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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斌(水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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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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篦子虱子和虮子

     篦子虱子和虮子

          杨延斌

 2022年10月21日的一篇《留住百年》随笔杂谈,在社会引起极大反响,读者对于崔兆森先生及其一家人,倾其精力财力和情感,历经艰辛几十年,收藏了14000多件生活小物件,用实物留住了百年历史的感人故事,表现出足够兴趣和敬意。我却感觉意犹未尽,认为崔兆森先生那个“齐泉博物馆”好似一部浩瀚生活大书,仅凭几篇短短的文章,是难以表现出其历史沧桑感和厚重感的。每一个小物件就像一瓶陈年老酒,都有醉人的人世间故事,比如一把篦子。看到篦子,必然首先联想到头上身上的虱子虮子。我想,这几话的意境,绝大多数五十岁以下的人已经难解其意了,因为他们不知篦子为何物,有何种用途。

 我在“齐泉博物馆”猛然看见篦子时,心里感觉一震,下意识地想起半世纪前有虱子在身上爬并噬咬的那种痛痒感觉,情不自禁地晃动两个臂膀,以使上身在扭动中,感知到衣服和皮肤摩擦产生的舒适感。其实这个动作,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之前农村的每一个人,一天不知要重复多少次。因为那时的卫生条件和卫生意识都差,人人身上头上都会长虱子。虱子在身上一爬,人就会感觉到皮肤发痒,手能够得到的部位,可以抓几下解解痒,够不到的部位,也只能扭动身子,让衣服和皮肤的摩擦驱除烦心的痒痒。当时如果是在暖和天气,有人会在大天广众之下脱下衣服捉虱子,并无人耻笑,因为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儿。有句形容事理清楚的俗话是这样说的:“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意思是说某件事的道理简单明了之外,还有一层引申含义:过去许多人剃光头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头上长虱子。想想看,连秃子的头上都能看到虱子,可见当时人身上的虱子多得都能把脖子当桥梁爬到头上。想到这层,心里就生出一种酸酸的感觉,认为那个时代的人生活得着实挺可怜。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把篦子摄入镜头的张宜霞大姐手掂着那把篦子问我:“老弟,那个时候你头上身上长不长虱子?”我说“哪能不长虱子呢?”其实我心里想说“只有死人才不长虱子。”崔方春老兄此时边把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对到一起,边比划着过去挤死虱子时的动作,看他演绎得活灵活现的样子,还真有挤死虱子的现场感。

 那个时候的农村人,如果谁敢说身上没有虱子,那一定是在说假话,因为卫生条件差,不管人有多么勤奋干净,家庭没有洗澡条件,你就是把脸洗得再光溜,雪花膏抹得再多再香,也挡不住身上头上长虱子。谁若说自己身上没长虱子,可能连鬼都糊弄不了。那个时代有一种叫“虱子粉”的粉剂,颜色就像炒糊的面粉,撒在衣缝里能杀死虱子虮子。在商店五毛钱能买一大包,那时在年轻人身上,常常闻到“虱子粉”那股子怪怪的味道。再看看现在的农村人生活,家家都有洗浴室,虱子几乎灭绝了。这就是落后的不文明社会和先进的文明社会对比之下的两重天。相比于生活在旧时代的人们,我们现在享受到了太多太多的文明社会生活。只有文明和幸福联姻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

 所谓篦子的全称叫竹篦子,就是一种像双刃刀一般的竹器,中间一根竹板,夹着两排密集的只能穿过头发丝的竹齿,其作用是一旦头上痒痒,就用篦子在头上刮一刮,先是哪个部位痒痒就先刮哪里,一准儿就能刮下虱子虮子。一般勤快人,会经常用篦子刮头,目的是解痒的同时,还能刮下虱子的幼虫虮子。虮子是一种白得发亮的,比小米粒还小的白色小颗粒,那就是虱子下的蛋,一小堆一小堆的夹在衣缝里。热乎乎的人身对于虮子,就像母鸡孵小鸡 ,用不了三两天,虮子就会变成小虱子。当时人们消灭虱子的最有效办法,就是用冒热气的热水烫一下衣服,虱子虮子就一锅端了。

 已经在人们生活中消失了五十多年的竹篦子,现在五十多岁以下的人,已经不认得篦子为何物了。可是在半个世纪以前的农村家庭,篦子的重要性,就像锅碗盘盆一样少不得离不了。在那个年代,篦子在生活中的作用无与伦比。一旦头上发痒,就用篦子反复刮几遍,头上的虱子虮子就刮下来了,但要不了几天又会痒,就说明新一茬虱子又生成了。那个时候的人应对头上长虱子虮子,竹篦子就好比是手里的神器一样。

 2022年10月24日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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