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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史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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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2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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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彻的“洒脱”与“刚健”——谈魏清潮散文中的生命意识

“人敬畏自然,也崇拜飘飘白雪。”这是出自魏清潮先生的散文《拜雪》,他从一幅照片引入对生命的思考,让人为之一震,他提到照片中“老和尚拜天拜地、也拜雪……”,对生命的探询和追问,让我们越发感到生命那种“生生相续、变易而不穷”的魅力。

我们常追问什么是生命?对生命的描述,生物学的解释是有物质的身体及心理的综合体。宗教,中国传统文化及现代一些追求高等心智的人们,则认为生命是身心的合体。当然,对于人的的生命绝对不能只从生物性来规定。人属于生物,所以他要与物理世界打交道;人同时又有思想与情感,他既能感觉事物又能评判事物,这样一来,生命又具有以情感去感受和体验,以思去反思的特征。魏先生散文中有许多以情去感受和体验,带着思去反思生命的好作品。他在对生命的探询过程中,又表现出透彻认识生命之后的“洒脱”和“刚健”。

散文中的生命意识,表现形式各不相同,但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理解和感悟,往往是从创作主体的外部看待生命,体现创作主体对生命的态度,并从中获得对自我的超越。但置于现代文明之中,我们个体欲望的膨胀,“常常忽略生命特有的朴实、平凡、自然的形式”(陈剑晖语),而在魏先生的笔下,我们会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用一个透彻的眼光来看待生命,书写人生,让我们感受到了自然的生命形式。如在上面提及的《拜雪》中,作者眼里“一缕洁白的雪魂”,“寒冬,雪花在大江南北‘怒放’”;“而芦花,那洋洋洒洒的身姿,让人闻足秋天的味道”。“雪”与“芦花”在作者的眼里是富有灵性的,以一种平等的眼光看待外部事物,于是更加接近生命的本真,不然作者就不会有这种的厚重、饱满的体悟:“人生也是如此,你我都是世间飘扬的雪花或芦花,点缀着生命的繁华,无论你来自哪里,无论你从事何种职业,都纷飞在尘世间,寻找适合自己的生存的方式,在淡然的生命中,绽放出自己的美丽”。作者用谦卑的姿势去捕捉生命的形态,告诉我们生命如何超越,是“洒脱”的表现。

在他另外一篇散文《生死地》中,更是选择了一个生与死交集的地方来展开,深层次地对生命本质的进行探询。他说“每座医院都是生死地,医院像一根线,一头连着生,一头连着死。悲喜交加。生的欢呼、生的喜悦、生的庆贺;死的悲痛、死的惨痛、死的哀悼……”而这一次,实际上只是“自然的法则”。作者对生命的探询到此并没有结束,他进一步点出“人的生死充满无数个偶然,旦夕祸福,什么时候死,用什么方式死,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能够把握好、过好自己生活的每一天吧。”那又如何“把握好、过好自己生活的每一天”呢?就是“活着心安理得,死则无憾已”。

毋庸置疑,这种从创作主体之外事物获得感悟,理性地开展对生命的探询,意义非同凡响。就散文的创作来说,生命的体验的意义在于它可以让晦暗不清的现象,以个体的感悟使人生之境界更加澄清,把生命表现得更为广阔、并将读者带进生命内在的豁达境界之中。

如果说上面的所列举的两篇散文表现的是魏先生对生命透彻的领悟,那么他的《鹰的重生》、《蚁魂》则是在演绎生命的的精彩,或者说是通过对其它事物阐释,赋予生命理性的光辉,给人以重构生命的力量。在《鹰的重生》中,作者用了带着力量的语言,极力地勾画出“鹰”这一强者的形象,他说“鹰是动物界的强者,其本性倔强、刚毅、视野开阔、视觉敏锐,状态孤高傲慢、不易被驯服”。“鹰”又何成为自然界的强者的?一方面,“鹰”飞行训练要经历三重难关,特别是母鹰在训练雏鹰时会将其带到高空,将雏鹰摔下,雏鹰只会拼命尝试展翅才能存活,这是在生与死之间让雏鹰得到重生;另一方面鹰在四十岁时,又会经历一次生死的抉择,为了让自己获得重生,必须把它的喙向坚硬的岩石撞去,使笨重的旧喙脱落,并要等到新喙长出来,再用其扯下老化的趾甲,一直要经历五个月的痛苦历程,才能得已再活三十年。作者将鹰生命中经历的困难抉择写得非常悲壮,实是在告诉我们“没有浴火重生的勇气,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经历苦的重生,才能收获一个全新的自我。这不禁使人想起了佛家喜欢探讨的问题,就是释迦牟尼三十五岁时目睹明星见性顿悟成佛,他到底悟到了什么?有人说是“缘起性空”。于是有些人就不断地参悟这句话“缘起性空”,天天坐枯禅,至死不能悟道。究其原因,是他们抓住了一个“果”,而从没去经历那个“因”,他们不知道释迦牟尼此前持过各种苦行、经历过各种苦难,最后才修成正果。鹰,也是因为勇于面对苦难,承担苦难,才能获得重生,人的生命亦复如是。

好的文学作品不但让人们通过外物去反思自我,更重要的还是获得改变自我,重获新生的力量。《鹰的重生》正是这样的一篇好作品,但这只是讲个体的重生。魏先生的另一篇题为《蚁魂》的散文,却是在讲群体的重生,更是让人为之震撼。这是一篇宏大的散文, 体现了对生命多个层面的理解。首先文章极力给我们讲述蚂蚁群体的生命力量,他们每个个体的生命都非常脆弱,但是群体的合力却能够拖动超过自己体重二十倍的食物,且还可以制服一只野兔,甚至逼退大象;在灾难面前, 蚂蚁为了种族的生存不惜牺牲自我,在大难面前不退缩,义无反顾在大火里抱团联结,求得群体的重生。魏先生抱着对看起来细微的生命体的敬畏,品味出它们生命的顽强,使人为之感动莫名——每一个生命都有一种特殊的价值,一种厚重饱满的质感。不单如此,文章中从写蚁,进一步,引用了非洲大腭蚁,吃掉德军一支精锐部队的故事,写到蚁与人,从更深的层面来看待生命,反思自我——“众生平等,每一个生命都有其理由,存在就是合理……人啊!应该尊重每一个野生动物的生命,以达到人类与动物均衡发尽其所能的目的”,“透析小小的蚂蚁,芸芸众生可以参悟出三千大千世界的许多道理”。其实,文章不单是在讲蚂蚁之重生,更是在讲人如何重新认识自我,如何透过蚁魂重塑自已的灵魂。

文学不是学术理论,虽然不能搞说教,搞图解政治。但是要通过成功的艺术形象,把文本背后的东西传达出来,起到潜移默化、春风化雨地教育读者的作用。魏先生的散文以透彻的眼光看待创作主体之外的物与事,体现出强烈的生命意识,表现出透彻之后的个体灵魂的“洒脱”,更传达出生命的“刚健”。瑞士小说家凯勒说:“诗可以教诲,然教诲必融化于诗中,有若糖或盐之消失于水中。”法国诗人瓦勒里也说过类似的话:“诗歌涵义理,当如果实含养料;养身之物也,祗见为可口之物而已。食之者赏滋味之美,浑不省得滋补之力焉。”魏先生的此类作品如诗歌一样,以燃亮光明和引人向上的东西为职责,承担文学展示正能量的主旨精神这一基本要义,给人以启迪,意味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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