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同事再给孩子们教读“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诗句,脑海中立刻闪现了古寺桃花的画面。这种画面的魅力把围困在我周围的一堵心墙穿透。赏读过好多有关四月的文章诗词,也在电视里欣赏过好多有关四月的美景,假如能够同古人一样,在四月的人间,吟一首古诗,访一座古寺,似乎是很惬意的事情。于是利用吃饭时间,琢磨了即将到来的三天假期,决定借一天时光给自己,让多年积攒的N减去1。(N是我之前在《欠自己N次旅行》里的N。很多次的意思。)
我喜欢去陌生的地方,也喜欢去有历史典故的地方。前者让我避免因为熟悉而缺乏探究它存在的思考和产生偏向性情感的干扰,后者使我产生对古人的敬仰和对历史的敬畏。于是,就在脑海里浮出得地图上圈点了久闻其名且有六百年年历史的北武当庙。
按照计划,今天早晨一早出发,可由于我的磨叽便错过了早车,只有下午出发。在路上看到外面的土雾和空气交织在一起充斥着空间,这让我多少有点不快,但是又想着诗里的画面,应该不会有假。再说,一个有历史的地方,也应有她吸引人的独特之处,就忽视了眼前的黄沙土雾。
到达北武当庙已经是四点多了,人也少了许多,山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游客消消缓缓地走动,时不时地对着远方吼上几声,向山下的我们宣告着他登上贺兰山的喜悦。山上游客的喜悦回声牵引着我的视线,我像画里的蝌蚪一样,寻找着声源。几分蔚蓝的天空挂着几条像丝带的云,说它像丝带吧,一眨眼又像一顶藏族同胞的牛仔帽,被贺兰山挑着劈开,一半在山的前面,一半在山的后边,一往情深的连着。黄昏时候的太阳,像一个回家的游子,借着贺兰山的下坡度,想溜到它的西方的家,只是没有溜得利索,被贺兰山顶挽住,很腼腆的露着半个金黄的脸。转身再看山下的广场,有几个大人领着孩子放风筝,孩子看着天空中爸爸爸爸牵着的“大鸟”,笑得天真,让爸爸拉回家他养着。靠近路边的地面已经泛绿,再刨几把护在新芽上的枯草,真的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桃花和杏花也经不起杨柳风的左揉右捏,多数已经躺在地上,等着龚自珍诗里的新使命;红花配绿叶,可叶子才探出一点点绿芽,若不仔细,它根本不让你瞧见,它们似乎懂得人的需求,故意吊游客的胃口,就不给你同时盛开,让你非来个二次不可。顺着公路看去,远处市区的楼不高,但是整齐,边上的树梢也是毛毛绿,想象几天后“碧玉状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景象,足以将我在车上的不快抵消,有了种亲近的感觉。
本来想今天要踏上贺兰山阙,但由于时间原因,只好在山下和寺内转转。至于佛家的渡人的高深哲理和恢宏的建筑构造,我顶多知道个大家所知道的百分之一二,在这里就不敢造次,只能留给我们的国学大腕了。
我坐在归程的车上,细细琢磨和反思,着急忙慌的借一天时光,去游览一个几百年的寺庙,难免会对历史产生轻薄和不尊。慕名而来,匆匆而归,这种带着戏弄的游览法最不应该出现在像北武当庙这样有历史的古建筑身上去。如果我们试着和一个陌生且有直觉上喜爱的地方去亲近,想了解关于她表层的一些东西,后来想进一步去理解她,我觉得应该至少得个三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