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比我长六岁,我刚上小学时,姐姐就上初中了,在我心中姐姐就是学长,姐姐就是老师,我不懂的她都懂。
那个年代,似乎在昨天,又似乎很久远。每个家庭里都是好几个孩子,很少独生子女,姐姐就是母亲的助手,家里的家务事姐姐总是比我做的多,可我的衣服就不如姐姐的好,总是捡姐姐穿剩的,姐姐衣服穿小了,我接着穿,很少能穿上件新做的衣服。可是,我从不争要,好像天经地义的就应该这样。
我上中学那年,姐姐考入师范学院,姐姐住校学习了,我感到特别孤单,只有寒暑假才能和姐姐在一起一段时间。姐姐毕业后,分配到我上学的学校任教,我高兴极了,早上可以和姐姐一起走,从此同学们对我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了,因为有个大学毕业的姐姐在本校当老师,真是不一样了,我也觉得很骄傲,姐姐在学习上对我的帮助很大,所以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母亲对我希望很大,满以为我中学毕业后,很有把握考上比姐姐更好的大学。命运的安排让人无法左右,我中学毕业那年开始取消了高考,统一下乡劳动,我的大学梦破灭了。
农村广阔天地,中学毕业后和农民朋友在一起劳动了两年。一九七七冬天消息传来了,恢复高考,一九七八年我参加了高考,我考的不错,过了分数线,参加了体验,回家等着入学通知书,结果左等右等无消息,别的考生都拿到通知书入学了,我去招生办咨询,招生办的老师也说不清原因,迷茫加失望的我,从招生办出来不知道回家的方向了,打击太大了,如果是落榜,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的心里就像从云端跌落谷底,
我休息了几天后继续参加劳动,领导还表扬我,让大家要向我学习,考不上大学就继续劳动吗,农村广阔天地,同样大有作为。我的脸热乎乎的,这种表扬刺痛心,羞愧、懊恼加上让我一头雾水的高考,是什么原因让我的高考渺无音信?从此我像变了个人一样,本来爱说爱笑的我,变成个沉默寡言,不愿意接触任何人。就这样过了两年,回城在一个小公司里工作,心里渐渐平衡下来,姐姐每学期都是优秀教师,职称也评上了,工资比我高几倍。
日子过得很快,大学毕业生一届届往公司里分配,我的心里一次次被刺痛,管理人员越来越拥挤,开始减员,我文凭不高,当然要被裁员了,下调到下属车间,累不怕脏也没关系,偏偏赶上下岗,收拾好东西回家那天,一个人不想往家里走,坐在没人的公园里,从下乡到奇妙的高考又到眼前的下岗,如何也想不明白,我是谁,谁给我按排的人生里程,如此巧合,如此不公。历来唯物的我,忽然唯心了,命中注定不可违背。望望蔚蓝的天空,看看园里的花儿开的正艳,一个小学生从身边蹦蹦跳跳路过,想起女儿到了放学时间了,到了学校门口看见女儿兴高采烈向我走来,内心的沉重感减轻了一半,孩子就是未来,是我的希望。
下岗后一段时间里很迷茫,但还是要努力往前走,毕竟自由职业的路是多方面的。姐姐也无私无畏帮助我,帮助筹集做生意资金,心存感激。
生意虽不算兴隆,但完全可以满足生活所需。现在女儿大学毕业了,工作也不错,我却躺在病床上享受病痛的折磨。姐姐退休了,身体好,每天锻炼身体,无忧无虑。也许人生就是如此,没有苦难不幸,哪有比较的幸运宠儿,没有不顺,哪有顺利者可言,接受所有的不幸与苦难,才能激励你在困难面前不后退,做个人生路上的坚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