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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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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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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系列二十三】别样春节别样年

别样春节别样年。

2017年春节期间,我没有像往年那样,除了在走亲访友之外,就是整日坐在书斋内捧读几本闲书,聊下几盘闲棋,拟或是邀约二、三知心好友坐在一起喝喝茶,侃几句人生的闲情来打发时光,而是过了一个自认为充满生命活力,饱含生命激情,既祥和安然、趣味盎然,而又催人奋进、令人鼓舞的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丁酉春节。

大年初一的那天清晨,在举行过“出方”的仪式之后,我便依照旧例,一家六口人乘车自驾去了乡下的老家——芗溪,先是在兄弟、子侄们的家里晃悠了一圈,相互拜个年,然后便开始沿着预定的线路,去各房亲戚家走动,开着车子足足跑了一整天,总算是把拜年的这个事,给全部落实下去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我在拜年途中,接到了上饶文学院院长、散文家石红许先生给我发来的短信,他说初二日要来我的老家芗溪、南峰这一带转转,说是隔了几十年没来过了,问我能抽空陪他走走么?我赶紧回信给他说,这大年初二的日子,你如真的能来我这里走走,就是再没有空,我也得要好好地陪你转一转呀,欢迎啊,明天我们俩不见不散!

傍晚,待我们在岳母家吃过晚饭,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下去了。在杭桥刚上了去县城的新路,永彬兄的电话就来了,他问我晚上几点钟能赶到县里,我告诉他说,已经在赶回去的路上了,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达,并嘱咐他说,你先去奇智兄那里等我,我随后就到。

杨永彬,是我十年前结识的一位落户于都昌的河南人。他擅长作词,散文、诗歌亦均有涉猎,为人实诚不做作。由于他的职业特殊,擅长的是顶上功夫,在东湖广场边上开了一家“美之源”店,平时是难得有时间去参加我们的文学交流活动,因此,近十年来,他跟我之间形成了这样一个默契,每年正月初一晚上的“鄱阳湖文学新年恳谈会”都是由他来主导,会议地点亦是由他来确定,一般情况下,就是找个茶楼,让与会的人员围坐在一起,就鄱阳湖文学这个话题,放开了思路,展开广泛的自由讨论。

而今年就跟往年不一样了,大家都积极响应奇智兄的建议,既没有选择去茶楼聚会,也没有选择去酒肆里赶时髦、趁热闹,而是将聚会的地点搬到了奇智兄的书斋里。虽然是空间比外头小了些,也少了些许的浪漫、温馨气息,但书香味特别浓郁,文化主题突出,让与会者们都同时真切地感受到了文化的活力与文学的无穷魅力,感受到了文友间那一份彼此诚挚、纯真的人文情怀与文学情谊。尽管与会的人员不是很多,活动的气氛却是无比的浓烈,的确让人触摸到了新年的滚烫热度以及鄱阳湖文学的暖心温度,拉近了彼此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初二日,我吃过早饭便独自动身往南峰赶去。

南峰,是都昌县有名的五大古镇之一。东界鄱阳、余干居彭蠡之北,南望永修、新建、南昌,立鄱阳湖上烟波浩淼深处,峰峦叠秀水云间,凝翠裁红映白帆。牧童晨笛,渔歌晚唱,古往今来,无数骚人墨客驻足期间,流连忘返。早在新石器时代,即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人们使用磨制的石器从事原始的农业、渔猎业。新中国成立前夕,南峰属濒湖区的南溪乡管辖。建国初,属都昌第六区管辖,下辖有黄坡、白水、南峰、乌沙、古楼5个乡。1952年成立南峰区,辖区涵盖了今天的南峰、芗溪、万户两镇一乡全境。1959年,改称为南峰人民公社。在1968年的扩社并队活动中,万户公社被分离了出去,南峰、芗溪合并为南峰人民公社,1973年,芗溪人民公社再次被分离了出去,南峰独立建社。1984年,南峰人民公社改名为南峰乡,1993年撤乡建镇。南峰镇的人文历史深远,南宋的理学名家,厚斋先生冯椅,就是南峰一位突出的代表人物。

