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往事

（壹）

我始终相信，人的本性是和善的。你种下什么，就会收获什么！

那年，爸爸在一次偶然中和妈妈遇见，这也许是机缘巧合，他们一见钟情。两年以后，妈妈就生下了我。谁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家庭中能培养出像我这样的人。

从此，我就在水深火热中成长。而我和邻居家的小云可以说是沆瀣一气的死党，我们两个是绝对忠诚于对方的。然而，在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小云离开我了。

因为爸爸娶妈妈的时候，不是通过正常渠道娶来的，也就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明媒正娶。所以，爸爸妈妈经常受到一些不正当的流言蜚语的攻击。当然，我也是受害者。

在我们村子，爸爸读过几学书，算得上是村子里的“才子”。妈妈也读过几学，但妈妈读的是半耕半读的那种。

爸爸妈妈的思想和其他人的与众不同，他们想的问题总是要超越别人很多。因此，他们都认为爸爸妈妈是不正当的人，脑子有问题。据说，当年的爸爸很穷，很多女人都不愿意嫁给他，直到他遇见妈妈。有人问妈妈:“他那么穷，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呢？”妈妈说:“我看中的不是他的家底，而是他这个人的能耐。”

“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痴情。”

“我看中的是他的为人处世，而且，他有勤奋上进的精神，有些人虽然家底不错，但他们的为人很糟糕。”

确实，从这几十年的日子里可以看出，爸爸确实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在爸爸的努力下，他自学了一门手艺，日子过得还算可以。而和他年龄相逢的那些男人，要吗好吃懒做，要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多人成了无业游民，几十岁了，还打着单身。他们的目光黯淡，精神萎靡，想当初，他们是多么光鲜耀眼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一长，爸爸也变得懦弱无能。

可以说，在我的童年里，几乎没有幸福和快乐。邻居家的小云和我一样，于是，我们两个就沦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贰）

记得有一年的元宵节，我和小云都还小，什么事儿都不懂。那时候，我们都只知道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别人做什么？我们就跟着做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故乡有一个习俗，每到元宵节，人们都会提着簸箕在地里到处拍打，传说可以把黄雀吓跑，把蝗虫吓晕。

这天一早，我和小云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提着簸箕，在我们家的院坝里不停地喊，不停地拍打簸箕。我们想先练习一下，等到晚上，再和大人们一起去地里追黄雀。

这天，爸爸也起得很早，他把一壶水烧开。当时，我不知道烧水是用来做什么的？直到爸爸宰鸡的时候，我这才知道爸爸烧水的用意，说起来我真的有点惭愧。

等到傍晚，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周围，吃着爸爸亲手做的饭，杀的鸡。我们都很高兴，只有爷爷一直哭丧着脸，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听妈妈说，爷爷从来都不同意她和爸爸的婚事，这么多年了，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妈妈不冷不热。

我不想去猜测大人们的心思，我没有说啥！于是，我从锅里夹了一些鸡肉，端着碗就走出了大门。

我一出来，就看到小云站在不远处，她时不时地朝我这边看。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走到我们家门口，才这样做的。我看到她以后，就小跑过去问她:“你怎么不过来，我们正在吃饭。走，一起去我家吃饭去，我家今天吃鸡肉呢。”

“我不去，我爸爸说了，不要轻易吃别人家的东西。”

“怕什么？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我家的就是你家的，走，不快点儿，鸡肉就吃完了。”我拉着小云往家里跑。

等我们快要踏进门槛的时候，爷爷突然一脸横肉，望着我说:“不要带她到我们家来，脏兮兮的。”

“她是我的朋友，我要分肉给她吃！吃完了我们就走！”

妈妈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爸爸，她想说什么！但突然哑口无言，话到嘴边又被收了回去。妈妈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最后，妈妈还是鼓起勇气站起来，战战兢兢地从锅里夹了一块鸡肉给小云，并示意她赶快出去。妈妈夹肉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都是抖的。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是害怕爷爷责备她。

我把碗放好，回头就和小云出去了。那天晚上，我们跟着大人们奔跑在地里，全然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一切。也是在这天晚上，我看到了小云久违的微笑，很美很美……

