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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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在窗外看见灯光
我请她进来
她的呼吸颇具重量
我说我在这儿
一夜接一夜 孤独做梦
我的同学的相片像闹钟一样滴答着
我的墙上早已挂着一把步枪
我每天都用眼睛瞄着它
看到了 背后的靠椅
紧张不安 久久地咕噜着
我需要出去家访求生活了
是吧 伙计
那女人惊奇地把灯光抹在大腿上
我长时间沉默
把尘屑捏成石子
然后又撒在灯光里
那时我的学生常来这里过问岁月
现在已经把我打打骂骂
小子们
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可要走了
我的眼睛盯着墙上
好像那上面有一只蜥蜴向众人示意
无人拜访的时候
不知什么原因某个乡里的狗
串进我的屋子来偷吃可口可乐
你滚开点 我要出去了
这屋子里没有搞头
可是我不忍失去窗内的星星
窗外的星星倒让常人看惯了
我只有等钉子精神有了才出去
这是职责 我不申辩
桌上还有准备下场大雪的粉笔盒
我打开窗子 敞开雪的口
亲爱的女子啊 生好炉子吧
为了躲避彻夜尖叫的人群
我看见她的袜子闪着萤光
我四处嗅着像一条狗
黑色的空气打湿了我的胡子
未能改变自己
除了公正地对待自己的生活和指责
我的烟火燃着翻开的书
我的头伸向窗外
一把旧吉他不知不觉地弹响了
我想禁止自己和烟头的燃烧
我像冰块一样坐了一会儿
然后站起来倒杯茶
喔 坐 喝点茶暖暖身子
那女人嘘的一声吹断了我的梦想
我再次吹牛说 我要走了
她笑了笑
把呼吸悄悄地吞进肚子里
与我的那支步枪对视着
我就住在这里
那步枪很固执有意捉弄我们
几月前我刚到这儿来的时候
这个窗子布置得很漂亮
那坐在街上指手命运的人
说我今年运气不坏
我忏悔着出去打工
可是那里有条新闻
离开校园的那个人来了
什么职业也没找到
许多生计的朋友全体步行来到这个世界
没有钱上酒吧 没有钱上舞厅
这回回来真不好意思
我在乡村的过道上咳嗽着
咳进了许多年来的贫穷
我经历第二次死亡
我是爬在职业上想翻身吗
我是跟你们吹牛吗
这可恨的房间里
煤烟像我的啤酒泡沫在屋里翻滚
我跪在揍打一顿的地板上
无话可说
这一年流年不利
我不过是地球上
一只微不足道的虱子
在某个女人的衣服里寄生
生好炉子 好吗
冬天快要结束了
2006年6月25日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