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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峰(君湘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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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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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的二胡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母亲打电话给我,让我在她的衣柜里给找些夏天的衣服。不经意间,在柜子的一角,眼前一亮,这不是父亲生前爱拉唱的二胡吗。二胡很老旧,褐色的筒头蒙着一层蛇皮状的布,柚木色的杆泛着淡淡的光泽,琴弦仿佛已生锈,琴弓的马尾线也早已蓬松。这时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那悠扬的琴声,眼前又浮现他专注而快乐的神情。父亲离我们远去已快整整六年了,生前的衣物已几乎清理殆净,而这把老旧的二胡就成了母亲唯一的念想了。

父亲生前,每到逢年过节或高兴时,总会拿出他的二胡,坐在客厅或阳台拉起他熟悉的歌谣。悠扬的琴声和高亢的歌声传的很远很远,给宁静的小区带来丝丝暖意和阵阵欢愉。父亲不识字,但很聪明,记忆力也很好,这为他喜爱的拉唱助力不少。父亲最喜欢的歌曲都是些革命歌曲,歌颂毛主席,赞美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祖国的曲子。《毛主席窗前一盏灯》、《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等都是父亲拿手的曲目。在商会上千人的舞台上一曲高歌,引得台下观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看得出,生活在旧社会过个苦日子的父亲对共产党和毛主席有着无限的敬仰与感激之情。

母亲嫁给父亲完全是媒妁之言,父亲比母亲大八岁。父亲年轻时性子急躁,为人刚直。母亲温和贤惠,刚好与父亲的性格互补,但也没少为父亲操心。用母亲的话说,从他一出门起就替他操起心。虽然日子穷困清苦,但父母亲勤劳俭朴,我们兄弟姐妹也很懂事努力,家里常常不免响起悠扬的琴声歌声和欢声笑语。尤其是春节大年三十晚上,我们那叫“守岁”。火塘里燃起熊熊篝火,火笼下挂着的腊肉腊鸡腊肠以及腊豆腐等热热闹闹挤在一起在烟熏火燎下闪着油油的亮光。而我们一家人则围坐在火塘周围一边吃着花生、麻花糖、泡儿糖、糍粑等自己做的土特产,一边听父母亲讲他们的过往和故事,一边轮流表演一个节目。唱歌的时候,父亲的二胡便悠扬的在一旁伴奏。可以说,父亲的二胡从小到大为我们带来无尽的欢乐和激发对生活的勇气。

父亲一生历尽坎坷,辛劳大半辈子。父亲不到六岁,我的爷爷就因病去世,一家六口,家里的生活重担一下子全压在我奶奶肩上。我父亲很懂事,自觉地也很无奈的去牵瞎子算命先生走村串户自谋生路。正是在这些颠沛流离艰苦的岁月里,耳濡目染学会了拉二胡,学会了唱歌。学会了苦中作乐,学会了乐观向上,学会了坚韧顽强。这些优秀的品质伴随了父亲辛劳的一生;同时也毫无保留的遗传给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当我们面对困难挫折时,要乐观要坚强,也给了我们在异地他乡安居乐业的勇气和力量。

毫不夸张的说,母亲珍藏起这把二胡,是珍藏的对父亲的怀念,是珍藏的对父亲深深的爱。是对我们子女后代的教育和希望,面对困难要积极向上,勇敢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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