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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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大学的文学社论坛首页，一个闪烁着“热”字的横幅在不断滚动着。“热烈欢迎老夜猫回归家园。”
老夜猫虽不是学校文学论坛创建者，但因为在文学上的造诣颇深，所以被聘为论坛首席版主。
在乌蒙大学，你可以不知道自己的辅导员叫什么名字，但如果不知道老夜猫是谁的话？那就“out”了。
瞬间，论坛上下仿佛地震了似的，满城风雨。熟知老夜猫的人感慨，老夜猫终于回来了。
然而，那些与老夜猫有仇的人则冷嘲热讽，不屑一顾。新成员中，有人发帖子询问谁是老夜猫？乐于助人的老成员则开始表现自己，给新成员科普起老夜猫的身世。
就在这时，洛市的龙湾河畔小区里，住在22楼的聂晓云翻开论坛里面的帖子，在老夜猫的耳边唠叨着。
老夜猫刚赶到洛市，她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挂在衣柜里。这间房子，是老夜猫来洛市之前，聂晓云请楼栋阿姨给老夜猫打扫干净。为老夜猫接风的。
这时候，老夜猫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从外地带来的东西井井有条地，安全的放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聂晓云被论坛上的帖子影响，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老夜猫的东西。突然，聂晓云问老夜猫，你说，作为社团的管理者。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的靓照放上去，给他们一丁点小小的福利？
你如果不想死得太早的话......
老夜猫狠狠地看了一眼聂晓云，这话说得一清二楚。聂晓云也听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好害怕，聂晓云立刻用双手捂住心脏，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哀求道。我的好姐姐，你不要叫大憨哥哥派他的小弟前来追杀我，好吗？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聂晓云，你不要拐弯抹角了。老夜猫满脸无辜的看着正在表演的聂晓云说，我早就和他分手了。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告诉你的老板，当然，我也不会联系他。
看着老夜猫的秀发，聂晓云没有说话。
现在的老夜猫，已经不像五年前了。她的身上少了当年的嚣张和跋扈，却多了几分岁月留给她的痕迹。不过，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加有女人味了，更加妩媚了。
五年以前，聂晓云告诉老夜猫，她的身上永远也不会出现宁静的气息。然而，聂晓云今天看到的是一个经历了世事，安静和谐的老夜猫。在老夜猫收拾衣物的时候，聂晓云没有看到五年前的那些艳丽的衣服。现在，老夜猫的衣物都是黑白灰。
老夜猫曾经说过，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浓妆艳抹，等老了以后，才能接受素衣简出。
看得出来，现在的老夜猫已经忘记了五年以前的自己了。
聂晓云看着散发着一股柔美气息的老夜猫。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是不是认错人了。难道眼前的这个平和温柔的女子，还是五年前那个嚣张跋扈，眼角处经常带着一丝得意的女人？
那年，她追大先生的时候，从不顾及别人的看方法，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一次，她左手夹着一支雪茄，右手拿着匕首，她把匕首架在俞大憨的脖子上，眼睛眨都不眨。
那时候，老夜猫表现出来的是霸道、决绝和土匪气息。
曾经老夜猫去过的地方，喜欢过的东西，都是聂晓云和他的老板大先生希望留存下来的。
突然间，聂晓云发现老夜猫已经瘦弱了很多。她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不幸，从老夜猫的眉宇间可以看出，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桀骜。聂晓云忖度一小会儿，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心中的所有疑问说出来。老夜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当年离开大先生不是因为喜欢俞大憨，你说对吗？
老夜猫突然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聂晓云。
这时，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如同一泓秋水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涟漪。
聂晓云突然难过起来，他开始回忆老夜猫的过去。
那些年，老夜猫最让人流连忘返的就是那双长在眉梢之间的充满力量的眼眸。曾几何时？男神大先生曾这样说过老夜猫的眼睛：她有一双天生就会散发光芒的眼睛。
老夜猫看了一眼聂晓云，继续整理衣物。
聂晓云知趣的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继续看着帖子。聂晓云突然想到什么？他准备离开这里。
你好好休息吧！刚刚回来，累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聂晓云正要走出房间时，听到老夜猫平静地说，那年，我真的后悔认识那个人。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我，应该和他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世事无常，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慢慢地，我原谅了他。也原谅了当初无知的自己。
当然了，聂晓云能听出来谁是谁。因为，那时候，聂晓云几乎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
聂晓云想，当初，如果俞大憨不出现在这里。或许现在，老夜猫真的和自己的老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话又说回来，谁也阻止不了这样的事实。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有一个俞大憨。如果不想要俞大憨出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妈不要十月怀胎。但是，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是常人能想到的。
这些年，让老夜猫学会仇恨、受人侮辱、难过、绝望、痛哭，让她的爱情受到波折，让她的爱情毁于一旦，让她与自己心爱的人分道扬镳的就是神出鬼没、让人猜不透，也看不懂的俞大憨。
当聂晓云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老夜猫虽松了一口气，却无力地低下了她高贵的头。
实际上，她很想告诉聂晓云五年前的事实。可她的心理始终有一份莫名的怜悯。
这些年，老夜猫哭过、苦过、伤心过。她一路颠沛流离，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城市中，仿佛城市里的流浪者。
曾经，她因为失去大先生而彻夜痛哭，因为俞大憨的无耻和无耐伤心过，也咬牙切齿过。
不过，后来她仿佛看透了人情世故......
2
洛市最豪华也是最热闹的天空酒吧里。
老夜猫看着灯红酒绿中，在昏暗灯光下醉生梦死的少男少女们，正故作忧愁地挥霍着属于自己的青春荷尔蒙。
她淡定地躲在吧台后面，既羡慕又嫉妒地擦拭着手里的高脚酒杯。她不仅感叹，年轻真好，年轻就是资本。
确实如此，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毫无顾忌地挥霍属于自己的青春。
现在，老夜猫剪了短发，带着一个颇有个性的帽子，她把帽子使劲往下压。左手上的刺青时不时地显露在别人的眼里，这个刺青是五年前刺的。刺青的形状有些古怪，那时，就连聂晓云也猜不出它代表什么？她为了谁而伤害自己。
回到洛市以后，老夜猫的穿着与往常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寸衫和天蓝色牛仔裤，非常低调，又不失和谐。如果不仔细观看，谁都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女孩。这乔装打扮，就连聂晓云也没认出来。
这是老夜猫回到洛市的第三个周，为了能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她一直在天空酒吧上班。
天空酒吧是聂晓云自己经营的。不过，这是当初他觉得无聊开着玩的。聂晓云的正式工作是在大先生的房地产公司。因和大先生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开设了自己的天空酒吧。
聂晓云很多时候都没有在酒吧里。酒吧平时的运营，他交给一个叫做小土豆的男孩子在打理。
小土豆原名刘书亦，身材矮小。来天空酒吧不久，同事们就叫他小土豆。小土豆天生一副老戏骨，他可以在不同的人面前演绎出不同的角色。因此，很多人都喜欢他。
来过天空酒吧喝酒的人，无人不晓。
聂晓云第一次把小土豆介绍给老夜猫的时候。可以毫不夸张地用“晴天霹雳”来形容老夜猫的内心感受。不是老夜猫没有见过大世面，而让老夜猫没想到的是，平时老老实实，墨守成规的聂晓云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奇葩。
小土豆带着微笑，妖娆地走到老夜猫的身边。
老夜猫看了看小土豆，他的脸仿佛外国T台上的模特。他画着妖媚的眼角线，带着一副夸张又潮爆了的眼睛。曾几何时，老夜猫见过很多时髦的男人。不过，在小土豆这里，那些男子才叫做老土，小土豆是逆天的存在。