（叁）

没过多久，大人们从街上买来一些白纸，说是要给过世的老人们挂纸，当时，我不知道挂纸什么意思。

他们找一副用铁做成的工具，用锤使劲敲打就会在白纸上印出烙印，话说这样做的目的是好让过世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给他的。出于好奇，我没有离开大人们。

关于挂纸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为了收集这些有趣的故事，我会一直等到大人们把纸打好。

把纸打好以后，人们还要准备好一瓶酒，几个凳子肉，买来一些土火炮。这天，他们要约起所有家族一起去挂纸。

有一天早晨，小云跑来给我说:“今天我要和我爸爸一起去给妈妈挂纸，今天就不能和你一起玩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莫名其妙的忧伤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是要离开很久很久一样。

我问她:“你们要去哪里？是不是以后我们就不再见面了？”

“我也不知道，听我爸爸说，妈妈是外省人，她是生我的时候为了让爸爸有一个女儿，自己却离开了。”说着，小云的眼角流下了几颗明亮的泪珠，一直滑倒她的嘴边。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悲伤的样子。

我们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说:“小贝，如果有一天，我们有缘再见的话，我一定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当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这次离别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从那以后，小云就跟着他的爸爸去了一个我不知道了地方。自从她离开我以后，我总是一个人出入，从此，我也没有了朋友，每天就和爸爸买给我的书作伴。

（肆）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高中毕业了。

后来经过打听，小云和她的爸爸去了一个家乡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为了生活，还性姓埋名。

读书的那段时间，很多时候，我都是废寝忘食。我为了找到小云，拼命的读书。我想，要找到小云的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读书，到大城市里去找工作，才有可能见到我日思夜想的小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小云，我真的很想见到他。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在我的记忆中，妈妈一直被爷爷折磨，她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而我的爸爸从来都没有主见，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过着畜牲一样的生活，却不声不响。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如刀绞。

有一次，我对妈妈说:“妈妈，等我大学毕业以后，我接你到大城市去过好日子。让他们爷俩在农村。”

我一说出口，妈妈就劈头一句说:“你怎么没良心，你的爸爸，你的爷爷呢？他们是你的亲人，难道你不管他们了？”

“他们对你都不好，我干嘛要对他们好？”

“再怎么说，他们是你的亲人！”妈妈愤怒地对我说。

看到妈妈生气的样子，我没有说话。我怕再次伤害到她，她本来就够苦的了，我怎么能忍心伤害她。

不久，爷爷突然病倒，而且一病就是十几天。几个姑姑在外面，都没有时间来看爷爷，于是，照顾爷爷的事情又落到了妈妈的头上。要是我，我才不管他呢？但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对爷爷好，每天照顾他，做饭给他吃，并对他嘘寒问暖。

突然有一天，爷爷把爸爸叫到他的身边，小声对他说:“我快不行了，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小贝的妈妈，不要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她已经够苦的了，我这辈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爷爷说着说着擦了一把眼睛。而这时，妈妈正躲在门外听着爷爷说的话。我看到妈妈擦了擦眼睛，从门外端了一碗鸡蛋汤，微笑着对爷爷说:“爹，这是我刚刚煮好的鸡蛋，你快点趁热吃了。”

爷爷没有想吃鸡蛋的欲望，他小声地对妈妈说:“真真，真的对不起，这辈子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只想对你说，好人有好报！”

说完，只听见“呃”的一声，爷爷就离开了我们，他的眼角处流下了最后一滴留在世界上的眼泪。

说实话，当时我即高兴又难过。我看着妈妈悲伤的样子，心想，妈妈，你的好日子就快来了。

把爷爷安葬以后，我就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得到通知书的那天，我第一个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妈妈看着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激动得失声痛哭，她看了看爸爸，激动地说:“这么多年，我所有的不幸都值了。”

（伍）

这年的端午节，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我和小云小时候经常去的一个小山坡上寻找她的足迹。

记得小时候，每到这个时间，家乡的野草莓就熟了。我坐在地上，随手摘了几颗白色的草莓放在嘴里，嚼了又嚼。酸甜酸甜的味道在我的嘴里浸润了大半天，突然，我想起了那时候。

那天，是小云叫我来摘草莓的。那天晚上，我还在睡觉，小云就早早地来到我家。她大声地喊:“快起床了，我带你去摘草莓。而且，我爸爸说，今天的草莓是可以消除百病的。”

