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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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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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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郡旧事

楔子

 

楚天之上,九头神鸟。吴越之域,浪里白蛟。楚尾吴头,世有望郡。襟江带湖,独领风骚。昭烈取之,蜀安千载。魏武图治,汉固邦宁。仲谋既得,天下三分。龙争虎斗,演绎望郡。旧郡轶事,龙门谈资。切莫对号,徒添烦恼。

 

一、

癸亥冬月的一天下午,阚东独自驾车从鹿度县城出发往望郡市赶去。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过后,车子终于进了城,就在这时,望郡市的上空突然就呼呼地刮起了大风,同时,还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来。看着窗外凛冽的寒风,拼了命地朝路人们的衣服里面猛钻,仿佛它也害怕寒冷似地,一门心思要躲到人们的骨头缝里去避寒取暖,身上便不由打起了寒颤。他看着路边树们在寒风中冷的得瑟瑟发抖,蓬松的头发也被大风吹得凌乱不堪,似乎连眉眼都分不清了的样子,竟然觉得树们的表情与神态甚是太过落魄潦倒了些……

阚东一路上顾不了许多,打开导航,径直地驾驶汽车朝座落在城南的“望郡大厦”飞奔而去。到了之后,阚东将车子泊在“望郡大厦”后面的大型停车场中,看外面的雨仍在下个不停,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该死,碰上这么个鬼天气来开会,倒八辈子霉了。他从副驾驶面前的悬柜中拿出一把折叠着的小雨伞,左手推开车门撑起了雨伞,单手举着在车门外面戴好,然后赶紧钻出车门来站到了雨伞下,右手顺便按下了手中的汽车中控开关,只听到“嘀嗒”一声,就将车门给锁好了。

阚东是鹿度县一个平面文学媒体的负责人,独立作家。他不仅长得是人高马大的,而且性格也十分豪爽,说起话来不管不顾,大声寡气的能震破人的耳鼓,给人一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印象。他所涉足的文学领域比较广泛,创作的对象也比较博杂,无论是诗歌、散文、小说,文学理论、文学评论他都有涉猎,作品还不少。听说他已经有了四百多万字的文学作品了。不过,这些年来,他的基本精力都转到了对望郡地域文学的挖掘和继承、发展的研究上来了,并且在望郡文学这块沃土上,还真真切切地拿出了一些让人们看得见、摸的着的研究成果。

他这次到望郡市,是来参加望郡市第十八次作代会的。说起来挺有意思,阚东一直以来,虽然是望郡市的作协理事,但是由于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原因,他从来就没有去出席过市里的作代会,记得几年前召开市作代会,一位市作协的副秘书长会前曾经找到他,要他提供材料做协会理事简介,说是在作代会上要用。尽管他那次也是市作代会的当然代表,但他并没有接到出席会议的任何通知。这次,若不是有人在事前无意找到他,叫他填报作代会的代表证,告诉他说,你是市作代会的当然代表,每次会议召开前,我们都把鹿度的代表名单交给了你们鹿度作协,请他们转告你,难道他们从来就没告诉过你?难怪你每次都没来市里参加会议呢,搞得我们大家都还挺纳闷的,以为你对我们作协的工作还有什么想法呢。阚东这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他对那人回说道,谢谢呵,老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没有关系的。这回多亏了兄弟你的提醒,要不然,我恐怕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呢,嘿嘿嘿……

来到大厦前厅的服务台之后,阚东在前台主动找到了专门负责会务住宿安排的工作人员,向她说明了来意并报告了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热情地跟阚东说明完情况之后,便递给他一张房卡说,先生,您的房间在8815,电梯间在服务台往左转过去十米就是。谢谢。阚东把房卡拿在手中,便径直地朝服务台左侧的电梯间走去……

第二天早上,阚东在餐厅碰到了几年前在好友蒋华家里认识的,简菖县的老作家柳老先生,一番寒暄过后,两个人便面对面地边吃边聊,海阔天空地侃了起来。正当两个人聊到高兴处时,柳老先生问阚东道,你们鹿度县有个作家叫閖澜的,你认识不?阚东笑着回答道,柳老,鹿度不就那么一丁点儿大么?我咋不认识他呢?柳老笑笑说,是呵,我倒是忘记了。听说他那个人不得了啊,这几年下来,不仅连续写了好几个浩繁卷帙的长篇小说,而且身外的功夫很不错,有通天的手段呢。听说他后来还请来了不少的京师名家,搞了几个作品研讨会,动作是蛮大的,效果也挺不错。听闻他先是藉此进了中华国协,后来又挤进了望郡市作协,还顺带捞了个望郡市作协副zhu席的头衔戴在头上,真是了不得呢。好像听闻他最近又在湖江省作协搞了个理事的名头,简直是令人惊讶不止呢。不得了啊。

阚东闻听之下微微一笑,望着柳老言道,呵呵,这个看您怎么说呢,柳老。现在有些人就是特别喜好这一口。搞几个名头挂在身上,这样就可以刷刷自己的存在感。也方便自己到外面去招摇八方,抬高自己的身价。说实话,真正的文学人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么事用啊?曹雪芹、施耐庵、罗贯中他们算哪一个级别的作家呢?不是什么级别也不是么?难道还有读者不喜欢他们?不景仰他们吗?他们不同样是成为了世界级的大文学家么?我坚信一个好的作家,应该是靠自己的作品来说话的,而且还应该是用自己满意的好作品,读者认同的好作品来证明自己的,而不是靠那些虚头巴脑的头衔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你认为我说的有些道理不?柳老。说罢,阚东朝柳老摊了摊手,微微一笑地看瞧着柳老。

阚东正在跟柳老说着话呢,突然见柳老挺身站了起来,朝着进门的地方挥着手打开了招呼,閖zhu席,你好。阚东见柳老在跟进门来的人打招呼,便不由转过身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他便趁机转过身去回头一看,真是无巧不成书呢,说曹操曹操就到。原来,刚刚走进餐厅里来的人,正是他们刚才还在议论的本土当红作家,望郡文艺界顶尖的文坛活动好手閖澜先生。

