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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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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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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论

张疾晚上十一点才去睡觉,不过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张疾想,按照以往的经验,睡不着就不要硬睡,但是也不要起来。只要他躺在床上想事情,总会有睡着的时候的。

既然是想事情,那想点什么事情好呢?想好事情肯定不行,越想好事就越会让自己兴奋得睡不着,最好是想点让自己发愁思考的事情,比如怎么赚钱啦,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其他可以赚钱的副业。或者是创业,做点什么项目好。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声。这屋里就他一个人,怎么会有其他人的叹息声呢?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应该是吧。他又接着想赚钱的事儿。

可是这当儿,又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次叹息比第一次更明显,就好像有人在他耳朵边叹息一样。如果换了别人,肯定会被吓得头发竖起来,或者把脑袋埋进什么地方,但是张疾一点也不害怕。张疾起身去查看叹息声的来源,他只穿一件深蓝色三角内裤,其他部位都光着,趿拉着拖鞋,先去阳台上。

阳台上有一只他养的兔子,兔子关在漆蓝漆的铁笼子里,它此时以一种极为懒散的姿势躺在平底圆草窝里,睡得正酣。它的姿势就好像一个人侧着身子,用一只手支撑在床上看书。这是他四个多月前从地摊上买的熊猫兔,这只熊猫兔是不是正宗的他不清楚,反正它跟一般小白兔的区别是,它的眼睛周围长了一圈黑,跟熊猫一样,看起来非常可爱。他买它的时候,它也就两个巴掌那么大,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四个多月后,它长成像成年宠物狗那么大,即便是双手抱着,也还嫌沉。他买它主要是为了不寂寞。他本来想养狗的,但是他一想到他以前养的一只狗因为要去外地工作而不得不送人时,自己觉得对不起那只狗,所以他发誓除非自己有家,否则不再养狗。所以他就养了一只兔子,兔子不是很懂人性,即便送人,他的心里也不会太难过。

“唉……”又是一声叹息。这声叹息绝非来自阳台,也绝非是在卧室。他去了客厅查看,客厅里可以说是一贫如洗,没有任何家具,即便是有鬼也看不到。不过,鬼有身体吗?鬼是没有身体的,但是如果他想变出身体,就会有身体。他想到鬼为什么用“他”?他感觉那声叹息不是女性的声音。

“唉……”又是一声。他听到这声音的同时立马到了厨房。厨房有一个橱柜,橱柜上放着电磁炉和铁锅,铁锅好好地盖着,电磁炉面前的墙壁贴着两三张大报纸,报纸上面有斑斑点点的油渍。橱柜里面,碗筷勺子啥的都好好地放着,位置没变。他刚才听得很清楚,叹息声是来自厨房,结果他在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鬼不想现身,那么他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出来吧,别藏着了,我看见你了。”张疾故意诈道。

叹息声没有传来,五分钟,十分钟,都没有再发出叹息声。张疾放弃寻找,去厕所小便了一下,准备入睡。鬼不想现身,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鬼想现身,不用他找,鬼自然会找他。

他小便后,便回卧室,一进卧室,他吓了一跳。鬼他都不怕,他还害怕什么?什么能把他吓一跳呢?其实他被吓一跳,不是因为他害怕什么,而是卧室里冷不丁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极瘦,瘦得快剩皮包骨了,背略有些驼,戴着一副近视镜,穿着冰丝T恤。不过他身上的T恤穿得应该有些年头了,黑白条纹相间的颜色,已经掉了很多白色,出现了大块儿的蓝色。他的牛仔裤也在掉颜色。

这个男人看见张疾,笑道,看见我,害怕了吧?张疾回过神来,镇定自若地说,我害怕什么。他走进去,把软坐垫的电脑椅掉个方向,冲着这个男人坐下来。

张疾问,你是鬼吧?在我屋里待了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你待在我屋里的目的是什么?男人惊讶道,你真的不怕鬼吗?我走了那么多地方,头一次遇见不怕鬼的。张疾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男人说,也没什么,我主要是想找个合适的人,让我吸一下阳气。张疾问,你是想吸我的阳气吗?男人把眼镜往上扶了扶说,我不吸你的阳气,因为你不是个合适的人。我待在你屋里的原因,仅仅是我累了,想在你这里歇歇脚。

