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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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亡命天涯 情却难了
杨雪逃出南郡的之后，还是惊魂未定，她手捂着胸口回想那一幕脊梁还是冷汗直冒。那天，杨雪按照朱老板的吩咐，去附近一个叫芙蓉里的高档小区送洗好的衣服，当她敲开2栋706号门的时候，方太太一脸病容的给她开门，“您好，方太太，我们老板来让我给您送衣服。”“好的，你进来吧！”方太太把杨雪让进屋时，宽大的客厅金碧辉煌，一排红木的高档椅子对着个超大的液晶屏彩电，一套高档音响摆在电视的两边，电视里正放着一部韩剧。“小杨快坐，喝点水吧。”方太太客气的把杨雪让到椅子里，顺手给杨雪倒了杯水，“方太太，您这是？”“哦，我生病了，不过不要紧。”“那您还要多保重，那我走了。”“谢谢，有空常来玩。”“哦，对了。请你顺便把我要洗的衣服带回去，谢谢。”送到门口的时候，方太太把一包衣服交给了杨雪。
单元楼下有几级大理石铺就台阶，也不知道是那个淘气的小孩，在上面泼了点水，“哎呀！”杨雪一个没注意就从台阶上滑到了，手里拿着的衣服也跟着天女散花般的撒出去，杨雪正懊恼的低头捡衣服时，却听到楼顶有老鼠咬东西的“吱吱”笑声，她抬头望去，只见三楼的一扇窗户中，一个黑色的小脑袋迅速的躲开，杨雪气愤的向他举了举拳头，有一件衣服跑得比较远，快到垃圾桶边。杨雪拖着被扭着的脚，一瘸一拐的回到洗衣店里，朱老板却不在，可能有事出去了，杨雪把从方太太家带拿的衣服放到后面，想着把衣服上的灰清理掉，手不觉得碰到了一件西服的口袋，口袋里硬硬的东西搁了她一下手。杨雪还以为是方太太忘掏衣服口袋了，就顺手朝衣兜里一掏。拿在手里一看，是一叠百元的大钞，晃得杨雪的眼睛有点晕，她抚着小兔子般乱跳的心，好奇心驱使，相继从其它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堆厚厚的钞票。杨雪傻愣愣的在凳子坐了半天，才把衣服原样弄好。这时朱老板也从外面回来了，“杨雪，衣服送完了？”“是的，老板，方太太又让我带了些衣服洗，我放后面了。”杨雪按住呯呯乱跳的内心，装作平静的对朱老板说，“好的，辛苦了。”朱老板拍了拍杨雪的肩头，低头向洗衣店的后面走去。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月，有一天晚上下着小雨，朱老板对杨雪说要去帮朋友送趟货，然后，穿戴好就出去了。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店里该开门，也不见朱老板回来，杨雪以为他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就自己把洗衣店的门打开，直到晚上也没见朱老板回来，打他的手机也一直打不通。这下杨雪慌了神，连忙向表哥求救，表哥听完她的述说，知道朱老板肯定是出事了，就让她赶紧回来。灯光下表哥，紧皱着眉头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半响才说“小雪，你收拾点衣服赶紧走，南郡你可能是不能待了。”在表哥的安排下，杨雪连夜到了临省北河市，因为杨雪的一个表姐在北河市做服装生意。
杨雪人到了北河市，心却留在南郡。那是因为杨雪恋爱了，盛俊是一个长相很斯文的小伙子，刚刚大学毕业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因为他是学法律的。他家就在本市，父亲曾经在纺织厂工会工作现已经退休，母亲是一名小学老师。所以，他家教很好，待人礼貌、热情。纺织厂的事情，他当时虽然是学生，但为了大家的利益，他也每少从法律的角度给予帮忙，要说他和杨雪的认识还是挺戏剧性的。那天，杨雪上菜场买菜，朱老板让她买条鱼回来，于是就在一个鱼摊前蹲下，仔细挑鱼，她想挑一条大一点的胖头鲢鱼，头能熬汤，身子还能红烧，一鱼两吃，正在她看好一条鱼起身的时候，一下子就撞到盛俊的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杨雪忙着向盛俊道歉，满脸的愧疚。