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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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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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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的历史传说

浩浩长江,唱尽历史英雄泪。滔滔波涛,一浪更比一浪高。

我站在金山寺的平台上,记起了李白的名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千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长江还是那么的大气湃澎。

又由于一部“白娘子与许仙”的神话故事,借“水漫金山寺”而名声远播。从小就知道寺中有个可恶的老和尚,横加干涉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情和婚姻生活,而留下千古骂名。

到金山寺一走,才知道是哪个文人张冠李戴,硬给法海老和尚安上恶名,让他背了几世的黑锅,真的可叹、可悲、可恼!

现在,虽然人们已经知道了法海老和尚不是那个故事里的恶法海,但还是呵呵一笑,故事入脑了,黑锅继续背着,谁叫他出家人度量大呢?

我是第二次到镇江金山寺了,远远眺望着突兀拔起于金山之巅的“慈寿塔”,就有种让人肃然起敬的静默。

这座位于长江边上的寺院,建筑风格独特,殿宇厅堂与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鳞次栉比,楼塔争辉,非常雄伟壮观。

如果,你坐船在江中南望金山,只见寺庙不见山,故历史上留下了“金山寺裹山,见寺,见塔,不见山”的口碑。

寺院方丈心澄大和尚告诉我们:“古时候,金山是屹立于长江中流的一个岛屿,素有‘万川东注,一岛中立’的称号。现在,江道改变,金山寺也由岛变陆地了。”

过去,从高空俯瞰金山寺与瓜洲、西津渡成犄角之势,扼守着南北来往船只的交通要道,以“卒然天立镇中流,雄跨东南二百州”而闻名,被称为“江心一朵芙蓉”。那时,站在金山寺,四面可见滚滚长江东流水,至此迎头劈开分两波。碧玉浮江小孤屿,已是沉舟侧伴千万过的景象。

金山寺,是开山祖师法海和尚所建。据传,一天他率僧众到江边挖土,偶然挖出黄金若干镒(一镒为二十两),就报告润州刺史李奇,李奇又上报唐宣宗李忱,宣宗皇帝立即命他把黄金判给法海作修复庙宇之用,并赐名为“金山寺”。

1687年秋,清代康熙帝曾登临金山,因观其上接苍冥,下连洪流,江天一色,故赐名“江天禅寺”。至此,金山江天禅寺的名声更加大振,香火也更加鼎盛。

现任金山江天禅寺的主持是心澄方丈,他是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江苏省佛教协会会长,同时也是镇江金山江天禅寺、焦山定慧寺的方丈。管理着众多的僧人与信徒,使寺院的发展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世人评价他,为人清醒自律,做人稳重厚道,生活清贫寡欲,平时讷言慎行,深得僧众的尊崇。

因此,这次到金山寺,主要也是拜访心澄方丈,探秘金山寺的前世与今生。

据介绍,金山寺自唐宣宗时法海建寺起,曾几经兴废,明代僧适中与清代薛书常等相继重建。到了1948年,金山寺又一次遭受火灾,妙高台、大殿、藏经楼等被烧为灰烬。后经历年修缮,才恢复如今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而妙高台,直到1991年由慈舟法师主持重建。

金山寺的地理位置之独特、景色之绝美,就令历代文人雅士赞叹不已。唐代诗人窦庠游金山寺后,写下了《金山寺》这首诗:

一点青螺白浪中,全依水府与天通。

晴江万里云飞尽,鳌背参差日气红。

现在,整个景区有金山江天禅寺、法海洞、白龙洞、天下第一泉、芙蓉楼、玉带桥等40余处景点和古迹,而每一处都有一段动人的神话和传说。

进入山门、穿过天王殿,走进大雄宝殿,在肃穆的氛围中我记起了“岳飞解梦”的传说。史传绍兴十年(1140年),“岳家军”打败金兵乘胜追击直捣“黄龙”。这时,宋高宗听信秦桧的挑唆连下十二道金牌,急令岳飞“措置班师”。岳飞在回朝的路上,夜宿金山寺做了一梦,梦见“两狗交谈”,岳飞醒来大奇。老和尚听此梦,立刻呼号一声:“阿弥陀佛!此乃凶兆也。”岳飞大吃一惊问:“如何解?”方丈说:“两狗争言,不正好应了‘狱’字的字形吗?此次回临安府定有牢狱之灾。”岳飞听了,长叹一口气“天命难违啊!”最后,岳飞命丧“风波亭”。一代民族英雄留下了《满江红·写怀》:“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从大殿后侧等山进入“夕照阁”,阁内还保存着乾隆帝的七块御碑。据传,乾隆皇帝六次南巡,皆驻跸其内,并为金山寺御笔题诗立碑数座,此外还将金山寺选入《南巡盛典》图景,以示重视。他在《游金山寺用苏轼韵兼效其体》诗中写道:“青雀黄龙尽收楫,笳吹笙歌送西日,帆樯远近挂红灯,照入江天星点赤。”赞金山寺之美景,用尽了佳词。