小土豆一走到老夜猫的身边，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娇羞地跑过去，双手挽着老夜猫的胳膊，故作亲热地叫着，哎哟，我的宝贝儿，岁月如歌，相逢是缘，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聂晓云的姐妹，就是我小土豆的亲人。我相信天空酒吧在你和我的精心经营下，一定能让我们的老板，聂晓云同志无后顾之忧。
这样的相貌，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动作。差点让老夜猫招架不住，她仿佛来到了聂晓云的后宫，她没想到聂晓云还有这么一个癖好，她差点就晕倒了。
平时，虽然聂晓云对待小土豆总是公事公办，但是，这根本就阻挡不了小土豆对聂晓云的那份热情。
就在这时，老夜猫突然想起读书的时候看到过的一句话，她附在聂晓云的耳边，小声地对聂晓云说，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没有掰不弯的直男，只有不努力的损友。
聂晓云原以为老夜猫会告诉他关于大先生的哪些事儿，没想到自己却是受害者。
聂晓云狠狠地看了一眼老夜猫说，小野猫，你太下流了，我是那种人吗？他有苦说不出。
这时，老夜猫装作很无辜，脸上顿时露出无辜的表情。
在聂晓云的天空酒吧里，除了小土豆这样的服务生，另外还有六个。不过还好，其他服务生都还正常。这让老夜猫不觉得自己就生活在奇葩里，生活在后宫中。
天空酒吧有大先生的暗下支持，加上这里的地理位置绝佳，虽然天空酒吧不像那些优雅高尚的清吧，但也不像那些跟煮饺子一样的酒吧，不过，在天空酒吧，氛围确实与众不同。或许，是这里的创始人喜欢文学的缘故。
经过老夜猫这几个星期的细心观察，即使聂晓云只安排一个收钱的人坐在这里，天空酒吧的生意照样行云流水。因为，这里有奇葩服务生小土豆以及那六个能力非凡的服务生。
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经营方向又与众不同。于是，天空酒吧一直在洛市处于不败之地。
聂晓云还真他吗有投资眼光。老夜猫感慨，我真他妈无用，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到处奔波。
大学已经毕业五年多了，当初身边的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比如酒吧老板，房地产总裁，出版人，作家什么的。
曾经有人说，大学生毕业以后，没有经验，找工作比登天还难。不过现在看来，老夜猫的这些同学，已经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能力，在这个城市立足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夜猫宝贝，请给21桌拿一瓶路易斯！快快送过来！小土豆通过对讲机嘶哑的吼道。
他兴奋地朝老夜猫招手。
我的乖乖，老夜猫惊讶的伸了伸舌头。难怪小土豆那么高兴。当自己从酒柜里取出聂晓云珍藏了很久且数量极少的路易斯酒，老夜猫才发现，这瓶酒的价格是八万多。
据老夜猫所知，这些酒，聂晓云就是拿来冲台面的。在这样的酒吧里，老夜猫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还真的点了。
此时，老夜猫仿佛看到很多人民币从天上掉下来，不断地砸在自己的面前。小土豆也被感染了，接过老夜猫手里的路易斯，屁颠屁颠地朝着21桌跑去。
在这里，几个星期了，因为戴着帽子，而且还把帽子压得很低很低，走路又是匆匆忙忙。
这段时间，老夜猫不知道来过这里的人长什么样子。
老夜猫知道，这桌客人很有钱，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小土豆接过她手里的酒以后，老夜猫就往回走了。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正当他想赶快离开的时候，一双冷冰冰的手抓住了她。老夜猫突然停下来，用一双冷颜色的眼睛看着对方。
在其他地方，老夜猫看到过很多喝酒闹事的人，不过，在这几个星期里，老夜猫没有看到过有人敢在这里嚣张闹事。或许他们都知道，这个酒吧的老板是有后台的人。所以，当这个人拉住老夜猫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没有异常，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如初。
这个人似笑非笑的望着老夜猫说，好久不见，我的小野猫，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场合遇见。
老夜猫静静地看着那张宛如恶魔般的脸，很久没有说话。
在充满酒气的昏暗灯光下，这张脸依然和五年前一样面目狰狞，棱角分明。他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不屑一顾的戏谑。顿时，老夜猫的眸子里满是寒意。
让老夜猫没想到的是，自己回来这么久了，俞大憨竟然是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人。
小土豆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他很久没见到这么大手大脚的老板来天空酒吧娱乐了。
于是，他正愁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住这个有财气的财神爷，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担心好像多余了。
而且，这位财神爷正拉着老夜猫的手。小土豆兴奋地对老夜猫说，原来，俞总和我们家夜猫是旧相识？
刚说完话，小土豆就发现财神爷用一双犹如千年寒冰一样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在酒吧里工作，见到的人也不少，小土豆明显感觉到这个消费阔绰的大佬不是一个善类。小土豆给老夜猫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去招呼其他桌子。自己给财神爷赔礼道歉。
过了好一会儿，这位财神爷才扭头回到自己的桌子。
小土豆来到吧台后面，眼睛看着其他地方，手里却在不停地给聂晓云发信息。晓云，今晚，我们这里来了一位客人，他买了一瓶路易斯。他仿佛对我们家的老夜猫有意思。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被伤到了。
聂晓云想了很久，突然，他的大脑里闪现出三个字。不一会儿，小土豆就收到了信息。
俞大憨！这就是传说中神出鬼没的俞大憨？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长得这么冷艳。以前听聂晓云说过关于大先生、俞大憨的故事，他们都是这个城市的绝世美男子。
小土豆不禁感叹，夜猫姐姐，你的命真好。
就在这时，老夜猫已经淡然地坐在俞大憨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个枣子，小声地对俞大憨说，我真是到了八辈子的大霉，你真是阴魂不散啊！真是冤家路窄。
俞大憨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接着又挑动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只是因为爱你。
老夜猫有些不耐烦，心想，这几个字从俞大憨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如大粪一样臭。她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
过了这么多年，脸上早已没有了属于青春期男人的青涩，却多了几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无耻。
老夜猫不再想说话，她准备起身离去。
此时，俞大憨靠近老夜猫，故作地对老夜猫说，小野猫，你知道这几年，我等你等得有多苦吗？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还是你良心终于明白了我对你的爱才是真心实意？俞大憨优越地接着说，嗯！一定是这样的。
说着，俞大憨在老夜猫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俞大憨如一个丧尽天良的狩猎人，他不管猎物大小，仿佛等到了自己的心爱猎物一样。
俞大憨得意忘形的样子仿佛一坨大粪。
老夜猫冷笑，但没有说话。
俞大憨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面对别人的逼迫，却不敢发声，心惊胆战的小女孩。然而，就是毕业以后的这五年，老夜猫已经练就了一个如钢筋铁骨的身体。这五年，她四海为家，一无所有。所以，现在的她再也不惧怕威胁和失去了。
老夜猫冷冰冰地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右手的手指指着面前这个无耻之徒。她一边骂，一边数落着。从老夜猫嘴里奔出来的一字一句，着实让人心痛。
我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吧！你就死了这条心，即使我去做小姐，也不和你在一起。老夜猫接着说，你知道吗？看到你真的很恶心，比看到大粪还恶心。
俞大憨看到老夜猫已经发怒，不敢再说什么？
老夜猫转身走到吧台后面，看都不看俞大憨一眼。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但他们不敢看俞大憨，有人嘀咕道，在这个城市，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俞大憨。
和俞大憨一起来的人，他们正等待俞大憨的一声令下。随时一哄而上把这家酒吧夷为平地。
谁知道俞大憨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狠狠地说了一句，小野猫，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记住了，我们来日方长。
小土豆看到这一幕，如一只小兔子，胆战心惊地躲在吧台后面一声不响。小土豆想，这可是少有而阔绰的财神爷！是洛市呼风唤雨的俞大憨！是很多杂志想要采访，却找不到人的神秘男人。如果俞大憨发货的话，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酒吧了，就是很多人也会马不停蹄地消失在洛市。然而，老夜猫却把俞大憨制裁得这么乖巧。
