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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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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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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诗意千寻瀑

初秋新凉,丝瓜正旺。一架架丝瓜或攀援短墙,或依附树桩,或立于房前屋后,或长于野外土梁,无论生于何处,每一架丝瓜都带着一身诗意,在飒飒西风里站立成一道风景。

丝瓜果实细长青绿,身姿纤细,宛若青葱少女,豆蔻年华。瓜身之上,一条条纵向凸起的楞,绵绵修长,像极了舞女飘逸长裙上的皱褶,丝瓜以“丝”名之,确乎是极为妥帖了。

在北方农村,夏末秋初的农家院落里,墙角边缘铺陈的一架架丝瓜,如同一帘帘绿色的瀑布,秋风吹过,涟漪轻伏,点缀于绿叶之间的金黄色小花灿若晨星,又如荡漾在绿波之上的点点渔火。

一枚枚大大小小的丝瓜闪烁在藤蔓和绿叶间,像半掩门扉内倚门而立的少女,袅袅婷婷,欲说还休。丝瓜的藤蔓丝丝缕缕,缠缠绵绵,藤蔓上卷卷曲曲的丝须,像一根根翘起的兰花玉指,牵扯着徐徐拂过的秋风,娇嗔着喋喋不休的蜂群。

每一片叶子凝脂如玉,翠绿里有时透着晕黄,细密的纹理交织,俨然一幅幅姿态各异的山水画卷。

喜欢黄昏里的架架丝瓜,彼时夕阳西斜,金黄的光泻在丝瓜的藤蔓上,叶片间,一朵朵黄色的小花愈发的晶莹透亮,构成一幅明暗交织的图景,每一片叶,每一朵花都成为了一篇自然天成的短章。

我老家院落的对面,是一片空场,父亲整理出来,开垦成一个个小菜畦,菜畦的边缘经常载种上三五棵丝瓜,每年秋天,丝瓜攀援着周边的篱笆,浑然一架厚实的绿墙,我回去的时候,闲暇无事,经常拿手机拍几张照片,也曾情不自禁写下几句:

瑟瑟西风动黄花,

余晖脉脉夕阳斜。

庭院深深锁秋色,

青青篱笆吊丝瓜。

夕阳余晖,晚风轻凉,老屋街巷,看满架丝瓜低垂,一片绿叶花黄,彼时彼景,不由人感触于心,发乎于情。

我常常想,李清照的“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之句,与其说是菊花,不如说是黄昏里沐浴在斜阳秋风的那一架丝瓜花儿,藤蔓轻拂,宛如珠帘,娇柔黄花,惹人垂怜。更加上西下的夕阳,哀怨的西风,黯然销魂者,非此莫属。

其实,丝瓜的诗意或许是我一厢情愿,强行赋予的,作为一种地地道道的蔬菜,对普罗大众来说,还是以佐餐果腹为主。因此我对丝瓜不单单喜欢其独有的诗意,也喜欢其以蔬菜的身份出现。丝瓜的食用方式有多种,可以做汤,可以做菜,即可清炒,也可凉拌,我独独喜欢凉拌丝瓜。

取几根丝瓜,去除浮楞,切成丝状,佐以食盐香醋,拌入蒜泥,最后点上几许香油,其味之鲜,其色之素,我以为无出其右者。

丝瓜看似柔弱,实则韧性极强。且不论其傲然于万物渐渐萧疏的清秋,单单是不择土地,不贪肥水,就可见其韧性之一斑。为此,我也曾感慨于斯:

翠叶展罗裙,

青藤系丝绦。

冷看西风无由扰,

花黄独自娇。

土墙并老树,

旮旯或犄角。

安身何惧凄凉地,

任尔风浪高。

秋阳脉脉,空天寥廓,看一架丝瓜,捉三五短句,丝瓜之于我,已不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蔬菜,更是一种精神抑或一个图腾,无论遇到萧瑟的西风,还是聒噪的蜂蝇,兀自傲立,笑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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