阚东见状,便也站起了身子朝閖澜笑了笑说,早,閖澜。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我昨天晚上怎么不见你们来呢?柳老好,柳老好。閖澜根本就没理会阚东跟他打招呼的事,径直来到阚东的对面拉住柳老的手说,柳老,好久不见。您吃还好了没?我去取些东西过来,陪你一起吃哈。说话间,閖澜便转身径自去拣早餐去了。

阚东笑着对柳老说道,你在这里再坐下,我先上楼去了,拿个包下来,等下去会场呢。好的,好的。你先去吧,我在这再坐一会儿,跟閖zhu席再聊聊。柳老也笑着点头回答阚东说,等会见。好的,等会见。阚东独自出了餐厅的大门,在去电梯间的路上碰到了鹿度那位平素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但自我感觉良好的作协zhu席伍雍钊,他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愣在那里很是诧异地看着阚东问道,哎,老阚,怎么是你呀?你是开会来的?是啥时候来的呢?阚东“呵呵”一声道,嗯,不是我又会是谁呢,雍钊,我是开会来的。难道说我就不能来这开个会吗?他一点也不客气地回着伍雍钊话,一边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电梯间走去,不一会儿,进了电梯,乘坐电梯回到自己下榻的8815号房间去了。把那个叫做伍雍钊的鹿度作协zhu席,晾在了那个幽幽暗暗的通道上,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望郡市作协的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是在“望郡大厦”十四楼的多功能会议大厅举办的。会议召开的时间是上午九点。

八点一刻左右,阚东带上手提包,夹起折叠雨伞,出了门之后,便先去了一楼大厅将房卡交给了总台,办好了退房的手续,然后,折回到电梯间,径直去了十四楼的会议大厅。进了大厅一看,只见大厅里面的走廊上竖着一块白板,白板上张贴了一张A3纸打印的座位示意图,每个座位上都相应标注好了与会代表的名字。阚东十分认真地在示意图上寻找自己的座位,看到了,他的座位就是安排在第6排的9号座位上。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阚东便不慌不忙地四顾打量起这会议大厅来。他思忖着这个会议大厅里应该容得下二三百人的会议,不过今天的会议代表不足百人,加上工作人员一起,应该在百把人出头的样子,空间宽裕的很呢。就在阚东左思右想,思绪联翩之际,前来与会的望郡市十几个县区的老中青会员代表们,已经在陆陆续续地,纷纷进到会议大厅中来,阚东忙不迭地跟那些熟识的老朋友们一一地打着招呼,并不时地迎上去跟人家拉在一起说些不关痛痒的闲话。

由于阚东一向不喜欢跟别人凑在一起,撮起堆来议论那些捕风捉影的奇谈怪事,所以不多时,他便跟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去了会议前厅的第六排,在中间的座阵中找到了摆放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铭牌,在那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阚东坐下来之后,见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摆放着写有名字的座位牌,可以让与会代表对号入座,桌子上放了一个纸质的红色文件袋,文件袋上印有金黄色的“望郡市作协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十五个大字,认真看上去,倒是让人觉得挺有喜庆的气氛。文件袋里除了有一摞这次会议的议程安排打印稿之外,里面还有一份本次会议的理事候选人名单。另外就是望郡市辖各县区文学协会赠送的文学书籍以及文学刊物。看到这些人家友情赠送的书籍与刊物,阚东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地把握这次机会,不然的话,他大可以提前准备好一些自己的刊物,也拿到这里来做友情交流,一是可以跟外面的朋友通过交换刊物联络感情,二是还可以借此机会提高刊物在外面的影响力,何乐而不为呢?思忖之下,阚东不由随手从文件袋中拿出一本书在手上,信手翻阅了起来……他一边看着一边不由得深深地懊悔起来,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然后就坐在那里默默地暗自叹气……

阚东兄,你好!你啥时候来的?就在阚东暗自叹气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坐了一个人下来。他知道身边坐下来的这个人是谁了。便连忙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过头去跟来人打招呼道,舒社长,你好!一个人来的?你什么时候动身来的,不会是一早过来的吧?你那么远的路,几百公里呢,好辛苦哟。我还说呢,昨天晚上咋就没看到你呢,夏天的时候,我们编辑部一行去赣湘边的西嵉山东陵搞采风活动,那次多亏了有你们一班文友们的关照,不然的话,活动是肯定没有那么顺利的,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声谢谢呢。那天临离开西嵉的时候,给我饯行的那位温州朋友是我多年的好友,他之前在望郡市望郡大市场搞总经理助理,后来,找了个西嵉的老婆,就在西嵉安家落户了,成了你们西嵉人啦。他是诚信正意地想邀请你出来跟我们一起坐坐,他很是赞赏你呢。他陪我游历东陵的那几天,一直在跟我唠叨你,说你跟东陵做出的贡献是没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这是千秋万代的不朽功勋啊,可惜你没时间过来,不然的话,我要将你介绍给他,相信你们也会成为好朋友的,你别看他不是我们这一路的人,他的眼光可是很独到的哟,真是太可惜了,白白失去了一次那么好的机会,不是罪过么?我的那位朋友还说了,以后,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去他的“东陵生态园”看看,他期待你去做客、喝茶、聊天哟,结交你这位未来文学界冉冉升起的明星大腕呢。

