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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冉草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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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里的传说
*“当春乃发生”
春天,得谈及
一场雨,一阵风
它们长成手心里的蝴蝶
行走的云气
谈及,春色如妆的柳
和四肢百骸期待中的
雨后的花丛与绿树
还有波光里的海潮
那么多,摇过千江万水
的皎洁月光,落地的声音
它们醒着的杯脚
轻轻触碰的洗礼
我把它邀了又邀
人间不过一间斗室
你寻的哪枝
开在哪头,可曾知道?
*“江月年年只相似”
它只管长,只管升,只管种下
无数的耳朵散落在露水的荒野
把明月读成一处籍贯
语词里附有的唐姓、宋名和元号
千百年来被卖银器的哨子
一次次抵向蹲在江边低头饮月的额头
日子越饮越白,月光长满了词根
一枚被落地成霜的旅人拾起
熨成疗伤的膏帖,贴在思乡的患处
一枚落地成水,万里醇香
举杯相邀的驿站,马匹趔趄的竹寮
怀抱着云端,赤身成一团火焰
我只有一江流水,摇波的橹桨和
瓦楞上的指缝。月色被读得越来越轻
我们谈及的月亮,如同信徒
江水无界,月色无边
温和,像一株可以攀爬的月光草
细风掠过的纸页,满枝哗响
倾下来的姿势,浪潮般一股股地
挂在波上,在河流上摇晃
地名越长越深,长成历史
直到一寸一寸被磨光
我脱掉了人间,端一面白壁
我闭合了自己,在一卷轴心
案台上的水笔却仍在遍野生烟
敲一敲体内的太骨
柔软得一篮子便能捞起
发梦的、清凉的深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自诗经之后
所有的桃花都同宗同族
春风一拂,就长仙人脚
从土里抽出绸红,当窗梳理云鬓
包括瘦了一冬的诗人
也要到诗词里啜饮几口桃花酿
几朵留在池塘里,动人
几朵别在襟边,把自己稍稍露出来
醉过之后的日历交给春风豢养
幸福像一阵风,喂满了古诗里的传说
前往唐朝的都城南庄,去造访一家
花木扶疏的村舍以及人面桃花的女子
与去而复返的崔公子
偏安于桃源静静结茧安巢
去邂逅水晶帘下袖藏的梨花
清泉漫流,万桃掩映的楼中丽人
残妆晓镜,胭脂欲融的红颜
那是元稹一曲离思种过的烟缕
从此沧海、巫山都用于深藏遁术
抓着一把花香,顺着曲调葳蕤满园
千尺桃花潭也是久年的姓氏
十里桃花、万家酒店
越来越像水里捞月的人
掏出的一坛甜酿,又能生出一坛
写桃花的诗人来过一茬又来一茬
被桃花水潺潺流过的倒影
端详着全是桃花前世的模样
流水曲觞,一朵朵的被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