事前,我已经与红许老兄约定好了在南峰镇政府东面的广场上会合。南峰老街,既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曾经留下了我快乐童年和奉献了十年青春的第二故乡,她跟红许曾经工作过的鄱阳县银宝湖乡毗邻。关于南峰老街的一些零散记忆,是我内心深处珍藏的一些宝贝。因此,我这次着意安排红许兄在南峰老街上漫步一番,便是希望他能偕同我一块去打捞一段南峰老街的过往,书写一段历史,是我安排这次南峰游历的初始愿望。

那天,我径直来到南峰镇政府东面的广场上,泊定车子后,与红许兄开始了在南峰老街的行走。

我们俩故意绕开了南峰新街,沿着环镇公路往镇南的梅水园那边走去,在那里由过去的九连环大屋旁经过,就到了老街南边的老柳林。柳林是我童年时,跟发小们一起捉迷藏、打飞尖、玩过家家的地方,一转眼的功夫,时光已经流去了半个多世纪,只是老柳依在,人事已全非了。走的走,散的散,阴阳两隔,思念无期了。散落柳林中的一群牛们,露出满脸好奇的神情来打量我们,仿佛眼前走来的这两位不速之客侵犯了它们的领地,眼里充满不解的问询与探究神情。

南峰食品组后面的池塘里,先前葱茏翠绿的水葫芦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那池塘南边的老井还在,一方井台也还算保存得较为完整,看上去,那被吊桶绳和扁担磨得浑圆,通体透射出苍老的红岩井沿,在默默地写意那时光流逝的苍凉、寂寞与无奈,睁着无神的眼,茫然地向着天空,观白云苍狗,疏星朗月从头顶上走过,掠过心的旅途,无声泪流……

柳林的东南边,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老何家的那幢八树三间的青砖瓦房,不知从何时起被改成了一座庙宇,庙里的居士,就是从前在街上劈“冼帚”的老篾匠的儿子,他应该要比我小些,之前也没见他上过学,他的名字当然我也就一直不知道。四十年前的小时候我不知道,四十多年后,临近花甲的我还是不知道,这不能不说是我几十年来的一个遗憾。我只记得他们的家,原来是搭盖在南峰粮油所后面的小树林里一个大草棚子,一家三口人挤在里面,生活的甚是可怜。他告诉我说,孩子们都在外面打工没有回来,他们也都各自在外成家了,他再也不用为生活问题而犯愁了,人到了这把年纪,应该有点精神上的追求了,所以,前些年他和老伴商量着买下了老何家的这幢房子,并将它改建成了一座庙宇,天天在这里祈求菩萨保佑天下万民安康。末了,他还念叨了一段自撰的劝世经文给我们听,神情间,颇为凝重……

临走,我告诉他,得空还会来南峰看他的,看见他,就会让我回忆起很多的陈年旧事,就会将我带到那过去的沸腾生活之中去。

穿过柳林,我们来到了南峰老街南街口的老坝头,伫立在坝头的大石桥遗址之上。南峰老坝,早已经在几十年前就因为兴修下游的南峰大坝而被强行给挖去了,建造大石桥的红岩条石,也被拆除去修建大坝的闸口了。隔岸,便是芗溪乡的湖下曹家村,那里是在大清朝道光十三年,荣录第一甲第二名的榜眼曹履泰先生的故乡。

当我从湖上收回投射出去的目光,沿着老街的走向朝东望,只见老街已是一片狼藉,荒草满园故难觅,断垣残壁两相凝。散落于地的残砖断瓦、桑墩石鼓被淹没在萋萋野草之中,静静地接受风雨的洗刷,倔犟地注视着水云深处的天空,漠然的表情里写意它们满腹的辛酸,如水的眼神里,写意着它们内心深处冗长的祈盼。我不由的感慨道:当真是过去的繁华不再有,转眼已是百年身了。这门前鄱阳湖里的水是涨了又退,退了又涨,循环往复,难有尽头啊!