原来,阚东身边坐下来的那个人就是望郡市西嵉县西嵉诗文社的负责人舒易峰先生。别看舒易峰这个人的年龄不大,但是,他在大中华文学圈里可是个八面见光的人物,在圈内很多的文学期刊杂志上都发表了不少的作品,跟文学圈内不少的文学大V也有接触,路子走的不仅是广得很,同时还野得很,西嵉诗文社就是在他的一手策划并经营之下,才慢慢地发展壮大起来的,由他主导的“西嵉诗会”在近些年,可谓是名动湖江,响彻九州呢。另外,他的创作成果也是非常的惊人,据说他近十余年来,好像是陆陆续续出版了好几个长篇小说,期间还出版了一些散文集、诗集、短篇小说集什么的,简直称得上是望郡市的一个文学传奇人物。论风头,搁在前几年,他是一点也不逊色于之前提到的那个鹿度县的文坛活动家閖澜先生的。似乎听闻他在几年前,就已经加入了北京某部委的专业文学组织,后来,由该组织隆重推荐他加入中华国协,因此,就在那一年他顺利地闯进了中华国协大门,曾经好像在中华国协网上见到过那份公示的名单。因此,当年的舒易峰无疑成了这望郡市里一道明亮的文学风景线,同时,也将他锻造成了一个名头响当当的硬茬人物呢。

哎,舒大师,散会后你打算什么时间回西嵉去呢?要是你如果不走的话,我带你去哪里找个茶楼坐一下,聊聊天再走咋样?难得有今天这么一个绝妙的忙里偷闲的机会,你说呢?阚东一脸诚挚地望着舒易峰道。舒易峰微微一笑道,老兄,等下次再找机会吧,今天的这会,我恐怕是在中途就要半路溜走啰,到年底了,家里有好多事在等着我呢,会后,我不打算在这里吃中饭的,我要赶回去的。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呵。

阚东见舒易峰一口回绝了邀请,抬手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全自动手表,分针已指到了八点三刻的位置,便换了个话题说道,快开会了吧,舒总。咋还不见望郡市里的那些个头头脑脑们出来呢?舒易峰眼望着zhu席台说道,应该是快了吧,他们也许是在会务组等着吧?

就在阚东跟舒易峰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诺大的一个多功能会议大厅里早已是人头攒动,那些写着一个个名字的铭牌后面坐满了人,zhu席台上方的滚动电子条屏此刻也亮了起来,“望郡市作协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十五个鲜红的仿宋大字,十分的光艳亮丽,非常抢人的眼球,特别地醒目。

 

九点刚过,会议大厅里的所有的灯光,一下子全都开始亮起来了,顿时,整个会议大厅内灯火通明,各色的顶灯、壁灯、射光灯、聚光灯等都一应地闪烁起来了,悬挂在会议大厅前面正中座位方阵头顶上的投影仪也开始工作了,投影的画面准确地落在了zhu席台正中的屏幕上,湖天一色的蓝色背景做底调,隐隐约约的山峰下,有几叶风帆在闪现,高高的天幕之上,有几羽鹤鹭在翩飞翱翔,看上去,让人觉得既意境幽深,同时又觉得整个画面意趣无穷。立体式的红色艺术仿宋字会标,用金黄的低色做了巧妙的衬托,一个个好似被镶上了亮灿灿的“金边”,“望郡市作协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十五个大字,彷如一座座精巧的浮雕一样,震撼着在座每一位与会者的心灵。zhu席台前面上方的电子条屏,此刻已由之前亮出的静止会标,变换成了“热烈祝贺望郡市作协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隆重召开!”“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撸起袖子加油干,为促进和繁荣望郡市的文学创作新局面,建立文学的新风尚而努力奋斗!”字样的滚动字幕。高强度的电子聚光灯照射在zhu席台正中间的地面上,犹如一轮圆圆的中秋满月,把zhu席台上装点出了迷人的万千气象。

与此同时,宽大的zhu席台上也已经坐满了前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各位嘉宾们,他们有的是望郡市委宣教口的负责人,有的是望郡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领导,特别令人瞩目的是,这次会员代表大会上,竟然还请到了湖江省作协的驻会副zhu席,知名作家楚义方先生前来站台,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新鲜事,的确是大出阚东的意料之外。阚东跟楚义芳先生曾经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他想,在今天的这种特殊场合里,我还是不去zhu席台那里跟楚先生打招呼了,害怕一同与会的代表闹出些什么误会出来,我还是就这样坐在位子上跟他招招手,也算是打了个招呼吧,待会议结束了之后,我再去找他聊聊,免得缺失了应有的礼数,免得往后反倒被别人来诟病自己。于是,阚东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举起右手朝着楚义方先生轻轻地招了招手,算是打过了招呼。令阚东没想到的是,zhu席台上的楚义方也早就注意到了他,见阚东跟他打招呼,便迅速地抬起右手回应了阚东的动作,只是碍于在zhu席台上的诸多不便,他便没有从zhiu席台上走下来,到阚东跟前来客气地寒暄一番。

zhu席台的右边是发言席。半人高的台子上摆放着一盆色彩艳丽,盎漾着无限生机的鲜花,蓬蓬勃勃地热烈着。左边的第一个位子是主持人的座位,此刻,强光聚成的移动圆形光束已经照在了主持人的席位上。主持人是望郡市作协第十五次会议当选的第一副zhu席,秘书长,被人们号称为当代的“安德鲁·贤达尔德”的苘宜陵先生。

苘宜陵这个人看上去是精瘦、精瘦的,就像一个总是没有吃过饱饭似的人,瘦不拉几的像风中的芦杆。只要有人瞧见他,就会从心底里产生出一种怜悯的感觉来,其实,根本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他是一个无论吃了再多再好的东西,天天山珍海味、顿顿大鱼大肉吃着,身上也硬是长不出二、三两肉来的一个人,往往白费了别人家关怀他的一番同情心。不过,他平素在生活中倒是挺有风趣的,经常喜欢跟身边的朋友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精致细密的心思,就如同他身体的“精瘦”一样,用望郡市的俚语来说,那就是叫做“精巴肉鼓”得“精”到家了。

苘宜陵清了清嗓子,用嘴对着麦克风“嗯嗯”了两声之后,亮开嗓子大声说道,等下我就要宣布会议开始了哈,为了保证会议的严肃性,也为了表示对在座的各位与会者的尊重,请各位与会代表将自己的手机调至静音拟或是振动状态,保证会场的安静,如有紧急事务需要接打电话,请到会议室右边大门外面的休息区去接打电话。只见他把话一说完,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提高声音说道,“望郡市作协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现在开始,全体起立,奏国歌。

