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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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在乡下老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的生活。如果不是老母病重，整日服侍在她床前身后左右，心绪总是安定不下来，倒真的是愿意过几天这样的田园生活。
每日里，将车子泊在屋外南边的晒场上无心打理，愁烦、郁闷、焦躁。这日子似乎猛的就拉长了许多，让人难捱且不知所措。门前的柳树已失去了往日的葱绿，斑驳的皱纹里刻下了述说不尽的岁月苍桑。苦楝树下，落满了碎碎的黄叶。湖风吹来已有了刺骨的寒意。时令虽是初冬，却也到了任就无霜地也寒的节数，肆虐的霜风任意舒卷狂野的十月，更是让人平添了些许的苍凉和无端的难奈。
一日午后，我突然发觉车顶和车侧的后视镜上落满了鸟屎，邋遢肮脏。便不由得莫名气来，漫无目的地动手驱赶那些围着车子四周旋飞的鸟们来。之后，拉过井里抽水的皮管来冲洗车子。
当井水淋淋洒洒的冲击车身时，我的心情也似乎随水的节奏律动而沉稳了下来。待得冲洗好车身，两腿裤管已被溅上了点点的泥花，一如繁星满天闪烁了。随之，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可是未到傍晚，车身上又回到了冲洗前的境况，叫人好不扫兴。恨不得把那些飞鸟驱赶殆尽，不再来打扰。可大家应该知道，这鸟是活的，赶走了它还会再回来。于是乎只好空叹枉然了！但到底是什么原由引诱得鸟儿围着车子转而不肯远离呢？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谜团。
昨日，老母的病势已渐见和缓，较之前几日是有了很大的起色。她终于可以进点流食了。看见母亲进食，一大家子人的脸上终于荡漾开了欢愉的笑容。整日绷得紧紧的神经得以松驰下来了，笼罩在人们脸上的愁烦戚容悄然隐退，代之而起的是轻松、舒心的畅快。
心理上减了负，心情自是愉悦。为了探究鸟们围着车子舞转的秘密，一天下午，我悄然地坐进了车子一探究竟。通过长时间近距离的观察、了解，终于摸清了事情的原尾。
原来，一只类似百灵 “啾啾” 鸣叫的小鸟，身体如雀儿般大小，头戴黑毡帽，颈上套银项圈，身穿黑白条状雪衫，形态可人。可能是偶然站歇在了车子的后视镜上，不料在低头梳理自已的羽毛时，见到了镜中的自己，以为是同伴在里面，它一时也猜不透怎么会有同伴在那里面呢，于是就冲着里面叫，然则，它见同伴不回应，便跳下镜子向里飞扑，愈扑愈累，愈叫愈急。飞得累时便歇在车顶上，镜盖上。按说，你歇就歇了，可偏还要呵屎拉尿，把车子弄得脏巴拉叽的，你说有趣不？可笑乎？
后来，它一个人搞不懂这事的蹊跷，便又呼朋引伴的招来了很多同类，大家围着车子端详、揣摩，试图一起来解开这个秘密。于是，就出现了群鸟在车子周围曼舞这一有趣的画面。
此刻，我坐在车里看着它们如此执着地求证，终于恍然大悟了。我想，假如我们给这些鸟们灌之以思想，凭着如此的执着，它们肯定会创造出奇迹来的。人类不正也是如此么？不就是凭着对不解之惑的苦苦探求，才有了今日的科学技术成果么？
镜前鸟舞，趣妙横生。由恨而爱，喜从厌生。淡看鸟儿飞，默然神思寂。自然界这一普普通通的自然现象，似乎告诉了我一个既浅显而又很深奥的生活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