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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学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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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0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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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去雕饰 婉约更多情》 ——简评新月派诗人徐志摩及他的《沙扬娜拉》

爱情是古老而永久的主题。

那些曾为爱情咏叹的歌者虽已不在人间,而他们的恋歌却流传下来。千百年来仍然保有它光彩夺目的青春。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关雎》就永远是爱情诗的源头。

在中国的新诗史上,爱情诗是一曲崭新的乐章,它成为“五四”文学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其彻底反封建制度,批判封建道德,争取婚姻自由,探索通往光明的生活道路为其主要内容,时代在呼唤科学、民族的同时,也在呼唤作为人的生活权利的爱情与婚姻的自由。

徐志摩在“五四”以来中国新诗发展的历史上是一个有成就的诗人。他出版的诗集有《志摩的诗》《翡翠冷的一夜》《猛虎集》《云游》。他早期歌唱恋爱自由的诗篇和同期其他新诗人的诗作一样是与黑暗社会相抗争的,表现民主主义进步的思想解放的诗篇。在他的《雪花的快乐》这首诗里,诗人的思想首先把自己假设为一朵雪花,然后驰骋诗人的想象,抓住了雪花在天空中“飞扬”的情形描写,突出强调了它飘落的方向,“不去那寂寞的幽谷”,“不去那凄凉的山麓”,“也不去荒街去惆怅”,它要飞舞到“认明了”的“那清幽的住处”,“等待她来花园里看望”,待“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的她来到花园的时候,再“凭藉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胸——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这丰富的想象,生动的比喻,优美的抒情诗句,柔和多情的音乐旋律,表达了诗人对恋人的坚贞不渝,而他的《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却有别于《雪花的快乐》,成为他爱情诗中的佼佼者: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新月派一流的诗家多以做爱情诗见长,而且主张格律美,注意诗的技巧,追求诗的浓艳华美。因此,爱情的歌咏受到精美的框架的约束,不能随着情潮的起伏而自由奔放。

“昔《诗》人什篇,为情而造文;词人赋颂,为文而造情。何以明其然?盖《风》《雅》之兴,志思蓄愤,而吟情性,以讽其上,此为情而造文也。故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而后之作者,采滥而忽真,远弃《风》《雅》,近师辞赋。”(刘勰《文心雕龙·情采》。

徐志摩的《沙扬娜拉》却能一反新月派诗作者的浓艳诗风,表现出清新、自然、朴素的风格,处处“为情而造文”,延续着《风》《雅》的诗歌精神。

《沙扬娜拉》诗中,诗人通过“那一低头的温柔“这一微妙的细节描绘了一位日本女子与情人作别时的动人画面——情牵意绵,低眉颔首,脉脉含情,惜别的刹那,寂静中更显温柔,低首中更含无限深情。同时,又用妩媚多姿的“水莲花”这一形象作比,与温柔含羞的日本女子叠印烘托,相得益彰,从而使这位日本女子的形象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煞是可爱。两个俳句“道一声珍重”,更逼真地描绘出日本女子的真挚感情,两情依依,不忍就此作别,反复念叨着一句惜别之语,不忍离去,此所谓“相见时难别亦难”,千载别情莫过于如此缠绵悱恻!

然而,诗句的优美之处,更在于“天然去雕饰”的“妙手偶得”。诗句完全采用写实的白描手法,读来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十分亲切。后面的“甜蜜的忧愁”一句,用矛盾修饰法,恰到好处的表现了日本女子彼时彼地的矛盾心情:过去的千种“蜜甜”不堪回首,此后的万缕“离愁”难能想象,多少离情别绪委婉地流露了出来。“沙扬娜拉!”做结句,一字一顿,言已尽而意无穷,告别情人的声音,令人柔肠百转,可谓绕梁而不绝于耳,挥之不去,在永远的时空中留下了难于消逝的痕迹!

爱与对爱的歌唱,曾被认为是罪过。“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兴起,文学先驱们为了争取科学、民主,为了获得个性的解放,争取恋爱、婚姻的自由,写下了他们的千古绝唱。徐志摩的《沙扬娜拉》无疑是这些诗篇之中放射着自由心灵激情之光的优秀篇章。

参考文献:刘勰《文心雕龙·情采》徐志摩《志摩的诗》《翡翠冷的一夜》《猛虎集》《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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