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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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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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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各色的初中班主任老师

中考临近,一直想写点什么却许久没有动笔,不是理屈词穷,而是能写的、想写的东西太多,既不知从哪里开始,又不知从哪里结束。

中考的记忆,对于80后的我,似乎比高考来的还要深刻,还要热烈。人生一世,总有一种情感让人难以忘怀,总有一种记忆让人此生不悔。所以,我还是决定要写写他,路Sir,那个教了我4年的初中班主任老师。

他姓路,高个儿,浓眉,同一辈里加上他自己一共有3个人在县一中的初中部教书。他是政治老师,也是我们的初中班主任。能够被人记住的人一定有他的各色,是的,他真的是与众不同,特立独行,至今我还清楚记得22年前毕业时他留给我们的毕业赠言:我教了你们四年,背后你们怎么骂我、数落我都清楚,但是我不介意,因为我是被称为老师的那一类人。古人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让我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相信多少年后,再提起我时你会说,感谢你路老师!

路老师其人:大格局的政治老师

故事的开始是在1994年的那个秋天,9月的乐陵,天高云淡,枣花飘香。那时候的我,刚刚小学毕业,血气方刚,青春无邪,

26年前的乐陵一中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分开的,我们的学校就坐落在城区的一个角落。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当别的老师还停留在”分分学生命根儿,考考老师法宝”教育思想层面上的时候,他已经提前走在了素质教育的前列。一方面,他强调,成绩要优秀,智育不能丢;另一方面,他又说素质教育,德育要先行,体育、美育、劳育一个都不能少。所以,初中四年,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班的各项成绩在三个班里都名列前茅。

他是个有格局的人,从他别具一格的教育理念和自成一派的教育体系中就能看出来,有时候你会觉得这个格局放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鲁西北平原的一个小县城里,大的都装不下。就是这样一个人,初中教了我们四年,“折腾”了我们四年,让我至今对他难以忘怀。

路老师语录:素质教育,德育要先行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你看你这副臭德行!

初中时候的我们,懵懂年少。除了成绩好的学生,班里总有那么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和他作对,比如逃课,比如打架。每当这个时候,他最熟悉的做派是:教室外最显眼儿的地方站墙根儿,用他的话说,这样才能让人有羞耻感。一堂课结束,他扔掉粉笔头儿,走下讲台,三步并作两步,刚出教室门口便开始训人:

知道错哪里了吗?

不知道!

给我大点儿声,再说一遍!

每当这时候,就算再调皮的男生也被他那张严肃似包公的黑脸吓得不敢抬头。

有时候气急了,他会煞有介事的转到你背后,用他擦的铮亮的皮鞋装装样子踢你两脚,或者用他那布满茧子的手拧拧你的耳朵,嘴里用一口流利的山东话说着:你看你这幅臭德行!他的这幅强硬式做派如果放到现在,肯定会被家长投诉,学校处分,很可能最后连老师都当不成,可是世间并没有如果。

四年间他用近乎苛刻的标准要求着班里的每一个学生,以至于毕业很多年之后的同学聚会,到场的每个人都会不自觉的想起他,因为很多年前曾经被他教训,曾经在他那里丢过面子,却一点儿也不恨他。

智育,我们班的成绩在三个班里是最好的一个

他当班主任的那四年,很少关注前十名的学生,听到这里是不是觉得有点儿意思?

他的教育理念是,决定一个班级成绩好坏的关键因素是10名到30名的那20个人,如果这20个人成绩能够更上一层楼,那么整个班级的成绩就会提高一大截。之所以能够把他记得那么清楚,其中一个原因是,我就是他嘴里那10名到30名之间的学生之一,虽然成绩不是出类拔萃,却经常被他关照。

他真的很有思想,很有头脑。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凝聚力,营造大家比学赶帮的学习氛围,他在班级打造了两个学生品牌:“三霞”和“三范”,而我就是这6个人中间的一个。多少年后,“三霞”中的两个人,一个继承了他的衣钵,当了初中老师,而另一个人,就是现在的我,成了一名国企的软件工程师。

说实话,那些年,他没少在我身上操心,以至于22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很感激他,感谢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在我身上的辛勤付出。一方面,他是政治老师,每周却逼着我们背英语课文。他不教英语,却要求我们每个人学好英语。多少年后,我大学英语六级考试班级第一名的成绩和考研英语能够高分顺利通过,一方面和初中英语老师教的好有关系,另一方面,他重视英语教学的教育方式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体育,他同样抓的有声有色