俞大憨走后，小土豆跑到老夜猫的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老夜猫说，夜猫姐姐，你好帅啊！
洛市最大的五星级饭店的一个豪华包间里。聂晓云问，前几天俞大憨到过我们的酒吧？
嗯，来过。老夜猫随口就回答道。
她想，这件事情应该早就有人添油加醋告诉聂晓云了。在这里，她不用说什么？聂晓云都知道事情的真像。
聂晓云知道老夜猫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次追问。
他只是轻轻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不停地叹息。他的这一举动，被坐在旁边的老夜猫看在眼里。
晓云，你怎么了？老夜猫疑惑地问道。
见状，聂晓云岔开了话题。你知道的，这段时间，我和小土豆在为找歌手而焦头烂额。
以现在的天空客流量来看，你不需要请什么高大上的歌手，就是你或者小土豆上去唱，生意也会照样兴隆。老夜猫笑嘻嘻地看着一筹莫展的聂晓云的眼睛说。
聂晓云嘴角动了又动，可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老夜猫这话的意思，她只是在讽刺自己的歌声难听。他太了解老夜猫了，他知道她的毒舌不是徒有虚名的。于是，聂晓云原谅了她，继续苦着个脸。
老夜猫，话不能这么说。哎！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歌手，可是，以我的实力恐怕请不动。
亏你还是学历史的，难道你不知道三顾茅屋？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以你聂晓云的所作所为，什么样的人你攻不下来？
夜猫姐姐，我想找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歌手，她不图名不图利，我实在是束手无策。
聂晓云继续阴沉着他的那张老脸，愁眉苦脸的。
就在这时，老夜猫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双手插在腰间，仿佛如来降临，她似乎瞬间就通透了。
老夜猫郑重地告诉聂晓云，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夜猫姐姐，我知道你为老弟好。我当然希望你能帮助我说服她，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行？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这时的老夜猫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她拿起桌子上的纸巾，使劲地揩了一下嘴巴，用力把纸巾放在桌子上。
除了天上飞的和水里游的，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她接着说，说好了，这活包在我的身上。
不是。聂晓云假装停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设计的圈套已经是时候了，于是兴奋地跳起来。
这时的老夜猫还一脸的蒙圈。
聂晓云从裤兜里拿出苹果15手机，迅速翻开手机里保存了五年多的照片给老夜猫看。
这个人你熟悉，相信你能把她搞定的，我的夜猫姐姐。当然了，事成了，我一定请客。
当老夜猫看到照片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就咬舌自尽在聂晓云的面前。无奈之下，她只是用右手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以示自己上当了。她苦笑着。
聂晓云手机里的这张照片，是几年前，她在某个市的火车站门口唱歌时被人偷拍的。此时，老夜猫无言以对。她急急巴巴地说,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老夜猫这时的表情，是聂晓云最想看到的。
他得意地告诉她，这张图片早就在网上疯传了。据说，这是一个业余摄影师路过的时候拍摄的。摄影师还录制了一段视频，并写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名字传到网上，不久，这段视频就火了，短短一天时间，就超过了百万点击率。
果然是全民网络时代啊！小土豆感慨。
回到酒吧，老夜猫翻来覆去地看着刚刚聂晓云发给她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三年前的。
那时，她还没有把自己心爱的长发剪短。那时，经历了很多事情，眼睛里满是忧伤和漠然。在火车站唱歌，纯属于个人娱乐。纯属于无心之举，哪有网络上的那么夸张。
老夜猫一个人在异乡，难免会对自己的故乡产生思恋之情。正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于是，没事情做的时候，她就带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把吉他到火车站消遣时间。本想就这样简单地看高铁快速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看形形色色的行人。没想到自己的一段小曲子，却让自己变成了网红。
就在老夜猫想入非非之时，坐在旁边的小土豆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说，夜猫姐姐，你不觉得这是天意吗？既然天意让我们一起共事，要不你就爽快地答应我们的老板。我看你们两个的关系，你也不好意思推辞吧！
虽然老夜猫暂时还没有答应聂晓云。但聂晓云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土豆，他有的是时间。
午夜时分，所有人都回家睡觉了。
只有老夜猫和小土豆还在坐着。她看电视，洗脸刷牙。一切准备就绪，准备上床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小土豆屹立于沙发上。仿佛一座用金属锻造的佛像，岿然不动。
这时，小土豆的话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天意......一起共事......老夜猫笑了笑，心想，这个滑稽可爱的小土豆不去当作家，还真是可惜了。
我亲爱的小土豆，听话，回去睡觉。明天我们在一起共事，一起经营天空，好不好？
夜猫姐姐，我回去睡觉了。你好好想想我今天说过的话，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经营天空。
说完，小土豆从沙发上起来，推开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老夜猫无奈地看着窗外，笑了笑......
3
第二天，老夜猫一直睡到自然醒。不过，在梦中，小土豆的话困扰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她坐起来，一边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边思考要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难道你是胆小鬼吗？老夜猫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小土豆的话打断了她。
夜猫姐姐，昨天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怎么那里都有你？吓我一跳。
小土豆因长得矮小，身手敏捷，瞬时，他已经来到了老夜猫的身边。他用兰花指指着老夜猫的脑门，气急败坏地说，你别以为自己经历了所有的爱恨情仇，整天哭着一张脸，仿佛所有人和你有仇一样。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多的是，而他们却不像你得过且过。你就是一个胆小鬼，自己受伤了就悄悄躲进自己的贝壳。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随便找一个中年妇女都比你强多。亏聂晓云还一直吹嘘你有多大的本事，有多牛X。今天我可是见到了你的能耐。小土豆说接着说。
你又不是长在沙漠上的骆驼，装什么刺坚不可摧。你不合作就算了，要不是聂晓云一心想要你回到以前的自己。我小土豆才不会跟在你的屁股后面。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在你的面前表现得如此难堪。表现得不人不鬼。
说完，小土豆就悲愤地转过身姿，轰的一声，他摔门而去。
走出来。小土豆松了一口气。
老夜猫仿佛晴天霹雳，她被小土豆整蒙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惨叫。老夜猫连忙跑出去。
怎么啦？
冲到门口，烟入眼帘的是摔倒在地板上的小土豆，他正难堪的看着老夜猫。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矮小的个子，像一个毛毛虫吃力地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小土豆看了一眼老夜猫，仿佛看到深仇大恨之人。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揉了揉自己的纤纤细手，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老天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于是又转眼看着老夜猫说，你这个坏女人，你肯定和我有八辈子的深仇大恨，才让我一脚就踏入了地狱。
老夜猫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小土豆翻了一个白眼。
你是从那一层摔倒的？
一走出你的门口就摔倒了。
老夜猫跑到小土豆的跟前，仔细看了看说，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老夜猫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时，小土豆犹如被鬼拉住他一样，嚎啕大哭。
他一边哭，一边数落老夜猫，你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你竟然见死不救。从今往后，我小土豆不认识你了。
几分钟过后，老夜猫就洗漱好了，她带着皮包走出来说，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真的？
