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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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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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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松林

落日红着脸,渐渐下沉,晚风从窗口吹过,送来一缕早春的清凉,窗口外树的枝影摇摆着,使我想起了明天是植树节了。由此我的思绪像一团零乱的云,从敞开的窗口飞向遥远的地方,忆起了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小镇。

小镇是我的第二故乡,离市区一百多华里,坐落在东北平原上,小镇地里位置很特殊,从市区出发大约要走一个多小时。路过山山岭岭,最后下一道很长的坡度很大的岭,岭下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由南向北流过。河的东面群山环绕,西面一马平川,所有的山脉到此停止了脚步,有山到头的一说。因是东北平原的起始,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是平原,平的让人心醉,广阔的让你找不到路的尽头。如果可见度好,想看多远就看多远,没有山的阻拦,在你的视线里,远处村庄点点,天高地阔,极目远眺,地平线向远方的天边伸展着,无限扩展着无限的远方。

三十多年前,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号召,似春风吹遍大地,学生也要参加植树劳动。当时我们学校就分到了小镇东面的山坡上,我们坐上大卡车,来到这里时,眼下一片荒山,山坡上杂草丛生,草中夹杂着点点山花。跳下车女同学们冲向山坡去摘野花。老师拿着喊话筒,喊大家领树苗,分任务,每人一把细如牙签的松树苗,这一把就一百棵松树苗,就是说你要挖一百个坑,把这一百棵树苗栽上。任务很重,开始挖坑还好,可越干越累,速度也就慢下来了。正在这时,远处冒起了浓烟,有人喊着火了!顺着烟的方向看去,烟雾遮住了半边天,火光就要燃烧到南面的农家了,我们停下手中的活,男同学纷纷冲向火场,一名男同学随手把我的锹抢去向火场跑去。可救完火回来,我的锹把被他弄断了,只剩下半截锹把了,可能是救火心切。这下再挖土就难了,不好用了,影响了我的速度。等大家都干完了,我还有很多树苗在手里,我的手被半截锹把磨坏了,痛的难忍。同学们都来帮助我,终于完成了任务。

时隔几十年过去了,每次去省城都要路过这里,我们栽下的那片松树,就在公路附近,每次路过我都要管不住自己,必须下车看一眼。我们栽下的这片松树,在时间的年轮里已经苍松翠绿,满山郁郁葱葱。站在山坡上向远望去,一片绿色的林海,山风吹过,松林发出呼呼的响声。像我们当年的歌声,依然回荡在山坡上。神精质般听到同学们劳动的噪音,也神精质似看见了山坡上插着红旗在飘扬,还有那些曾经熟悉的脸庞,心潮起伏。

时光无言流失,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我们也将渐渐变老。曾经的天真与现实,在脑海里演绎着,结晶成无限的感慨。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足迹,驱使我每次来到这里,都好奇地去寻找,哪一棵树是我亲手栽的,顺着记忆走进林子里,手抚棵棵树干,似孩子长大,也似故友相逢,又有一种成绩感在心里的满足。曾经的岁月在眼前~红旗在飘、风在吹、喇叭在响,我们仍然在广阔的山坡上歌唱、劳动、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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