这时,会议大厅里的气氛异常严肃。与会人员静静地肃立在那里,随着嘹亮的国歌声升起,大家不约同,激动地大声跟着唱了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礼毕,请坐下。女士们、先生们、在座的各位嘉宾、文艺界的各位朋友们,大家好。岁月匆匆,时光荏苒,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我首先在这里代表市作协给各位同志拜个早年了,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业兴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接下来,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zhu席台上的嘉宾,坐在正中的是望郡市委宣传部宣教口的负责人***、他左边的是望郡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党组负责人***、右边的是湖江省作协驻会副zhu席楚义方先生……

今天的会议议程是这样安排的,通过大会议程、由第十七次理事会副zhu席宗逸敏先生致开幕词、宣读兄弟市及县区的贺词、贺信、请湖江省作协驻会副zhu席楚义方作重要讲话、单友新zhu席作望郡市作协第十七次理事会报告、第十七次理事会副zhu席杜友松先生做《章程》条例修改的说明、选举并产生通过第十八次理事会理事名单、表决《工作报告》、表决修改后的《章程》等事项……

正当苘宜陵说到选举产生本次会议理事的时候,舒易峰手上拿着会议议程转过头来凑到阚东面前说,兄台,你知道这次会议上的理事安排是怎么布局的不?阚东笑了笑回说道,老兄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是个从来不理闲事的人,管他咋布局呢?我又不想当上个啥啥啥的。嘿嘿嘿……

哎,老兄。我不是说那事呢。我是从这份理事推荐名单上看出了些蹊跷呢。不信的话,你把你袋子里的那份名单拿出来认真看看,这里面有故事呢!舒易峰一本正经地望着阚东的脸,认真地对他言道。哈?那里面真的有蹊跷?我可是也得好好琢磨琢磨一下其中的缘故。阚东一边接过舒易峰的话,一边从文件袋中拿出了里面厚厚的那一摞会议材料,并立马从中寻出了那份这次大会推荐的理事名单来,平铺在桌子上,一页一页、一行一行、认认真真地翻看起来,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没有被找到,他一门心思地要找出其中的奥妙所在来……

 

哎,兄弟,你看完了没?看出有啥猫腻没?舒易峰撇过身子轻声地问阚东道,我好像觉得这次市作协是真的在换届了,你看到那后边安排致闭幕词的人是谁没?这次不会是他上位了吧?阚东一脸茫然地回答舒易峰道,兄弟,手中的这份名单我还真是弄不明白了,好像是出了些什么问题吧?但我一下子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得细细地琢磨一番才好。

那还要怎么样去琢磨它呢?不用琢磨哦,肯定就是那样安排的了。阚东兄。我早就听说单友新zhu席不愿意再干作协那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了,会议上,这个样子的安排应该是真的。阚东面容沉稳地对舒易峰道,兄弟,你的判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如若你要不信的话就等到后面看,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到最后的结果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等着瞧吧。嘿嘿……

阚东说完之后,又一门心思地研究其手中的那份理事名单起来。他认认真真地看着、看着,就像小学生在做作业一样逐字逐行地研究起来,突然之间,阚东竟然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出人意料地转过身子朝坐在他左边的舒易峰凑了过去,小声地对他说道,兄弟,我问你个事好不?你可得如实告诉我呵。舒易峰说,好呀,你有什么事还用问我呀?东哥。

我咋不用问你呢,舒大师。你知道吗?因为你发起的那个《东陵诗会》,现在诗界来说,是火爆的很呢,这让你在中华诗坛的影响力日新月异,可谓是如日中天,光照寰宇之境,都快成全民的网红了,现在你名下的青春女粉应该是数也数不过来了吧?嘿嘿。你在这里面那么热,对内里的情况太熟悉了,我不问你,还找谁问去呢?说吧,阚东朝舒易峰吐了吐舌头。老兄,说真的。望郡市作协这两年是不是在中途增选了两位副zhu席呀?我好像在之前听人跟我说起过,不过那时我并没在意过这些事,心里不是很清楚,这才问你呢?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就行了?我有种预感,今天搞不好会有说不清的奇葩事情发生,让大家有好戏看了。

舒易峰诧异地看着阚东道,你说啥?老兄。有啥好戏看呢?我这就告诉你哦,望郡市作协这两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有个外地叫什么洪桂年的作家,凭借自己多年来漂在京都长安街头积攒下来的一些人脉元气,来望郡市进行了大量的活动,不多久,便凭借着一部《望郡涟漪》的作品,大马金刀地闯进了望郡市作协,很快的就弄了一顶副zhu席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当时在圈内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这个洪桂年太厉害着了吧。嘿嘿……

当洪桂年这三个字闯入阚东耳鼓的时候,他的心里立马打了一个激灵,他疑惑地问道舒易峰道,你说谁呢?洪桂年?哪个洪桂年?舒易峰说,就是出版《望郡涟漪》的那个洪桂年呀?难道你们认识?阚东不经意地把嘴一撇,没好气地对舒易峰道,我咋不认识他?当初就是洪桂年上竿子跑到鹿度去找我,跟我套近乎的,要不然我咋会认识他。妈拉个巴子,他就是个白眼狼啊。当初他跟我说要写一部有关望郡故事的专著,我可是连老本都交给他了,我将这些年整理下来的,有关望郡的几十万字电子文档都交给了他,让他做参考,没想到他这个家伙,著作出版了,连张纸都不给我送过来,他ma的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舒易峰不解地问道,还有这回事?兄台,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是咋回事呢?阚东没好气地对舒易峰回说道,是这么回事呢。洪桂年当初跑到我们鹿度去,扯着一面京都作家的旗号去找了鹿度作协,满心想着要人家帮忙给他找些资料,搜集些有关望郡的文史资料,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卖他这个京都作家的帐,几乎就不太搭理他。他见人家比较冷落他,当时他就想着要来找我,他请鹿度作协的人带他找我,人家不肯。他就生气了,还说,他到鹿度来,是来寻踪觅迹搜寻史料的,又不是来鹿度拜山头的。无可奈何之下,那次的他只好徒劳无功,落寞而返了。

后来,有一天我正在办公室上班,洪桂年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是京都来的,名字叫做洪桂年。想来鹿度找我了解一些望郡的历史文化,搞些资料进行创作。我听他这么一说,觉得都是同道中人,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这是好事呀。我就跟他说,好啊,没关系的,你哪天过来呢?他就跟我说,我正在路上呢,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我一想,你他ma的这人都来了,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想,你来就来呗。不用那么矫情就是了!