“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我没撞还你吧？”由于，杨雪起身猛了，和从她旁边路过的盛俊脑袋就碰到脑袋上了，手里那条不肯被宰杀的鱼也和盛俊笔挺西装有着亲密的接触。“你看，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真不好意思！”杨雪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羞红着脸，脸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没关系，没关系。”盛俊连忙说，看着清纯、朴实的杨雪，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情愫。“要不然你这样，回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杨雪诚心的说，“不会吧？就因为一件衣服，你就以身相许？”盛俊开着玩笑说，“你好讨厌！”杨雪脸秀得更红了，“我是说我们干洗店帮你洗！”“哦，你是开干洗店的？那我以后洗衣服就不用花钱了。”盛俊依然开玩笑着说，“你想得美，收人十块收你就二十。”“你这也太黑了吧？比地主婆还黑！”两人说笑着打着嘴仗，但心里却很甜蜜，互相留了号码，约好下班时再见面。
爱情就像野草，你越想砍断它时，它越在心里疯长。躺在北河市郊一处简陋的出租房里，一张窄逼的小床上，杨雪像烙饼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盛俊憨厚的笑容总在她眼前像走马灯似的闪来闪去，想起他幽默诙谐的语言，杨雪禁不住偷偷的发笑，可是她不敢给他打电话，也不敢给他发信息，她怕牵连到他。她就像一只躲在黑暗中的老鼠，不敢见光一样，害怕有一天也像朱老板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更害怕牵连到身边的亲人，有几次在梦到朱老板幽灵般的小眼睛，看着自己说“杨雪，你怎么跑了？”她一下惊醒，紧紧把被子裹在身上，还感到瑟瑟发冷，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她都能听到自己呯呯的心跳。
第十章 一碗牛肉面引发的血案
南郡的城东部，望河东路上有一家夫妻俩人开的牛肉面馆，店面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米，男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女人精明能干，很会招揽客人。他们有一双儿女，正在附近的小学上学，起的店名也是朴素可爱“阿胖牛肉面馆”，牛肉面真材实料，做得也色香味俱佳。面条都是阿胖亲手擀的，所以吃起来特别劲道。夫妻俩生意做快五年了，一直很红火，特别是到了晚上食客高峰的时候，经常有顾客排着队。天已经有点热了，阿胖光着膀子一边揉面一边嘴里招呼着，“您来了，老样子大碗加五块钱牛肉？”“嗯，老样子。”因为，来的都是老顾客，阿胖也有心，记住了不同客人的爱好。为了压缩成本，夫妻俩人也没雇人，胖嫂麻利的给客人端上煮好的面条，随手就把吃完的客人用的碗筷收回放到水池里，还要兼职当收银员。“吃好了？下次再来啊！”胖嫂一边收钱，一边和客人打招呼，让人心里感觉很温暖，特别是外来打工的，最喜欢上这来，不光是便宜，还有种回家的感觉，人都有个习惯心里，总是喜欢到熟悉的地方去吃饭或者买东西，这也叫人脉。“阿胖，你生意这么火，怎么不开个分店？”总有熟悉的顾客跟阿胖开着玩笑，“等我做像京东那么大的时候，我就去开连锁店。”阿胖也玩笑着回答，谁都想不到一场灾难却无情的向阿胖袭来。
