为花儿浇水施肥,鱼儿换水喂食,尽一个主人的本分,让它们的生命存在的时候,感受到的是温暖和关爱。  

可能是心诚则灵,养的鱼多了,对它们的食性也有了了解,有五条鱼竟然存活下来,养了五年时间,长成了五条大鱼。可谁知,这次换缸,还是让一条红金鱼受到损伤,黯然死去,让我们难过了好几天。  

花草鱼虫如此,我们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瞬间即逝呢?从我们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开始,一路陪伴过我们的亲人朋友们有多少,可我们总要面对无数的生离死别。这世上,没有一种痛,能和失去生命相比较。纵然我们有多么痛苦和不舍,也留不住走向生命尽头的亲人们。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我们的生命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是何其脆弱,没有可以挽留或逃避的可能,只能去面对和承受。也许,只有我们的生命在真正受到威胁,或者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才会幡然醒悟,才会感到留恋和不舍,才会真正明白生命的宝贵和不可缺失。  

我们每天都在追求幸福,渴望快乐,但有什么样的时刻,能比鲜活的生命存在着、流动着、感知着和快乐着更重要呢?当我的血液沸腾着,当我的思维活跃着,当我的四肢活动着,当我的精神愉悦着,我真真实实的生命存在着,我才有时间和理由说,我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人,因为我活着。  

生命是宇宙间的奇迹,是上苍赐予万物的灵性。大自然因为有生命的律动,才会展现出勃勃生机。善待一切生命,一棵草,一朵花,一条鱼,一只鸟,一个个熟悉或者陌生的人。对生命怀一颗敬畏之心,我们才会懂得拥有和珍惜,学会爱和被爱;对世界万物怀一颗悲悯之心,我们才会参透人性的本真,超越狭隘的思维,达到崇高的境界。  

生命是最美丽的词汇,是我们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是我们从起点到终点的漫漫长路。生命在平静的流逝中完成华丽的蜕变,逐渐成熟、饱满、厚重,拥有了无与伦比的,独有的价值和魅力。我们爱她,敬她,失去她,我们将一无所有。  

珍爱生命,才是珍惜我们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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