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和弟

兄和弟

      兄和弟之间的距离隔着母亲的肚皮

好奇怪，这世间

只有你们流着完全一样的血液

却又完全不一样，血型、容貌、胎记和性格

你们能闻到彼此身体内部海水的气息

却又是完全陌生的个体

每个人都是一部小说

兄是古典文学，弟是喜剧作品

第一次见弟

兄说，把他送回去吧，我要妹妹

弟不哭，安静的睡

“我的到来就是你最好的礼物”

       睡梦中的婴儿，扬起了唇角

童年发生太多事情

小时候握起拳头干架的两个人

长大后再看昔日的照片

只有快乐揉皱了写在彼此眯起的眼睛里

小学以后，不再争吵

也不肯分开，常常咬着耳朵商量怎么对付老母亲

淘气，也友爱

多想偷溜过去听你们窃窃私语

我知道，此刻

      你们比我期盼的更美好

      时光真是个好东西

把两个顽皮的孩童雕刻成了可爱的儿郎

我开始幻想

耄耋之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幸福的温度从左手传到了右手

一束光

星辰，月亮，跳跃的煤油灯

经常停电的小山村

调皮的女娃又被狠心的女人关在门外

漆黑的夜，萤火虫在飞

邻居大娘举着手电筒插进石磨的洞里

灯光调到最微弱柔和，省电

又没好好学习？大娘温柔的笑

女娃吸吸鼻子，很是倔强

石磨里的那一束光，一直通到了天上

此时的大娘散发着圣母玛利亚的光

煤油灯日渐熄灭的时候

女娃踏入了另外一个故乡

半只脚在大娘的手电筒里彳亍

半只脚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流浪

当年狠心的女人有了温柔的模样

每次打电话都轻声细语问何时归故乡

而大娘，早已变成了一颗星星

在每个晚归的深夜，把回家的路照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