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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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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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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脉

一个人身上流淌着父母及宗族世系传承下来的血脉,有地域水土滋养的根脉,还有后天长期才识德行修养形成的气脉,或许还有更多的脉源气场,这些可统称为人的根脉。

金秋十月,遍地撒金,满目金黄。这日,随同河北广播电视台“跟着画家去旅行”节目摄制组去追寻我的根脉。

雾霾弥漫,高速封堵,我们只好驾车从石家庄西山一个刚开通的隧道穿过。谁料想,山东浊气低沉,雾霾浓烈,山西天晴日丽,秋高气爽,俨然两个世界。穿隧道,跨桥梁,经307国道从天长古镇南行,翻山越岭,跨沟过梁,曲径通幽,大约一个钟头就看到了于家村的石牌坊。真可谓“不到村口不见村”。

于家村是当地有名的旱庄,过去这里很穷困,我爷爷小时候跟随他的父辈们迁往距此七十余华里、地肥水丰的同县南端的南蒿亭村。但于家村于氏宗祠里供奉着上自先祖于谦,后至我的父亲及父辈们五百余年间于家村于氏家族逝去的先人们,这里是我的根。

于家村如今可说是名扬天下,提起于家石头村无人不晓,中外皆知。于家村丰厚的石头民俗文化,被国家有关部门认定为“于家石头民俗文化村”“中国民俗文化村”。但于家村的走红并非单单因为石头,而是于家村于氏家族是明代政治家、军事家、民族英雄,一代廉吏,救时宰相于谦。于家村及于氏后人的繁衍与发展均受到了这个伟大历史名人的深远影响。我打记事起家人就一再教育我们:好好学习,向先祖那样,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一个清白的人。后来我成为了一名作家、书法家,我身上的文脉气质与于氏先祖的影响有直接关联。

摄制组航拍了于家村的全貌,拍摄了清凉阁、观音阁、真武庙、于氏宗祠、于谦纪念馆、四合楼院、石头街巷等于家村的主要景点,最后提出要拍一下我家的祖宅。

    于家村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古朴别致的石头村落记载着五百年的厚重历史,绚丽红火的南山红叶讲述着于氏家族的多彩故事。

一个锦石铺就的南北石头巷子,地上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卵形青石被时光打磨的油光锃亮,巷子两旁石墙上的拴马石环和各家大门两侧的上马石及一块块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的条型石块等,向人们诉说着于家村及于氏先人的民俗文化。巷子西边一个斑驳乌黑的可能已尘封多年的大门被打开了,门板已腐朽掉渣,门洞里斜躺着一架和大门一样陈旧的木梯,大门内是两个套院,北边院子的房舍都还完好,村支书说前几年还有人住。南边院子已坍塌不堪,北房塌了,房梁房柱还站着,西屋也塌了,粗大的房梁还完好地架在墙上。唯有上房的石台阶完好无损,台阶绿苔青,台石未显陈。院子里蓬草丛生,高可没人,院子南墙根躺着一个硕大的荆条编织的屯粮大筐,被风雨侵蚀的乌黑腐烂瘫软在那里早已站不起来。一派苍凉,满目荒芜,但处处都在述说、都有一种蕴藏深处的永存气脉与力量。

我没有顾及脚下和身边那些粘人的“鬼葛针”,毫无思索地在两个院子里转了一圈儿,而后站在南院四下环顾,思绪如同进入了至少百年以上的时间隧道,前后来回不住地在两个院子里,在历史的长河中穿梭。这里一定曾经是一个人气兴旺,其乐融融的家族居所,幸福港湾,打凿精细的石料,砌工精良的石墙记录着先人们的勤劳与智慧;院角那棵虽很苍老但仍还挂果的石榴树,色泽焦黄且做工精美的十字的万字的窗棂写着先人的生活情趣和家庭境况;院子里铺砌的让时光摩擦的光亮的青石板,山墙根戳着的磨的光光的碾辊子是先人生活长久稳定的印证;那百年不朽的房梁和风吹不散雨打不倒的房架以及数百年风雨如初的石阶,似在暗示我于氏根脉的健壮不败及于谦文化精神的永存力量。

“其兴也勃焉,共亡也忽焉”任何事物都逃脱不了这个发展的周期律。一兴一亡,一亡一兴推动了事物的发展,这个周期变化发展的动力在于其根脉的强壮。世间万物皆有灵,房子如同一个人的躯体,只要灵魂不灭,他随时都会再生,而且新的生命只能会更有活力,更加兴旺。眼前这座旧院坍塌了,但于氏后人在他处兴建的新的院落已不计其数,因为于氏的根永存,根脉健壮。陈忠实的大作《白鹿原》里有句话记的深刻:“房是招牌,地是累……。”我家这张旧招牌可能过于陈旧,不堪入目了,但他的灵魂长存,灵气十足,他的后人们打造的新招牌一块比一块鲜亮耀眼,因为于谦先祖的精神永存,他会激励他的后人一代更比一代强。

于家古村落是于谦后人的一笔宝贵财富,古村落需要国家的重视,更需要于氏后人的精心保护。随着于家石头村民俗文化的开发与建设,我祖上这座陈旧不堪的石头院落一定会翻旧如旧,再次彰显往日的神采。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于谦精神如同打造于家村坚实的石灰岩,是于家村于氏家族及于氏后人坚固有力、永远健壮的根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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