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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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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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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面烧饼

母亲今年八十五岁了。她曾在工厂食堂里烧过几年饭,做得一手好菜。我特别喜欢吃母亲做的饭菜。印象最深的是母亲还会做扬中特有的一种点心——黄面烧饼,又叫“假溜烧饼”(方言音)。

小时候,那时还没有分田到户,每个人吃的是从生产队里分的计划口粮,因此吃粮大家都是省着吃。而小麦磨面粉,大家也是磨了一遍又一遍。小麦磨面粉的副产品是麦麸,而麦麸是喂猪的饲料。如果制成的面粉呈黄色,就证明面里面含了麦麸的成分,这样的面就叫黄面。所以说黄面烧饼就是用黄面做成的。

那时白天,母亲都要在生产队里上工,根本没时间忙吃的。因此,母亲做黄面烧饼一般是晚上或者起大早。

做烧饼首道工序是涨面,母亲涨面经验丰富。先要把上次留的干老酵用水泡开,然后用钵子和面粉,放置几小时,面通过发酵就涨起来了。发酵的时间很重要,如果时间长了,做的黄面烧饼就酸溜溜的,口味不佳;发酵的时间不够,做的烧饼像实心疙瘩,不松软。在泡老酵的时候往往要放点糖精调味,但糖精不能放得太多,放多了,烧饼吃起来就甜得发苦。

面涨好之后,就开始做烧饼了。这时候,母亲就会叫我帮她在锅膛里烧火。记得母亲先在锅里倒点豆油或菜籽油,等油烧得起烟了就把钵子里的面倒进锅里。但每次都要留一点当老酵,以备下次再用。就这样,小火慢煎的,等一面结了油疤子后,再把原来在上面的一面翻到下面去,这时再在锅里倒点油,就这样小火慢煎……小火烧烧停停,只有这样,做的烧饼才能熟透,不黏牙,也不焦。

冬天里,要是母亲做黄面烧饼,我总会抢着到锅膛里去烧火。因为那火光照在脸上,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好惬意!母亲做的黄面烧饼常常是又香又甜,两面金黄,像个飞碟。有时我偷懒,想快点把烧饼做好,早点睡觉,就偷偷地不让母亲知道,塞点柴火到锅膛里,结果把烧饼煎焦了,往往挨母亲一顿教训:“你这个讨债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慢慢来哦。”

记得有时,母亲很晚或起大早做黄面烧饼,我常常还在睡梦中。每次做好了,母亲就会用菜刀切一块给我们几个小孩子品尝。那时,我经常早上起来就有母亲做的黄面烧饼吃。烧饼往往不是一次全部吃掉。留着的烧饼,常常用菜刀切成方块,然后装到“烧鸡篮子”(方言音)里高高地挂到房梁的灯钩上,或用瓷盆装起来,放到竹制的碗橱里留着慢用。有时,我们小孩上学也会放一两块到书包里,饿了当零食吃。

现在,黄面烧饼已能方便地买到,但母亲做的黄面烧饼令我难以忘怀,它将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中。

(《妈妈做的黄面烧饼》首发于2014年10月9日《扬中快报》,《黄面烧饼》后载于2022年7月21 日《京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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