真的。
那你怎么不拨打120？小土豆埋怨说。
我的好宝贝，你不就是摔了一跤吗？况且，还没有什么大碍。自己可以走。老夜猫瞥了一眼小土豆，她仿佛在跟一个智障儿童说话。
那你必须扶着我。小土豆撒娇说。
你爱去不去。说着，老夜猫转身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因为小土豆的这一摔，老夜猫虽然表面上不承认这事跟自己有关，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怕扛不住小土豆的舆论和糖衣炮弹的谴责。于是，她答应了在天空酒吧唱歌这件事情。
不过，她的要求是，不能拿自己在火车站唱歌的事情说事儿。现在，她只做自己。
聂晓云知道这事情成了以后，他高兴得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所有条件他都答应了。
这天，老夜猫在专心练歌。聂晓云问小土豆，这么短时间，你是怎么把这个倔强的女人搞定的？
小土豆看着沉迷于歌曲中的老夜猫，答非所问。晓云你看，多么善良的女孩子，他摸着自己的小腿说。
看到这一幕，聂晓云突然明白了小土豆的意思。
这就是苦肉计的魅力。不过，如果不是老夜猫有一颗善良的心，或许小土豆摔死了也无济于事。
这或许就是大先生和俞大憨，还有自己喜欢老夜猫的缘故吧！聂晓云默默说。
昏暗的灯光下，老夜猫聚精会神地唱着深情地歌谣。
聂晓云看了看她，下定决心要让老夜猫回到从前，变成那个人见人爱，充满欢笑的女孩。
而这时候，乌蒙大学的文学社论坛上对于老夜猫的热议还没有停息。就在昨天，论坛上突然出现一个帖子。
说老夜猫要成为天空酒吧的主唱。
顿时，论坛上众说纷纭，再次掀起了有史以来的人物八卦的轩然大波，一发就不可收拾。
一支笔：太好了！好几天没来这里了，夜猫姐姐竟然成了天空的歌手，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因为有你：据说很厉害，有没有人想一起去的？
老人家：楼上的小姐姐，我带你一起去，天空酒吧，我熟悉得很。
踏雪无痕：听说，老夜猫还是原来的样子，嚣张跋扈，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想要天下无所不知。
无名人妖：不知道她的两个前男友去不去？我是看热闹的，就是想看看大先生和俞大憨。
版主大人：有的人是不是吃醋了，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清晰地问道吃醋的味道哦。
管理员：大人物终于出现了。
在夜里行走：老夜猫是一个传奇，我还是希望她的两个前男友都去，看她怎么处理？
因为有你：我还是希望俞大憨去，我想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他是我的偶像。
夜猫子：我最希望大先生去，想亲眼看看这个出入公开场合的人的真实面貌。
我是一枚小白：据说大先生要订婚了，他应该不回去那种地方。而且，和他订婚的是著名主持人。
我不想说：大先生要订婚？这个才是爆炸新闻。希望有人出来证明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Love:老夜猫是我的学姐，好羡慕啊！
夜行老大：大先生订婚的对象是洛市电视台主持人温小米。我有一个闺蜜就是在电视台上班的，她告诉我，大先生和温小米经常出入公开场合，关系很好。
此时，已经是晚上几点过了。
老夜猫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调试吉他，熟悉情况。再过一会儿，她就上台表演了。虽然三年前有过表演经历，不过，那是在陌生城市。然而，这次是在自己熟悉的洛市，在这里她经历了爱恨情仇。所以，在老夜猫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及。
老夜猫想，虽然自己来这里的时候，她没告诉任何人，除了她的铁哥们聂晓云。不过，其他人迟早会知道，全民信息时代，谁不会翻看网络上的信息？当她答应聂晓云要在天空酒吧唱歌的时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老夜猫早就在心里面演绎过N次了。
就在这时，小土豆慌慌张张跑进来，吞吞吐吐地说，我的好宝贝儿，外面人山人海，门庭若市，都快要站不住了。今晚，你一定要好好发挥，这些人都是你的粉丝。当然了，我也会目不转睛地看你的表演，我的偶像，我最最好的宝贝儿。相信晓云的眼光是对的。
说着，小土豆扭扭捏捏地拉着老夜猫的手，沉浸在幻想中，仿佛他拿着几个亿的人民币一样亲热。
老夜猫不想说，也不想看到小土豆，于是，嘴角处跳动了一下，以此回顾可爱肉麻的小土豆。
小土豆看她有些心不在焉，从包里拿出烟，递给老夜猫一支，并恭敬地给她点上。
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有点紧张？有我们在，你怕什么？当然了，小土豆说的我们，指的是聂晓云，包括大先生在内。
老夜猫抽了一口烟，眼神有些缥缈，她摇了摇头，告诉小土豆，她老夜猫不是紧张。这时候，老夜猫心里想的是自己会用这种方式回到洛市。在此之前，她想过回来的多种方式，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竟然用这种方式回归。老夜猫想，相比于五年前自己毅然决然离开洛市的时候，今天的回归似乎太过于轰轰烈烈了。
其实，老夜猫不是害怕这种回归的方式，而是在她的预谋中，根本就没有这个方法。她更害怕的是那双温柔里带着忧郁的眼睛，她不想看到，她真正害怕的是在这里，用这种方式与他重逢。
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会不会来？老夜猫自言自语道。
这时，老夜猫若有所思地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我的好姐姐。
小土豆连忙起身追赶，这时候的她不能出乱子。
洗手间，你要去吗？
小土豆顿时哑口无言，他的脸比苹果还要红。于是，朝着客厅里去招呼客人。
站在洗手间里，老夜猫把烟灭了。她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陷入了沉思中。
回想当初自己的无知和任性，老夜猫不觉笑了一笑。现在自己已经二十八岁了，老家和自己一起读初中的好姐妹早就结婚生子了。如果回去，自己已经是阿姨级别的了。老夜猫仿佛看到了她们和谐的家庭，看到她们事业有成，心理很不是滋味。唯有自己，都毕业五年了，还是一事无成。现在的她，因为五年前的一意孤行，当初想仗剑走天涯，如今却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有摸了摸镜子中自己的脸，感觉皮肤依然滑嫩。不过，看起与五年前不一样的是，这张脸苍白了许多。还好，嘴唇还是和以前样潮湿红润，这是一个繁华妙年的样子。然而，最让人担心的是，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空洞得让人心痛。
一个人的苍老，还是逃不过岁月的痕迹。然而，最明显的是长在脸上的那双眼睛。
老夜猫看了看虎口处的刺青，那是她在某市留下的。一个简单的英语单词：nine。
这是她爱一个人的证据，她爱了那个人真正九年。还记得她刚进大学那天，就是大先生接她的。从那天开始，她就爱上了这个眼睛里充满忧郁的男人。
然而今天，她或许将要与这个人重新相遇。这是幸福，这也是命中注定姻缘。
老夜猫想，这次，是不是依然要他们做决定？不，这次，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十点五十分，这个时间是老夜猫选的，她抱着吉他准时出现在了天空酒吧的舞台上。
舞台上满是烟雾，仿佛仙境一般。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很多张熟悉的脸蛋，但她不确认这些面孔是不是真实的。毕竟，她已经离开洛市很多年了。而且，几年前，一部分人只是一面之缘。
那时，她因为在文学社论坛当版主，认识很多人，于是，她在那块一亩三分地任性了很久。
她人生中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当时，她和一个天真可爱，单纯干净的女孩一见如故。不过后来，因为自己的任性和嚣张毁了她们的感情。
朱敏，一想到她的名字，老夜猫的脑海里就出现她总是面带微笑的瓜子脸。不过，她还是突然变得忧伤起来。
当年她离开洛市的时候，就连最要好的朋友朱敏都没有告知。朱敏问她，她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气得朱敏甩门而去。老夜猫想，自己走后。凭朱敏的为人处世，她一定会找到一个和她出生入死的好闺蜜。
每个人都一样，谁离开谁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一个人的离开，会迎来另一个人到来。
这时候，天空酒吧座无虚席，有的人是来看自己的偶像的，有的人是来看热闹的，还有的人是来搞破坏的。
坐在最中间的聂晓云看了一眼老夜猫，给了她一个手势，这个手势不仅可以提醒她，还可以给她定神。
老夜猫深吸了一口气，稳如泰山，随着灯光的晃动，她开始进入状态，弹唱起来。
聂晓云看着灯光下熟悉的老夜猫，他自言自语道，就算现在的她表现得沉默不语，但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跋扈的气息。这股令人难忘的气息仿佛一把冰冷的匕首，随时都有可能插进站在她面前的人的心脏。一点都不夸张。
第一次见到老夜猫，是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
其实，聂晓云和老夜猫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当时，聂晓云他们做了一个公众号，经过几年的不断努力，公众号经营得还可以。那年冬天，几个人商议大家找个机会聚一聚。只是聂晓云有事情没有参加。
大家见面以后，几个人聊得还可以。就在这时，老夜猫和朱敏认识了。聂晓云回来以后，朱敏把这次聚会的大体情况告诉了聂晓云。从此，聂晓云就了解了老夜猫的个性和她的处事方法。后来，他们几个又同时考到了同一所大学。
然而，谁知道这样一个长得漂亮又高傲的女孩子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或许也就只有老夜猫了。
进入大学以后，就在他们军训的时候。再一次休息时间，教管要求各方队进行大比武。比武的内容自己定，于是，老夜猫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一炮成名。
