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岩
网站用户
——张强长篇小说《炼狱》欣赏
刘晋寿
“大国是个好娃，很有志气，家里糟糕成这样，可还是凭着努力成功了。”《炼狱》的主人公王大国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阅读这部小说，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读者同样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生活，或者说经受了一次炼狱般的洗礼。认识上明确了，思想成熟了，感情丰富了，生活有经验了。我读这部长篇小说，有过一次愤怒，一次难受，一次痛快，一次哽咽。
一次愤怒。那是王德奎在看戏时丢了二儿子王国柱还打妻子，下手很重。王德奎殴打妻子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因妻子婚前跟别人好过耿耿于怀，自从结婚后就没有放过一回，经常打骂妻子林一萍。可是，这次是他自己把孩子丢了，还有什么理由打人。王德奎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个榆木疙瘩，因为老人们关系好，才说上林一萍这样美貌贤惠的媳妇，可是他分不清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只知道自己的拳头比妻子的厉害。在他的头脑里男尊女卑的思想依然占重要地位，家暴在他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因此成了家常便饭，犯不犯法，他根本就不知道。一个文盲和法盲的哲学就是如此，无知到了何等地步，到了让人可怜的程度。但他自己一无所知，没有本事挣钱，光阴落到别人后头，他无能为力，但打妻子一招又一招。这种男人在中国，尤其是落后地区具有典型意义。作者对这个人物的塑造很成功。让王德奎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拳脚发挥了重要作用，妻子林一萍无法忍受他的殴打出走了。这个家从此也就走上了分奔离析的道路，厄运接踵而至，一家人受尽了磨难。
一次难受。林一萍出走之后，家里的两个孩子王大国和王红珠无人照料，村里人轮流看护，晚上陪睡。吴小丽陪睡时，却被色狼王麻子盯上了。王麻子一个穷光棍，用刀子逼吴小丽就范。这个畜生强暴了吴小丽还不说，乘机性侵幼女王红珠。我都读到这里几乎要窒息了，甚至对远方的作者祈求说：“放过红珠吧！”当时就拿起笔来修改，可是越往后读，越觉得作者也是心里非常难受的，他也不愿意那样去写红珠，但现实的残酷逼迫他把红珠的不幸写出来，我只好默认了。在两性关系上中国人是非常忌讳的。但表面上的道貌岸然，并不能掩盖骨子里的男盗女娼。在这样一个陈腐观念的作用下，受害的还是广大妇女，就连王红珠这样的幼女也很难幸免。王红珠从小就受到王麻子的性侵，这祸害了她的一生。她对王麻子的行为根本没有分辨能力，还以为王麻子疼爱自己。她太小了。王麻子就这样毁了王红珠的一生。王红珠从小就有了不良习气，上小学就恋爱，不到十三岁就跟人同居，不到结婚的年龄就跟上一个毒贩子私奔了。结婚不久又离婚了。算是经历了苦难。一个有良心的作家就能看到人民的痛苦和不幸，也敢于揭示和批判。王麻子这种人的丑恶行径令人发指，但王红珠的不幸令人心酸。
一次痛快。王麻子一次次逼迫吴小丽，性侵王红珠。吴小丽忍无可忍。还好，经人介绍，王麻子找到对象了。虽说是个哑巴，但人很不错，大家为他庆幸。可是，这个又丑又跛，年纪不小的王麻子，占了吴小丽那么多便宜还不满足。他狂妄地说“我既要哑巴，也要吴小丽。”有了对象还要霸占别人的妻子，如此贪婪的一个丑八怪男人，却是如此横行霸道，成为十恶不赦的坏蛋。吴小丽向他说好话，劝他改邪归正，不要再干坏事。可是，王麻子根本不收敛，越发猖狂。把吴小丽逼上绝路。走投无路的吴小丽，勇敢地自卫。她约王麻子晚上到王大国家里来，早早地在驴槽里藏了把菜刀。王麻子得意忘形，得寸进尺惯了，以为吴小丽这样的弱女子被他握在手心里了，可以为所欲为。即便是这个时候，善良的吴小丽还是最后劝他改邪归正，可是王麻子哪里听得进去。他贪婪成性，不思悔改，还做着既要娶哑巴妻子，又要长期霸占吴小丽的美梦。吴小丽在劝阻无效之后，将菜刀砍向王麻子的脑袋，将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除掉。看到这里我感觉到非常痛快，为吴小丽的勇敢拍手叫好。
一次哽咽。林一萍出走后，本来是要去西安寻找小儿子王国柱，也遇上了好人郭艳艳。可是她又碰见了早年的恋人黄粱，被他又祸害了一次，结果被人贩子卖到福建农村去。被锁在家里，每天都有人看管，生了一儿一女。受尽屈辱与磨难，最后死在福建。一个好端端的女人就这样了结了自己的一生。而王德奎准备到西安去找林一萍和王国柱，结果被票贩子骗去了山西太原。打工时被人利用杀了人，坐了十三年牢狱。等他出来，两个孩子早已辍学，长大成人。王红珠又跟人走了，王大国当了厨师。这个当父亲的对孩子们只有犯罪，没有尽到拉扯的义务，更谈不上教育孩子了。原来两个孩子留在家里，全凭左邻右舍的照料，也正是照料这两个孩子，吴小丽被王麻子强暴，而且长期霸占，最后使吴小丽精神失常，好好一个家庭也被祸害得不成样子。后来王大国到姑姑家里寄养，王红珠在小姨家寄养。王大国的外公也因耕种王德奎家的地而积劳成疾，过早离开人世。在邻居、亲戚和好心人的帮助下，王大国总算初中毕业，成绩很好，却没有学费再上高中，去大学。王红珠也跟着辍学。种地没有多少收入，两个孩子又不会种庄稼，只好出去打工。在外面又没有社会经验，处处遭人暗算，一路跌跌撞撞，就这样成长起来了。王大国学成了厨师，能够挣钱自立了，王红珠却被毒贩子拐走。十多年后，王德奎出狱了，回到老家。王一萍却永远回不来了。最后，王大国通过中央电视台《等着我》寻人栏目找到了王国柱，还有福建的曹恩国一家。王红珠也找到了。一家人团聚了，亲人们相会，不免使人热泪盈眶。这泪水包含了多少东西。读到这里，令人浮想联翩，哽咽难语。
这部长篇小说是感人的。故事情节曲折生动，人物形象鲜明，语言朴素简明，读起来有滋有味。它通过王大国及弟弟妹妹的成长道路，通过他们一家人悲欢离合的命运，深刻反映了社会矛盾和上世纪末北方农村的社会现实。一些落后地区妇女的地位还是很低，臭名昭著的家暴还有一定的市场，贫困正在慢慢消除。年轻一代在新的环境下成长起来了，正义和善良最终战胜了邪恶。
在创作中，作者不回避矛盾，敢于正视现实，这是很值得肯定的。我看好这部小说，就是因为作者继承和发扬批判现实主义的创作态度，以人民为创作根本。这部小说的不足之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即部分语言问题、结尾有些仓促和单调。需要再斟酌改进，形成自己独有的个性化语言风格。有些细节欠缺真实，需要认真思考。
2018.12.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