张疾问,那你为什么要叹气呢?你是叹气了吧?一连叹了四五声气呢。男人笑说,是吗?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叹气鬼,生前生活不如意,死了就变成鬼了。当然也不是走到哪里都叹气的,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叹气,只是有时候我想到自己生前那些不如意,就会不自觉地叹气。因为叹气叹习惯了,什么时候叹气,什么时候没叹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正说着,两人听见阳台上一阵鼓捣。张疾站起来,朝阳台走去,他看见那只熊猫兔站在笼子一角,前脚趴在铁笼上,嘴巴含住大针管式的小水壶的铁吸管上,咕咚咕咚地喝着水。大针管式的小水壶里面,冒着小水泡。熊猫兔喝饱了便又回到草窝里睡觉去了,姿势还是之前那样。它自始至终都没看张疾一眼,活像个宝宝。

张疾看完转身回去了,看见坐在床上的男人站了起来,好像要走的意思,问,干什么去?男人说,刚才我的叹息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我打算离开这里,你也好睡个安稳觉。

张疾说,别介,既然来了,你就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你不是说你生前有很多不如意吗?我想听听,反正我也睡不着。男人说,我的故事太无趣了,你不会感兴趣,而且我活着的时候,有的人说我是男版祥林嫂,原因就是我太唠叨了。张疾说,不不,我正好睡不着觉,就喜欢听别人唠叨唠叨。男人问,那我说了?张疾说,说吧。

男人说,我是个啃老族,我……

张疾打断他的话问,你叫什么名字?男人说,我叫赵药。张疾说,赵药,这个名字挺奇怪的,你爸为什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赵药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可以说了吗?张疾说,你挺客气啊,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老实的鬼呢,我问你个问题,你在你们的鬼圈子里,不被其他鬼欺负吗?

赵药说,也被欺负。我原本以为我死了就没有意识了,没想到我居然还活着,我变成了鬼。不过我被欺负惯了,现在如果有个人突然对我好,我反倒无法相信他。

赵药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张疾说,你接着讲你的故事啊,我洗耳恭听。

赵药又叹了一口气,说,你现在让我去讲,我反倒不想讲了,我生前跟别人讲得太多,结果别人不是骂我,就是骂我。当然或许你不会骂我,但是……我开始讲了,我不再唠叨了。我是啃老族,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变成啃老族的?你比他们好多了,当他们听我说我是啃老族的时候,不用等我继续说下去,他们就开始骂我了。

张疾问,他们骂你什么?

赵药说,这还用问吗?他们当然骂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不出去打工赚钱孝顺老人,却还靠老人的退休金活着,羞耻不羞耻?我上过大专,但是没有毕业,没拿到毕业证。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拿到毕业证吗?主要原因在于我学习成绩差,我本来是学文的,但是选专业的时候却选择了计算机。其实我也想选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但是我高考才考了三百多分,通过补录才进的大专。我选计算机,主要是因为计算机在当时方兴未艾,是热门专业,所以我赶时髦就选了计算机。但是我的专业成绩一塌糊涂,所以我也就没能毕业。

我没能毕业的次要原因是,当时计算机专业学习成绩差的不止我一个,但是他们会抄袭。我也抄袭了,但是……怎么说呢,反正我抄袭的时候特别难受,这方面我不多做解释了,总之我没能抄袭到,所以我的成绩都是不及格,也就没能毕业。而其他会抄袭的人都拿到毕业证了。最后,我回老家了,父亲知道我没拿到毕业证后把我骂了一顿。对于这一点我特别羞愧,我上了好几年学,不但大专毕业证没有,就是高中毕业证也没有。后来我就去城市里打工,在一家小公司做电销员。我给客户打电话的时候,生怕同事笑话我说话不漂亮,因此我跟客户沟通的时候说话特别结巴。对于这一点,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我这样的话?

张疾说,其实很简单,你这是社恐,而且业务不够熟练。只要你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成功。你后来坚持下去了吗?

赵药说,这不是社恐,嗯,按你说的,这算是社恐吧。但你觉得我天生就是社恐吗?其实我社恐的原因,就是我小时候不自信导致的。我小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不但是同学看不起我,老师看不起我,就是我爸也看不起我,因此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害怕被别人看到,害怕别人觉得我做事不够漂亮。可是越是这样,我做事情就越糟糕,结果是,即便是一件事情是别人做错了,我也会把错误归咎在我自己身上。

张疾说,他们看不起你,你就应该做点事情让他们看得起你啊?