然而，真正认识老夜猫，是在迎新大会上。当时，一起走上舞蹈的除了老夜猫，还有非常漂亮的朱敏。她们两个人各有各的个性，共同点就是都那么张扬。
舞会上，老夜猫和她携手一起走上舞台。朱敏穿的是一条中国风的连衣裙，老夜猫穿的是一条蓝色的裙子。当时，聂晓云形容不了裙子的颜色。现在回忆起来，聂晓云才恍然大悟。老夜猫穿的那条裙子，颜色比天空的要蓝，比海洋的又要浅一些。这种蓝色，就像蓝色蝴蝶的蓝一样蓝得迷人，蓝得让人心碎。
那晚，只有朱敏和老夜猫才是最吸引人。
到了大学以后，他们积累了高中时的文学经验和经营公众号的经验，于是，就开设了这个论坛。
那段时间，老夜猫特别嚣张狂妄。
她可以用她的唇枪舌剑把一个人骂哭。
不过，她的心底是善良的，纯净的。
那天晚上，俞大憨提前准备了一束99朵玫瑰的花，他谣言要在迎新晚会上送女生玫瑰。
俞大憨是开着凯迪拉克来的。很多人都认为俞大憨会送玫瑰花给温小米，温小米也是大家评选出来的校花。
迎新晚会上，温小米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裙。这人虽然漂亮，不过，在很多人看来，她满是心机。
只有聂晓云想到了，俞大憨要送花给老夜猫。
果不其然，当老夜猫和朱敏要走下台的时候，俞大憨抱着一束玫瑰花，快速跑到她们的面前。把花递给老夜猫。这时，老夜猫仿佛见到了苍蝇，凶巴巴地瞪着俞大憨。
俞大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那里惧怕老夜猫的眼神。相反，他还笑眯眯的说，送给你。
我干嘛要接你的花？老夜猫愤怒地说。
鲜花赠美人。俞大憨风流倜傥地说。
老夜猫想了想，若有所思地接过俞大憨送的99朵玫瑰花。这时，俞大憨冷笑了一下，他的笑有些诡异。他想，在怎么高傲冰冷的女人，最后还不是抵不住内心的虚荣。然而就在这时，老夜猫抱着玫瑰花走进会场。她大神对在场人说，今天，学校为大家准备了惊喜。我会把手里的花分给你们，如果你喜欢你的舞伴，你就把花送给她。如果对方喜欢，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比我懂。
顿时，会场一片欢呼。听老夜猫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来劲了，他们的热情高涨潮水。
站在旁边的俞大憨脸色难看，他恨不得马上把老夜猫碎尸万段。有人小声说，即使俞大憨开的是凯迪拉克，也不一定有人喜欢。
小野猫，你什么意思，不领情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俞大憨气急败坏地对老夜猫说。
是你说的，鲜花送美人。
好，我记住你了。你不是在用这种手段来引起我对你的好感吧？俞大憨得意地说。
4
回到宿舍，老夜猫辗转反侧，她怎么也想不通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洗漱好，倒在床上睡着了。
清晨，老夜猫在鸟叫声中醒来。
她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想了很长时间昨天发生的事情。心想，我要怎么才完美地拒绝那个狂妄自大的人。军训的时候，她就知道俞大憨是一个纨绔子弟，仗着家里资产丰厚，所以他觉得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都可以信手拈来。
很快，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真是冤家路窄。傍晚，老夜猫在图书馆的门口遇到俞大憨。
咱们还是有缘分的嘛！你看，我们又遇见了，不是吗？俞大憨接着说，你考虑好了吗？
这时候，不远处正好有一个人朝他们这里走过来。
老夜猫的眼睛转了转，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友男朋友的。
俞大憨疑惑地看了看她，心想，我早就调查过了，这个月以来，她是没有男朋友的。以前也没有。
老夜猫看出俞大憨不相信自己。
于是坚定地说，真的，我没有骗你。
正好，那个人影来到他们的跟前。
说着，老夜猫跑到人影后面，娇气地拉着人影的胳膊说，你看，这就是我的男朋友，他来接我了。
俞大憨没有说话，只是傻傻的笑了一下。
这时，他看清楚了被老夜猫牵着手一脸懵然的大先生。顺口就说，好吧，小野猫，我相信你。
刚从图书馆里出来，准备回寝室的大先生惊愕地看着死死牵着自己手的女孩。她两眼仿佛夜空中的繁星，璀璨明亮。头上扎着一个马尾辫，有两股细碎的头发宛如两根柳条轻轻地垂钓在瓜子形状的脸蛋上，让人一看到就喜欢。看着这么清纯的女孩，如果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才是男人中的极品。而这时，老夜猫不停地朝大先生眨眼睛。她希望他配合一下自己，告诉他，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虽然这时大先生一脸的懵逼，但他知道的是，俞大憨一定在追眼前的这个女孩。
大先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面前这个男人，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就连他的身上有几根汗毛，大先生都知道。更不要说他有过多少个女朋友了。
大先生看着眼前这个毫不遮掩的心，看着这个火一样的女孩，又看了看俞大憨。
我是救这个女孩呢？还是把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孩拱手让给俞大憨？这时，大先生的心里有些矛盾。
大先生和俞大憨是从小就一起玩的好兄弟，况且，在此之前，他帮助过俞大憨追过很多女朋友。然而今天，眼前的这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大先生有些舍不得。
大先生再看看老夜猫，她的眼睛眨得更厉害了。而且，眼睛里充满对大先生的期待。
她希望他能拯救她。
看着老夜猫虔诚的眼神，大先生更加坚定地看到了她的信任和毫无心机的热烈。
那一刻，大先生仿佛吃了定心丸，小心翼翼地握着眼前这个可爱而决绝的女孩的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俞大憨看到了。他皱了皱眉，严肃地问，现辉，这是真的？
而事实上，谁都能看出来，从老夜猫的一举一动中，他知道老夜猫在向自己撒谎。
俞大憨沉思了一会儿。他是我的发小，以我们两个的关系，他有女朋友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但这是为什么？不过，看刚刚他的那个动作。俞大憨不再往下想了，他突然有些不悦，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老夜猫不知道这两个大男人在较量，她只是平淡的以为大先生为了她才这样的做的。于是，她笑嘻嘻地看着俞大憨，兴奋地告诉他，你看，我都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下你相信了把，而且他比你帅多了，在我的心里。
听到这话，俞大憨更加愤怒了。不过，在老夜猫的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老夜猫说话的时候，根花痴一样乐呵呵的，崇拜地看着大先生，就仿佛他就是自己的月亮。
俞大憨看着大先生，眼睛里充满不屑。他轻蔑地问，兄弟，你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以我们两个的关系，你应该给我说的。你这是怎么了？
大先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才刚刚交往。这几天忙，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说着，大先生转向老夜猫说，老婆，这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以后，你就叫他哥。
她听懂了他的话，于是面带着微笑说，哥好，我叫老夜猫，这是我的文学笔名，我的真名叫做柳孟丽。
真可谓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其实，大先生根本就不知道老夜猫的名字，他这样叫老夜猫，实际上是在提醒她。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打消俞大憨的怀疑，让他相信罢了。
这天，俞大憨一个人坐在天空酒吧里喝闷酒。
他看着昏暗灯光下的老夜猫，他的手里抱着吉他，悠闲，比五年前更加迷人有韵味。
看着老夜猫的纤纤细手，看着她充满岁月且还依然红润的脸蛋。俞大憨不仅感叹，美人。
不管她经过什么？但她依然还是美人。老夜猫天生就是纯洁的，虽然偶尔抽抽烟，那一定是在体验生活。
起初，俞大憨并没有那么喜欢她。毕竟在俞大憨的世界里，女人只是拿来给生活添加味道的。
不过，自从遇到老夜猫以后，俞大憨的想法改变了。他以为，这次，他是真正地喜欢老夜猫，绝没有二心。
俞大憨拿起手里的高脚杯，一口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深情地看着亭亭玉立的老夜猫。
这时，音乐响起了。灯光下，老夜猫一边唱着动听的歌谣，一边观看舞台下面，她仿佛在寻找什么？她的眼睛里满是幽怨，仿佛秋天里的一潭秋水，深邃得让让无法自拔。
她的眼睛总是让人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随后，歌声就飘到了俞大憨的耳朵里。
听闻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追逐沿途的风景/还带着你的呼吸/真的难以忘记关于你的消息
陪你走过南北东西/相随永无别离/可不可以爱你/我从来不曾歇息/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逢/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拥/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想与你到白头
我还是一样喜欢你/只为你的温柔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唱完的时候，她接着清唱了一句：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逢/我走过你走过的路，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想与你到白头......