这天，阿胖还向往常一样，在店里忙碌着，客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天快黑的时候，来了四个人全都是一色的黑色圆领短袖的对襟纽扣衫，“老板，给我们一人来一大碗面条，再来盘花生米，一箱啤酒。”四人占着两张桌子，大呼小叫的吆喝起来“快点，兄弟们都饿了。”“来了，来了。”胖嫂一边招呼着，一边把啤酒搬到桌边，一边把花生米端放在桌上，还送他们一盘自制的开胃小菜，“小嫂子，力气还挺大的嘛。”四人中有一个梳着汉奸头的流里流气的说，趁着胖嫂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捏了一下胖嫂的屁股。“还挺肥，够弹性的嘛”汉奸头不坏好意的笑了笑，其它三人也跟着干笑了几声，胖嫂知道来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就强忍着没说，阿胖看在眼里就要发作时，也被胖嫂按了回去，四个人打开啤酒，也不用杯子嘴对着瓶子就喝了起来，转眼间一箱啤酒就灌进他们像草包一样的肚子。“老板，再来一箱啤酒。”“好咧！”胖嫂手脚麻利的把一箱啤酒，搬到了他们面前，这次汉奸头倒挺老实，没有对胖嫂动手动脚，只是不怀好意的对她笑了笑，本来事情应该就这样过去了，却不想四个人酒足饭饱后，起身就走。阿胖不愿意了，紧跟了几步拦在他们面前。情急之下，阿胖手里还提了把柴刀，汉奸头像点着的炮仗一下子炸了，“你他娘的，还要杀人啊？”汉奸头圆睁着小眼睛怒骂道，“大哥，你看我们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你把饭钱付了行吧？”阿胖低三下四的恳求着说，“你都不知道老子们是谁？还敢要钱！”“老子们，吃饭重来不给钱。”“给老子滚开，妈拉个巴子。”四个无赖你一言我一语，不干不净的骂道。胖嫂拽着阿胖，把他拖回来店里，阿胖气喘了半天，胖嫂宽慰道：“就当喂狗了！”这件事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了，阿胖也快忘记这件事的时候，这伙人又突然出现，这次来的人却比上次多好几个，占了三张桌。“老板，老三样一人一大碗牛肉面，两箱啤酒，再来几个小菜。”汉奸头高声的吆喝道，阿胖正想发作，被胖嫂按了下去，“来了来了。”胖嫂连忙应声，手脚并用的把汉奸头他们要的啤酒和小菜送到面前，“几天不见，胖嫂又胖了。”汉奸头打趣着说，引得同伴像下河的鸭子“嘎嘎”直乐，一伙人就像狼进了羊群，丢下一地的垃圾扬长而去。其中有一个长像斯文一点的偷偷的给胖嫂塞了一百元，阿胖无赖的笑了笑，虽然不够本，但也不会亏太多，阿胖自己安慰着自己。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有一个月，这伙人突然又像从地里冒出来一般，还是大摇大摆的占了四桌，这次又多了二三个人，只是那个长得斯文一点的小伙子却没来，胖嫂心里莫名的慌乱，小心的应对着。
“老板，这面条里，牛肉怎么这么少？”汉奸头手下的一个长得瘦得像麻杆的没事找事道，“没事，兄弟再给你加点。”胖嫂赔笑着给瘦子碗里加了小半勺牛肉，“碗里咋还有苍蝇？”汉奸头“啪”的一拍桌子，溅得碗里剩下的面汤四溢，同时，还溅到他自己的鞋上。“对不起，兄弟重新给你换一碗。”胖嫂陪着笑，“一碗面就把老子打发了，得赔我五千块钱精神损失费。”汉奸头，一脚踩在凳子，一只手用牙签剔着牙，故意的“呸呸”两声假装恶心，“兄弟，这顿饭算我们请客，就当我们赔罪。”尽管胖嫂气得牙痒，但还是讨好的说。“把老子当成要饭的了？赔钱，别他妈废话。”汉奸头，一脚踹翻了一只凳子，恶狠狠的说，“赔钱、赔钱。”他带来的手下也都阴阳怪气的附和着，“你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事的吧？”阿胖再也忍不住了，走到汉奸头面前竖着眉毛问，“老子就是来找事的，怎么着？”汉奸头挑衅的看着阿胖，顺手就朝起桌上的空啤酒瓶，照着阿胖的头就砸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阿胖就像被开了瓢的西瓜，满头满脸都被鲜血染红。怂人也有三把火，阿胖忍着头上的剧痛，摸到地上一块石头朝着汉奸头就砸了过去，被汉奸头轻松的躲了过去，“兄弟们，给我上，给这小子长长记性。”一时间无数的拳脚狂风暴雨般落在阿胖的身上，胖嫂一看大事不好，赶急拿起手机报警，等呼啸的警车赶到的时候，汉奸头带着手下已经逃得无影无踪，阿胖躺在冰冷的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