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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史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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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2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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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于内心的情与智——读黄国钦地域文化散文

黄国钦先生从事文学创作几十年,他的作品扎根在潮州文化土壤中,充满着文化自信,有着深厚的地域文化特色。他对于潮州这座城,韩江这条河,巷里那些人都怀着深深的爱,他觉得“生长在潮州这块土地,每天每夜,总有一种异样的神韵在吸引着我”。他的文字与潮州的人文地理、山川景物、风俗习惯和文化渊源等诗意地融合在一起,倾注了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热爱,用智慧温润的语言写出了潮州地域文化的美和精髓。

每一个写作者都有个人专属的地域,这个地域是天赋、性格、命运等形成的地方。黄国钦先生在他的散文《韩江流过潮州古城》中提到:“只有充满着无限热爱人类博大襟怀的人,才会热爱每一个地域的人,才会热爱每一个地域的文化”。我觉得这是他凝聚于内心最热烈的情,体现着一个潮州人的文化自信。正是因为他有这种自信,使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情感、经历、生活、体验去写,使真情得以诗化的呈现,对历史进行深刻的探询。他的文字里弥漫着浓郁的潮州风情,使人品味到一个艺术美化了的潮州。

是的,热爱是黄国钦先生散文中文化自信的一个重要体现。我是这样理解的,一个没有文化自信的人,是没热爱自己地域的定力,他在文学中也无法写出真诚的热爱,因为他对地域没有最基本的认同。作家只有只有热爱并坚守脚下这片土地,始终认为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是最好的,哪怕你就是一个匆匆过客,你也可以倾心感悟它,了解它、热爱它。黄国钦先生用热爱执著的心态诗写潮州地域的特色,他的创作充分体现出独特浓郁的地域文化与优秀散文交融的特质。

《烟雨潮州》用诗化的语言展开一幅潮州的风情图。从老街文星路走到深处,一座座民居、府第在雨中静静在里面诉说厚重的历史,而如“一声声工夫茶‘请、请’里,是这样一家家穿过了潮州,认识了潮州”引领着读者置身于这座城中跟着作者去寻找艺术的世界,倾听历史的回想;烟雨里潮州女子绣花打扮、潮州男子一撮雕刀雕刻了一座古城的历史更能感受到作者内心对这 片土地的赤诚之情,因为这是一个情感纯化了、文字诗化的世界,更是作者内心对地域无限热爱的体现。

黄国钦先生对潮州的热爱,还体现在对于潮州家乡的人物上。一个城市,一个地方的美,无外乎这地方独特的事物,或者说是特产。其实,名人也是特产。他的《秦牧和家乡》通过自己对秦牧文学创作的了解、“我”与他的交往还有相关书信的呈现,写出了一个作家、一个长辈、一个潮人对文学的追求、对晚辈关爱的品格。如文中所说的,“在上世70年代末写给陈放的信中,我们可以看到,他胸膛里始终跳动着那颗人文关怀的心。”这篇文章写着非常朴实,但是在字里行间却表现出作者对秦牧的“爱”,这种爱是超出了简单的师生情、朋友情,是同一个地域出生、生活的人内心共同的回响,是对带着潮州地域印记的人们的认同。

黄国钦先生对本土文化的自信,使其散文能够艺术的、诗意地倾情,而他个人以独特的体验来去地域文化进行叩问与探询更让其散文学体现着智性。几乎没有哪几个地域的文化是完全相同的。作为一个写作者,发掘、把握本地域的人文历史文化责无旁贷。黄国钦先生所在的潮州,虽地处边陲,但对中华本土的根深文化相当尊崇。潮州文化的底蕴源于中原文化,潮州文化的气脉延续着中原文化。它既融合中原文化,又折衷了海洋文化,同时也吸纳东南亚,西亚文化,包括佛教文化,伊斯兰文化,16世纪以后又吸收了西方文化。长期受多种文化的浸淫、融合,形成了潮州自己“儒雅精致” “包容折衷”的潮州地域文化。黄国钦先生的散文中对本土的文化体验有独到之处,他将地域文化写得博大、完善、美好和真诚,融入个人对历史、文化的一些探询,闪烁着智性的光辉。如上文所提及的《烟雨潮州》中,黄国钦先生写到韩文公的时候,做了这样的设问:“潮州聪敏、秀慧、精思、好学,想来,就因为了这位韩文公千年教泽的绵延吧?难怪潮州人感念韩愈。”写到明朝丽人五娘和泉州才子陈三的私奔的时候,这样发疑:“那时,挽着一个绣花包裹的五娘,袅袅娜娜走过潮州九十六座牌坊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潮州”。又如另一篇散文《那天我在畲寨逛荡》,黄国钦先生看着畲寨的寨楼,又做了这样一番思寻:“看着这寨楼我还想了很多,但我想不透为什么僻处粤东深山里的畲族会和远在湘西大山里的土家族这样我的心有灵犀配合默契……我不相信冥冥中真的会有鬼使神差这回事,但是为什么土家和畲家的寨楼竟这样的一正一反相对称互济互补呢?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其实是作家个人于时代、于现实生存和精神境界当中对地域文化的自我发现,与现实、历史在进行深层的对话,在想象与虚构内部,更深切地感知并把握地域文化的内涵与外延,让地域文化融化在散文中,这是非常难得的,让人敬仰。

黄国钦先生是致力于弘扬潮州文化的散文家,他的许多散文作品由环境到语言都取材于潮州,尽显潮州风情和地域特色。通过诗化的语言写潮州的地域的文化之美,以个人独特的体验来审视潮州地方文化。体现出一个智者对潮州的文化自信,抒写对潮州的热爱之情,也表现出他对真、善、美的追求,展示了潮州这座文化名城的厚重和潮人优秀的精神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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