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味道

半杯咖啡置于案前。因渴的紧，随手端起来就喝。顿时，那份清苦便溢满了口。只知道凉了的咖啡颜色更深一些，原来味道也会更浓一些。

提起咖啡，大多会和浪漫纠缠在一起。而我喜欢喝咖啡，却没有多少浪漫可言。很多时候，都是喝白水，冷的或者热的。如果外出，就喝绿茶或者清茶，不论冬夏。

现在时节，是喝咖啡的时候。其实，就算是盛夏，也会偶尔冲上一杯。在于心情。

咖啡是昨夜零时冲的。想多看一会书，就用它来提精神。喝了一半，还是睡了。直到现在，那半杯咖啡还在苦苦地等着我，辜负了那么多安静的光阴。想想，真是罪过。

爱上咖啡，是源于二十岁那年的夏天。

那年初夏的时候，在家里老房子的窗前种了很多咖啡。究竟是什么品种，是哪个国家引进来的，不记得了。只是有了种子，就迫不及待的种下了。想看看这来自西方各个国家的植物类在中国的土地上会不会安然茂盛的生长，究竟是怎样的叶子、怎样的花，果实又是怎么结出来的。那时还没有电脑，不能百度一下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能随着它的生长去解开这些疑问。

庆幸的是，没过几天，咖啡就冒出了小苗，细小的茎上面顶着涨开的咖啡种子，叶子正在从壳子里面脱出来，好生动。它们的生命就这样在中国的土壤里开始了。

不得不说，咖啡长势很好。从幼苗到成苗，都像极了花生。成苗颜色中绿，高度也就是一尺多高，长圆形的叶子，经脉分明，干净而平滑。

有一天，突然发现开了黄色的小花。惊讶的仔细看着，竟然不知道何时长的花蕾。小花陆陆续续次第开放，一天比一天茂盛，在绿油油的叶片中点缀着，黄的那么醒目。有的还藏在叶片后面，静静的像寂寞的处子。

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浇浇水。看它们那么茂盛的生长着，分布在门口两侧像两条翠绿的玉带，镶嵌着黄色的小宝石。有风吹来，徐徐摆动着枝叶就像玉带在飘。这样的生命，看看就觉得心旷神怡。

那时傻傻的想，有花生一样的叶子，开的花也是那么小，而且也是黄色的，和花生这么像，那么它的果实会不会也像花生一样长在土里？

而事实上，咖啡的果实是挂在植株上的。像绿豆角一样，长约六七厘米，小圆柱体，有一个个小鼓包那就是咖啡豆，大约十几粒的样子。花谢了之后就一点一点长起来，开始是绿色的，等变成黑褐色就成熟了。然后把角一个个摘下来，晒得干干的，再把豆子砸出来。这应该是咖啡的一种。

秋天到了，咖啡终于收获了。那精致的咖啡豆就满满的落了一盆。粒子像小麦一样大小，椭圆形，深褐色，上面还有小圆点的胚芽。把手伸进盆里捧着玩，这润滑的小果实真的乐坏了我们一家人。邻居听说我们家种了咖啡都会好奇的来看个究竟。我们就会自豪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种在院子里的咖啡结出来的果，这就是咖啡豆。

那个冬天，妈妈在火炉上，为我们炒咖啡。名词术语叫煎焙。一直焙出香喷喷的味道，才算炒熟。等晾凉了，就放在玻璃容器中储存，让我们沏着喝。每次只需一小汤匙就可以，或者再加上一粒烤干的红枣，混合起来的味道更是浓厚了。那是一种带着甘苦和香甜的味道。喝起来口感舒适、温软，还有一点淡淡的香。

那一季，收获的果实忘记挥霍了多长时间。只记得留下了种子，却再也没有种过。后来，咖啡的种子遗失了，送咖啡种子的人也远在天涯了。那一季，是我最美的年华，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苦涩。

每当深夜独品咖啡之时，便是灵魂肆意的时刻。可以欢笑，可以流泪，可以迈着大摇大摆的步子走进那些自然而又质朴的旧时光。螺旋灯下，悉数那些过往。轻啜一口咖啡，那淡淡的苦便在喉中涤荡。为什么总是一些甜被轻易的过滤掉了，只留下苦久久萦绕？青涩的画板，最容易涂上不朽的印痕。终于发现，无论时光怎样逆转，咖啡的味道，于我而言，终是苦涩的味道。

如今，咖啡的种类越来越多，像阿拉伯的衣素匹亚摩卡、印尼的曼特宁、牙买加的蓝山、巴西的山多斯等等，都是很有名气的上等品种。咖啡豆经过各种细节处理，研制成晶体、粉剂，各种口味的速溶咖啡，遍布超市，随处可见。虽然少了一份天然的味道，但还是喜欢喝。每次去超市，总要逛逛咖啡区。有时挑选买回，有时就静静的欣赏一番，看看又多了什么品种。如此嗜好，是在缅怀那青葱的岁月，还是为了冲淡心中那一汪苦涩，却说不清楚了。只是喜欢着，一直不曾丢掉。

（2011-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