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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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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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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假画家”连载

我们的假画家

      上班后,我一直跟绘画打着交道,但我始终不能绘制出属于我意像中的物体,更谈不上去欣赏一副充满智慧的艺术作品。因此,关于美术或者说是从事美术的一类人,若是再拓宽一下,艺术或者从事艺术的人,我是敬重的,在我心目中他们的地位也是崇高的。这不仅仅是说我缺少这个天分,而是它们自身的元素内涵呈现着它们各自独特的吸引力,这种力量,是属于一个侠客跟一个富家千金相见于江湖的那种。有人说,写文字,就是写自己的境遇、写自己经历的事件。在某种程度上,我想,美术也是有这种功能的。从事美术这一类的人,把自然原有的物体通过自已的手法、意念,创造出他们心目中的物体,这本身就是一个诉说的过程。在这一个过程中,会出现不同的结果。我有时候会翻着看看同事和圈子里大师以及我所服务对象的作品,很容易发现,他们完全是两个极端。而这两个极端,便派生出我们的“画家”,只不过我们的画家是假的,自然对于他们的标准也就不是那么苛刻。需要说的是,假画家这个名称,我不敢定义任何一个词和名称,也没有这个本事,这里只是一个标识。

      去年十一月份,同事姐姐领着一个比我还怪异的老头儿到我的治疗室,说是给我拓展了一个学员,勉为其难,我便收下。老头儿看起来六十来岁,驼背,旋风腿,走起路来画的完全是“八字”,但很热情,用一只粗糙又弯弯曲曲的手挥着,嘴里呕呕地叫着,只是听不懂说着什么。我习惯性的给了他一张纸,一支笔,由于恐惧,我便没有接触和留意。关于他的资料,我后来才得知。他是单位供养的老人,是个聋哑人,诊断为精神发育迟滞。听老一辈同事说,他从小就在单位,从未离开单位,最远也就是他所在科室到门诊部不足三百米的距离。在他们的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忽略,所有的东西又都可以在乎。他们不问东西,只顾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就连他自己的名字都可以忽略,同事根据他的特征来给他起名——固大哑。对于他的到来,我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因为我之前是不会将高雅的东西跟人的最原始的意识联系,从而只注重修饰过得意识。有位患者朋友说:”我们在乎着我们在乎的,不在乎我们不在乎的“,可谓是金典式的幽默。的确如此,我们总是忽略一些事、一些人,让人遗憾的是,被忽略的总有他被关注的价值。比如说被我随意安排的固大哑。

       我所在的科室,比较特殊,涉及门类较广,比如说原生艺术。它就是社会边缘人士,用潜意识自发创作的艺术(邓国云语)。在单位开展的原生艺术主要涉及绘画,而我负责整理作品和一些杂活,所以我说我和绘画打着交道。而关于原生艺术,涉及精神病学、心理学、艺术学,我不懂,也不敢多说什么,我只说我们的”假画家”。

      他画得作品分数不是很多,每月也就是五幅左右,但是很有特色。我记得是他来的第二天,固大哑以不同第一天的口气呕呕地叫着,手也比划着、摇晃着,诉说着我听不懂的属于创作的兴奋时刻。七扭八歪的粗皮食指与穿着盔甲似的拇指一张一合,手所圈及的空间面积也忽大忽小,我“遵循“着他的比划,凑了过去。看着他所画的内容,我明白了他的肢体语言。画面是艳丽、有趣的,以自己的感觉配置着他的颜色;红色的大鱼追赶着黄色的小鱼,鱼似乎紧张着“面目全非”,只剩几根弯弯扭扭的鱼鳞,而蓝色的海洋也像是即将干涸的小溪,露着半截鱼鳞。根据动作和画面判断:大鱼要吃小鱼。若是单一身份的去看他的作品,觉得是浪费纸张,就连假画家的段位也估计都够不到,但他就想画、感画,从不考虑其它,也忽略着其它。而关于一些素材的来源,这使我陷入深思。一个从未见过外界自然现象的精神发育迟滞的老人,绘制着自然界的物体及规律,他的素材从何而来?看到的,还是本身就有的?这值得我们的专家去研究。

      其实,单位类似他这样的“假画家”有很多,固大哑只是其中一位(其他的以后再说),他们以假画家的名义创作着、补缺着大腕画家不能随心所欲地、不怕批评地呈现植根于人的潜意识里的艺术原有的随意。就凭这一点,足以说明,他们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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