赵药说,你说得对,但是要看是什么事情。如果你的父母只是在你取得成绩的时候,觉得你好;你给他们丢脸的时候,他们觉得你什么都不是。那么这个时候,我做事为什么要让他们看得起呢?好了,我接着说我工作的事情吧。中午下班后,我一个人去吃饭,我在小饭店吃的炒饼。结果我就吃了三四口,就再也吃不下去,就算就着水喝,也难吃下去。下午我就饿着肚子上班。后来我就辞职了——我根本就没有入职,算不上辞职。后来我又去一家书店做搬运工,但是我没什么力气,因此我干了一天就走了。我找了不只这两个工作,我也找过其他工作,但是都没有成功被聘用。但是说起来,别人都认为我好吃懒做,不肯找工作。

张疾说,你说你吃不下饭去,我觉得原因还是你不饿,你饿了自然能吃得下去饭。

赵药说,你跟其他人说的话一模一样,我看我也没必要再继续讲下去了。张疾说,不不,你接着讲下去,我不插话便是。赵药说,接着说下去,我也只能长话短说,如果我长话长说,你今晚就别想睡觉了,现在几点了?凌晨一两点了吧?

张疾站起来,去自己的床上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说,才夜里十二点多点,早呢,你说吧。

赵药说,我还是捡重点说吧。其实就是,我没有大专文凭,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其实就是我那些有大专文凭的同学,他们照样找不到像样的工作,更不用说我这种没文凭的了。总之,我没工作,回了家,我爸就逼着我相亲,一逼就是十几年,从我二十四岁逼到我三十多岁。张疾问,你是啃老族,还会有女孩儿喜欢你?赵药说,我开始相亲的时候才二十四岁,这个年龄段,女孩儿一般都不介意我没工作的。要是她们介意倒好了,我就不用被逼着相亲了。再说了,有的男人到三十多岁都好吃懒做,仍然能娶到老婆,而我是忙忙碌碌多少年,反倒配不上她们?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忙忙碌碌,反被别人说是好吃懒做。有的男人三十多岁了,又是赌博又是嗜酒,还有女人喜欢。

张疾问,相亲不是好事儿吗?尤其是对你来说,那你为什么还要逃避呢?赵药说,我爸逼我相亲逼得很变态。相完亲后,他问我是否满意对方,我说不满意,他就摔杯子发脾气,说我没什么出息还嫌弃别人。后来相亲后,我就说满意对方,他仍然发脾气,说我在敷衍他。在相亲过程中,我受到的侮辱不少,我捡一两件事说吧。比如有一个媒人老头写了一个“张”字,问我念什么,我气得说我不知道。我爸说你伯伯问你呢,你还不认识这个字啊?老实回答。我呢,偏不回答。还有一次是,女方去外地工作,我没有去送。我爸气急败坏地拍着手说,我求你了,你去送送人家。你送了人家,这门亲事就成了。我说我不想去送。我爸问,你想不想成?我说,不想。我爸更生气了,他拍着自己的脸说,完了,咱们家完了,造孽啊。我想,我不结婚怎么就成了造孽了。

张疾问,那你为什么不送人家?你觉得人家配不上你?

赵药说,我成天被我爸逼成那样,哪有心情谈恋爱啊。至于女方呢,她只知道让男人哄着她开心而已,她哪里知道关心男人呢。就算我把我的事情告诉她,她也只会跟其他人一样,认为我是啃老族,不孝子罢了。我相亲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比如我跟女方说什么,都是我事先琢磨好的,我不敢随便说话。我说错一句话,女孩儿不喜欢了就告诉媒人说我们不合适,原因是没有共同语言。我爸就骂我,说我为什么跟人家聊唐诗宋词,为什么跟人家聊文学。我说我没聊,我爸不信。其实所谓说错话,就是女孩儿觉得我的话她听不懂。而且在聊天的时候,我生怕自己说话太随心所欲,惹女孩儿不高兴了,再给媒人一说,媒人再告诉我爸,我就遭殃了。至于我哪句话会让她们不高兴,或者让她们听不懂,我是不知道的。因此我跟她们聊天的时候,不可能随心所欲,不可能放松。相亲约会的时候,我跟她们说的话都是我事先想好的,比如我问她,你是高中毕业吗?高中在哪所学校上的学。如果她是大专毕业,我会问她在哪个城市上的学,兴趣爱好是什么,是否喜欢电影。

张疾说,就像查户口一样。

赵药说,对。张疾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赵药说,我的事情如果只是说出来,是很无趣的,你会觉得我的事情很平常,毕竟谁家里能没点事情呢?我曾经试图把我的事情写成小说,但是我写出来的都不成功。我的事情我还跟心理咨询师说过。张疾说,你不挣钱,居然还花着家里的钱去找心理咨询师?我觉得你的事情主要就是你的问题,你的心结打开了,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赵药说,我也不想啊,但是我爸总说我不正常,有心理病,自闭症,建议我去找心理咨询师看看。我爸说我不正常,说我有自闭症,这让我感觉到了侮辱。我的不正常,我的自闭症是因为什么而起的,他不会去思考。因为他不觉得他自己有错,所以家里出了矛盾,他自然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而不是他自己。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没人同情我,他们只会骂我懦夫,骂我懒惰。你知道那十几年前我是怎么度过的?唉,不说了。我爸让我找心理咨询师,我想,心理咨询师是一个“换位思考”的职业,他们一定会同情我,理解我,一定会说服我爸不再为难我。

