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的黄昏

阿姆斯特丹的黄昏

（长篇欧洲散记节选）

于 兴

从科隆到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有300多公里的路程，全是高速公路，路面很好也没有修路的路段，翻译的车技很老练，车速也很快，最高时速达到了160迈。一路上也没有收费的地方，畅通无阻。我一边领略车窗外那美丽的田园景色，一边琢磨这边境是个啥情景，会不会有边防检查站？会不会需要出示护照办什么手续？会不会收费？一连串的问题在脑际间转悠，怕影响翻译开车也不好问这问那。快离开德国土地的时候，翻译说我们就要驶入荷兰了。我问翻译，边境需要检查、收费吗？翻译说欧洲联盟各国之间都不检查，也不收费的，不一会儿，路边看到一个欧洲联盟的牌子那就是国界标志。说话之间，在我的视线右前方出现了一个方形的蓝底牌子，上边是欧洲联盟的标志，12颗金色的星星格外引人瞩目。

到达荷兰已是下午6点，欧洲国家晚上11点天才完全黑下来，在市外一家外表很现代的宾馆住下后，翻译说趁天还亮我们先粗略逛逛阿姆斯特丹的街景，饭后我可以带你们到“红灯区”开开眼。随后他又开玩笑说，只是看一看喽，别得什么也不可以做的喽，大家跟着说笑了一番。

在前往阿姆斯特丹市区的路上，翻译简单介绍到，阿姆斯特丹是水城，市内人工运河星罗棋布，有欧洲“北方威尼斯”之称，全市有一万多户水上人家。走在阿姆斯特丹的大街上，到处是纵横交错的河道，但河里的水却不大清净，不知是天色已晚，还是本来就不清澈，显着绿色。街上的行人也很杂很多，黄头发、黑头发、白头发、红头发各种人都有。翻译带我们从阿姆斯特丹火车站前过去，穿过一条沿河的很繁华的大街，来到了英雄纪念碑广场。广场四周是华贵富丽的阿姆斯特丹皇宫古建筑。日头已西下，皇宫处于背光位置，显得有些幽暗。广场上到处都是成群的鸽子，与游人共处。

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以开放的性文化而名闻天下。在中国称之为性都(见《大史记》)，英国人称之为Sex City，法国人则称Sexe Ville，虽然各国叫法不同，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和性不可分的城市。

矗立在英雄纪念碑广场中央的纪念碑的造型是一个巨大的阳具，由于它的高度，在落日的余辉中更显阳刚和耀眼。阿姆斯特丹各条大小街道两旁的栏杆也都是阳具的造型，它们都在显示着这里的独特文化和荷兰人对性的崇拜。

阿姆斯特丹有闻名全球的红灯区，有普及、平常而且廉价的性博物馆，也有60多座各类美术、艺术博物馆，也可称得上是个艺术的王国。

阿姆斯特丹的街头，人多且杂。不同肤色的人种，打扮各异。游客与本地人，乞丐和卖艺人，两米多高的巨人和侏儒，混杂一处，但看上去浑然一体，热闹而有序。街头的人群熙熙攘攘，到处是浓郁的市井气息。阿姆斯特丹更像是一座“小市民城市”，这座城市中的人们脚步匆匆，神色平静淡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阿姆斯特丹似乎容得下一切怪异和另类。

可以说，阿姆斯特丹简直就是一个人性的大实验场，测试人们道德容忍的底线。不过实验的结果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阿姆斯特丹也许是个大染缸，它的色彩也许过于斑驳复杂，但这里肯定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尽管这里容纳了那么多在其他地方可能被看作是危险、不道德，甚至违法的行为。

阿姆斯特丹看似坦荡，但其实却像个谜。我一直不解，是什么使这座城市如此的宽容？有人说是由于这里地势低洼，阿姆斯特丹人好不容易在海平面下建立了城市，还时时为洪水担惊受怕，所以格外懂得及时行乐。也有人说是由于填海造田需要外来人的帮助，所以荷兰人欢迎外来人的加入，也对各种外来事物格外宽容，以至于荷兰女王有个外国丈夫，荷兰人都讲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也就不足为怪了。从英雄纪念碑广场拍完照，天色已晚，在一条繁华而嘈杂的街道旁，翻译带我们从一个十分窄小的楼梯爬上三楼一家中餐馆。餐馆内的餐桌是长方形的木桌，放得很拥挤，团长和李先生忙着去找厕所，我却被墙上挂着的一大圈毛主席像章所吸引。在异国他乡的海外游子也如此崇敬毛泽东，不得不让我这个崇拜毛泽东的人肃然起敬。我逐个浏览着款式各异、大小各异，制作于“文革”不同年份的一代伟人毛泽东的像章，敬仰之心油然而生，毛泽东的光辉普照了全世界全人类啊！

