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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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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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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一天枯了

  ,在省城做事,友人丽霞特意捧一盆薄荷植物来看我。临走时交待我:假如它有一天枯了,别扔掉,浇点水,还能活过来!

 薄荷被送来是五月,发出阴凉朴素的青草味。叶片虽多,但色浅力弱,伸展在砖红色盆子的上空。它的颜色不是那种立马叫人着迷的绿,若不是友人相送,我才不会看上它哩!更不会买回来养之。不过,有一点好,薄荷的确易打理,仅需浇点水,也不要天天浇,隔两三日浇一次就可。

 我养薄荷两个月,它清浅的绿意丝毫未退减,长势吓人,不断在阳台上迈出纤纤小足,长达一米。到七月我离开省城回家乡,薄荷就交给我的女儿养,哪知她抛下薄荷旅游去了,一去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回来,薄荷早已干枯,连同茎可当柴烧。女儿在电话那头抱歉地告诉我薄荷之惨状,这让我觉得挺对不住朋友丽霞,并想起她的话:假如它有一天枯了,别扔掉,浇点水,还能活过来!于是我吩咐女儿继续给薄荷浇水。结果十来天后,它果然复活。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植物啊!半个月不吃不喝,在阳台上曝晒,没有咽气。这盆薄荷引起我的兴趣,我上网搜索,了解到它不仅耐高温,而且在零下15度的情况下也冻不死。它是一种“种不死”的花草,直接播种行,移栽根茎也可,扦插育苗也乐活生长。而且好处多多,如清热醒脑、润喉止痒、泡茶做点心的妙处几乎人人受用。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老了,不必活得那么累,便抛下手中工作,什么也不干,一天守着三顿饭。结果走出去人家说我气色不对,是不是生病了?我自己也感觉到身体的零部件好像到处有了毛病。后来,干脆出去找事情干,空余时间读书码字,身体反而无碍。精神有了底气,自然那断绝了的“越活越年轻”的漂亮话,我又收听到。比“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更大的悲哀,是“未到黄河就死了多年”。人,与其心死,不如像薄荷一样较劲生长。

  丽霞热爱花花草草,也种植了数目不菲的花草,她选大热天将清凉的薄荷植物送我,可谓用心良苦。丽霞年纪比我小不过三岁,精力却超人,在家是文小姐,出门是武将军。她能用一双巧手将自己的家抚弄出书香、墨香、花果飘香以及各种美食香味来,惹人艳羡;而在体育场上她飒爽英姿,身手不凡,多次在羽毛球、自行车等比赛项目中获奖。迄今为止,我已记不清丽霞在《长沙晚报》《湖南日报》《中国冶金文学》等报刊发表过多少文字,然而跟某些人不同,她发表文字却没企望要加入什么“组织”。她曾失去一儿子,可失儿的痛苦并未叫她萎靡下去。相反,她化悲为力量,博览群书,在文学、摄影、体育、种植、美食等方面均有所获,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我见薄荷如逢丽霞。重生后的薄荷一直在添枝加叶,装饰阳台。它的颜色依旧淡,依旧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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