1994年,正好是中国足球职业化起步的那几年,山东的足球氛围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很好,以至于一有闲暇时间,班里的男生都去土操场上踢足球了,其中还包括我这个假小子。

有一段时间,忘记什么原因了,英语老师主动要求周末给我们补课(那是令我一辈子都敬仰的一个人)。那时候,正好全市有一个足球比赛,大家和英语老师协调了好几天都没个结果,没办法,几个男生厚着脸皮找到了他。思忖片刻,他开始说话:我有两个条件,第一,足球比赛保证拿第一回来;第二,朱老师的面子还得给,补课的事情可以少补两节,但是成绩不能给我拉下。一听说可以去市里参加比赛了,大家都高兴的不行,直呼老路万岁,其它的只要不是上刑场,啥都不是问题!

这次,他终于笑了,眉毛舒展,嘴角上扬,这似乎是我初中四年记忆中他唯一笑的很开心的一次。事情就这么圆满的解决了,最后有没有拿冠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毁掉我们的青春。

美育,培养大家的审美观和鉴赏力创造力他也做的很好

他是政治老师,但是他的教育方式却不局限于课本,经常和我们说的话是要关注国家,关注时事。不能死读书,要引进先进思想,开放头脑。

他经常利用自习课时间给全班同学读报纸,我记得好像是人民日报。他强调课堂上要积极互动,每当他读完一段,就随意拎起一个同学来谈读后感,直到讲出自己的感悟才算完。所以,那四年,我们班的自习课是最热闹的一个,也是最有成效的一个。

另外,他还利用一切机会,积极培养学生的创造力和思辨力。他曾经告诉我们,可以给任何一个学科的老师提任何问题,不受拘束,千人千个想法,听的多了就会有辨别力,思考多了就会开阔视野提高创造力。以至于那四年,每个和他合作的老师都苦不堪言,生怕被学生问个底儿朝天,下不了台。

劳育,他也没有拉下

还记得每年暑假开学前都有劳动课,需要全班出动,去学校操场拔草。那时候我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学校的美丽是被我们拔草拔出来的。

大夏天虽然刚刚过去,太阳公公还是挺给力的。别的班主任老师劳动课大都装装样子,给校领导看看就完了,他偏不,要求我们必须拔到寸草不生,直到他验收合格为止。他的各色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细微处见真知,就算是一堂简单的劳动课,他也不放松对我们的要求。

就这样,那些年,我们班60名学生在他严苛的教育方式下,一边受磨炼一边学坚强,在坚强中一天天茁壮成长。

我和他的交锋,是我永远不想提及的痛。

就是这样一个人,整整教了我四年。突然想起来,他还破了一个记录,从小到大教我时间最长的一个班主任。

我和他的交锋,至今刻骨铭心,是我永远不想提及的痛。被他骂,记忆最深的一次是,班里发政治课老师发材料,由于经费有限,一个班里只有几本,要轮流着看,最后一本书转了好几圈都没转到我手里。为了和他示威,我从家里拿了一本父亲单位发的书,内容和班里那本差不太多,等再上政治课的时候,故意在他脸前炫耀。他看到后,立刻走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哗众取宠!那一刻,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那四个字,我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一方面,那一次他真的让我很难过,另一方面,那是我初中四年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正是那份刻骨铭心,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路老师,我的初中班主任老师,在我看来,他的水平完全超出了一个初中班主任的水准,而他的格局也注定了他将来会有一翻大作为。

据说毕业多少年之后,他调去了县教育局教研室当主任,后来又到小学担任校长。毕业那么多年,我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说了没两句,他告诉我,他最近在写一个调研材料,论题是学生高中毕业后选择的专业和大学毕业后的实际收入有没有必然联系。撂了电话,我不禁感叹,性格使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他,不苟言笑,认真古板,把教育当成他一辈子的事业来做的这么一个人。

路老师,我是你的学生,你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还记得22年前毕业时你和我说过的话?被您言中了,现在已经38岁的我真的要感谢20多年前那个您,感谢你曾经在我生命里来过,在我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教我怎么读书,怎么做人。

20载匆匆岁月过后,我没有忘记您,因为在我心里,您是我一辈子的老师!

(仅此献给1994——1998年教我读书教我做人的那个您。有您相伴,青春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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