我听到小云的喊声，我立马就从被窝里钻出来。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和小云到这里来摘草莓。那天，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说也奇怪，那天天气特别好，五月的天气微风习习，万里无云。小云高兴的说:“要是很多年过后，我们也能两个人一起来摘草莓，躺在这里畅所欲言，那该多好！”我没有说话，那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是我一个人躺在这里独自欣赏风景。

这时，叫天子像箭一样直冲云霄，它越飞越高，最后又像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我看着这个对自己无情的叫天子，心里特别复杂，我害怕失去什么？但又不好说出来。

那时，我只知道自己高兴就行了，其他的，管他三七二十一。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今天想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来到这里的却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当初我没有想到这些，没有告诉小云，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陪她再来这里摘草莓。

而这个时候，即使她在我的身边，我想，也许早已是物是人非了。我又有什么可奢望的，我只是想想她在什么地方，我只想看看她，然后风轻云淡地对她说一句好久不见。

（陆）

我带着通知书，从此我就走上了我的大学生活。我独自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不知道未来的城市。

在学校里，我每天都很努力，我没有别的理想。我只是在思考赶快毕业，去赚很多的钱，然后再去寻找小云。而我的周围，其他人每天都是过着奢侈的生活，他们要吗去KTV，酒吧，或者是去全国各大城市旅游，而我，每天就是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教室，食堂，图书馆，而且一站就是几年。

就在我读大四的那年，我们村子里来了一位女教师，她刚刚大学毕业就被分配到我们村子教书。她一来到学校，就有很多追求者。她怕影响别人，于是，她直言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可一个学期下来，老师们都没有看到她的男朋友。

有老师问，你真的有男朋友吗？她带着幽怨的语气说:“早就有了，严格的说，是小时候就有了，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真的很想见到她，给他说一声好久不见。”

中秋节到了，小云卖了很多菜，做一顿很好吃的饭。这天，她莫名其妙地去请我的爸爸妈妈来吃饭。去到我家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觉得很奇怪，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是一个老师，怎么可能来请他们吃饭？爸爸妈妈怎么说都不行。于是，就顺从小云的意愿来到学校，也顺理成章的吃了一顿饭。

他们没有说什么，但他们的心里很矛盾，这个姑娘究竟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小云也没有给他们讲起什么！只是很恭敬很恭敬地对待爸爸妈妈。她也没有问起我的事情。

就这样，爸爸妈妈吃了饭以后。小云把他们安全的送回家，在路上，爸爸妈妈很多次欲言又止。他们想问问这位漂亮又善良的姑娘，她究竟为什么要邀请他们吃饭。

（柒）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冥思苦想着，这位姑娘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们想了几天几夜，都没有结果。

这年秋天，我们家的核桃收成好，打了几百斤，爸爸把核桃晒干以后，精心准备了一袋给小云送去。说是自己家种的，城里买的不好吃，他还叮嘱小云一定要多吃核桃，在农村不像城里那样，什么都有！一出门就可以买到好吃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老。

她突然回忆起了小时候，还是这个熟悉的人给她们家送米。那是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我跑去找小云玩。小云看到我来她家，她一下子把门关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家门口站了很久，她爸爸说：“让他进来吧！我们家那个不知道穷？”小云想了好久，她鼓起勇气把门打开，然后不耐烦地说：“进来吧！”

我走进去，没说什么？我看了看她家的锅里，什么都没有，锅边留有一些玉米饭，两个碗脏兮兮的放在旁边。桌子上有一碗还没有吃完的猪肉和一碗酸汤。我想，这可是过年？怎么就这些东西呢？我悄悄地走出门，低着头回到家。

我没有说话，妈妈问我：“你怎么啦？小云不和你玩吗？还是她惹你生气了？男生怎么会这样呢？”

“都不是，我去她家了！她家好可怜，过年都只吃玉米饭，酸汤。小云还不让我进去。”我祈求着说，“妈妈，可不可以拿点米给她家吃？小云家真的很可怜，就算我求你了。”

