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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竹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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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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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大同

深秋的晚上,微风带寒,几个人在太原租了辆车,开始了大同自驾游。秋后的夜色,黑而宁静,路上车灯如梭,车过何处无法辨识。此时导航提示,越发响亮,临近子夜途经雁门关,悄然中就来到了塞外。

午夜过后,在一路静默的灯火夹道欢迎下,我们驰入了大同城。泊好车,我们没有急于找旅店,而是沿着街道在大同城区闲逛。一边高楼林立,灯火阑珊。一边古城墙耸立,在黑色的夜中更显神秘。这个难道就是我们一心向往的古城:北魏平城。遥远的北魏,在此建都,西北重镇,军事要塞成为繁华大都市,历史悠悠,一路走来。

我们来大同找寻什么,梦中北魏都城、大辽西京、明代九边重镇、古战场的烽火台。都是又都不是,心中的疑问有解,现实中的城市却未必能告诉你真实的答案。这是一个藏有许多历史记忆的城市,是中原农业文明与北方游牧文明的争锋地、交汇处、大融合中心。这里曾经是集市,大家和平交往,繁荣昌盛。这里曾经是兵戎相见的战场,血色残阳下,战马在嘶吼,将军和士兵在拼杀中倒下,没有等来黎明的曙光。今天它早已褪去了古战场的角色,世界大同,成了中国优秀旅游城市,但旅游的元素却还是历史中的九边重镇,因角色而留下的古迹与文化符号。

大同古称云中、平城、云州,中国十大古都之一。西汉、东汉时为雁门郡平城县,北魏时以平城为都城。北周、唐初时名云中县属云州郡、又名云中郡。辽时云州为西京,设大同府,后基本以大同名至今。

午后大同的天空一片蔚蓝,深蓝天空,蓝的更辽阔、更浓烈、更显历史苍桑。站在古城门楼台远眺,城门依旧坚固,墙下护城河守望,抬眼望去却不再是古战场,城下即无号角,也无战马与将士,云梯已撤。高耸独立的城门大楼,脚下瓮城相护,瓮城内静悄悄。

站在古城上,眼望四方,秋后炽热的阳光,仿佛将我带入遥远的历史中。高大威武的城墙下,秋风凛冽,战马咆哮,此时北宋高祖正率将士,猛攻太原城。久攻不下后,引太原汾水攻城,眼见城墙东南角倒塌,攻城即将得手,北汉防御突然加强,箭如雨下,将士被逼退。损兵折将,有生之年,太祖在遗憾中只能远眺太原城。宋太祖打战实力超强,无耐城墙坚固,防御顽强,契丹援军又将到来,恐前后夹击,只能退兵。站在这城墙上,遥想古代冷兵器时代,墙高且深,防护能力强大,只要防守方齐心协力,不出内奸,粮草充足,要攻下城池实在太难。所以兵法中曰:其下攻城,是至理之言。

大同是古城,岁月更迭,留存至今的古迹很少了。现在的大同古城是近年造出来的,造城在当时还存在不少争议。大同古城的恢复,虽然是造城也值得,毕竟是中国历史上古老的图腾,为此应该感谢耿彦波。大同是古老的,大同的历史记忆是深厚的,如果没有一个承载物,如何呈现。民众心中的古城要有,现实的古城也应该有,即使是造的,总比没有要好。

今天的大同,古城在城中魏然耸立,古城四周,城市高楼林立,古代与现代悄然结合成一体。1000多年前的古城安在,古人又何在,遥远大同上空的太阳或许在它那里有答案,而我们只是历史中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天下大同,有时是古都,有时是战场,有时是贸易交集地。也许你走在大同城区,仍能找到一两千前某些游牧的风俗习惯,或者从今天大同人身上还能看到北魏都城、大辽西京世代相传的性格特征。大同独有的特征,你要仔细去找,去深入体验,在街道中的某个拐角,或许会有发现。

历史这本书,在大同不断更新的人世间,就在这变与不变之间,一页页翻过去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也是历史中的一部分,未来也会消散融入大同的历史岁月中,大同依然在,永远也会在。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只是夕阳下的人们早已消散在岁月的时光中。看似山依旧,水依旧、城依旧,其实都在变,清晨小草上的露水也变幻了无数容颜,只有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不会变。

晨光中,大同市民与其他城市一样,开始了新的一天忙碌。我们不忙,悠闲中开始在街道边找美食。早餐吃什么,看机缘。最后我们选定了一家路边摊,这里人络绎不绝。吃东西没有什么绝巧,哪里人多,肯定口味不错,相信群众。没想到,我们吃到了大同特产:刀削面。一碗好的刀削面,不粗不细,不长不短,形似柳叶,软而不粘,越嚼越香。大同古老美味,在民间依然如常,出没在寻常街巷中。

到大同,不去云冈石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显然我们不想有遗憾,而且非常迫切。一大早,我们就开车到了景区门口,工作人员才刚摆开驾试,准备上班。

云冈石窟位于大同市城西武州山南麓,始建于北魏。云冈石窟不仅有中国传统艺术风格,也融合了古印度、西域的艺术特征。最美白佛爷洞,露天释迦坐像,胸部以上保存完整。面部半圆,深目高鼻,眼大唇薄,保留着西域少数民族特征,衣饰线条透着北魏时期的风采。同伴现场用瓶装水当笔,滴水在地面写下“云冈”两个飘逸的水体大字,我赶紧拍照记下。水滴成字,存失在一瞬间,其实相比于宇宙,人类的生命、历史又何尝不是如此。

离开大同时,车上不停在播放歌曲【凤求凰】,曾格格与冯晓泉合唱。传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个是被奉为上宾的才子,一个是新寡的佳人。他们的故事,是司马相如做客卓家,在大堂上弹唱【凤求凰】开始的:“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这个故事还有续曲,后来生活中,司马相如一度迷上了某才女,卓文君作【白头吟】,其中唱曰:“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最后终使相如回心转意,传为千古佳话。

这首词是古老的,这首词所承载的爱情故事是迷人的,因为见证美好爱情,所以千古流传不衰。大同是古老的,大同的历史因为与中华民族的奋斗历程、与中华民族发展强大紧密相连而历久弥新。它是中国民族融合的见证者,也是中国民族大统一的见证者,千古传名:天下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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