他来了之后,就跟我聊了之前来鹿度的事,并且用很诚恳的语气跟我说道,我这次是专程来向你取经的,我没有告诉鹿度作协的那些人,希望你能帮到我。我就跟他说,这都没关系的,你既然是来搜罗一些望郡的史料,而我也正好从事的是望郡的历史文化研究,走的是同一条道,帮帮你是应该的。间接地来说,你也是在为厚实我从事的望郡地域文化研究出力呢。接下来之后,我就陪他在望郡市的周边转了十几天,把我能够使用的人脉关系全都给他用上了,还给他了那么些文字资料,你说他的书都出版了,竟然不给我送一本来看看,恼人不?

舒易峰不由得感慨道,真是人心不古啊!洪桂年也太不是个东西啰。阚东无奈地对舒易峰道,是啊,现在这世道,那些吃枣子忘树根的人,如今是多了去呢。不过,这样也没什么。像他们这种人,以后离他们远点就是啰,我是不会自己把自己给气坏的,呵呵。嗯,那就好,老兄。舒易峰看着阚东一脸不解地回应他说,你还不知道吧?你们鹿度的那个閖澜不是在前些日子也当上了望郡市作协的副zhu席么?难道你连这也不知道?

阚东这才看着舒易峰一脸疑惑的神色回说道,兄弟,这我哪有不知道的呢?这个事早已经在我们鹿度传开了,我还会不知道?你看见没?我刚刚一直在看手上的这份名单,怎么就少了閖澜的名字呢?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早已走马上任的作协副zhu席,怎么在理事的推荐名单中连个名字都没有呢?看来,这次会议上该不会是要发生一次震感在七、八级以上的大地震吧?

舒易峰这才接过阚东的话头说道,老兄,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刚才还真没注意到他的名字被遗漏了。说着,他又迅速地把名单浏览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怪不得刚才我似乎是有直觉的,总感觉在哪里有些不对头,这一下子,我全都明白了。嘿嘿嘿……

阚东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舒易峰,那一脸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一脸不解的神色疑问道,兄台,你到底是明白了些什么呢?

 

xi台右边的发言席上,原望郡市作协zhu席单友新正在做《望郡市作协第十七次理事会的工作报告》,他的身形单薄、个子瘦小,一脸和善的面容让人看上去倒有几分欢喜。此刻,手中冗长的工作报告似乎已经让他感到唇干舌燥,头晕乏力了,稍显嘶哑的声音应该让不少的人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舒易峰跟阚东两个人,虽然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朝zhu席台上瞄过去一眼,但大多数的时间是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自己的事情。

阚东兄,看来你完全没有融入到望郡市文艺界的圈子里来呢,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近些年发生在望郡市文学艺术界的奇谈怪事,你都不知道呢,好吧,我今天就干脆来跟你唠叨一下那些个事儿。反正,这天这会议的内容就是不听也能知道个大概来,你说是不?关于閖澜大咖在外面的故事你又知道多少呢?不知道吧?舒易峰用略带挑逗的语气问阚东说,老兄有兴趣听不?

阚东说,是呢。会上的这些个事不听也罢,兄弟你就给我讲讲吧,也好让我开开眼界,长一长见识,要不然的话,我还真成了坐井观天的青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呢,不瞒兄弟说,我这人懒得连当地的事都不过问,这还哪里去知道外面的事请,这就有劳兄弟你了吧。说吧,我给你做最忠实的听众。说毕,阚东真的就将身子往左边的舒易峰靠了靠,离他得更加近了些,低下头来静静地听舒易峰来讲故事给他听。

你知道吧?老兄。你们鹿度的閖澜不仅创作功夫了得,而且身外的功夫更加了得,照圈内人的说法来论,算得上是手眼都能够通天了。他真得是太厉害了,走起上层路线来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可以说得上,这天底下就没有他到达不了的地方,我经常听人说到他,真可算得上是个路路通的人才呢。

你不知道喔,他这几年下来,在外面搞了几次大型的个人文艺研创活动,还不惜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特地从京都的长安街上请来了一些国协神坛上的文化名宿与名家大腕来给其站台助阵,搞得望郡市里那班当街主事的人脸上好生没有面子,因而,他这两年也就无意之中给惹上了众怒,望郡市里有很多人对他是颇有微词的。你看,他在这前前后后的两三年之内,不仅让自己轻易就将身在中华国协这个令世人瞩目的光环之中,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了望郡市的作协副zhu席,他这人本事大着了吧?