接着，老夜猫用充满磁性和魔性的声音独白：“我多么想和你见上一面，就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了多少，我不再去说从前，我只想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我知道我们回不到从前。”
说完，老夜猫流泪了。她的眼睛逐渐缥缈起来。
她扫遍了所有的角落，始终没有看到他。她知道他没有来。老夜猫想，他怎么会因为她的回归而来这种地方呢？他不是以前的他了，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他了。
更何况，那年自己离开他。不是因为他，而是自己对不起他。此刻，她不再奢求什么？
那时，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他痛不欲生的眼神。老夜猫突然喘不过气来。
现在，他一定忘记她的存在了。
那年，她决然离开他的时候，她伤害了他。或许，他已经在心里开始憎恨自己了。老夜猫默默地承受着。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眼前出现了五年前她穷追不舍的样子。为了追到他，全校都被她闹得沸沸扬扬。
那时，她为了爱情一腔热血。
躲过俞大憨以后，大先生看着她红润的笑脸说，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随便拉一个人就当做自己的男朋友？
听到这话，她笑得很坏。
坦白说，我早就关注你了。
说到这里，还是因为军训。作为家里的大小姐，老夜猫本来是不想参加这次军训的。可因为她老爸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因此，考上大学的那天，老爸说，这次军训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军训，要她一定要参加，不能缺席。
于是，她硬着头皮参加了这次军训。可是，军训每天都要在太阳底下沐浴阳光。老夜猫经常在老爸的面前说，“天气不好，感觉就黑得越早，人如果黑了，就老得越快。”
每当听到这里的时候，老爸总是从鼻孔里挤出一个词语：谬论。当然了，老爸是理解她的。毕竟，老夜猫已经到了注重自己的长相的时候了，这也不奇怪。
可是，她是老夜猫，不是其他人。那时，正处青春期的老夜猫争强好胜。在老夜猫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困难。
她告诉别人，她要做的事情，要么就直接不做，要不就努力到自己无能为力，感动天地。
军训刚刚开始，站军姿的时候，老夜猫站到头晕也不叫一声苦，而且，还站得特别直。回到宿舍以后，她直接昏倒了。幸好，有朱敏这个哥们和她一起。
当时，朱敏大声呼救，一个男生听到了，跑来就背着老夜猫往学校的医务室去。这个人就是大先生。
然而，把老夜猫背到医务室以后，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夜猫醒来想感谢他，却找不到人。
但就因为这次，朱敏也被大先生的容貌所折服了。
从那天开始，朱敏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看到大先生长得那么俊俏，朱敏比老夜猫还花痴。有时候，她可也一直想大先生想到深夜。
老夜猫顿时感到了危险，如果这次她再不认真的话，或许大先生就不是自己的了。于是，一天早晨，老夜猫请朱敏吃早餐，她告诉朱敏。自己想把大先生纳入自己的房下，以免他去伤害别人。
朱敏听后，心里暗暗难过，有苦不能说。
顿时，朱敏仿佛着了魔，她淫荡地笑着看了看老夜猫说，我以为你不要了，我正准备下手。
就在这时，老夜猫突然想到几年前。那时，老夜猫傻傻地看着眼前英俊的大先生。但作为一个有自尊心的人来说，老夜猫是不会告诉自己就是他背去医务室的人。
老夜猫想，既然他不记得了，那我们就从这一刻开始。
看着这个看似大方，犹如花痴的女孩，大先生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难道它真的经常找别人当自己的男朋友吗？想到这个，大先生突然脸色一变，冷冷地说，明天我们有两节课，下课以后，我在食堂等你一起吃饭。记住，我的老婆，别忘记了时间。
老夜猫正想说，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紧急拉来做男朋友的第一个人，你应幸运才对。
就在老夜猫说出大先生是被拉来做男朋友的时候，大先生想把这个白痴一样的女孩活活掐死。
大先生转身问道，刚才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老夜猫，原名柳孟丽，是你们班隔壁的。记住了吗？大傻瓜，她依然笑嘻嘻的花痴。
再次告诉你，我叫大先生，也是你们班隔壁的。小心我这个隔壁老王。明天不见不散。
此时此刻，老夜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话语里。就在刚刚，她还想为自己的行为鼓掌。
可是，却被大先生的话语打扰了。现在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接受，还是被拒绝了。
第二天，按照大先生的意思，老夜猫还是老老实实地来到指定的位置。这下，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他们的故事，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一时间，关于大先生和老夜猫的事情仿佛病毒一般到处扩散，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好姐妹就是好姐妹，朱敏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她告诉老夜猫，你们的事情没有明朗，你应该和大先生把你们之间的关系明确了才是。
顿时，老夜猫白了一眼朱敏，你懂什么？我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我们的关系，只要合法就可以。
老夜猫还是一股嚣张跋扈的样子。
朱敏也白了老夜猫一眼，你才懂个屁，人家大先生根本就没有承认你是他的女朋友。
这天，老夜猫和大先生在食堂里吃饭。他们旁边有一群人正在讨论。有人说，不知道老夜猫和大先生是不是确定关系了？
应该没有，或许只是老夜猫的一厢情愿。
对，你们看，他们在一起吃饭，很多时候只有老夜猫在讲话，大先生一句话也不说。
是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只隔一张纸。这个老夜猫可能只是想先下手，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听到这话的时候，老夜猫的脸紫一块绿一块的。
她愤怒的站起来，走到那些人的旁边，大声说，如果你们想要追大先生的话，放马过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是朱敏请来助威的。她看着老夜猫都心焦，于是，才想出来这个办法。好让他们早点结束别人的风言风语。
让朱敏没想到的是，老夜猫居然这样做。朱敏想，这下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大先生优雅的站起来，绅士般地来到他们跟前。温柔地说，老婆，我已经把你最喜欢吃的红烧瘸子放在你的碗里了，走，回去吃饭。
老夜猫笑了笑，她被大先生的这个老婆征服了。
于是，只好怪怪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就当他们准备吃茄子的时候，学校的广播里传来一个熟悉声音，这个人是温小米。
隔着广播，老夜猫救知道她的声音。她说，下面这首歌，是老夜猫点给大先生的歌曲，请欣赏《够爱》。
温小米接着说，老夜猫说，她的爱只想让大先生一个人拥有。多么伟大又纯洁的爱。
当大先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大先生的心动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只是想气一下嚣张跋扈的老夜猫，没想到却让她遭受了那么多人的非议。
当时，他只是想在俞大憨的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的手紧紧地拉住老夜猫的手，他火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一见钟情的感觉了。从那一秒起，大先生就想把老夜猫据为己有。
那天在食堂里，大先生观察了很久。她当时发了一下脾气，过后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大先生笑了，于是，轻轻地用手摸了又摸老夜猫的头。
老夜猫台头看了看大先生，忽然，她的脸在这时候红了。她说，是不是刚才的歌曲太难听了？
不是，不是......