这时，爷爷大声吼起来：“我们都没有，你倒好，还想着分别人？我们又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爷爷，小云家真的很可怜！”

“别说了，你想拿，就等你长大了拿自己的去！”

我被爷爷气得哭了起来。爸爸还是不说话，羸弱的看着我。我知道爸爸是好心人，但只是不和老人争执。

吃完饭以后，爷爷觉得无趣，早早的就睡觉了。爸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妈妈，他说：“我们拿点米去给小云家，大过年的，什么都没有，怪可怜的。”听爸爸这么一说，我非常高兴，于是，我到处找袋子装大米给小云家送去。

平时，我觉得爸爸一无是处，除了听爷爷的话，他似乎什么也不会做。自从那次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爸爸也是一个有大爱的人。他从我们家仅有的十多斤米中拿出了大概五斤左右，让我送给小云。那天，我看到小云的时候，她正在用汤勺在锅里喝着汤。她一看到我，就像一只老鼠遇到猫一样躲了起来。

捌

北风呼呼的刮着，校园里特别安静。在这里，一到星期五，学校就只剩下小云一个人了。她站在走廊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太阳能路灯发出明亮的光。突然，她想起了读大二的那年，爸爸临终前给她说过的话：“孩子，你大学毕业以后，一定要去老家找到小贝，他是一个懂得照顾别人的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在这个冬天，小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她每天都在想，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她又不好意思问我的爸爸妈妈，我到哪里去了，现在过得如何？直到学期结束都还没有看到我的踪影，小云慌了。有一天晚上，她一个人来找爸爸妈妈，问我究竟去哪里了。知道我还读书以后，小云暗暗高兴。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突然大声她说：“我没有白等，我要等他回来娶我。”

而这些，都是小云很久以后才告诉我的。

爸爸和妈妈听了以后，都觉得这事儿奇怪了。第二天，爸爸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个姑娘像疯了似的说要等我回去娶她。我莫名其妙，我还在读书，高中的时候有没有谈念爱，怎么会有这种事？难道是上天已经给我安排好了我的婚姻大事？

快要过年了，小云还是没有回家，因为她没有家可回，她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学校里。孤独浸透了她的全身，很多次，她都希望我一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一个拥抱。

腊月二十九那天晚上，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里。还没有等我放好行李，爸爸就说：“走，我带你去见那个姑娘，她还没有回家，还说你不来她就不走，究竟是怎么回事？”

爸爸边说边发动摩托车，我带着疑惑，坐在爸爸的后头，没过几分钟，我们来到了学校。一走进校门，爸爸就大声地喊：“姑娘，我家儿子回来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当面说清楚了。如果是他欺负你，我绕不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发现这个时候的爸爸像一个英雄，不像以前爷爷在的时候那样羸弱。

小云听到喊声，急忙开门跑出来。老远的，我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没错，她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小云。不过，她不在是哪个一见到我躲起来的小女孩了。

小云大概有一米六八，穿着一条笔直的黑色裤子，身穿一件灰色的大衣配套一件带有荷叶领子的毛衣，显得特别有精神。她黝黑的头发犹如一块黑色的幕布整齐地披在脑后，上面还打有一个类似蝴蝶的夹子，特别大方，又特别漂亮。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低跟小皮鞋，走起路来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用洁白无瑕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我跑到她的面前，我们对视了几秒钟，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她靠在我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我扶着她，用纸巾给她擦干眼泪，又轻轻地抱着她。我怕爸爸听见我们的对话，于是靠近她的耳边说小声地说：“小云，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我拉着小云的手来到爸爸的身边，爸爸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他们早就知道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就是小云。爸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云，轻声地说：“走，回家过年。”就在这时，我看见爸爸的眼角边还有一滴没有擦去的泪水。

爸爸又把摩托车启动，我们坐在他的后面，小云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此刻的山村充满了过年的气氛。而这时，妈妈已经在家把年夜饭做好，就等我们一起回家团圆。

我们一走进门，不知道是哪家的烟花就冲上了天空，响个不停。我和小云都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看着夜空绽放的烟花。这时，妈妈脸上的笑容比烟花更加灿烂。

墙角边，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妇人偷偷地看着我们。我听到她们悄悄地说：“这两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