吃过晚餐我们来到一个非常热闹而窄小的商业街，翻译说从这里过去就是“红灯区”，再往前走就是“唐人街”，时间还早，你们可先逛一下商店。小街临近英雄纪念碑广场和皇宫，大多是卖旅游纪念工艺品的小商铺。小商铺内纪念品也和我们中国的旅游点一样，商品种类大同小异，但有一种商品却是非常引人注目、令一些初来乍到的外国人特别是东方人难为情的，那就是阳具。用陶瓷、木头、布料等各种材料制作的阳具，大大小小琳琅满目。我注意观察了一下熙熙攘攘的各色游人的面色，他们都不像我们的脸皮儿薄儿，对这些玩意儿麻木不仁、不以为然，有些游人甚至女孩子买了拿在手中把玩，我猜想他们也不会因为手中拿着一个阳具而想入非非的，和拿了一个陶瓷或布制的小娃娃没什么区别吧。

红灯区在一条沿河两边的街上，河里停泊着各种漂亮的小船，两条窄小的街道便是河岸。河岸上停放着许多自行车，这大概是欧洲国家自行车最多的国家。小街上人来人往，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观察着街边那非同一般的异样的风景：一幢幢古老而建筑风格独特的楼宇错落在河两岸，一层都是店铺，铺面里的商品却与众不同，都是女人体，穿三点式的女人体。铺面都很小，大约不足一米宽，两米多高。铺面均为玻璃窗，里面亮着略微暗淡的粉红色光亮，柔和而迷人，据说“红灯区”便由此而得名。铺面里的人体有坐着的，有站着做着各种姿态的。店铺与店铺之间偶尔也有一些其他铺面，大多是做性表演、性保健品等生意的。店铺里的女人体只是招揽，不叫卖，而其他铺面门前的店员在一个劲地叫卖，招揽生意，叫卖声很低，似乎很诱人。我们从街左边的店铺边急匆匆走过，翻译边走边给我们讲了一些有关这些女人体与中国游人之间的传言笑柄，惹得大家捂着肚子直笑。

“红灯区”玻璃窗内的女人还有一个让我们意想不到的现象，那就是都会说几句中国话，而且都会说几句中国骂人的脏话。欧洲人不习惯用手指指点点，认为那是一种不礼貌的举动，和中国人说“操你妈”差不多，指点人就是骂人。假如你不了解这些，你会自觉不自觉地对玻璃窗内红色灯光下，做着各种风骚姿态的三点式艳女指指点点，这时你就会马上听到她用中国话来骂你。骂得也和她们的职业一样，一丝不挂，直截了当，不堪入耳。

从红灯区穿过再往前走是唐人街，街上的建筑如同上述情况非常独特而怪异，各家的门都很窄，窄得进门时恐怕要侧着身子才行。窗户却很大，大得几乎一面墙都是窗户。房顶上都装着铁钩子。铁钩子是做什么用的？“不是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阿姆斯特丹显得古老而极有味道。所有三层和四层的小楼房被蓝色、绿色和红色精心地装饰着，可爱得就像假的一般。这些玩具一般的楼房的门，是那么的狭小，仅能容得一个人走进。古时此地有一条奇怪的法律，门越大交纳的税就越多，无奈的人们只好将门尽量做小，却把窗户做得很大，家具什么的都从窗口吊运进出。所有小楼房的顶部，都有数个伸出来的铁钩子，以固定吊运物品所用的绳索。

阿姆斯特丹是一座奇特的城市。全市共有160多条大小水道，由1000余座桥梁相连。漫游城中，桥梁交错，河渠纵横。从空中鸟瞰：波光如缎，状似蛛网。市内地势低于海平面1至5米，被称为欧洲的“北方威尼斯”。由于地少人多，河面上泊有近两万家“船屋”。过去，城市的建筑几乎均以涂了黑柏油的木桩打基，以防沉陷。王宫的地基使用了13659根木桩。

1994年，阿姆斯特丹与北京结为友好城市。阿姆斯特丹黄金时代的原貌多有保留，几乎是一座活的博物馆。美丽的运河交织出“水都”风光，林立的博物馆囊括荷兰所有知名画家的作品。古典音乐殿堂－－国家音乐厅里的演出更是不容错过。

美丽的阿姆斯特丹，密密麻麻的水道又将可爱的街巷一块一块地分割开来，成群的海鸥在水道和楼房间飞舞，欺负着在水里觅食的鸭子，美景如画，令人陶醉。

2008年秋于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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