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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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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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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的记忆——油坊沟的豆花饭

清晨的油坊沟,很热闹。卖菜的,买菜的,上班的,过路的,形成了这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给这个不太拥挤的城市凭添了一份生机。

我爱这个城市,更爱这里的独特的美食——豆花饭。

豆花饭是这个城市的特色,也是这里的一道靓丽风景。早晨很早的时候,就聚集了前来这里等候品尝现点豆花的人们。

老街豆花分为两种,一种是白豆花,另一种就是菜豆花,豆浆里加入新鲜的蔬菜。老街的人,都知道告水(豆花水)能解酒,却很少人知道豆花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豆花下酒,可以增加酒量,而且不易醉。

老街的豆花使用胆水点制而成。胆水,俗称含胆矾的水。少量,有降火清热作用,多食有毒。是做豆腐的重要原料,使豆浆中的蛋白质凝结成胶体,把水分离出来,制成豆腐。其他城市的豆花一般用石膏点制,入口虽有一种滑嫩的口感。但缺少胆水点制的那种略甜,稍微有点苦涩的口感。

早晨,我喜欢步行上班,路过这里时总不忘吃上一碗豆花饭。豆花还未上桌,老远就能闻到他的清香,增添了我不少食欲。

一碗热气腾腾的告水,飘着几片嫩绿的南瓜花,裹着白白的豆花和少许青菜叶,然后蘸上自配的辣椒酱,入口即香。那叫一个字:爽。

嫩绿的南瓜是切成丝的,青菜是用手拧断后切细。下锅时,不能煮的太熟,但也不能太生,七分就成。太熟后,咀嚼起来缺少细腻感。太生了,嘴里会有些苦涩。因此,老街的豆花饭恰到好处。

老街的豆花很有特色,与其他城市迥然不同。我走过很多城市,也品尝过其他城市的豆花,但没有一个城市能唤起我对老街这道美食的眷顾与留恋。

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孕育出了这一道独特的美食。

从小,我就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喝着乌江水长大。见证了从手工磨制豆浆到机器破碎的历史过程。小时候,家里比较穷,那时候豆花饭便宜,几分钱一碗,豆花水免费,饭管饱。因此,几分钱一碗的豆花饭对于我来说,既是一种奢侈,也是一种享受。

小时候,我在县城读书,遇到放假时就回到乡下老家。闲暇的时候帮大人做点事情,最多就是推磨了。磨是用石头做成的,分为上下两层,边上有一个木柄,是用来转动用的。那个时候村里没有电,家家户户都使用的是煤油灯。傍晚,在昏暗的灯光下,古老的木屋边就想起了欢快的声音。

推磨是一个技术活,需要两个人以上共同完成。一个人用手转动石磨,旁边另一个人就往石磨的漏斗里不停添置水和浸泡过的黄豆。

石磨在手工的转动下,唧唧嘎嘎转了几圈之后,顺着边沿流出许多白花花的豆浆。在儿时的记忆中,转石磨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石磨不大,也不需要太用力,有时候稍微一用力就会将整个石磨的上半部分提起来,这样会惹得母亲的一顿臭骂。

石磨不仅能压制豆浆、玉米,还能压制其他农作物。石磨分两种,一种是比较大的,需要至少两个人才能转动,主要是磨制晒干的玉米,转动起来比较繁重。小的一种就是磨制浸泡过的豆类,比较轻松。

用石磨推制豆浆,工序比较多。豆浆完成后,还得用白色的布过滤掉豆渣,这样吃起来才会细腻。然后,用大锅烧开过滤后的豆浆。待豆浆在锅里翻滚时,加入切细的南瓜条、青菜节。在有条件的季节里,还可加入新鲜的南瓜花及南瓜叶尖。如果烹饪白豆花则不需要加入蔬菜。

少时,用微火将菜叶熬制七成熟的时候,就将灶头里的柴火熄灭掉。小时候,家里没有煤,只能烧柴。因为柴火的温度不高,煮出来的饭菜特别香甜。接下来,就是点制豆花的关键环节了,这需要一定的功底。待锅里的豆浆温度逐降降低的时候,然后用大勺子加入少许胆水,在锅里均匀的搅拌。搅拌时,不能太快。太快了,会让豆浆瞬间稀释;太慢了,会让豆浆凝固不均匀,影响口感。待灶里的火完全熄灭后,一锅现成手工石磨豆花就成型了。这时候,你还得添加一道工序,就是辣椒酱的制作。佐料和选材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如今,老街的辣椒酱都是自己动手,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添加葱、姜、蒜之类佐料。

儿时的记忆中,辣椒必须要用地里刚出土的新鲜辣椒。最好是绿色的,太红了,会感觉有些偏辣。然后,将辣椒放置于灶头边,用明火烘烤。制辣椒酱时,要慢慢的烘烤,直至把辣椒尾部的根尖烤焦。然后,用手将滚烫的辣椒的灰尘去掉,乘热放入砂钵(农村搅拌一种土石容器)。一边搅拌,一边加入大蒜、花椒、木匠子等佐料。

老远的,你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辣椒酱香味道。每每遇到推制豆花的时候,我一定是老早就馋得口水直流,吃起来的时候一定是狼吞虎。

家乡的豆花,那种略带微甜,口感细腻的感觉永生难忘。

老街伴随我的童年,留下了太多的记忆。老街,位于乌江边上。记忆中,一颗古藤缠绕的老黄桷树下,一栋破旧的砖瓦房边。公路边,几张简易的桌凳,一块几近斑驳的豆花饭招牌。

遇到赶集的日子,这里就成了热闹的聚集地。门口外,排满了众多前来吃饭的人们。有老人、小孩,也有从几十里地赶来的村民,屋里充斥着豆花清香与叶子烟的味道。记忆中,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坐在木桌边,竹子编制的背篼就放在他的傍边。桌上,和着一碗清香四溢的豆花,一杯白酒,一小盘辣椒,成了他丰盛的午餐。午后的阳光映着他通红的脸,每咪一口酒,他就会若有所思的闭上双眼。在他沧桑的脸上,洋溢着一丝惬意的笑容。

如今,时过境迁,已经很难吃到这种完全靠手工磨制出来的豆花了。抑或能吃到,却已经完全没有童年时代那种记忆深刻的味道。老街油坊沟的豆花饭虽几经变迁,仍大多数保留了这种传统口感。

如今的老街,今非昔比。城市建设的日新月异,一栋栋高大的建筑楼如雨后春笋,节次鳞比的建筑物取代了童年记忆中的青石巷、砖瓦房,传统的石磨手工艺制作几乎已经很难寻觅,唯有豆花饭的余香还飘荡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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