舒易峰说完,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阚东,转过头扫了前面的主xi台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杯呷了一口水又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他弄那些个事,望郡市里的那班子人,开头对他倒是还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大家伙认为他在追名求利中的过程中太过着急了些而已,也还有些人也只不过是眼红他而已。倒是,后来又听到有人说他之前搞的那么多小动作,竟然完全没有跟望郡市里的那些个头头脑脑们知会一下,打声招呼什么的,搞得那些头头脑脑们在省、市两级都很是被动,每当上面的领导来过问起这件事时,他们硬是一问三不知,在领导面前出尽了丑态。试问,这人家还能够欢喜的起来了?你说,老兄。这人家心里头不就不痛快了吗?既然人家头头们的心里都不痛快了,那人家总要找个机会把那些不痛快给发泄出来,要不然会伤到身子的。因此,我保守估计,今天的这个事,保不准跟之前閖澜弄得那些个事扯上了关系呢?有这可能没?阚东兄。

这我还真不晓得呢。我平时是很少来望郡的,即使就是来了,我几乎这两年也没去过望郡市作协。我生性就是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单打独斗的脾气,更不想无缘无故地受制于人,文学创作本来就是一个独立性极强的,体现和表达创作者个性的工作,所以更不愿意像某些无良的作家那样,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喜欢跑去跪舔别人的脚趾头,跟着人家去学做狗,我才不干呢。再加上之前发生在望郡以及鹿度的一些让人莫名奇妙,摸不着头脑的怪事,也足以让我对这个怪事年年有,如今特别多的什么文艺圈失去了原本应该持有的兴趣,我已经对这个协会什么的,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说实话,望郡市的文艺圈在我内心里,它的信誉度是已经被大大地打了一番折扣的,老兄。所以,我们还是耐着性子坐在这里等着往下看吧,静观事态的变化和发展…,也许还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产生出来也不一定呢。说罢,不由朝舒易峰嘿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舒易峰接过阚东的话回应他道,那好吧,我们就接着往下看吧。

阚东和舒易峰两个人这才稍稍地安静了下来,俩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注目在前面的zhu席台上。此刻的zhu席台上,单友新zhu席的工作报告早就已经做完了,他俩看见正在台上发言的是上一届的杜友松副zhu席。他正在就修改后的《望郡市作家协会章程》做具体的说明。当杜友松先生说道,今次的《章程》修改有一个突出的亮点,那就是从此以后,望郡市作协又重新开始接纳各县区专业性的文学团或研究组织加入到我们这个作协的群体中来,这是我们今天工作上的一大举措,实现的一步大的跨越,这将给我们今后的工作注入无限的生机和动力。当杜友松的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大厅里顿时爆发出了经久不息、如雷鸣般的掌声。

哎,兄弟。你听到了吧?这回的《章程》修改,看来望郡市作协是真的用心良苦了,杜副zhu席刚才重点解读的那一条,倒像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值得肯定。看来,我们这次前来参会还是有些收获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望郡市作协的工作作风似乎在向好的方面转变呢,如果真的能够这样子下去的话,那今后倒还是可以对他们有所期待的,你说是不?阚东意兴勃发地问舒易峰道。

应该是吧。以前的望郡市作协原本就有团体会员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这十几年来是怎么弄得,七弄八弄,被一些心怀叵测、别有用心的人把团体会员给踢出局了,这是一种倒退。舒易峰接过阚东的话以后,又继续说道,我在想,他们现在既然把《章程》都从根本性上做了修改,就应该不是在玩表面的功夫了,而是真真正正地在纠偏了,看来他们这一次理事会上的那些人不仅有些责任心的,而且还蛮有包容心的,懂得利用百川归流的道理来壮大自己了。如果是他们再跟之前一样,要是再不行动起来的话,那么这偌大的一个望郡市的文艺圈,恐怕今后就会被兄弟市、区的同仁们,给甩过几条街去了……

 

阚东看了看手腕上的朗琴表,已经到了上午的十点半了。他转过身子去轻声地对舒易峰道,老兄,从时间上来看,会议的进程应该已经到了过半的时间吧?从议程的安排上来看,接下来就应该是选举本次会议的理事了吧?应该是吧,我刚刚也看了议程的安排。杜友松讲完了,接下来就应该是要宣布本次会议的推荐理事名单了,推荐了理事之后,就得在这些理事之中选出本次会议的理事、常务理事等人,最后就是选举产生出本次大会的头头脑脑们来了。看吧,我们俩刚才议论的那个事马上就要见分晓了,你听着吧,兄台。

就在阚东跟舒易峰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杜友松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回到前排他的座位上去了。

一向被人们戏称为“安德鲁·贤达尔德”的市作协副zhu席兼秘书长的苘宜陵先生,已然又回到了他的主持席上,原本平时喜欢言笑的他,此刻真的已经变得非常严肃和严谨起来了,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用比平时高了八度的声音就着面前的麦克风,站直了身子大声地吩咐道,请会务组的工作人员,马上将本次会议的理事推荐表,逐一发放到各位代表的手上,然后,请各位代表填好选票,交给工作人员回收。有请监票员、唱票员、统票员进入zhu席台后面的会务组,准备统计票选的结果。选票全部收上来了之后,我就来宣读《望郡市作家协会第十八次理事会理事的选举办法》,然后大家表决通过。这时,突然有人慌急急地跑到了zhu席台上来,轻声地在他的耳边说,苘秘书长,这个发下去的推荐理事的名单是不是出错了呀?

这时,也不知道谁的耳朵真好,居然听到了这句话,便不由得跟着大声说了出来,这份理事名单的确是出错了,这里面是不是漏掉了一个人的名字呢。大家听到这个话,便不由得嗡嗡地议论起来,掉了谁的名字?名单上是掉了谁的名字?在大家的质疑声中,就有人大声地说了出来,是漏掉了閖澜zhu席的名字,閖澜的名字。

苘宜陵一听这话,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搞得哩?那名单不是由大会zhu席团审核几多遍了么?啷个还会出差错呢?尔后,只见他自顾自地对大家言道,各位代表们,我们这样吧,那名字掉了的,大家就用笔在那个理事推荐名单后面给他加上一个名字就是了,请不要影响到下面会议的进程了……

他说完之后,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之后,便即大声地宣读起那个望郡市作协的选举办法来。不多时,他就宣读完毕了。就在他向人群中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的时候,监票员拿着票选结果来到了他的身边,将票选结果递给了他。他当即接过票选结果后,便站起身来到了坐在主xi台中间的那个人身边,把票选结果递到了他的手上,然后,轻轻地跟他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主持席上,大声地说道,下面,我们有请望郡市委宣教口的***领导,请他来宣读本次大会当选理事的人员名单。大家鼓掌欢迎。一时间,台下顿时就掌声雷动,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在耳鼓震荡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地停了下来,会场这才恢复了平静。

