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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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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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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供销社当收银员

近日,读汪曾祺散文《翠湖心影》,促使我要写这篇文章。汪先生在文中提到在翠湖图书馆借书的一个场景,即昆明人把借书单叫作“飞子”。由“飞子”说开去,便想起我九十年代初在我市供销社商场当收银员的日子。

昆明人把一切不大的纸片都叫作“飞子”。比如,买米的发票、包裹单、汽车票,都叫作“飞子”。我当收银员时,那时我们把收银的收据单子也都叫作“飞子”。还有小时候到饭店吃饭,要买单子,那个单子也叫“飞子”;到澡堂洗澡,买的票也叫“飞子”。似与昆明人的叫法相似。说起把收款单据叫作“飞子”,我不知道有什么由来?为什么?

那时商场收款,是几个柜台统一集中在一个收款台收款的。商场里拉着几根铁丝,铁丝滑溜锃亮,铁丝上穿着票夹,哪个柜台售货了,营业员就会把收到的钱和“飞子”夹在铁夹上,用力一推,一声“唰”的声响,票夹就飞到了收银台,钱收好了,收银员会把“飞子”(回单)和找零的钱往铁夹上一夹,“唰”的一声票夹又滑回到来时的柜台。在这里,票夹滑速极快,像飞箭一样,也许才把这收款票据叫“飞子”的。我不知对否?倘要叫我查出叫“飞子”的缘故来,我一时再无他解。

汪老先生描述他的借书单叫作“飞子”是这样说的:藏书室在楼上,楼板上挖出一个长方形的洞,从洞里用绳子吊下一个长方形的木盘,借书人开好借书单,管理员看一看,放在木盆里,一拽旁边的铃铛,“当啷啷”,木盘就从洞里吊上去了。上面大概有个滑车……这里的“飞子”与我家乡说的收款票据叫作“飞子”极为相似。有意思的是,我国地大,方言众多,如认真研究起来,也许总能找到几处相同的地方。

我在收银台收银,那时是在棉布柜台。那时经常还有人剪布回家做衣服。遇到嫁丫头,人家都要到布柜剪棉被单和里子,买棉花被胎,当然也有买现成的丝绸被面的。夏天剪泡泡纱的布回家做裙子,穿在身上很凉爽……逢年过节,商场很忙的时候,交钱的顾客常常是要排很长的队。

那时,我常常要到银行去换很多各种面值的零钱,做好准备工作。零钱有纸币和硬币之分。纸币有一分、二分、五分,一角、二角、五角,一块、二块、五块、十块。付款都是现金。刷银行卡消费那时刚起步,遇到刷信用卡的,不是大老板就是外勤,觉得既气派又时尚。

我每次收到钱,都要根据“飞子”上的数字,用算盘再帮售货员复算一遍,然后再收款找零。收款找零都要做到“唱收唱付”。什么叫“唱收唱付”?就是收到顾客多少钱,找回顾客多少钱,口中都要念念有词,让顾客听得见,复述证实一下,以免误会……每天下午都要把收的钱解到银行去,晚上营业结束都要对账,比较繁琐。遇到不小心少收款,就得自己赔……

我在供销社当收银员,大概有二、三年时光,对于青春年少的我来说,感觉那是一种羁绊,一种桎梏,约束了我;枯燥乏味,人很不自由,不能出差错,唯有小心谨慎。但现在想起来,也是人生一种难忘的历练。

“飞子”的记忆,让我想起在供销社的时光。现在,闲暇时,读汪曾祺老先生的散文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朴实、随性、率真,我喜欢。

(原发表于《扬中日报》《京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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