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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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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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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系列四四】乡恋

挽起裤腿,赤脚踩在鄱阳湖橙色的湖岸线上,留下一串或深或浅、曲曲弯弯的脚印遗落在暗红色的湖滩上,便仿若五线谱上一个一个的琴键,既很容易让人们产生出美好的遐想,同时,它又似乎在下意识里告诉人们,它在写意人生的苦痛与辛艰。当湖滩上那些随意散落的鹅卵石,七彩斑斓地闯入我的眼帘时,童年的梦便冉冉地升起在我的心间。我回过头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每一个自己留下的脚印,期望在脚印印下的水洼里,寻找到童年的足迹,让藏着梦想的记忆在注水的脚窝中慢慢浮现,还原一个稚趣的自己。啊,迷人的鄱阳湖畔,我铭心刻骨的童年!萌生在不息波涌中的希望,让我放飞思绪,记起昨天,珍视今天,畅想明天……

在长着浓绿氤氲芗草的湖边崖岸上静坐,坐听湖上的浪花跳跃欢唱,任清风掠过湖面,暖融融地轻吻我的脸;纵览天际飘过的白帆点点,任思绪飞到遥远的从前:那上岸州上的湖草是不是又变得青葱了,如果是,那它肯定是绿的像那绿尼绒的地毯一般,既温柔而又让人缠绵。还记得那年春天么?诺大的一片湖州上,有一个寂寥的,打湖草少年的身形在晃动,他挥舞大刀的身影仿佛在告诉人们,他要想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就必须顽强地和生命做抗争,在浩瀚的荒芜中拓荒出一块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放眼四望,八百里鄱阳湖浩浩汤汤奔来眼底,星星点点的渔舟其上,湖天深处的水云间,那激扬、高亢而又嘹亮的渔家谣唱出了渔人们心中无尽的向往。一叶扁舟乘风破浪而出,起舞弄潮。只见一位英姿少年坚定地立在船头之上,沉静清纯的眼眸里精光闪烁,透射一股无比坚毅的精神力量,他这是要征服那前路上的无边风雨,去实现自己崇高而又神圣的美好理想。他常记着这样一句话,一个人要想超越自己,就必须自己打败自己,这是谁也迈不过去的一道坎。从他刚毅的神情中,人们不难看出这个少年已经被鄱阳湖把他磨砺成了一柄屠龙之剑。

带着对鄱阳湖的挂牵,带着对乡土的依恋,带着对鄱阳湖的眷念,少年背负简单行装,毅然决然地告别了鄱阳湖上的家园。在风雨沧桑的征途上,波翻浪卷,潮生潮涌的鄱阳湖是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澎湃汹涌的潮汐,催生出他内心的生机绵绵,告诉他,一个人,只要坚定一种信念,在人生的旅途上便将一路荡涤直前,崭新的未来世界里,定是会拥有自己绚丽灿烂的一片天地……

多少年以后,少年终于创造出了属于他自己的精彩,在他的生命中终于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美丽湖岸线;在他皱褶多变的额纹里,尽管留下了许多的悲苦喜乐,看得见的疲累也已经悄然遮盖住了他青春的容颜,但是,如今重返故里的少年,竟然就鬼使神差般地来到了鄱阳湖畔,他要把心底埋着的千言万语鄱阳向湖中倾倒,他要借助湖浪去灵动地弹拔那湖岸线,奏一曲动听而又怡人的乡恋交响。因为在他远离鄱阳湖的时候,梦境里经常萦绕着的就是那清清的湖水蓝蓝的天,掬一捧湖水在手便如饮甘泉。

在湖岸边的垂柳树下,少年信手摘一片叶儿放在水中一浸,然后送到唇边吹了起来,儿时歌谣的旋律便在那湖天高阔的水云间滚动、荡漾开去,满满的是那无任如何挥也挥不去的,充斥在鄱阳湖上的乡音、乡情、乡恋!

乡恋——它告诉我,是我唯一能够带进青冢的眷念,鄱阳湖上的故土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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