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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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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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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木

曾经于 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最后一天,我在海南馆看见了一串从未见过的木头手串,纹理奇妙,温润如玉,爱不释手,不敢相信这是木头,询问得知,这货为海南黄花梨,后以八百元拿下。从此对认识、辨别、盘玩各种木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木材中较为名贵的是红木,俗称硬木,比重较大,分为黄花梨,紫檀,红酸枝,花梨,鸡翅,乌木等。木性各异,气味差别,木纹千姿百态,五颜六色,如花似锦,变化无穷,如鬼脸儿、动物、行云流水、山川峡谷、虎皮金星、鸡翅牛毛、闪电、疤瘤等等,红木外也有一些软木较为名贵,如金丝楠木、小叶黄杨、崖柏、黄金樟等,颜色纹路同样出色,而各种同属一科的或类似的木料更是数不胜数,没有一定的认识和实践深度,真是难以辨别。多年来,我时而徘徊其中,辨别和赏玩,虽然眼花潦乱,但是流连忘返,觉得识木过程引人入胜,妙趣横生,欲罢不能。

曾在花鸟市场淘到一个木制宝葫芦,双面鬼脸纹,打磨精细,酷似越南黄花梨,我犹豫时卖家明确告诉我是紫檀柳,同黄花梨无关。有良心的卖家,也教了我知识。

逛古玩市场看到一小叶紫檀大碗,制作精良,牛毛纹清晰,压手感强。仔细辨别同大叶紫檀,血檀等有明显区别,木纹细致有序,闻其味同家里藏有的紫檀印章、镇纸气味相同,果断拿下。不久,又遇到一专卖黄花梨的外地小伙,摊位上,海黄越黄等混杂其间,难以判断、通过顔色气味淘汰了许多,拿下了其作为摆设的两小块海南黄花梨随形,新开老料,纹路细腻如山川,莹润无比,打磨如和田籽料一般,细闻清香缓释,令人陶醉。

家中书房添置家具,之前网上购买了一把王世襄款扇南官帽掎,木料为紫光檀,苏工制作。椅子到家后,宝光内敛,蓬荜生辉,式样工艺材料都很满意,但是仔细检查,发现木料暗处有多处裂纹,看着心疼,摸着难受,苏工省料,名副其实,忍痛割爱,又给退了回去。几年后在家俱店里终于找到一把京作四出头官帽椅,红酸枝,巴厘黄檀,大纹虎皮,细纹雀翅,红光莹润,打磨至极,式样大方古朴,故宫藏款。搬至书房,甭说坐着,看着都是一种享受。而画案用的是非洲刺猬紫檀大料,福建仙游的工艺,用料实在;四方闲桌用的是缅甸花梨材料,广作工艺,选材精美讲究,都为明式家具模样,或蜡或生漆,能更好地显示出木材的本色美。

在不同地买过几个笔筒,有大红酸枝,血檀,金丝楠木,黑酸枝等,大红酸枝买来时因为新开料,红黑相伴,鲜艳无比,几年后,红色变暗,趋于平静;血檀价格较低,色泽稳定,可冒充小叶紫檀,它如同一面镜子,提醒着我不要上当;而金丝楠木笔筒却因上了漆,只能隔漆观纹,手掂重量判断,其实莫辨真假,只能凭经验赌一把。计划以后局部打磨确认,希望不要是黄金樟。

在扬州学习时,游览金农故居偶尔购到缅甸花梨的木枕,为老根料,金光耀眼,浓香扑鼻,多年不息。花梨木以缅甸产为上,其他东南亚花梨次之,非洲最差,凭花纹,香气和气孔可以辨别。在小摊上的键身球中也曾识别数个缅甸花梨木球,湿布擦拭干净,握在手上转动,香气四溢。

文博会上曾入手小叶黄杨手串,一颗小珠子上有无数条年轮,木料细腻到看不见气孔.卓然天成,娇黄连一串,入手润无声,禅意十足;在城隍庙隐约的晨光下凭借微弱的气味和光泽将一黑乎乎的闺房小姐大粉盒低价拿下,摊主也不辨何木,回家擦拭干净,阳光下一瞧,荧光一圈圈,移步换景,该是金丝楠木阴沉木也;在同里古镇买到一块心型崖柏疤瘿木,细纹上星星闪烁,油性满满,难得一见。

常于家中将不同的材料比较气味,趣味其中,小叶紫檀细闻有淡淡的檀香味,略感焦糊香,使人难忘;海南黄花梨有一种兰花、荷花混合的清香,沁人肺腑,令人上瘾,闻了还想闻;新开的大红酸枝有股酸香味,刺鼻;缅甸花梨是浓郁的果香,一闻便知;金丝楠木有陈皮味的芳香,特别,崖柏散发着阵阵的幽香。我觉得,辨别木头,气味是比较靠谱的一种方法,是木材特有的标志,无法伪造,而依靠纹理颜色则较难,除非特征明显,但若打上蜡,涂上漆,则啥也闻不到了

网购一大块金丝楠木,收到后发现比重偏大,且涂了一层固化剂,闻不到气味,无法断定真假,心存怀疑,买来砂纸细细打磨,刮去涂层,磨去表面,方显出庐山真面目,木材散发的味道是酸的,木名应该是黄心楠,俗称假楠,因为纹理不错,经常被用来冒充四川正宗金丝楠木,即小叶桢楠,好在此木价钱不高,继卖打磨至3000目,也成为一块漂亮的镇纸。

一些好木不仅赏心悦目,愉悦身心,而且可以入药,能够降压降脂,止血疗伤,醒脑安神等,怨不得古人说,“鸟择良木而栖,人择君子而处”,良木似君子也。目前家俱市场上一些床柜大件用上好木料,气味芬芳,纹理如画,兼有保健养生功能,的确诱惑到我,但却都是几十万元以上的天价,非我等工薪阶层能够消受。良木如玉,遇之缘分,本着过我眼,即我有的坦荡心态,感觉买些小物件来家里分析、识别、摆设、把玩、欣赏,在各种木品之中游走学习,去伪存真,并不亚于碌碌然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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