张疾问,那你找心理咨询师的结果如何?他们帮你解决问题了吗?赵药说,没有,我咨询了三个心理咨询师,只有一个同情我。我本打算让咨询师去说服我爸,但是我根据我跟我爸这些年的矛盾得出一个经验,其实只要我无法获得经济独立,即便有个人从中调解我们的矛盾,也不会成功。其实最重要的不是我爸对我的态度,而是我被几乎所有的人孤立了。当然这个“几乎”,是指也许会有人理解我,但至少我目前还没有遇到。张疾问,那另外两个心理咨询师都怎么说?

赵药说,其中一个心理咨询师在面对我的问题的时候,坚持了“不发表任何评论”的咨询原则,每当我问“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有错”的时候,他就会说,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另一个心理咨询师说我太娇气,说我的鼻炎胃里不舒服以及其他病症,都是我再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他的评价跟多数人都一样。对了,你这里有水吗?

张疾问,你要洗手还是喝水?赵药说,喝水。张疾问,你们鬼也要喝水吗?你们不是没有身体吗?没有身体喝的水到哪里去了?赵药说,我虽没有身体,但意识还是有的。意识上渴了就想喝水。就比如一个没了胳膊的人,他也会感觉到胳膊疼的。

赵药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满意,但他还是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张疾把纸杯递过去说,喝吧,水已经不烫了。赵药拿着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看样子很渴。喝完后,他站起来把纸杯放在对面的桌子上,然后返回到床上,继续说,他们指责我太矫情。但是问题不完全在于我是否矫情,而在于他们双标。比如大我十几岁的哥哥吧,他听说我在外面吃饭还要去饭店,就嗤之以鼻地说,吃饭去小摊上就行了。

张疾问,你哥哥说得不对吗?赵药说,其实在小饭店吃饭跟在小摊上,价格上顶多了差上一块钱。当然你要说,你现在不挣钱,能省一块钱就省一块钱。还有一次,我说我不能吃某种食物,我吃了就恶心呕吐。我哥说,饿了你就什么都吃了。但是他对待自己的儿子呢?他打电话跟我爸说,他儿子在学校食堂里挺受苦的,说食堂里的饭非常难吃。我爸说,食堂里的饭怎么会难吃?想当初我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现在让你们吃食堂还委屈了?我可是觉得食堂师傅随便做点什么,都比我们做得好吃。我哥说,不能用你那个年代的标准来衡量这个时代,现在年轻人吃饭有得选,为什么要选择难吃的?

张疾说,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管别人做什么?你哥哥双标不双标,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只要经济独立了,不啃老了,他们就是想对你双标,也双标不了啊。

赵药叹气说,看来你跟他们一样,看法都是一致的。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我是被他们逼死的,我跳楼自杀的。死的时候,我才三十五岁。

张疾说,搞自杀的人都是懦夫,别动不动就搞自杀。你觉得你自杀了,道理就会站在你这一边?自杀是逃避现实责任,活着的人才是最勇敢的。

赵药又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朝阳台走去。他在阳台上来回走了一会儿,然后走出阳台,对张疾说,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我能不能把你的兔子带走啊?你的兔子挺可爱的,我太喜欢了。能不能把它当礼物送给我呢?

张疾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说,兔子你不能带走,这屋里就我一个人,它是我唯一的一个伴儿。

赵药说,那好吧,我走了。说着,他朝客厅走去,只听咔嗒一声,门开了。等张疾去客厅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张疾想,赵药不是个鬼吗?鬼要走,还需要开门?这个问题他想不通,想不通就不去想。

张疾回到卧室,又去阳台看了看兔子,兔子依然懒散地躺在草窝里,睡得很熟。张疾重又躺回到床上,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在本小区业主群里,得知本小区昨晚发生了盗窃案,一些业主在昨晚丢失了银行卡和现金,以及其他值钱的东西。还说东西被偷是因为有个人冒充鬼来跟业主聊天,实则是偷窃的。

张疾看到这些,吓出一身汗来,他急忙去拉电脑桌抽屉。他的银行卡就放在抽屉里的两本书下面,他把那两本书拿出来,看看银行卡是否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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