离开“夕照阁”,信步“观音阁”。阁内陈列着金山寺的镇山“四宝”,件件都是无价之宝。“周鼎”,系西周宣王时期铜器,至今约2700多年了。“诸葛铜鼓”,相传为诸葛亮所制行军炊具,作战时亦可敲击作为进军号令,又称为诸葛鼓。“东坡玉带”,相传是苏东坡与佛印赌禅语所输而留下的。“文徵明绘金山图”,此物系明朝著名画家文徵明所绘。有此文物,更加增强了金山寺的历史文化底蕴。

登“妙高台”,向东南望去,由于江道北移,已没了法海长老建寺时的长江奔腾、孤屿与落霞齐飞的景象。但是,却流传着“梁红玉击鼓战金兵”的故事。

金山的制高点就是“慈寿塔”了,从这里远眺,长江已远去,山脚已成了公园。脑中浮现《白蛇传》中的“水漫金山”的场景,这段精彩的故事,从小就从温州鼓词、戏曲、电影、电视连续剧中深入人心。

对《白蛇传》的人物法海与白娘子的看法,佛家与民间也有不同的认识。

佛家认为,白娘子与许仙的相恋是动物与人类的乱伦行为,法海和尚阻止白蛇正是出于大慈悲心,白蛇如果不终止这种行为,并深刻地忏悔,将会毁了她多年的道业,并堕入地狱。把白蛇压在雷峰塔下,实际上是让她闭门思过、闭关修行,帮助她消除淫欲心,最终修成正果。

民间认为,“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以丰富的想象力,奇妙的艺术构思,生动的传奇情节,塑造了白娘子、许仙、小青、法海等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又以爱情打动了大家的心,构建了中国历史上最经典的爱情故事,与《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天仙配》等齐名。

在金山寺方丈室,与心澄方丈一席谈,大和尚从政治、宗教的高度讲了自己的感受。他说:“自己每晚中央台的《联播新闻》节目必看,从中可以了解国家上层的政策走向、活动的含意。如果,我们的单位、企业负责人如果连新闻都不看,怎么带领团队在新形势下不断发展。就像我管理寺院团队,一点也不敢疏忽,只怕一不小心自己的思想落后于形势的发展。做到早修课,菩提树下悟真谛;晚学政治时事,掌握国家大事不含糊。真正做到关心国家大事,关心老百姓的疾苦。”

他说:“大家都来问佛,请菩萨保佑平安渡困境、发大财。我的想法是,放下心态,平复欲望,紧跟形势,准确判断,有所取舍,借机发展才是理。当然,决心、信心都要强。”

心澄大和尚的一席话,特震撼的,不说佛理说世理,句句针眨当前。他的中堂挂着一幅对联:

狮子窟中无异兽,象王行处绝狐踪。

是啊,既然狮子在此了,还有什么其它野兽可以同处;既然象王行走过,还可能有狐狸的踪迹。查资料,此对联还有一个典故。学僧问寂室禅师:“请问老师!在禅门中,应该具备些什么条件,才能进入禅道?”寂室禅师回答:“狮子窟中无异兽,象王行处绝狐踪。”你能理解寂室禅师此回话的含义吗?

六祖恵能说过:“修福德不修智慧,叫作愚;修智慧不修福德,叫作狂!”我想,努力做一个既有福德,又有智慧的人,才是人生的根本。怪不得法海老和尚几百年来一直背着黑锅,金山寺也没有出来澄清。既是狮子、象王,何必跟世人的妄言多计较?

从心澄大和尚处出来,回望金山寺塔尖,飘过一朵朵的白云,带来了千百年来的历史记忆。我的耳旁,犹响起了明代诗人

杨慎的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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