顺着老街一路往上走,在哑巴叔的屋后,也就是我出生的那幢老屋后面转了出来,转过街角,我看见了前面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建筑,富丽堂皇,很是气派。走近一看,原来是新建的冯氏宗祠。

老的冯氏宗祠,原本是建在南峰半岛湖咀上的,与芗溪乡的彦湾村隔湖相望。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祠堂被征用做了南峰乡初级中学,也就是今天的南峰镇中学。那座建筑气势宏伟的古老祠堂,早已在新时代的校建洪流中,被荡涤出局,冲洗殆尽,不见了踪影,代之而起的是一座崭新的现代化、新兴的完全中学,屹立在鄱阳湖畔,为国家输送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人才。新建的祠堂前面,是拆迁后留下来的一片开阔地,在那里新建了休闲广场,各式的休闲器材,俨然有序地分布在广场的四周,平添了浓郁的时代气息,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

我们一路穿行过南峰老街,不要说我小时候留下的印象不见了,就是我在南峰奉献十年青春时留下的影像也不多见了,几乎是在我的脑海中荡然无存了,我再也难以找到当年的半点痕迹,因此,我非常庆幸自己曾经留下了一些南峰老街的照片,不然的话,今后,我还能到哪里去寻找过去那些甜美的记忆呢?

当我俩从横亘上街头的一座大楼下面的过道中钻出来时,眼前便豁然喧闹、开朗、活泼起来。原来,我们已经一路穿过老街来到了新建的街道之上。繁华的街道两侧,各色的商品招贴琳琅满目,彩旗招展,市旺人详,呈现出一派繁荣、热闹、祥和的新春气象。

面对此情此景,我内心深处隐藏的某种黯然情愫,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眼前的闹热气氛给冲淡了不少……

从南峰街上出来之后,我和红许共乘一车去了我的老家——芗溪街上。

吃过午饭,先是陪着红许去我的祖居地——地处街道中段的千博里小村转了转,尔后,便一路领着他朝我家坐落在湖边的老宅走去,沿路细细地浏览过了门前湖中,那座由红岩砌成的古老石桥以及离石桥不远处的龙井后,便在我家老宅的前前后后给转悠开了。老宅是一幢一正两厢带斗口,墙头上耸立着挺拔的秀台,由红岩底的墙基以及青灰色线砖砌成的万字斗墙体的清代中晚期建筑,保存得算是较为完好,可惜的是,原来家中的那些雕花隔栅及花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二哥给拆下来典卖了出去换了几个小钱,如今,于人文的回归及乡愁的寄望来说,这难免不算是一种无奈的人生遗憾吧?

沿着老宅旁边的麻石板路往上走不远,便是竹峦里用清叔家的棋盘老宅,以及他家隔壁那幢先前被征用做芗溪供销社的生资仓库,老式的两进带前、后天井,后来又被屋后的香林叔给买去了的大房子,它们均已残败不堪地颓然立在那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只有那老屋正面墙上一方由红岩精雕细刻而成的“中国结”,在向我们绽开了笑脸,令人沉重的心头亦不由感到了些许的轻松。红许兄不无深意地对我言道,老兄,你看高墙上面深嵌的一方“中国结”红石雕,雕刻得是多么精致美丽啊,她仿若一颗火红的中国心,在闪耀着动人的光芒。虽然是经过了几百年风雨沧桑的洗礼,她却依然是那么地鲜艳动人,美不胜收,怎不让人为之而感动,为之而心醉呢?

我说,是啊。在我们世世代代的每一位国人心中,无不跳动着一颗火热、鲜红的中国心,做着一个相同的中国梦,这是一份长久的期盼,一个永远的梦想。

这时,我发现曹门下的余圣才没回南昌去,便拉上红许进了他家的门,介绍红许给他认识。尽管圣才是南昌一家文化公司的老总,但他平素也喜欢搞搞文学创作,还经常与文学艺术界的人士摸爬滚打在一起,有着不错的人文与文学情怀,因此,我便有意识地将石红许介绍给余圣才,以便有利于他今后在文学路上的不断行走。

在圣才家稍事聊了几句之后,我便建议圣才与我一起陪同红许去对岸声扬里余秀泰家的大屋看看,看顺便能寻得几件“宝贝”回来不?圣才二话没说,披上衣服就随同我们出门了。

我们一行三人步行过芗溪大坝之后,穿过麻园新村,就来到了余秀泰家的大屋前。

余秀泰是何许人也?清代陶瓷业的一位富贾巨商,芗溪历史上近百年来有名的富户,开明人士。据白鹿洞书院的有关史料记载,清道光十七年丁酉春,都昌贡生余秀泰赴郡送考,见学宫各处塌损,即呈请太守王公,愿独立捐修。于是年四月兴工,十八年八月工竣,共费钱二千余缗。旋又见白鹿书院殿宇楼阁,号舍墙屋,倾圯朽蠹,复呈请太守王公,再次独立新修。于十八年的九月朔望之日兴工动造,一直至十九的年八月才告工竣,这在白鹿洞书院的发展史上是不多见的。这段史实,见于今存书院东碑廊的余成教撰《重修白鹿洞书院记》碑刻。书院虽屡经废兴,有众力共修者,有捐修一二堂者不在少数,但其独立全修者世所罕有。

