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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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之石》
“如果你看到我，那就哭泣吧！”
一块神秘的石头从河底站起来
像一位远古的巫师突然复活
1600多年前的易北河是一个咒语
多瑙河，莱茵河，波河，泰晤士河
一条条都不信邪，纷纷光着脚丫
赶着岁月和饥饿的石头往回走
太阳和风，在森林和原野恣意苟合
播撒野种。停靠在裂缝中的船只
喝干了最后一滴泪水
着火的人，混迹在慌乱的蚁群中逃亡
翘翘板的另一端，格陵兰冰岛
耐不住寂寞，在天空尽情表演
漂移和撕裂之术
海，张开另一张血盆大口
一百年，甚至五百年
只是一个假设。燃烧也是
天空才是真正的魔法师
覆手之后，天下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如果你看不到我，同样也会哭泣
《再低一些》
我需要天空再暗一些
天地混沌一体
掩去界线，肤色
无辜的泪痕和血迹
气温最好降到极点
金属冰冻三尺，空气凝滞
子弹无法穿行
我需要白天再快一些
夜晚再慢一些
最好每天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
都停在梦里
绿油油的春天长势喜人
一眼望不到边，二十四小时
也看不完
我需要云层再低一些
在第聂伯河两岸，复制离散的炊烟
《无能为力》
我躲在一棵树后
不敢用呼吸替一个落魄的孩子招魂
帖子一次次被导弹拦截
子弹持续在黑海飞行
那么多的人捂着嘴说话
那么多的云掩藏春色游走
我无法原谅我内心的懦弱
却又常常为此暗自庆幸。这么多年
我一直这样忍气吞声地活着
对一切悲伤习以为常，或者视而不见
《大鸟》
风来的时候
一团黑云在窗前抖落一叶鸟羽
我正躲在一杯小酒里。眯着眼，摇头晃脑
与热锅里的一群飞禽走兽
谈论生存法则
风来的时候
一只大鸟用翅膀遮住窗户
天空瘦成一张深不见底的黑色大口
两支长长的筷子像一把夹钳
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风来的时候很轻
我躲在厚厚的雪地里画地为牢
与一片失魂落魄的羽毛
交换记忆，怀念
飞翔的爱情
《回归》
溃败，逃亡，掐灭火焰
斩断中毒的翅膀
戴上铁链
重新学会在黑暗里爬行
做一棵草，或者一棵树
隐藏爱恨，一寸寸深入
在土地的内心
找寻久远的姓氏
与蚂蚁和飞鸟为伍，与猛兽同行
爱惜从缝隙中漏下来的每一滴雨，每一缕阳光
在枪林弹雨中
记住每一颗砂石的名字
在绝缘的云层之上
种植朴素的牛羊和玉米
牵着炊烟与河流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