老夜猫笑了笑，吃着她最爱吃的红烧茄子。
就在这时，大先生突然问老夜猫。老夜猫同学，还没有答应我，愿不愿意做我的老婆。
此刻，老夜猫的那张平时恬不知耻的老脸突然红了。这红色，比秋天的苹果还要艳。
大先生想，既然老夜猫是自己的人了，就不能再让她受其他人的议论。第二天，校园广播全被大先生占据了。这天学校的广播循环播放《第一夫人》。播音员也是温小米。温小米说，这是大先生送给老夜猫的歌曲。他想对老夜猫说的话就在这首歌里。这句歌词是：“我爱你，每个明天都会更感人，我的第一夫人。”
校园内，所有人都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惊叹！太浪漫了。
从此，老夜猫和大先生的恋爱关系在乌蒙大学里名声大噪，夸张点儿是家喻户晓。
老夜猫一边弹唱，一边思念过去发生的事情。这时，聂晓云带着一个高大，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站在老夜猫的正前方。那张熟悉的面孔，那张英俊的笑脸，老夜猫一直珍藏在心底。
自从这个人走进来以后，老夜猫的心仿佛要停止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她的心在活蹦乱跳，就像她第一次和大先生接吻的时候一样。
此时，老夜猫的心里在不停地喊：大先生，大先生......
聂晓云和大先生坐在下来，他们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老夜猫的曲子，静静看着老夜猫。
当大先生抬头望向她的时候，她假装很专心，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不过，老远的，聂晓云仿佛看到了老夜猫的眼泪从她美丽的脸颊处滑落，一颗一颗的。
老夜猫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不停地说，他竟然来了，他竟然来看我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我了，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怎可能还有我？
“我多么想和你见上一面，就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了多少，我不再去说从前，我只是寒暄一句，只是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我知道我们回不到从前。”老夜猫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
别来无恙，我的好老婆。大先生在心里说。
好久不见，大先生。老夜猫在心里念。
这看起来只是几个风轻云淡的词语。不过，这些词语里包含着他们这些年来的思恋和寒暄。
5
老夜猫的歌声在一阵接一阵的掌声中结束了。
老夜猫起来鞠了一个躬，准备从舞台上走下来。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
夜猫姐姐，你不和台下的粉丝说上几句吗？
老夜猫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必要。
这时，台下有人大声说，老夜猫，我爱你，你是我的偶像。听得出来，这是她的铁粉。
虽然，老夜猫也想像刚才那样云淡风轻地对大先生说一句好久不见。不过，除了大先生刚刚进来的时候，她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大先生。在老夜猫的心里，其实，她连看大先生的勇气都没有。
正当她垂头丧气地推开后门进去的时候，一只熟悉又陌生的手拉住了她，不让她往前走。
老夜猫的心突然跳动得厉害。她猛然抬头，却让她失望了。这时候，她竟然忘记了俞大憨也有一副好看的肮脏皮囊。
俞大憨带着诡异的笑容说，失望了？
老夜猫看了看不怀好意的俞大憨，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属于她的房间。安静下来。
俞大憨端着一杯酒，慢悠悠地走近老夜猫说，小野猫，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老夜猫不理会他，用眼睛斜瞥了一眼。
但无耻的俞大憨不在乎她的眼神，他晃动着酒杯里的酒，诡异地笑着说，我还记得你和我第一次喝酒的情景。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要不然，估计你到现在还不会喝酒呢。
老夜猫很不客气地说，那时候，是我太傻了，还有，那时，我觉得你没有这么禽兽不如。
这时，俞大憨笑得更无耻了。
每当我得到你的第一次的时候，我都会很开心。你知道吗？事实证明，只有我这个禽兽还依然爱着你。
看着一脸无耻的俞大憨，老夜猫知道自己和这个人比无耻的话，她一定是孙子辈的。
第一次和俞大憨喝酒，是在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
俞大憨家境不错，他的叔叔又是乌蒙大学的领导。据说，俞大憨小时候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于是俞大憨的爸爸托他的叔叔单独给自己一间娱乐室。这件娱乐室，专门装修，就花费几十万。这个数字，谁听到都是天文数字。这间娱乐室除了有电脑可以打游戏以外，还装有乒乓球等设备。当时，见到这些的时候，连老夜猫都觉得乌蒙大学就是俞大憨家自己开的。
大先生和俞大憨的关系非常好，他们从小在一个小区，而且，俞大憨只和大先生玩得来。
于是，他们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自从俞大憨在学校里装了这些东西以后，大先生经常带着老夜猫去那里玩。
在俞大憨的世界里，除了大先生可以带着他的女朋友去娱乐室玩，其他女人是绝对不可以来这里的。
包括俞大憨自己的女人。
那天，老夜猫上完课以后，觉得无所事事。于是，就一个人来到娱乐室里。她进娱乐室的时候，没有发现人。她潇洒地躺在一张椅子上，准备闭上眼睛享受一下清闲。就在老夜猫放松的时候，从窗帘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吓老夜猫一跳。
精灵的老夜猫从沙发上跳起来，顺眼看去，这个人就是俞大憨。你躲在这里干嘛？太吓人了。
这天，俞大憨看起来与往常不一样，他的身上少了很多平时的嚣张和自以为是。他的脸上平添了很多忧伤，一时间，就连老夜猫也看不出他是演的哪一出？
就在这时，俞大憨故意装作没听见老夜猫的话。小野猫，要不要喝一杯？今天我心塞。
我从来不喝酒，不是因为我不敢喝，而是我对酒过敏。
话音一落，俞大憨哀伤地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我很难受，你能理解我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夜猫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于是答应了俞大憨的请求。
说着，俞大憨倒了两大杯酒，一杯给自己，另一杯递给了老夜猫。看着这杯满满的酒，老夜猫在心里大骂俞大憨。你个混蛋，我连啤酒都是过敏的，喝了这杯酒，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不过，接过酒杯，老夜猫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故人已去，放开点，今天我陪你到底。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俞大憨突然问，小野猫，你知道我的姐姐是怎么死的？
看着俞大憨两眼发红的表情，仿佛此刻他就要杀人似的。不知道为什么？老夜猫突然胆战心惊。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仿佛自己就要死在俞大憨的手里。
那一秒。老夜猫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摇了摇头。
这时，俞大憨像着了魔似的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绝对猜不出的。
在老夜猫看来，平时的俞大憨再怎么嚣张跋扈，都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不过这次，俞大憨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恐怖的嗜血狂魔。此刻，他的脸上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满是宁静，而眼睛里却充满仇恨。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俞大憨瞬时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倒在嘴里，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哈哈大笑。
平时老夜猫算是胆大的。不过，这次在俞大憨这里，自己就像一只无辜的羔羊，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个狼一样得恶魔吞噬。那天，老夜猫不停地和俞大憨喝酒，一次又一次，不知道喝了多少？慢慢地，老夜猫就不省人事了。
在最后那一刻，老夜猫不想再知道俞大憨的事情了。
她知道，一个人知道别人的秘密越多，就越容易受到他的牵制。而且，会死得很惨很惨。
不久，老夜猫只知道自己的头突然疼痛起来，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于是就倒在了沙发上。
等老夜猫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站满了人。
站在她身边的是自己的男朋友大先生。老夜猫看了看周围，发现俞大憨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学校里平时花天酒地的女生，他们带着诡异的笑容。
老夜猫以为俞大憨变成好人了。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俞大憨，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她正要说话，就被大先生拉着手，走出了娱乐室。
看得出来，大先生已经生气了，很严重。这是老夜猫和大先生交往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生气。