余秀泰,就是这样一位重知识教,有着博大人文教育情怀的瓷业巨富。

走在五尺巷的麻石路上,看着两旁已经残破不堪的的老屋,不由任思绪翻腾翩飞起来。

声扬大屋,是一座前后好几进的硕大雕花老屋,坐东北朝西南,临湖而立,巍峨壮观,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势弥漫而出,动人心魂。如果有个陌生的人擅闯了进去,是很难准确地摸得到出来的门道的,倘若不在里面给转悠上半天,是难得找到出门路径的。

记得少年时,我在南垅附中读初一,每天早晚上下学时,都要从声扬大屋旁经过。走在那幽深的巷道内,巷子里便会响起“咚咚咚”的足音,假若你走得快,它就响的急,仿佛身后总有个人在跟着你似的摆脱不了,让人害怕。

假如有同伴一起经过时,便又会常常发疯似地猛不丁吼上一嗓子,令巷道中回声四起,嗡嗡的响声连绵起伏,不绝于耳,惊扰的四面的邻里,纷纷出门来查看动静。那时,我们便赶紧滑溜地躲进某个深黑无人的门洞里给藏匿起来,害怕招来别人家的一通叱骂。

我们一行三人,游走在“声扬大屋”的里里外外,仔细地打量那里的一砖一瓦,一柱一墩,一井一台,看着身前的断壁残垣,苦树荒草,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想象,想象着大屋远去的样子,内心的感慨油然而生……良久,我不无感叹地对红许和圣才两人说道,一代人杰余秀泰,伟业宏开展雄才。急公好义人称羡,名满城乡动地来。

离开声扬大屋时,我和红许不约而同地捡起一块长满了青苔的墙砖,给带了回来……

再次路过我家老宅前面湖滩的时候,红许和圣才被脚下那些让湖水冲刷出来的瓷片给吸引住了,他们在湖滩上细细地找寻着各种不同的瓷片。突然,红许高兴地大声叫了起来,他说,你们快来看,我找到了两个分别印有“宣和”及一个“福”字的碗底,看来,我这次的芗溪游历是大有所获,收到了古老的芗溪村送给我的一个千年祝福啊,我太幸运了!

是啊,“宣和”是宋徽宗的第六个年号,也是他在位时的最后一个年号。即公元的1119年至1125年期间,由此我们不难断定,家族谱牒上所载先祖杰一公在北宋初年迁入这一带,所言非虚了。难怪后世子孙尊称他为“宋杰一”呢。想到这里,我不无得意地对红许言道,先祖杰一公可是庐山白鹿洞书院的开山洞主呢,老兄。在白鹿洞书院的碑廊里,至今都保留着杰一公的碑刻在呢。由此推算,我们余氏家族从北宋初一路迁入到鄱阳湖边定居,算来已经是走过了一千多年的历史时光了!

离开芗溪后,我领着红许绕过一大段路途去了南峰的大山读书畈村。

三十年前,我曾经在读书畈村当了几年的孩子王。所在的大山小学,是由村头一座过去的旧式家庙改建而成的。庙宇不是很大,跟普通人家的房子一般,五树三间的式样,叫做五老爷庙。五老爷的塑像,早就在文化革命的洪流中,被革命群众清扫了出去,独留下五老爷这个名字在人们的心头流传。

近些年,我潜心于鄱阳湖地域文化的挖掘以及对都昌本土文化的探究,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在历史的深处触摸到了本土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朱门都昌学派”。然后循着这条线,便认识了倡导“弟子择师习其学,师择弟子传其功”,开中国一代读书之风,辉光闪耀的理学名家“冯椅”,继而还知道了他的四个儿子:冯去非、冯去辨、冯去疾、冯去弱的一些史实。至此,也让我终于明白了读书畈这一村名的出处以及它的某些历史渊源。