市委宣教口的***领导连忙站了起来,接过工作人员递过去的话筒,一字一板地大声公布道:望郡市作协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当选理事会理事的成员分别是:单友新、苘宜陵……洪桂年、閖澜……阿山、鹤舞、舒易峰……

市委宣教口的领导很快就把票选结果宣读完了,整个会议大厅里又是一阵自发的、热烈的掌声呼啦啦、劈啪啪地响了起来。阚东一边鼓掌一边转过头去对舒易峰道,兄弟,恭喜你当选望郡市作协理事,以后你可得多为我们这些普通文艺作者多代言、建言哈。说完,还不忘朝舒易峰给吐了吐舌头,把舒易峰都给逗乐了,脸上不禁荡起了一层难得一见的红晕。

这时,舒易峰磨转身子来凑到阚东身边低声对他道,老兄,望郡佬们的这一招杀出来,真像是金庸笔下的武功路子,完全是从对方意想不到的方位,出人意料地给使将出来的,倒真的是很有意思哈,在这么大的会议场合里,能够把一个人糊弄到如此的尴尬境地,就连人家还手的机会,都不给对方留下一星半点,这捉弄人的手段和本事可真称得上是够绝的,这样看来,你我要这真是不服还真不行呢。高,他们的确是高。

阚东抿嘴对着舒易峰笑了笑道,舒兄,你看咋地,我之前的感觉应该是没错吧?这在兵法上就叫做杀人于无形,不战而屈人之兵之计。我是彻彻底底地服了他们那些人了。舒兄,你看,咱们今天召开的这个会议,应该算得上是望郡市作协在级别和规模上来说,都是最高级别的会议,会议上的那一套程序,那一份文件,哪怕是文件上的每一个文字,不是经过层层把关,深思熟虑,千查万验,冲过道道关卡才走到前台上来的,试想,怎么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呢?我猜想这就是给閖澜一个下马威,让他尝尝看不起人,目中无人,一心走上层路线的个中滋味。大石头还要小石头垫脚呢,一门心思地搞上层建筑,没有打下很好的基础,就是做得再好的高楼大厦,恐怕到最后也是要坍塌下来的。我不知道舒兄你心里是怎么去看待这问题的,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生能够遇到和体会这样的一件事情也好,他给我们提供了难得的前车之鉴,免得以后我们重蹈覆辙,犯相同的错误。你说是这道理不?

舒易峰说,阚东兄,你先别这么急着刹车,今天的会议还没开完呢。等下应该回中途休会的,休会期间,全体当选理事要召开本次会议的第一届理事会,在会上选举产生理事会的常务理事和理事会zhu席、副zhu席等人,我们往下再接着看吧,我对之前的那个疑问到现在都还拿不准呢,你说这次会议真的就换人选了?阚东笑着对舒易峰说,你急什么?你不是已经当选这次的市作协理事了吗,等下的理事会你就要去参加的,在会上你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等散会后,你再把那里面的情况跟我详细地说说哈,咋样?

好喔,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下我开完了会就回到这里来,告诉你会议上的一些真相,如何?舒易峰笑了笑对阚东言道。嗯。阚东说,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不见不散。

 

各位代表,现在会议中途休会半小时。请当选本次会议理事会理事的各位代表,到大厦十六楼的小会议室参加第一次全体理事会议。其余代表,请到会议大厅右边的“望郡市文学艺术陈列馆”参观“望郡市文学艺术十年成果展”,也可以自行在那里坐下来休息,喝茶、聊天,会会你们的老朋友们,平时大家度都很忙,今天正还借此机会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增进彼此之间的友谊。大会主持人苘宜陵手拿无线麦克风,一边招呼当选的理事们去16楼的小会议室开会,一边安置休会的代表们去旁边休息,忙的是不亦乐乎……

舒易峰站了起来拍了拍阚东的肩膀说,老兄,你先在这儿坐下,我开会去了。完了我马上回来,你帮我看下这里的东西哈。阚东笑着回答他说道,你放心去吧,我给你看包裹,保准是万无一失的。记得用心开会,回来后别让我失望哦。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舒易峰边说,一边挥挥手出了会议大厅的门后,迅即便隐没在了光影之中,远去不见了。

这时候,蒋华来到了阚东的身边说,阚东老弟,好久不见了。近期出版什么大作没有?阚东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住蒋华的手说,蒋兄,你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哟,难得碰到你。听说你去外地长住了?是呀。我是前几天才从那边赶过来的。兄弟。蒋华笑着对阚东道,以后有时间我们多联系哟。好叻。蒋兄。不忙的话,找个机会去我们鹿度走走,我们那里现在变化很大呢。

就在阚东跟蒋华聊天的当口,舒易峰已经快步从会议大厅外面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神情激动地叫着阚东的名字说,阚兄、阚兄……他定睛一看,蒋华正在跟阚东说话呢,马上跟讲话打招呼道,蒋兄好,好久不见哦,最近在那里发财去了?我来过望郡几次,也曾经去找过你,听人说你到外地去了,是真的吗?呵呵呵,舒老弟好。我是到外地去了,在我女儿那里帮她带孩子去啰。当保姆唦。你们的理事会就散了吗?那马上就要开会了,你们聊,我去那边的座位上了,等会见。说完,蒋华便话别了阚东跟舒易峰两个人。

坐下来之后,舒易峰压低声音对阚东言道,兄台,我现在终于弄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呢,你想听不?你这家伙,跟我还卖什么关子呢?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要信息共享的么?