老夜猫突然回忆起昨天自己倒下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来替她喝。
而这时，俞大憨的差点就摸到老夜猫的脸了。
老夜猫站在原地，她不敢说话，呆若木鸡。
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昨天晚上的一幕。
你别再骗她了，我相信她已经不想听了。这酒，你要喝多少，我都奉陪你。想到这些，老夜猫还真的不想醒来，她还想沉浸在昨天的那一幕，她生怕一醒来梦就散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单独和其他人喝酒。
老夜猫点了点头，她不敢说话。
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俞大憨你个王八蛋，我以为你是君子，没想到你是一个无耻之徒。你明知道老夜猫喝酒过敏，还让她喝了这么多。你个狼心狗肺，亏你还口口三声说你爱她。这个性子火爆，长着一副俊俏的脸的人，她就是老夜猫最好的朋友朱敏。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脾气暴躁的朱敏骂完俞大憨就完事了，可是，还没有等其他人缓过神来。
朱敏又把她那火爆的脾气转向了大先生，你这个老好先生干什么吃的？你整日思恋的老夜猫就在你的眼前。你直接拉着她一走了知就可以了。在这里跟这个无耻的人歪歪唧唧干什么？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真的爱老夜猫吗？
接着，她又指向还在傻傻的老夜猫。你这个傻蛋，俞大憨这样的恶徒敬你酒，你也要喝？真他妈傻，你不是我认识的老夜猫，你不配。说完，朱敏一拳打在老夜猫的肩膀上。
老夜猫苦笑着，她傻子似的看着朱敏。
她没想到，这个平时连踩死蚂蚁都害怕的人，居然在这里发这么大的脾气，实属让人大开眼界。
老夜猫既高兴又难过，她继续苦笑着不说话。
几年前，当她一个人悄悄离开洛市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会失去这样一个好姐妹。
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得到她的原谅。就在这时，朱敏突然出现在她和俞大憨的面前。她们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回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你真他妈倔强。朱敏拍了一下老夜猫的肩膀，我等得好苦。
我......我才回来几天。老夜猫尴尬地看着朱敏。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啊！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行了。要不这样，你就请我吃一顿饭，补偿我这个瘦小的身体。
没问题，我答应你。
好几年没有遇见，没想到朱敏还是几年前的朱敏，一点都没有改变。说话还是噼里啪啦！
老夜猫松了一口气说，走，说着，拉着朱敏的手就准备往外走。她全然忘记了她的身后还有几个人。
站在旁边的聂晓云说，朱大美女，欢迎来到天空酒吧。你的到来，为我们增添了不少色彩。
说完，聂晓云转向大先生和一言不发的俞大憨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我做东，大家聚一聚。
聂晓云看了看大家，他在等待回话。
朱敏拉着老夜猫的手微笑着。
俞大憨双手抱在怀里，嘴角上扬，挤出来几个和平常一样难听的字，奉陪到底。
聂晓云把眼睛盯着大先生，他死死看着他，等他发话。
大先生看了看老夜猫，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俞大憨发话了，今天就不麻烦陈老板了。到我的地盘去，我请客，不醉不归。
俞大憨的地盘，就是他自己经营一家高级娱乐会所。那里，一般的人是消费不起的。
到了好久不见。俞大憨故意对大先生说，要不叫上你的女朋友温小米？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干嘛要提这个扫兴的女人？从来就顾及俞大憨感受的朱敏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是不去了。
朱敏的话音刚落，俞大憨就表现出一脸的无辜。
这一切仿佛就像早就安排好的。大家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大先生的电话就响个不停了。
我就知道，她离不开他。我说了你们还不相信，这回，你们相信了吧！俞大憨嘴角上扬。
大先生没有躲开他们，直接就在大家的面前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地，说起来仿佛要让人瘫软在地上的感觉的娇滴滴的声音说，你在哪里？
我在天空酒吧，和夜猫他们在一起，她回来了。不过，等会儿，我们就去好久不见，你要来吗？
说完，大先生的电话就突然挂了。
走吧！上车。聂晓云说。
朱敏拉着老夜猫的胳膊，走到大先生的车旁时，朱敏犹豫了一会儿。她看了一眼大先生，走上了聂晓云的车。
其他人都是自己开车。
在聂晓云的车上，朱敏和老夜猫谈得很开心。他们没有顾及谁的感受，旁边是聂晓云。
突然，老夜猫心不在焉，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的情绪陡然降落。朱敏看着都有些心疼。
朱敏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老夜猫笑了笑。
其实，老夜猫是在想刚刚大先生接到的电话。温小米......大先生......难道他们已经......
老夜猫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哎！我是怎么了？
老夜猫有些失落，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大先生的意义就像大先生对自己一样伟大。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回来好像是多余的。她这次回到洛市，就是因为心中对大先生的执著。
不过就在刚刚，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当她傻乎乎地回到原处，等待自己的爱情回到身边。然而，这一切仿佛是她多想了。
话又说回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她回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现在，老夜猫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时过境迁，什么叫做明日黄花的含义了。
这时，朱敏突然问道，这几年你过得如何？
还不是就这样过，浑浑噩噩的。你知道，从小，我爸妈对我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自从毕业了以后，我在外省找到了工作，不过，干一段时间我就不想干了。老夜猫接着说，于是，就到处流浪。这次回来，是我真的想你们了。
你呢？敏，毕业以后，你都干什么了？
我啊！挺充实的。毕业以后，我妈死活都要把我喊去她的公司上班。自己的亲妈嘛，必须服从。不过，在我妈的公司这段时间，我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
此时，从朱敏的脸上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幸福。
这时，聂晓云微微转过头来，说了一句特别有意思的话。
他看着老夜猫说，你老夜猫是在大城市张不开你的翅膀，相信来到洛市以后，会有所突破。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美好时光。
这时，大先生和俞大憨都已经停好车了，温小米也站在美好时光的门口迎接老夜猫他们。
说也奇怪，一走下车，老夜猫就看到了温小米。她们用眼睛相互打量了对方一眼。
毕业以后，温小米被洛市电视台录取。并做了一名主持人，温小米主持的这档节目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和追捧。
一时间，温小米成了洛市最红火的人。可以说，提到温小米，洛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夜猫离开洛市之后，她经常见到的人就是温小米。
现实中，温小米比在电视里更瘦。她的脸如一颗经过精雕的瓜子，棱角分明；她的腰杆细得像麻杆，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拿捏；她的眉毛犹如一轮月牙，挂在眉梢。
整个人该凸的方已经毫不吝啬地凸起。
就连老夜猫看了都有些心动。从那次晚会开始，老夜猫就觉得温小米总是带着明目张胆的妩媚。实话实说，这种女生，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多看几眼。
一看到老夜猫他们走下车，温小米就自信而亲热地走过来和老夜猫打招呼，夜猫、敏，你们来了。
朱敏冷哼一声，眼睛看向远方。
老夜猫抿嘴一笑，向温小米点了点头。朱敏依然亲密地拉着老夜猫的手，小声说，对这种人没必要客气。
自从认识温小米的第一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朱敏就是对这个长得标致的温小米不感冒。
不是朱敏没有她长得漂亮，而是朱敏总觉得这个人那里不对劲，但朱敏自己也不知道她那里不对劲。
老夜猫显得大气很多。她说，没必要，反正又不是经常在一起，应付应付就可以了。
说着，所有人一起走进电梯。
在电梯里，先说话地是聂晓云。
在好久不见聚一聚，有意思。
是啊！一晃就这么多年了。好怀念大学时代，那时候，大家都无忧无虑的。温小米接过话说。
不过，她的话似乎有点假，没有诚意。那时候，温小米整天呆在图书室，很少和他们在一起玩。
此时的温小米穿着华丽，一副高贵的样子。她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又是一等一的网红。
那天晚上，他们一直玩到凌晨四点。从美好时光走出来的时候，大先生深情地看了看老夜猫，走上温小米的豪车。
这时，灯红酒绿的街上早已空无一人，人行道两边的路灯无比昏暗。夜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老夜猫真正认识温小米，是通过朱敏这个社交老手。
那时，温小米弱不禁风，走起路来连蚂蚁都踩不死。其实，老夜猫还真的怀念读书时代。
温小米被选为校花的时候，她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