之前,我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在各种的书籍资料上,均没有查找到关于冯椅生卒纪年的详录,这次,终于让我在他的老家,通过翻找原始的谱牒,弄清楚了他是诞辰在宋绍兴庚申秋月,也就是公元的1140年秋天,通过对原版《厚斋先生传》的阅读,了解到他享寿92岁,推算出他应该是殁于1232年的。通过这一发现,应该可以说是弥补了冯椅在史料中的一个严重缺失。这对我来说,能够在鄱阳湖地域文化的挖掘过程中,有如此重大收获,真的是一笔分量颇重的精神财富。与此同时,我还在谱牒中挖掘到了朱文正公为冯氏家谱亲自撰写的序文《朱文公序》以及古心堂主江丞相题写的《赠冯氏迁徙诗》原文,这令我如获至宝,赶紧掏出相机给拍照了下来,此时的欢喜自是不用去言喻的了!

冯椅在江西运干副使的任上,辞官归家,一心一意在家课子读书,无意成就了他的家乡读书畈。

冯椅在课子期间,家教甚严,督课亦紧,对于他的非、辨、疾、弱四个儿子,从小要求严格,每日里授之以四书五经之义,传之以忠信孝悌之道。最后,他的四个儿子果然不负父亲的厚望,个个都有出息。老大冯去非,宋理宗淳祐元年(1241)进士,曾任淮东转运司干办。后学其父,不欲为官,归隐松竹之间,安心读书。次子冯去辨,宋宁宗嘉定十三年(1220)由征辟进入仕途,官至侍郎。三子冯去疾,号磊翁,天资聪慧,学识过人。嘉定十三年(1220)进士及第,入直徽猷阁,任过温州府教授,后迁升知兴国军(今湖北阳新),曾于兴国沧浪亭刻《兴国本四书》。在任期间,曾于临川创立“临汝书院”,并聘请知名学者程若庸为山长。当时,“临汝书院”云集了全国众多的文人学子,成为当时在全国颇有影响的一所书院。幼子冯去弱,宋理宗宝庆二年(1226)也应征辟,后知宁国府。

宋淳熙年间,朱熹知南康军时,颁布《知南康府榜文》,重修白鹿洞书院,为国家培养人才,公开提出了宣明教化的主张。冯椅闻讯之下,便手执经书前往南康府去拜见朱熹,并自觉行朱门正修弟子礼。朱子感其诚意有加,坚持朋友之礼相待,互相探讨治学之道。一番日子过后,他俩共同倡导“注疏经书,考证古籍”的读书方式,觉得那是“以文化人”的一项重要基础工作。朱熹曾经在写给冯椅的信中说道:“世间万事,须臾变灭,不足置胸中,惟有致知、力行、修身而已。”在朱熹的影响下,他力排干扰,潜心读书著述,一生的著作有《太极图》、《孟子图》、《孝经辑说》、《厚斋易学》、《尚书辑说》、《丧礼小学》、《西铭辑说》、《孔子弟子付传》、《冯氏诗文志录》等计二百余卷,可谓是一个著作等身的学者,一代名儒,令后世景仰。

冯椅辞世后,朝廷特赠予其尚书衔。并昭祀于都昌乡贤祠,白鹿洞书院宗儒祠、紫阳祠、朱子祠。与他一起并称为“朱门四友”的同乡曹彦约写了《亲友冯仪之运干挽章三首》诗以作纪念,因此,我们不难通过对诗作“闻道江西使,宾筵陨德星,失声归士友,短气动朝廷”以及“仕无通籍禄,家有厚斋书”的解读,看得出曹彦约先生在内心对冯椅是十分地敬重与景仰的,特别是他在诗中对冯椅的品德与功绩给予的高度概括和评价,真的是恰如其分。

匆促间,我们着急忙慌地将一应资料给摄录下来保存之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由于我们俩各自还有近百公里的路要赶,便谢绝了冯氏族人盛情的挽留,开动汽车离开了读书畈村。

当我与红许兄在畈上水库前的公路上分手时,红许兄不无感慨地对我言道,今天的南峰、芗溪两地行走,硕果累累,真的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新年探秘之举,更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文化寻根之旅。

是啊,别样春节别样年,人文深处谋新篇。由来多少家国事,故纸堆里忆从前。2017新年,在这个雄鸡高唱,振奋人心的时日里,我愉悦快乐地度过了一个既充实饱满又激情澎湃的春节。

别样春节别样年。丁酉,这个不一样的文化新年,送给了我一个别样的人文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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