嘿嘿嘿,我是跟你开玩笑呢。老兄。是这样子的,刚才我们不是上去开全体理事大会了么,原来这次的人事安排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不过在之前的基础上增选了几位副zhu,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增选的几个人选,倒是光明磊落才德兼备,当之无愧的人选,大家应该是没得什么议论的。啊,那你赶紧告诉哦我呀。舒易峰仿佛跟卖关子似地故意吊阚东的胃口。

舒易峰哈哈一笑,对阚东言道,这次当选望郡市作家协会常务理事会zhu席的还是原来的单友新,这次换届并没有变动。还有苘宜陵、叮当、陈捷、洪桂年、维仁、简蓟、闵贵、閖澜这几个人同时当选为常务理事会的副zhu席。这些人中,只有维仁、简蓟、闵贵是这次增选进去的。你记得不,在上次湖江省的召开的作代会上,维仁凭着这些年取得的巨大成绩,都当上了湖江省的作协副zhu席了,这望郡市作协如果再不给他一个位子坐坐,那是无论如何也都说不过去的一件事了。闵贵可是望郡市文艺界的老派人物,几十年来默默地服务基层,也早该安排了。简蓟近年来在大报大刊取得了那么多辉煌的成绩,这次给安排进去了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样看起来,还就是洪桂年与閖澜这两个靠身外功夫上位的人有点让人扎眼呢,你说是啵?你说,在这么重要的会议,竟然开出来那么一个天大的玩笑出来,这也是閖澜坐得住,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哈……

阚东认真地点点头对舒易峰道,兄弟的话真是没有错。总的来说,这次推荐出来的那些人,整体上来说还是蛮如人意的,管他呢,金无足赤,事情不可能真的有完美一说,那只不过是人们心中的美好愿望罢了,更何况在当今利益至上的时代,人们的思想已经变得太浮躁了,真正能够坐下来搞创作的人不多了。

嗯呢。阚东兄。你知道这次湖江省作协的楚义方为什么来望郡市站台不?好像听人家说之前可没有过先例叻。他这次来望郡市参加我们的会议,主要的还是因了维仁跟閖澜的缘故,这才来的。你想啊,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他们那里的副zhu席,一个是他们那里的理事,在这个层级上来说,湖江省作协无论如何都是要来替他们俩挣足这个面子的,不然的话,恐怕也说不过去了。你觉得是这么个理不?阚东兄……

就在他们两个人低着头在座位上挨在一起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时候,苘宜陵已经站在zhu席台上急赤白脸地叫嚷开了。他一只手里拿着麦克风递到嘴边,一只手在狂乱地挥舞着大声喊叫道,各位代表,请赶紧各归各位,我们接着开会了。大家听到他这么一叫嚷,很快地各自回到了座位上安静了下来。

等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之后,苘宜陵便宣布接下来的议程是,首先由全体代表集体表决《望郡市作家协会第十七次常务理事会工作报告》,其次,对修改后的《望郡市作家协会章程》进行投票表决。然后请新当选的望郡市作协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常务理事会zhu席单友新先生发表获选感言。下面我们大家开始进行表决第一项《望郡市作家协会第十七次常务理事会工作报告》,全体代表有没有不同的意见,没有的话,请举手。“刷……刷刷……”声音响过之后,全体代表一致举手赞成通过了上述的报告。好了,我们在开始进行第二项,对修改后的《望郡市作家协会章程》进行表决,有不同的意见没,请大家举手表决。紧接着又是一阵“刷……刷刷……”声音响起来之后,大家一直举手赞成通过。

下面有请望郡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党组负责人***宣读“望郡市第十七次会员代表大会常务理事会zhu席、副zhu席获选名单”。说完,便客气地走到***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郡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党组负责人***便接过苘宜陵递给他的名单,就着身前的话筒大声宣读起来:当选望郡市第十七次会员代表大会常务理事会zhu席的是,单友新先生,当选望郡市第十七次会员代表大会常务理事会副zhu席的分别是,苘宜陵先生、叮当先生、陈捷先生、洪桂年先生、维仁先生、简蓟先生、闵贵先生、閖澜先生。在此,我特别祝贺他们!台下瞬间便响起了一片劈劈啪啪地的掌声。

待掌声过去之后,苘宜陵用洪亮的声音大声说道,下面,有请新当选的望郡市作协第十八次会员代表大会常务理事会zhu席单友新先生发表获选感言。这时,只见身材单薄,的再次当选理事会zhu席的单友新满面倦容,头发凌乱地再次来到了发言席前出面向会议大厅里的与会代表们深深地一躬,无限感慨地言道,感谢各位代表对我的信任,感谢组织的对我的肯定,在接下来的时日里,我一定竭尽所能,把工作做好,决不辜负组织及大家对我的信任,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些什么……在今后的工作中,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这时候,就听舒易峰轻声对阚东道,兄台,我这就先行离开一步了,到年底了,家里很忙,我老婆还在外面的车子上等我呢,我们以后再聚吧。阚东望着舒易峰不解地问道,你不等散会就走了?中午你不跟大我们家在一起共餐了?我不了,我真的有事。就先走了。拜拜。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文件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会议大厅,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舒易峰走了,阚东便不由正了正自己的身子,一言不发地坐在位子上静静地听单友新的发言,他眼瞧着单友新那既瘦小而又单薄的身材,以及他那付瘦削的双肩,仿佛看见了远处正在缓缓移动过来的巍巍大山就要压在了单友新那瘦削的双肩上,阚东真的在替他往后接下来的漫长日子担忧……

下面是今天这次会议的最后一个议程。不知何时,苘宜陵又拿起了话筒在大声地叫着,有请新当选的常务理事会副zhu席简蓟先生致大会闭幕词……

出了会议大厅之后,阚东提着文件袋径直地朝南区的停车场那边走过去,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在望郡这座自古以来的九龙汇聚之地,这历史上的兵家必争之地,望郡市文学艺术界的龙争虎斗之地,将来,又会上演哪些令人心颤,让人拍案称奇的人文故事呢……

他一想到这些,便不由得浑身冷汗直冒……

 

(备注:故事本身,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透视社会,轻言浅笑。龙门谈资,怡情醒脑。预防痴呆,和谐老少。友情提醒,切勿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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