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臼、碌碡和石磨

文/姚毅

最近在中国作家网看到一篇山东作家的文章《石碾，石磨和石臼》，便萌生要写一下儿时见到的我家乡的杵臼、碌碡和石磨。

我的家乡在南方，这几件古老的物件，也许南北方叫法不一，但有的相似或相同；有的用途不一，有的相同，比如石磨，叫法和用途都是一致的。但，这些物件都是花岗岩(麻石）制成的。

杵臼，在我的家乡方言叫“冲臼”。杵臼，亦名研钵，指舂捣粮食或药物等的工具。

我小时候见过的“冲臼”，臼，是石头制成的，是在一整块大的花岗岩上开凿出一个洞，像喇叭状，上面口大，下面底小，圆锥体状，有点像缸，里外都很毛糙，很笨重。杵，由三部分构成，一端顶头为开花状，是铁制的，主要是用来杵谷物的，杵谷物时此端朝下，与臼底接触杵物；中间是木头的，另一端顶头上面装着一个凿制的圆形石块，以便杵谷物时增加冲击力，这一头朝上。

冲臼，那时已不杵谷物了，已有碾米机。但我记得在大人的引导下，用冲臼试着杵过稻谷，杵出的米是黄色的，很粗糙。那时大人大多用冲臼杵麦穗，把一些拣到的麦穗，放到臼里杵出麦粒。

我对冲臼的印象深刻，还有一个小故事，我舅母在世时，对我小时的印象特深，说我小时候力大且皮（调皮），只要遇到我，时常会说我小时候，曾把婆婆（外婆）家的“冲臼”掰倒过。

冲臼，现在我们见不到这一历史悠久、古老而原始的用具了，如要见，研钵倒是可见。如去中药房买中药，有时却可见配中药的药师，抓一把药放到研钵里用力捣鼓一番，把中药研碎，这其实就是微缩版的杵臼在发挥作用。

碌碡，也是花岗岩制成的，一个很笨重的圆柱状石制品，两头有孔，可装上木轴，非常笨重。

我小时候见到，大多在生产队的晒场上。那时没玩具可玩，我记得，我就一边用竹竿，或树枝或木棒撑着前面的地面，人站在碌碡上，一边两脚用力往后踏，把碌碡滚着向后退，甚是开心好玩。

那时碌碡还有什么作用呢？小时候我见过有几种用途。做“场”用，“场(读cháng)”在我的家乡，指屋前的一块供人休息玩耍的平整空地场院，分田到户后，也经常用来晒谷物。那时的“场”都是泥土地，“场”做好后，有时要用碌碡来回滚动压平。我也见过有人站在碌碡上在芦材上来回滚动，把芦材压扁，那大概是做芦席用的。我还见过用碌碡碾轧麦田，那时可能为了控制麦苗生长过快，农民们用绳子拉着碌碡在麦田里来回滚动几遍……

石磨，也是花岗岩(麻石)制成的，较大的圆形石板，上面有凹凸不平的花纹。

我小时候就没见过用石磨磨过东西。在我的家乡，那时候，见过的石磨，多成了“水桥”的垫脚石。水桥，在我的家乡很多，那时很多农户家前屋后的河港里都架有“水桥”，用来在水边洗衣淘米等等之用，而用于建水桥的石板往往夹杂着一两块石磨。在过去的地主家的四合院中也曾见过石磨。

有时外出旅游，在古镇的老宅倒为多见。去年我去丽水采风，有一个古镇的路，地面都是用石磨铺成的，一股古朴的味道油然而生。

现在我的家乡，若要见到石磨，有时人家讲究风水，为了避邪，往往会在屋前某处竖一块石磨。

杵臼、碌碡和石磨，这些具有原始味道的古老器具，可以说它见证了人类文明的发展，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它所承载的内涵往往很丰富。

人类文明发展到现代，这些老物件，早已被先进的生产力所淘汰，也很难见到，但我写它们，回味它们，有很多情结，为了不忘历史艰难岁月，为了人们今后开发、利用，让老物件重新焕发生机，让乡愁记忆永存心间！

2024年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